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盛产鸦片等毒品,可谓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而以“金三角”闻名于世。“金三角”的范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总面积为19.4万平方公里。由于“金三角”地区大部分是在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的生长,再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三国政府鞭长莫及,为种植罂粟提供了政治、经济以及地理、气候等方面得天独厚的条件。
为了与政府对抗,保护自己的鸦片种植业,当地居民把自己武装起来。在这些武装中,规模最大的是前缅泰边境的坤沙集团。他们有着一支实力强大、受过军事训练的近3000人的武装部队。这支部队身着军装,配备精良武器,富有作战经验。
1993年11月,缅甸政府军开始对坤沙领导的蒙泰武装发动攻势,先后占据了坤沙的一些据点。此时的坤沙年事已高,开始无心恋战。61岁时,坤沙曾表示愿意向缅甸政府投降。1996年1月5日,坤沙领导的蒙泰武装开始向政府投降,到18日,共有9749人向政府缴械,共交出轻重武器6004件,其中包括地对空导弹。当天,他出席在他总部洪孟举行的受降仪式。此后,坤沙便隐居于仰光。
2007年10月27日,坤沙因糖尿病和肺气肿死于缅甸最大城市仰光的自己家中,终年74岁。
在中缅边境的一个小酒馆僻静的角落里,周瞳和严咏洁面对关于“金三角”和坤沙的资料,一言不发。
严咏洁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当地米酒,跟着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她并不能适应这种奇怪的味道。
“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最好少喝两口。”周瞳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严咏洁却不理会这些,反而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坤沙已经死了,他的组织也投降了缅甸政府,即使以前他们资助过巫寨,但我们就因为这个来复仇?何况现在巫寨已经彻底覆灭,我们还有必要冒险到这里来吗?”
“你相信我,巫寨虽然毁灭了,但他们也是被人利用,真正的幕后人物就在这里,而且根治‘糖果’这种毒品的药物也一定在这里!”周瞳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相信你,所以才和你一起做了这么多事情,但你现在必须和我解释清楚……”严咏洁有些激动起来。
周瞳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说:“你别急,我现在就告诉你。”
“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严咏洁有些生气的挣脱他的手,然后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你还记得‘艾晨’在地下废弃的军事基地里所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她说他们也是受人控制,但是就凭这句话,又能为我们提供什么线索?”
“在你治伤的时候,我提前赶到孤儿院,拿出来一些东西。”周瞳还是和以前一个德性,做事情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明明是去偷东西,却偏偏说是拿东西。
严咏洁听他一说,立刻想起来,当日大爆炸之前,自己因为流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而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家私人医院。
“你究竟去偷了些什么东西?”
“帐簿。”
说着,周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蓝白相间的小本子。
严咏洁翻开小本子,上面竟然密密麻麻记载了一行行的数字和说明文字,全部都是毒品交易的时间、数量、接头地点和方式。她凭借着职业本能,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越看越惊心,交易毒品的数量之大,交易方式之诡异,都是她以前闻所未闻。
当她看到最后一行,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上面写的时间地点不就是今天……不就是这里……你是想……”
周瞳不等严咏洁把话说完,就老实的点了点头。
“根据现在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巫寨不过是‘金三角’某个毒品集团在国内的据点,所以我们一定要挖出这个幕后的大毒瘤,才算真正解决了这个案件。可是你们警方是不可能跨出边境采取行动的,所以我才布下我们假死的场面,瞒天过海,让我们两个人有机会实施这次行动。”
“那你打算怎么做?”
