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又来到了他最喜欢的那个酒吧,他要了一瓶啤酒,在那个他最喜欢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那一片"海"。
自从上次在这遇上白雪后,他经历了一场有趣的战争,参战三方最终全都筋疲力尽。虽然他这一方主要以观战为主,但是这十来天也没少受累,把个国庆长假也给搅和了,所以他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累了。
说来也巧,那天他和白雪刚进酒店的大门,就遇上了王一帆,战争的序幕由此拉开,王一帆突然从一位淑女变成了母老虎,白雪也从一名贵妇变成了泼妇,两个女人的战争开始爆发了。高建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想笑。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了,可谁承想那竟然是序幕。白雪自从感受到她梦中情人的拥吻之后,非常不想再做梦了,她一心要把这事变成现实。王一帆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不受侵犯,高水平地发挥了她的防御能力,两个女人开始了斗智斗勇的一场恶战。
半个月来,他每天下班时分都能看到王一帆的车停在他的车附近。她要看护着她的"领地",保证其不受侵犯,就和动物一样。
原来没觉得王一帆有多么在意自己,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
"一帆,我好像已经不再是你的'东西'了吧?"高建无奈地问。
"高建,你跟谁都行,就是不能跟她。"王一帆态度坚决地说。
"为什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不是你让她来勾引我的吗?"高建气不打一处来地问。
"那是她胡说!我不能让你误入歧途,我要对你负责任。"
"哎!我说王一帆女士,我和你还有什么特殊关系吗?你是我的阿姨吗?"高建质问道。
"我们之间当然有特殊的关系,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是吗?"
高建哭笑不得地上了自己的车,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怎么了?她凭什么这么自信?她对他的占有欲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高建,别怕她,我在老地方等你。"手机响了,白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高建关了手机,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车内正愤愤地瞪着他的王一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两个女人都消失!
可是高建控制不了她们,她们都很执著。
终于,高建不再想和她们玩下去了,他结了手上的两个案子后,他让自己消失了。他关了手机,没有再回住处,为了防止被跟踪,连车都不开了,满大街全是的士,打个车不就结了。
外面狂风呼啸,还没有落叶的柳树被风吹得七倒八歪。
咦,那个女孩怎么了?她为什么站在风里?
风中的女孩吸引了高建的目光,她在"海"的另一边,她的身子伏在"海"边的栏杆上,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风时不时地让她的头发飘起来,别人真会以为那是一尊雕像。
酒吧的主人很会营造氛围,沿墙是一圈书柜,书柜里不仅放着许多书,还有一些装饰品,比如老旧的照相机和望远镜。
高建起身拿过那个望远镜,发现它不仅仅是个摆设,还是一个能够使用的高倍望远镜。
他来到窗前,举起了望远镜,调节了一下焦距,那个女孩的容貌清楚地显现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流行什么?流行在风中装雕像吗?"高建来到了女孩的面前调侃道。
女孩转过脸,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怎么了,赵小宇?"高建看到赵小宇脸色苍白,心里一紧,担心地问道。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她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高建赶紧伸手扶住她。
"赵小宇,你怎么了?"
赵小宇什么反应也没有,如同一个睡着了的孩子。
高建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赵小宇的额头,不禁大吃一惊,这妮子的额头不是一般的烫。
他抱起赵小宇朝大路边跑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子朝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
赵小宇的手机一直在响,高建犹豫了好久,不知道是否该接。
赵小宇一直处在昏睡中,医生已经给她输了两瓶液,可她还是没有醒。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能是太累了,"医生说,"加上受了些风寒,观察一晚吧。"
医生走后,高建决定去接那个响个不停的手机。
"找赵小宇是吗?她在医院……"
电话是李悦新打来的。挂了电话后,高建看了一下时间,他在思考如何避免和那个愣小子相遇,那小子太小心眼了,真遇上了对赵小宇可是个麻烦事。
看赵小宇现在这种状况,没准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这个时候还是别再为她惹什么事为好。
高建伸手探了一下赵小宇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他决定离开这个病房,在走道的另一头待一会儿,等看到那个愣头青后他再走。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个小时,高建就看见那个健美的身影冲进了赵小宇的病房,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心地走了。
2.
