门开了。
我看到了老张那张笑呵呵的肥脸。老张这小子怎么也能当法官,我自己一直在纳闷。和老张打过无数次交道,知道他的办事风格。这老小子这几年一帆风顺,听说下一步就要提为民事庭的庭长。
我送给了老张一个外号:见钱眼张。但是,老张收钱很有原则,不是什么钱都收。不熟的人不收,案情分明的不收。每次给钱我心里都要骂他一次,这个老滑头比猴都精。
鄙视老张的为人是一回事,但和他的关系处理得却很好,平时都是拍肩膀以兄弟相称。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不妨碍我做个"好律师",向来"好律师"都离不开老张这样的法官。
我随手把门关上,紧紧地反锁上。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关门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家酒店的臧仁阁我不知道来了多少次,里面的每把椅子,每块地毯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老张每次选择都是这里,我都有点恶心了,真不知道他腻歪不腻歪。
我从BOSS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到桌子上,老张眯着眼嘿嘿干笑一声,"老弟,不好意思,破费了。"说完,动作很熟练的将信封放到自己的一个破手提包里。狗日的老张,我又给你开了一年工资了。
"我那个案子你可要放在心上,被撞的当事人确实挺惨,判赔的时候倾斜点。"我不忘提醒他一下,并且想用"惨"字来打动一下他。老张一摆手,"不用废话了,这事还用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
"那是那是,老哥办事我放心。"没有摸清老张的确切意思,但我还是赶紧恭维一下。
"吃完饭再走吧?"我想利用吃饭的时间和老张"探讨"一下案情。老张再次摆了一下他的肥手,"不用,我还有急事。"老张向来是不和我客气的。平时来这里吃饭、洗澡、桑拿一般是免不了的,今天我知道他肯定有事。
老张提着自己有点破旧的公文包急匆匆地走出酒店大门,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走到马路上。
忽然一辆摩托车从老张面前疾驶而过,老张手里的提包已经不翼而飞。
"抢劫了!"随后听见了老张的大叫。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张已经横穿马路追了过去。忽然又听见"咣"的一声巨响,一辆红色的夏利撞在了路上隔离栏上停了下来。
老张的身子从车前飞了出去,越过隔离栏,划出半截并不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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