“秘密!”周瞳一幅轻松的神态,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严咏洁的嘴唇。
严咏洁正想为周瞳故作神秘的样子发脾气,但她一抬头却发现有一个驼背的老人晃悠的走了过来。
“猪吃猪仔。”老人经过周瞳和严咏洁这桌的时候,轻声说道。
“鸭吃鸭蛋。”周瞳对着老人的背影,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回道。
老人闻言立刻停了下来,倒退了几步,然后在周瞳的耳边轻轻说道:“雨大风大。”
“漏网之鱼。”周瞳的声音嘶哑低沉。
这些台词全是小本子里记载的,周瞳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老人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这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青年,他以前从没见过。
呆了片刻,老人又看看坐在周瞳对面的严咏洁,然后才小声的说道:“跟我来。”
老人带着周瞳和严咏洁走出了酒馆,沿着一条山边的小路缓缓前行。
这条路非常僻静,而且走到后面,基本就无路可走了,而是钻入茂密的丛林里。老人对地形非常熟悉,带着他们两个人左拐右拐,穿前穿后,在丛林迷宫里进退自如。
三个人在这中缅边境的丛林里走了两个钟头,太阳也渐渐快要落山,丛林里一片猩红的颜色。这时在丛林里出现了一块斑驳的石碑,周瞳拨开石碑上的杂草,才看清这原来是一块界碑。显然,再往前面走就要进入缅甸境内。
老人依旧一言不发,跨过界碑,继续往前走。一旁的严咏洁本想出声询问,但周瞳却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开口。于是两个人继续跟着老人往丛林深处走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老人忽然停了下来。
周瞳和严咏洁也自然停下了脚步,静观其变。
老人转过身,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跟着从丛林的四面八方走出十几个身着迷彩服的大汉,他们个个手中都拿着枪械。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老人语调冰冷的问道。
周瞳知道自己如果说的不好,他和严咏洁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我们是巫寨的幸存者。”
“幸存者?”老人眼睛里明显是不相信的神情,他抬了抬手,所有的枪立刻举了起来,对准周瞳和严咏洁。
周瞳立刻高声喊了句:“神蛊之书!”
老人闻言脸色大变,几乎是一步冲上前,勒住了周瞳的衣领。
“你说什么?”
“神蛊之书,我们拿到了神蛊之书。”周瞳非常镇定的说道。
“你们如果想活命的话,立刻把神蛊之书交出来!”老人恐吓道。
“怕没命就不来了,既然来了,自然要拿些东西回去,你做的了主吗?”周瞳轻轻推开老人的手,嘴角微微跷起。
老人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男子竟然反将了他一军,沉吟了片刻后,他挥了挥手。
“带他们走!”
立刻上前四个大汉,用铁拷拷住周瞳和严咏洁的双手,然后用枪抵住他们的背脊。
周瞳向来是随遇而安,严咏洁却是不习惯这样的待遇,不过她有伤在身,加上双方实力悬殊,就算反抗也是徒劳,所以也只好乖乖就范。
大约又走了半个多钟头,一行人走出了丛林。在丛林外颠簸不平的土路上,停着三辆军用吉普车。
老人坐上了前面的第一辆吉普车,而周瞳和严咏洁被押上了中间一辆车。
三辆车沿着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行驶了约莫一个钟头,终于抵达了他们的营地,这个时候,天早已经暗了下来。
营地很大,不过因为是夜晚,周瞳和严咏洁看得并不清楚。营地的四周都有木头搭建的高塔,每个塔上都有两到三名持重武器的守卫,还有十分刺眼的探照灯。除此之外,散落在营地外围的地方还有一些巡逻的守卫和工事。整个营地完全是处于一种战争警戒状态。
车进入营地后,停在了一幢平房的门口。
老人对车上的手下交待了几句,然后就下了车,看也不看周瞳和严咏洁一眼,就径直的走进了平房。
过了大约有十来分钟,老人才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周瞳和严咏洁也被从车上拖了下来,然后被两个武装人员推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犀利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两人的面庞。
“可以进去了吗?”周瞳一边说一边活动着筋骨,他在车上窝了好一阵,再加上刚才一路的颠簸,浑身上下都酸痛的要命。
倒是严咏洁越来越有耐心,她沉着冷静的观察着四周,以防待会有所不测。
老人冷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带他们进去!”