四天后的一个上午,高建在宾馆的床上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他想看看这些天有什么人找他,为了躲开那两个女人,他已经有五天没有开手机了。
除了秘书台发来的提示短信外,他意外地看到一条赵小宇发给他的信息:"你为什么总是关机呢?看到信息后请给我回电话。"
这妮子又怎么了?高建心想,难道是那房子又出什么问题了?
他按了个回拨键,电话那头传来了赵小宇的声音:"高先生吗?你在哪?我去过你的办公室,可他们说你休假了。"
"找我有事吗?"
"是的,有事。"
"今天是星期几来着?你白天有空吗?"休息了几天,高建已经有些糊涂了。
"今天是周六,我一天都有空。"
"那好,十点吧,我在飘酒吧等你。你认识那地儿吗?"
"认识,离我家不远。"
"好,一会儿见。"
在和赵小宇通话的时候,高建就听到他的手机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的等待提示音,接完赵小宇的电话后他立即就关了手机,他可不想和那两个女人再纠缠下去。
看来要换个有黑名单的手机了,高建想。他决定先去赴赵小宇的约会,然后就去商场买个商务通手机。
那天下了一场秋雨,坐在那个沙发上看雨中的"海"还真是别有风味。
高建早到了十分钟,他要了一壶热茶。
"怎么瘦成这样了,小丫头?"赵小宇很准时地出现在高建的面前,望着她那瘦了一圈的脸,高建有些诧异,"身体全好了吗?"
"没事了,谢谢你。"赵小宇边说着话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高建。
"什么东西?"高建问。
"你帮我付的医药费。"
"就为这个找我?"高建笑了,"我还以为你那个房子又出什么事了呢。"
"房子是有些事,我住院那个晚上有人进去过。"
"哦?"
"我第二天回家后,发现门锁坏了,很多东西被移动过。我现在换了一把锁,天天按时回家,我要守着那个房子,为了我爸爸。"
高建不无赞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丫头:"上次为什么自虐啊?"
高建发现赵小宇的脸一沉,她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高建淡淡一笑:"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以后就是吵架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啊。怎么了?"
赵小宇眼圈红了。
"怎么了,赵小宇?出什么事了?"高建关切地询问道,他将面前的纸巾递给了赵小宇。
赵小宇接过纸巾:"没什么,我先走了。"说完,她抹着眼泪离开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看着赵小宇的背影,高建心中叹道。
高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边慢慢饮着茶,边望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王一帆在干什么?这是她喜欢的雨天,她会独自漫步在雨中吗?她和白雪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高先生,"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高建转身一看,发现赵小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能陪我回家吗?"
"嗯?"高建不解地望着赵小宇。赵小宇没有回答,可她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期盼,那个眼神让高建无法拒绝,沉思了片刻后,他点了一下头。
高建没有带雨伞,他们共用了赵小宇的那把小花折叠伞,两人并肩走在雨中。
没过多久,高建就明白了赵小宇的意图,因为他看见李悦新正坐在路边的车上,他的车就停在赵小宇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高建感觉到赵小宇挽住了自己的手臂,他心里叫苦不迭,难不成又要让他进入另一个战场?
高建故作镇静,目不斜视地从李悦新身边走过,随时准备着迎接那小子的攻击。
令人意外的是,那小子打开了车门,走出了车子,可是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高建不解地回头望了一眼,他忍不住对赵小宇说:"哎,人家可是站在雨里啊。"
赵小宇毫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着。
"你不会想让我把他也送进医院吧?实话对你说啊,我可抱不动他。"高建想活跃一下气氛,他打趣道。
"我们快些走好吗?别去管他,求你了。"赵小宇小声说道。
高建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李悦新,这小子也成雕像了,在铅灰色的雨中,他更像一座铜像。高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怎么了?他闯什么祸了吗?
