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作一定不能和商业迎合挂在一起,我只写我想写的东西!”
不少人认为先写一些商业化的东西,赚够了钱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那是他们没有弄清楚,只要陷入了商业的泥潭,根本很难从里面再拔出来,商业和自我追求有时候就是格格不入的。“我有位朋友在看了我的书后对我说:‘虹影,你这写的什么啊,既不是畅销书也不是纯文学,还不是俗文学,我很失望。’我当时就大笑说他这才说到了点子上。我的写作要走自己的路,不需要这些固定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可是我这样不想投机的写作却赢得了自己现有的一切物质所需,老天爷对我太好了!”
第一部长篇就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原型,难道不算是自曝隐私吸引读者吗?虹影摇摇头,她说,之所以写《饥饿的女儿》其实目的非常单纯,只是为了忏悔,对母亲和养父的愧疚,因为母女之间从来就缺乏沟通,她对养父更欠一份恩情。“其实有不少人都粉饰自己的过去,有几个人会承认自己是私生女呢?我只是勇敢地面对了自己的过去,表达了对自己身份的认同,而这样也让我的母亲能够抬起头,寻回做人的尊严。”
我只写出了自己可控的一部分秘密
凤凰网文化:写作和你的生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还是会互相影响?
虹影:同一个人,不一样的状态。当然互相影响。写作就像做菜,写出的东西有时就像辣椒一样辣,有时候像烤鸡那么多味。就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凤凰网文化:很多女性作家很敏感,怎么把握生活和写作互相侵入?换言之,当写作时回忆在你脑海中作祟,怎么去控制这些情节有序发生在你的文字中?
虹影:我很敏感,肯定敏感。重点在于你能不能控制,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不能控制,我觉得生活是一门控制的艺术。
我控制能力很强,保守秘密的控制能力最强,我有很多朋友,他们爱把各种各样的秘密告诉给我,我从来不把这个朋友的秘密说出去。但我很担心有一天做梦会把它们说出来。
凤凰网文化:但你愿意描写你人生中的秘密,比如《好儿女花》,怎么解释这种矛盾?
虹影:自己的秘密我只是写一部分而已。能够控制住的那一部分。而且我写出来的是不仅对自己有意义,对别人也有意义的。
作为一个女作家,时时需要创作源泉的虹影经常独自周游列国,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回到北京或者伦敦的房子里开始写作。当记者问“你不觉得周围的世界太过冷清,会寂寞吗?”虹影首先就提到了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在《饥饿的女儿》里我非常真实地描述了我自己的生活,小时候我们家有六兄妹,我排行最小,这么多的人挤在小小的贫民窟里,非常拥挤。那时候我就特别梦想什么时候我能一个人呆着,一个人享受空间,也就是因为这样,我非常适应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的居住、一个人的空间。”
谈到自己生活过的这些城市,重庆、北京、伦敦……只要身在那里,虹影就理所当然认为那里是最好的,甚至在飞机上、出租车里,虹影都是一副心有归宿的样子,在这些流动的交通工具里蜷缩着不愿意到达目的地。“还在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们出去流浪旅行,往往因为没钱,只能搭乘那种条件非常恶劣的闷罐车,别人都憋闷得受不了,可是我只要上了火车,就不愿意下来,宁愿就那样呆着。要说家,我也有,它在路上在心里,我在哪儿,哪儿便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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