周瞳和严咏洁被两个武装人员押进了平房。
平房内守卫森严,每穿过一间房都有人盘查,周瞳和严咏洁至少被搜了三次身,才被带到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完全是按照中国古典家居的风格,室内也全部是仿明清式样的红木家具。
如果周瞳和严咏洁不是亲眼看到过界碑,他们绝对很难相信自己现在是身处缅甸。
在房间的正中,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书桌的后面,手里端着一杯冒着淡淡清香的绿茶。
周瞳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年纪大约在五十多岁左右,面色白净,满脸的书生气,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学者。
中年男人也看着周瞳和严咏洁,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
“两位请坐。”中年男人终于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
周瞳和严咏洁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帮他们打开手铐。”中年男子威严的向手下下令。
负责押送周瞳和严咏洁的两名武装人员不敢违抗,立刻走上前,为他们解开了手铐。
周瞳和严咏洁对于中年男人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吃惊。
“两位一路颠簸,先喝口茶吧。”中年男人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端了两杯茶送上来。
周瞳和严咏洁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呕吐出来。看似碧绿的茶水中,竟然蠕动着无数细小的白色小虫,别说让他们喝了,即使是看一眼,也再没有勇气。
中年男子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的反应,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手上的茶水往地上一倒。
茶水一落地,立刻冒出一股白烟,白烟下许多小虫痛苦的扭动着,然后慢慢死去。
“蛊术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蛊术本来就是医术,善于利用也是养生之道。如果要杀你们也不用这么麻烦!”中年男子毫不在意的轻巧说道。
周瞳和严咏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中年男子自己竟然也喝的是这种茶水,虽然他说的好听,但周瞳和严咏洁也不敢去碰一下那茶水。
“我真是非常佩服两位,竟然能从大爆炸中逃生,而且还能摸到我这里来,不过……”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周瞳和严咏洁,才接着说:“周瞳、严咏洁,你们两个这么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周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急于答话。而严咏洁却暗自做好准备,只要这个中年男人稍有异动,她就立刻出手擒住他做为人质,然后带周瞳离开这里。
“我们虽然命大,但却也不会嫌弃自己命长,既然来了,自然有所准备。”周瞳虽然身份被揭穿,但依旧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
“好,非常好,看来你们真的是有持无恐,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这里的目的?”中年男人挥手又叫来一杯茶水。
“很简单,毒品‘糖果’的解药!”周瞳说话的语气不急不慢。
不过这句话却让中年男子原本祥和的脸色一时大变,‘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毒品‘糖果’的解药。”周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中年男子几乎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倒在椅子上。
“这么说来,你们根本没有拿到‘神蛊之书’?”
严咏洁不免冷“哼”了一声后说:“大爆炸之后,别说是一本书了,就是铜墙铁壁也都支离破碎!”
“那你们凭什么来拿解药?”中年男子已经没有耐心,他几乎咆哮着挥动了手臂。
顷刻间,从房间前后的门内冲出四个手持微冲枪的守卫。
严咏洁本想出手擒住这个中年男子,但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只好作罢。
倒是周瞳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只是淡淡的说:“纸人还活着。”
就在守卫要扣动扳机前的一瞬间,周瞳这句话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击中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住手!”中年男子急忙抬起手,阻止自己的手下开枪。
“她……她真的还活着吗?”中年男子的眼睛里竟然一片湿润。
周瞳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块绿色的玉佩,这块玉佩颜色自然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上好的缅甸玉,而且在玉佩的中央刻着一个“杨”字。
中年男人几乎是一把从周瞳的手里把玉佩抢了过来,握在手中久久不愿意放开。
“大爆炸的时候,艾晨……不,应该是叫杨若兰,她就在我身边,所以我也顺手把她救了。”
严咏洁站在一旁,完全是坠入云里雾里,不知道周瞳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中年男子听周瞳叫出了名字,更加深信不疑。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你放心,她在很安全的位置,她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放手,这么多年来,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就算是坤将军也都投降了,现在她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陪你安度晚年。”
周瞳这番话说完,中年男人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滑落了出来,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立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又恢复到一幅冷酷的模样,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杨将军,如果你不放心,就让我留在这里,你把解药给严咏洁,然后让她带你去找你女儿,等你们父女安全回到缅甸,再放我不迟。”
“周瞳,你……”严咏洁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什么叫杨若兰的人,更不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她知道周瞳是打算用自己来交换,立刻出言阻止,但却被周瞳打断。
“我留在这里没事,你记得带将军去‘老地方’见杨若兰。”
杨将军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玉佩,沉吟了良久,终于咬咬牙,点头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我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你放心。”周瞳嬉皮笑脸的说道。
杨将军指着周瞳,跟着交待手下说:“你们听着,如果我一个星期没回来,你们就把这个人身上的肉给我一刀一刀的切下来!”