李悦新是闯祸了,那个祸是在他出差的时候闯的。出差回来后上班的第一天,那位女上司就兴高采烈地在办公室宣布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她要和比她小五岁的李悦新结婚了。
"哇噻!这是我们看到的最般配的姐弟恋了。"大方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用夸张的语气唤醒了被这一消息惊呆了的同事们。
"办公室之恋万岁!"
"孙总,你不厚道。不让我们谈恋爱,自己却……今天中午你请客!"
"哈哈哈……"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一片欢呼声中,李悦新发现赵小宇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什么话也没说。赵小宇的眼神让他窒息,他不敢再看赵小宇,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等他再出来时,赵小宇已经不见了。
那天是个大风天,来自西伯利亚的风把整个世界给吹歪了。
那天晚上,李悦新从一个男人的嘴里知道赵小宇住进了医院,他跟一个疯子一样冲进了赵小宇的病房。
熟睡中的赵小宇像个婴儿,李悦新没有叫醒她,而是安静地守在一旁。她在清晨时分才醒过来,对守了她一晚上的李悦新笑了。
"我们结束了,李悦新。"她平静地对他说,"你什么也不用对我说,我不想听。"
她用一句话把一切收回了,这让准备了好几个方案想要解释的李悦新无言以对。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牌随身听,那是李悦新送给她的。她把耳机塞进李悦新的耳朵里,李悦新听到了如下的歌声——
你的手一挥说要往北飞
爱情被一刀剪碎我的心一片黑
你讲的很对说永远多累
但是这一声再会以后谁记得谁
我以为我的爱情可以满足你想买的醉
风一吹我才知道自己早已崩溃
风往北吹你走得好干脆
我的眼睁不开流着泪
你用一句话把一切收回
我往北追用迷了路的腿
我只有往前飞退不回
北方没有你要我如何收拾你给我的美
3.
高建和赵小宇一起朝赵小宇的住处走去,在拐弯的时候,高建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那"雕像"还在雨里站着呢。
这丫头够狠的。高建望着身边的赵小宇暗暗想道,还真没看出来,她的外表很柔弱,一点也不像王一帆或是白雪那种强势的女人,可她甩起男人来却是如此的干脆。
"进来坐会儿吧。"赵小宇打开了门。
"不了,你休息吧。"高建想:现在离开是上策,省得那个"雕像"一会儿活了再惹出什么事来。
"是的,这个房子不吉利。"赵小宇苦笑,"谁沾上它谁倒霉。"
"这话怎么讲?"
"本来那些事都不会发生,全是因为这个破房子,有了它我哪都去不了。"赵小宇长叹了一口气,"雨伞你拿去吧,这雨不小,不打伞可不行。"
"如果你想出去几天可以来找我。"高建说,"我比较喜欢住这样的房子,我帮你看家,只是别问我要房租啊。"
高建的话还真的把赵小宇给逗乐了,她笑道:"你不是怕鬼吗?"
"我吃安眠药,只要像你一样有好的睡眠,鬼就吓不了我。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高建想迅速撤离这是非之地,他不想没事找事,可事却偏要来找他。
那座"雕像"像在那生了根,远远就看见他立在那,高建心里还真有些别扭。你说那些老祖宗们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多留几个出口啊。没办法,现在要想离开这,只能硬着头皮从他面前走过去。
刚经过"雕像"旁,一只湿淋淋的手抓住了高建的手臂。
"哎,我说兄弟,这事与我没什么关系。"高建边苦笑边无可奈何地解释着。
"我知道。"对方冷冷地注视着他。
"我对你们这些小孩子玩的游戏不感兴趣,你们自己玩成吗?"
