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县城外小溪边,孟苇婷满脸幸福地在溪边洗衣服。钟杨偷偷地在通向小溪的小路两旁的柳树上绑了根绳子,然后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孟苇婷洗好衣服,端上脸盆朝小路走去,钟杨用力拉绳。孟苇婷被绳绊倒,脸盆与衣服甩了出去,脸在地上磨去一块皮,嘴巴也跌肿了。
钟杨飞也似的跑了,被已站起来的孟苇婷看到了,她看着满地滚脏了的衣服,眼里顿时涌上了泪。钟匡民的警卫员小秦也刚赶来,他也看到了。孟苇婷对小秦说:"小秦,这事千万别告诉老钟!啊?他是个孩子,又毕竟是老钟的儿子,我咋能跟他计较呀。"
小秦还是事情告诉刘月季了。钟杨走进屋,刘月季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你给我跪下!跪下!"
刘月季说:"孟苇婷咋说也是你爹的女人,你就是不叫她娘,也该叫声阿姨的人。做人要宽容。这事是我和你爹的事,你掺和什么?再说,这事跟孟苇婷就更没关系了。你这样去伤害一个是你长辈的人,你就不心亏吗?你是娘的儿子!可你做的事却让娘有多伤心多作难哪!娘不是跟你们说过么,这事你爹和孟苇婷阿姨都没错,这是过去那包办婚姻的错!"钟杨垂下脑袋说:"娘,我错了。"刘月季说:"钟杨,自你生下那天起,连你爹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了你,所以娘心疼你,从来没动过你一指头。但你今天做的事,娘不能不动点家法。把屁股撅起来。"钟杨撅起屁股,刘月季甩起手中早拿着的柳条,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三下说:"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伤害人的事不能做!"钟杨忍着疼说:"娘,我记住了。"刘月季说:"起来,同娘一起去跟苇婷阿姨道歉去!"
刘月季拉着钟杨走进院子说:"快!跟孟阿姨道歉!"钟杨走到孟苇婷跟前说:"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钟匡民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怒气冲冲地说:"刚才你对孟苇婷干啥啦?"孟苇婷忙拦住说:"匡民,没什么,那只是孩子的顽皮……"
钟匡民和孟苇婷吃完晚饭,钟匡民心情烦躁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支烟,坐在凳子上大口地吸着,接着长叹了口气。
孟苇婷正在扫地,抬起身说:"匡民,你怎么啦?"钟匡民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孟苇婷说:"那怎么办?"钟匡民说:"还是劝他们回老家吧。我们每个月多给他们寄点钱去。"孟苇婷想了想,也叹了口气说:"我看也是,月季大姐虽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也搁不住那两个孩子闹呀。再说,牙齿也有咬舌头的时候,月季大姐要是再有个想法,我们这日子真的是很难过得太平的。"钟匡民说:"这样吧,我去看看他们。有些事我得跟孩子们解释解释,父子之间总也不能这样仇恨下去。另一方面呢,再劝劝刘月季,让她带孩子回老家去吧。"孟苇婷说:"我跟你一起去吧。"钟匡民说:"你去了不更添乱吗?"孟苇婷说:"我也想跟月季大姐聊一聊,有些事作些解释总比不解释好。再说,关于让月季大姐回老家的事,你已经说过了,不好再说。就让我再劝劝月季大姐吧。"钟匡民为难地说:"可这事怎么解释得清呢?再解释,孩子们也不会理解的。孩子们是刘月季一手带大的,他们肯定倒向他娘这一边。"孟苇婷说:"这是明摆的事实,但我们也得去,去总比不去好。"钟匡民说:"那我去向他们解释解释吧,我看你还是不用去了。"孟苇婷说:"不,我一定要跟你去。要讲责任,其实我比你重。"钟匡民说:"唉,离婚后,我应该劝他们回老家去。"孟苇婷说:"我也曾想,跟你建议让他们回老家。这样在一个团里,怎么说也挺别扭的。"钟匡民说:"可刘月季不肯回老家,张政委也要求我让他们留在团里,这事我也不好办。"孟苇婷说:"那以后,你再慢慢做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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