周瞳虽然胆大妄为,但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禁冒出几滴冷汗。
严咏洁却不愿意留下周瞳在这里冒险,她急切的对周瞳说:“我留下来,你带他去。”
周瞳认真的摇了摇头,说:“那样我们的杨将军恐怕不会答应。”
杨将军“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周瞳上前两步,握住严咏洁的手,若无旁人的把她拉入到自己的怀里。
严咏洁还来不及反应,或许根本就不想反应,自己的脸庞已经贴上了他的胸膛。
周瞳低下头,把嘴贴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能否拿到‘糖果’的解药就靠你了,许多人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中,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的,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如果我这次能平安回去,我要你……”
严咏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紧紧抱住周瞳,抬起头,忘情的咬住了他的唇。
吻,犹如轻柔的微风,又似无尽的纠缠,千言万语,情丝萦绕,所有的所有都在这一吻里。时间停止了,世界安静了,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两个人的嘴唇粘在一起,仿佛雕像,那样的唯美,不管是谁,也没有勇气去分开这两个人,去阻止这个吻。
“我会等你,每天,在我的床上。”严咏洁第一次说出如此大胆而又挑逗的话语,一向泼辣干练的她,这一刻,风情万种。
四天后,香草咖啡馆。
严咏洁还是坐在靠墙角的位置,不过原本应该是周瞳坐的位置,却坐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正是‘金三角’最大的毒贩,叛乱武装集团首脑杨世荣。
不过此时的杨世荣却没有半点枭雄的样子,仿佛第一次出来约会的小男生,紧张而又局促不安。
“若兰怎么还没来?”杨世荣焦急的问道。
“放心,周瞳说他告诉过若兰今天十点准时到这里,现在才九点半而已。”严咏洁说着喝了一口刚上来不久的咖啡,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究竟这个杨若兰会不会来,不过周瞳的性命可是全压在这个人身上了。
杨世荣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想起周瞳还在自己的手里,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敢玩花样。
“为什么?”严咏洁看着现在犹如慈父一般的杨世荣问道。
杨世荣愣了以下,然后也盯着严咏洁。
“既然你这么担心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让她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杨世荣闻言,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无奈,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往日的霸气。
“你懂些什么,我们既做不了中国人,也做不了缅甸人,要生存下来,只有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只要拿到‘神蛊之书’,我就有办法对抗缅甸政府军,重建掸邦王国……可惜……”杨世荣说到这里不由狠狠的瞪了严咏洁一眼。
“你真的相信一本书能有那么大得作用吗?”严咏洁对这一点深感怀疑。
杨世荣看着严咏洁,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但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到过那个山谷,应该看到很多军人的尸体吧?”
“确实发现很多解放前国民党部队的尸体,不过从现场环境来看,我们曾经还推断他们是产生了内讧,所以互相攻击而死。”
“他们是互相攻击残杀而死,但却不是起了内讧,而是中了一种蛊术,而这种蛊术就是来至‘神蛊之书’。正是这种可怕的蛊术让五百多人的部队,只有三十二个人活着逃了出来。”杨世荣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五十多年前,国民党第三军军长李文焕的部队发现了这本‘神蛊之书’,他对里面所记载的蛊术也非常有兴趣,并打算批量的配制,然后作为生化武器投入到战场,但是这个计划还来不及实施,他的部队就不断败退,甚至被围困,他怕被敌人夺走这本奇书,于是安排了一支亲信部队突出包围,把‘神蛊之书’隐藏到深山丛林之中一个国军的秘密军事基地里。而我的父亲就是这支亲信部队的指挥官。”
“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严咏洁好奇的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十分清楚,但我永远记得父亲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僵硬苍白充满恐惧的神情。我后来也问过父亲,但每次一问起,他就大发雷霆,始终不肯多说。但后来我依旧从父亲的老部下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原来李文焕非常担心这批护送‘神蛊之书’的亲信部队会坚守自盗,所以在‘神蛊之书’上下了一种奇特的蛊毒,一旦部队中有人敢不听命令,擅自打开铁盒拿出‘神蛊之书’,蛊毒会立刻感染旁边的人,而且不但打开的人会中蛊,就算是周围接触到他的人也会受到牵连。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我父亲一再严令不准打开铁盒,但当时人心大乱,有个士官以为盒子里装的是宝物,起了贪念,他偷偷跑进密室,打开铁盒却发现只是一本破书,也没多想,骂了几句,就扔下书溜回到部队里,哪知道却由此闯下大祸。当部队修整完毕,陆续撤出军事基地的时候,这个时候蛊毒突然发作,感染了蛊毒的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失去控制,胡乱的开枪射杀,于是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严咏洁听到这里心里也不仅暗暗惊叹,这‘神蛊之书’中记载的蛊术实在是骇人听闻,幸好现在已经在大爆炸中毁掉,不然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
“为了一本书,就可以牺牲那么多人吗?”
“一将功成万骨骷!”杨世荣语气冰冷的说道。
“甚至你女儿?”严咏洁不缓不急的问道。
杨世荣眼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逃避和选择的,一切都是命运,严小姐,我也希望她和你一样,可是她却生在了‘金三角’,生在了一个必须为生存而不择手段的地方,在那里只有恐怖和强权的存在,谁有更强大的力量,谁就可以生存下去。”
杨世荣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他的回忆一下子飘到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的部队遭到政府武装的包围,形势非常危急,无奈之下,他只有把女儿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副官。
“带她去巫寨!”