"我想请你喝酒。"李悦新定定地看着他,抓住高建的那只手又加上几分力度,"上车吧。"
"是劫持吗?"高建问。
"求你了!"李悦新恳求道。
好吧,反正也没事,跟他去喝酒总比和白雪或是王一帆去喝茶强。王一帆喜欢雨天出来乱溜达,白雪知道自己喜欢去飘酒吧,如果不离开这,没准真会遇上她们。想到这,高建上了李悦新的车。
天气很阴冷,吃点牛肉或羊肉是个不错的选择,李悦新把高建带进了附近的一家老字号涮肚店。
一个破旧的小门脸儿,脱皮掉漆的房子,穿过一个窄小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井,里面竟然宾客如云。
"把外套脱了吧,全湿了。"高建提醒李悦新道。他在想,自己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有做过这种事吗?高建一直是个比较理性的人,他活了三十多年,还真的没有费力去追求过什么。"随缘随缘,小建,该你的就是你的,强拧的瓜不甜。"这是陪他长大的祖母经常对他说的话,她老人家一生平和,知书达理,高建今天的性格很大部分受她的影响。
李悦新脱了那件夹克,一件紧身运动衫将他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常去健身房?"高建问。
"嗯。"
"好身材,年轻真好。"高建赞道。
"你也不老,只是你可能喜欢享受,不喜欢锻炼。"
"也不是,我也锻炼。"
"打高尔夫?"
"是啊。"
李悦新笑道:"我一直纳闷,高尔夫在西方是老年人的运动,可是到了东方却成了一项高贵的运动,这就和大众的POLO一样,据说在国外是专供老太太们买菜用的车,可在国内却成了年轻人喜欢的时尚的车了。"
高建也笑了,他觉得眼前这小子挺可爱的。
服务员走了过来,李悦新点了炖牛肉、里仁羊肚、牛头脸肉、麻酱豆腐、拍黄瓜……
"想喝点什么?"李悦新问高建。
"来点啤酒吧。"高建回答。
"那多没劲,今天我想醉。"
"你喝能让你醉的,我喝啤酒,成不?"高建觉得这时候顺着他是正确的选择。
李悦新醉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有些说不清话了。这也难怪,他一口气喝了好几杯白酒。
高建心里直叫苦,他倒不是怕出这顿饭钱,他怕一会儿要把这小子给抬上车去,瞧他那身肌肉,一定不轻。
"知道吗?这事全是你给闹的!"李悦新大着舌头说,"要不是你那个破遗产,这些事全不会发生。"
"哎,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的破遗产,那是赵小宇她爷爷的遗产。"高建没好气地纠正着李悦新的话。
"就算是。本来,我可以和她一起去出差的,可是她不想离开那个破房子,就换了一个人。我还纳闷,我们那个头儿为什么喜欢去做那种苦差事呢,原来……原来她一直喜欢我。你说怪不?"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建一头雾水地看着李悦新。
"去西北出差可不是好玩的,那的人喜欢喝酒,我们的头儿是一个女的,理所当然得我替她挡酒,这样很容易喝醉,开始几天没事,可后来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我们的头儿在我边上睡着呢,你说这能怪我吗?"
原来如此,高建终于有些明白了。
"我不会放弃赵小宇的,我正在找工作,只要找到新的工作,我就会带着赵小宇离开现在的公司。我爱赵小宇,我永远不会放弃她的,你信我吗?"
"我信有什么用?"高建哭笑不得地喝了一口啤酒,"你得让人家赵小宇信。"
4.