才六岁大的女儿却抓着父亲的胳膊,仿佛知道要离开亲人一般,哇哇大哭,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一旁的母亲偷偷的抹泪,赶紧抱过女儿,在她脖子上挂了一块玉佩,又亲了亲她的脸蛋,然后才不舍的把她送到副官的手上。
“记住,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神蛊之书’,线索就在这个纸人里。”说完,杨世荣从身上摸出一个纸扎的小人,递给了副官。
本来还在苦恼的孩子看到纸人忽然笑了起来,伸出小手,也想去抓住纸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颗子弹打来,击中了孩子母亲的头颅,血飞溅而出,染红了白色的纸人……
“哒、哒……”一双紫色的高跟鞋踏在咖啡馆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打断了杨世荣的回忆。
他猛然回过头,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孩正向自己缓缓走来,但咖啡馆里的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不过从身形上来看,像极了自己的女儿。
“兰儿?”杨世荣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他忍不住站起来,向着女孩快速迈出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女孩缓缓的抬起头……
杨世荣想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除,但忽然一阵眩晕传来,整个人被电击了一下,瘫倒在地。
咖啡馆的灯光被全部打开,一群特警涌了进来,而他们中间带队的正是特别刑侦组组长孙耀明。
2007年11月1日,‘金三角’最大的毒贩,缅甸叛乱武装集团首脑杨世荣将军被中国警方逮捕。
这次行动由特别刑侦组组长孙耀明亲自指挥,整个行动布置周详,果断迅速,没有造成任何人员的伤亡。
但严咏洁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出现的人不应该是一个叫杨若兰的人吗?如果杨世荣被抓了,那周瞳怎么办?
“组长,放了他!”严咏洁不顾一切的想阻止孙耀明带走杨世荣。
“咏洁,你别激动,这是周瞳写给我的信,我前两天才收到,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你看过以后就明白了。”孙耀明一把拉住激动的严咏洁,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严咏洁立刻接过信,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她认识周瞳的字迹,这封信确实是他亲笔所写。
孙老大:
看见我的信,你一定很高兴吧,呵呵,至少说明我还活着,而且不光是我,严咏洁也活蹦乱跳呢!知道这样的消息,你可千万别又痛哭流涕啊!
非常抱歉要骗你这么久,但是事出有因,实在迫于无奈。先给你说说我们是怎么从大爆炸里逃出来的吧。其实非常简单,你知道有一张神蛊地图吧?那张地图是由文字和图案重叠后显现出来的,但是你只要把文字倒过来重叠上去,显现出来的就是那座军事基地的地图。正因为我看过那份地图,所以知道在“十二黄道锁”的门外,还藏着一个地下暗室。在大爆炸的那一瞬间,我拖着严咏洁滚下了暗室,所以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相信关于巫寨的大部分情况你都了解,不过在大爆炸之后,我在众多的尸体上找到到许多大火没有烧毁的遗物,并先期潜入孤儿院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调查后发现巫寨不过是“金三角”一个武装贩毒集团在国内设立的分支机构,更可怕的是一种叫做“糖果”的毒品已经大量流入黑市。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什么药物或治疗方法可以克制这种毒品对人体的危害。为了找出幕后的元凶,找到解开毒品“糖果”的药物,我必须冒险去一趟“金三角”。不过好在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查到,那就是冒充艾晨的人竟然是这个贩毒集团首脑的女儿,真名叫做杨若兰,然而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突然,我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救其她人,虽然如此,但是我在杨若兰的身上找到一块玉佩,相信只要处理得当,应该能让幕后元凶显身。如果计划顺利,我会让严咏洁带着这个人去香草咖啡馆,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请务必在那里布置妥当,只要抓住这个人,逼他说出“糖果”毒品的解药相信不难,届时就可以挽救许多人的生命。
如果一早告诉你这个计划,你一定会极力反对,所以我才布置下假死的一幕。不过坦率的讲,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计划失败,那么老大你也算没有白忙活。
另外,我没有把整个计划告诉严咏洁,否则她绝对不会让我去冒险,所以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她一定会很激动,请你帮我照顾好她。
至于我自己我会想办法脱身,能否成功就要看运气了。好了,不多说了,保重!
此致
敬礼
周瞳
2007年10月20日
严咏洁看完信信,早已经泪流两面,原来周瞳早就打算牺牲自己,所以才让她一起去,却留下自己做人质。
“相信周瞳,他一定有办法脱离险境的。”孙耀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道。
严咏洁却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她疯了一样冲到杨世荣的面前,勒住他的衣领叫道:“立刻和你的营地联系,让他们放人!”
杨世荣却冷“哼”一声,然后恶狠狠的说道:“见不到我的人,他们是不会放人的,你等着收尸吧!”
严咏洁见他嘴硬,拳头犹如雨点般打了上去。
孙耀明怕她一时激动,真会打死杨世荣,立刻吩咐特警人员上前拉开严咏洁。
“把犯罪嫌疑人带走!”
特警立刻押解着杨世荣离开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要回去找他!”严咏洁不由分说,摔开拉住她的两个特警,就往外跑去,把孙耀明的喊叫声远远的抛在脑后。
然而,严咏洁刚下飞机,就收到孙耀明的消息,缅甸政府军已经向杨世荣叛乱部队的营地发动了攻击,叛军被剿灭,死伤无数,目前他们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向缅甸政府查询周瞳的下落,但暂时还没有消息。
严咏洁知道这个消息后,更加心急如焚,来不及休息,立刻租车连夜赶往中缅边境。
由于缅甸政府军清剿叛乱部队,所以边境线上的封锁和部队巡逻比往常增加了许多。严咏洁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绕过各个哨卡,穿过边境线,往杨世荣叛军的营地急奔。
严咏洁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周瞳,即使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即使就这么倒在路上,也在所不辞。
可当她找到杨世荣叛军营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到处是冒着青烟的焦土,还有散发着臭味的尸体。
“周瞳!周瞳!你出来!我知道,你还在,你出来啊!周瞳!”严咏洁疯了一样的在废墟上叫喊着,嘶声力竭,泪水犹如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严咏洁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平安夜,周瞳失踪的日子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城市里灯火通明,许多年轻的情侣和朋友在大街上放肆的欢笑,而远处的焰火也不时的冲上高空,绚丽的绽放,把黑夜照亮。
而此时在一家喧闹的酒吧里,一个美丽的女人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拼命喝着酒。
看起来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人歪歪倒倒,眼睛迷茫,脸蛋绯红,不过却更显媚态。
两个好事的小流氓早就盯上了女人,他们看女孩醉意渐浓,于是见机围了上去。
“美女,一个人啊?”一个长相颇有些抱歉的男人上前先搂住了女人。
女人虽然有些醉了,但还是本能的用胳膊肘推开了男人。可是另外一边一个长的斯文,但人面兽心的男人又抱了上去。这次女人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两只手奋力推开她周围的男人。
“你们干什么……走开……”女人实在喝了太多,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摇摇晃晃。
“美女,交个朋友而已,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两个流氓边说边又围了上去。
女人再次张开手臂,推开这两个人,踉跄着往酒吧外走去。
两个流氓立刻跟着女人也走了出来。
女人根本没有办法走路了,一直靠着墙,慢慢往外摸着走。
两个流氓立刻上前搀扶住女孩,然后把她外后巷带。
后巷空无一人,只有冬夜里冰冷的寒风刮过。
两个流氓开始对女人动手动脚,女人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眼看就要被人猥亵。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从两个流氓身后冲出一个男青年来,一手抓住一个流氓的头发,把他们猛力往后一扯。
这两个流氓正是欢喜的时候,忽然被人这么一捣乱,立刻老羞成怒,挥拳向这个青年打过去。
男青年却并不畏惧,立刻也摆拳迎上。虽然对方是两个人,但男青年似乎有很丰富的打架经验,三下五下就把这两个流氓打的头破血流,落荒而逃。
女人这个时候却靠着墙,坐在地上,她勉强把眼睛拉出一条缝隙来,往青年看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庞晃动在她的面前,不过她实在没有气力去看个清楚,一阵醉意袭来,终于慢慢合上了眼。
男青年看着醉倒在地上的女孩,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真是的,你以前在这条后巷打得日本第一的剑道高手都要逃跑,现在却被两个小流氓欺负!”
但是女人却什么也没听到,她翻个身“哼”了一下,仿佛在梦中,又仿佛是听到了男青年柔声的话语,眼睛里竟然滚出热泪。
男青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弯下腰,轻轻抹了抹女人脸上的泪珠,然后心痛的抱起她,便头也不回的往着烟花绽放的方向缓缓走了出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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