一个月后,李悦新终于找到了新的工作,虽然那是一个小公司,与他现在的公司不可相提并论,但是他需要一份固定的收入,因为他还要为了他的房子奋斗二十九年,他决定解决完一些事后就去新公司上班。
那天上午,李悦新走进了孙总的办公室。
孙总就是李悦新口中的"头儿",她叫孙玉语,是个一心只知道工作的女强人。不能说她长得不漂亮,但是她确实很少去修饰自己,李悦新来这已经四年多了,可她给李悦新的印象永远是一身合体的西装,一头盘起的黑发,一副没有特色的眼镜,一张素面朝天的毫无光彩的脸。
"有事吗?"孙玉语正在电脑前打着什么东西,见到走进来的李悦新,她平静地问了一句。
"有事。"李悦新直直地站在那。
"我现在很忙,晚上行吗?"孙玉语停下了手上的活,注视着李悦新的脸。
"可以。"
"一会儿我叫你。"孙玉语不再去理会李悦新,她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脑上。
李悦新走出孙玉语的办公室,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赵小宇。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手机给赵小宇发了条短信:"半小时后,我在老地方等你。请务必要来,求你!"
发完短信后,他离开了办公室。在路过大厅的时候,他看见赵小宇正对着手机发呆呢,他禁不住偷笑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坐在车里的李悦新看到了朝他走来的赵小宇,赵小宇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
李悦新打开了车门,示意赵小宇上车。
"有什么话直说吧。"赵小宇并不想上李悦新的车,她站在马路上冷冷地说。
"上来吧,省得被人看见。"李悦新恳求道,"这里离公司有一站地,并不算太远。"
"看见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赵小宇冷笑着,"你不会是怕被你未婚妻看到吧?"
李悦新咬了下嘴唇:"算是吧,上来好吗?"
赵小宇想了一下,没好气地上了车。
"有话就快点说吧,李悦新。"赵小宇催促着,因为她发现李悦新一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正在点烟呢。
"小宇,我们离开这个公司好吗?"李悦新终于开口了。
"离开?我们?"赵小宇成了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个月来,这是李悦新第一次找她,她并不清楚李悦新的目的。
"是的。我已经找好工作了,你的工作我们再想办法。"
"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我知道就算是我想解释你也不会听。我只想说,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李悦新恳切地说道,"嫁给我,小宇。我们一起离开这,好吗?"
"搞什么?"
"我不想认错,也不想请求你的原谅,因为我知道那全都没有用,我只求你嫁给我。"李悦新注视着小宇,"我的新工作工资不高,不过也够我们吃喝了。等你也找到工作之后,我相信我们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小宇发现自己竟然就那么点出息,她很不争气地哭了。
"对不起,小宇,对不起!"李悦新紧紧地抱住了赵小宇。
赵小宇离开后,李悦新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孙玉语打来的,她说有急事要找李悦新。
"刚刚接到的通知,有个紧急会议,本来是我要去的,可是我的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你可以代我去一次吗?"孙玉语很客气地对李悦新说,"时间不长,今天下午报到,明、后两天开会,大后天你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我们见面再说吧。"李悦新挂了电话,开车回到了公司。
"你怎么了?你的气色不太好。"李悦新进到孙玉语的办公室,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孙玉语脸色苍白,一脸疲倦。
"没什么,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有些反胃。刚电话里提到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面对孙玉语的恳求,李悦新点了点头。
开会的地点不远不近,在距市区一百公里的一个度假村。
5.
第二天,李悦新准时去到了开会地点,他发现参加会议的全是各分公司的高层主管,这种会议他可是第一次参加。
晚饭是总公司的头儿张总请客,他叫张南生,是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他不苟言笑地坐在那,既不向人敬酒,也没有人敢去敬他。
李悦新没有加入到喝酒的行列里,这里认识他的人不多,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交际,反正他就要离开这个公司了。他独自一人坐在那,享受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境界。
"小李,张总叫你过去一下。"一个有点眼熟的人走到了李悦新的身边,对他耳语道。李悦新想起此人好像是总经办的一个秘书。
"你就是李悦新?"张南生对来到他身边的李悦新点了下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是,我是李悦新。"李悦新有点紧张地坐下了。
"听说你很有能力啊,年轻人,好好干吧。"张总没有笑,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悦新,那目光让李悦新不寒而栗。
秘书将两杯酒放在桌上,张总拿起酒杯,和李悦新碰了杯,这一举动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所有的人全用诧异的眼光注视着李悦新。这小子是何方神圣?他凭什么被高高在上的张总看上了?
"我后天下午就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去吃比萨好吗?"李悦新在电话那头对赵小宇说。
"对了,我父母明天要来了。"
"明天?真不巧,我可能回不来。"
"没事,我一个人去接他们就成。少喝点酒,省得又惹出什么事来。"
"知道了,坏丫头,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李悦新警告道。
赵小宇乐了,道了声晚安。
赵小宇刚放电话,就听到了敲门声,她很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
她打开了房门,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孙玉语。
孙玉语径直走了进来,坐到沙发上,从包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赵小宇。
那是一张化验单,出单的日期是当天下午,这张化验单证明孙玉语怀孕了。
赵小宇怔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孙玉语。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李悦新的女朋友,你们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错。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孙玉语淡淡地说,"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孩子也许是我的唯一,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我会让他来到人世的。赵小宇,请你告诉我,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是不是比较可怜?"
赵小宇无言以对。
"我要求不高,我只想要李悦新一年,等孩子出生上了户口之后,我就会把李悦新还给你,你看这样成吗?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工作,你明天就可以去那个公司上班了,你能从李悦新身边暂时消失吗?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孙玉语握住了赵小宇的手,一脸的诚恳。
赵小宇去火车站把父母接回了家,这是邓红第一次走进那两间平房。过去她也纳闷过,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和他父亲的关系如此的冷淡,连他们结婚都不带她回去拜见公婆。当然,那时婆婆已经不在了,可是公公还健在啊。直到她丈夫把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她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了,原来公公和丈夫的矛盾是因为那两幅家传的古画。
赵环海是够冤的,他只是听从母亲的吩咐,为母亲搬开一个箱子并挖开了一块地砖而已,至于母亲往那块砖下面放了些什么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看见了一个不算太粗的竹筒。
母亲去世时他已经下乡了,一年后,他在父亲学生的帮助下,被招进当地县城的一个工厂,后来又考上了一所中专,成了省城一家大工厂的技术员,并在那结识了邓红。
中专毕业的那年春节,赵环海回家探亲,父亲避开他的弟弟和妹妹,悄悄地问起了关于古画的事。原来赵环海的母亲生前曾经给他父亲写过一封信,告知父亲赵环海是知情人。
赵环海没有隐瞒,立刻带父亲找到当年藏画的地方。赵环海和父亲来到里屋,锁上房门,搬开墙角的大木箱子,他指着一块砖对父亲说:"就在这。"父亲将砖撬起,结果却令两人目瞪口呆。
不论赵环海如何解释,父亲都不肯相信他,他万般无奈地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我说这大城市就住这种房子啊?"在赵小宇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邓红打量着那个破旧的院子,一脸不屑地嘟囔着。心里禁不住把这房子跟他们的家比较起来,这还不如他们家的房子呢,他们家好歹住的是二居室一卫一厨的楼房。
房门被打开了,呈现在邓红眼前的摆设让她不禁眼睛一亮。
"小宇,看来你挺会收拾房子的。"邓红禁不住夸起了女儿,她不知道那全是高建的功劳。
那天晚上,赵环海夫妻俩睡在里屋,小宇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这房子无法住三个人,真不知道当年爷爷奶奶是如何和四个孩子一起生活的。
第二天赵小宇就搬进了单位附近的一个合租房。多了个伴,还有人为她付一半的房租,何乐而不为呢?
"别找我,我不在这个城市了,请你好自为之吧。也别去那个四合院,别吓着我的父母。赵小宇。"这是赵小宇给李悦新发的最后的短信,她换了手机,换了工作,住进城南的一个合租房内。
父母终于来了,那两间平房不需要她的守护了,她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