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心情异常郁闷,他骑着摩托车来到一个小饭馆,疯狂喝酒。啤酒白酒混着喝,直喝得酩酊大醉。
服务员叫雷雷结账,雷雷兜里没带多少钱,便耍起酒疯来。幸亏莎莎及时赶到,方才替他解了围。
雷雷酒后牢骚满腹,指着鼻尖儿大骂自己是傻子!他痛苦地一边喝酒,一边骂着青儿学校里那帮老师。
莎莎也借着酒劲煽风点火,说雷雷为那么个女人不值得。
两人大口喝着酒,大声骂着人。
雷雷借酒浇愁,没一会儿就喝得如一滩烂泥。莎莎叫来父亲的司机,两人连拖带拽把雷雷弄上车,送他回家。
雷母看着儿子这副熊样儿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叹口气对莎莎说:明天他爸就回来了,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打死他的心都会有啊!唉,莎莎啊,我真后悔啊!第一胎怎么就没要呢,那是个女儿啊,我有了女儿我要这个小王八犊子干什么!
莎莎听了直乐说:有儿子的想女儿,有女儿的又想儿子。听说当初知道生了个带把儿的,您和雷叔都快乐疯了,差点把雷雷给摔着。
雷母苦笑着说:要真摔成个小傻子,倒也省心了。你看他现在这样子,精不精傻不傻的,尽作践父母啊!
两人说着帮雷雷脱掉外套和鞋,然后给他盖上大衣。雷母叹着气,看着烂醉如泥的儿子直发愁。
翌日清晨,雷雷迷迷糊糊从沙发上醒来。雷母正匆忙地收拾东西出门,见儿子醒了,便嘱咐说: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你爸没准儿今天就回来。见到你肯定要发疯,你先找地方避一下吧!说完,急匆匆出了家门。
雷雷揉着生疼的脑袋,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雷雷是尝到了没钱的苦滋味。他翻箱倒柜想找出块儿八毛的,可是母亲搞坚壁清野的策略,使他一无所得。他只好打起卖废纸旧书的主意。
偌大一堆东西竟才换来两元钱,雷雷很是沮丧,他嚷嚷说,怎么才两块钱啊,再给点,再给点。收废品的小贩摇头就走,雷雷唠唠叨叨,骂他是小气鬼。
往家走的路上,不知从谁家传出邓丽君的歌声。雷雷侧耳听着,越走越慢,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拔足狂奔,冲着骑三轮远去的小贩大喊:喂,你站住。
小贩吓了一跳,以为遇见工商税务人员,疯狂蹬车逃跑。雷雷撒丫子狂追,终于在一个路口截住小贩。小贩连人带车摔倒在地,报纸、旧书洒了一地。小贩是老实人,一个劲地问:你干嘛!你想干嘛!
雷雷也不言语,蹲下身抓过那些捆扎好的报纸、旧书,全部打散,疯狂翻找,没发现那盒磁带。
小贩愤怒了,猛推雷雷,大喊大叫,问他到底想干啥?雷雷伸手一拨拉小贩,一盘磁带突然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小贩弯腰正要去拣,雷雷抢先一步上前拣起,一看正是那盒邓丽君!小贩眼巴巴看着他,雷雷冲坏笑一下,拔脚就跑。一路哼着《甜蜜蜜》。小贩摇头收拾着地上散开的报纸、旧书,骂道:神经病!
叶青儿的父母接到系主任的电话,急匆匆赶到学校,他们要跟女儿好好谈谈。可是一提到雷雷的名字,青儿就急了,尤其是她母亲骂雷雷流氓,她坚决不能接受。
叶母气得几乎要疯掉,她怒视女儿质问:那小流氓伤你伤得还不够啊,你已经名声扫地了,还想丢掉学籍吗?
青儿愤怒地说:我再说一遍,雷雷不是流氓!您不能这么污辱他的人格!
叶母大声吼道:你怎么敢这样护着他!你向我保证过,不再和那小流氓见面。你却出尔反尔,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青儿说不出话,眼泪哗地淌下,转身要走。叶母上前要拦住女儿,让她跟自己回家,这段时间别上学了,叶家丢不起这人。
青儿不理,转身跑进宿舍。
深夜,宿舍里一片宁静,同学们都已熟睡。青儿趴在枕头上默默流泪。这时,雷雷的声音悄然在她耳边响起:菜青虫,咱俩可是铁哥们。以前没有我,你伤心难过我也不知道,没办法替你出头。可现在有我了,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谁让你生气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青儿眼泪越流越多,拉过被子蒙住头。她的哽咽声惊动了华华,望着蒙着被子的青儿,她轻轻叹了口气。
中午,青儿满脸忧郁地和华华在校园里漫步,华华想安慰她几句,可又不知说些啥好。两人默默走着,迎面碰见韩阳,他让青儿去保卫科一趟,说明一下情况。青儿一听就恼了,说她不去。韩阳和华华苦口婆心,陈述利害,青儿想了想点点头。
叶青儿的母亲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直接找到市政府雷雷的父亲谈谈,可秘书拦着非要让她登记,叶母不干,两人无声地僵持着。
这时,走廊传来老雷说话的声音,秘书赶紧站起。门推开,雷父和几个随从说着话进来,见着叶母不禁怔住。
叶母上前一步,说道:雷副市长,我可等你一天了。
秘书一旁委屈地说:雷市长,我怎么劝她都不肯走,一定要等你回来。
雷副市长身旁的人严肃地问:你哪单位的?
老雷忙用眼神制止旁人,示意他们出去,然后对叶母说,进来谈,好吗?叶母端坐雷父的办公桌前,表情严肃地说出了来找雷父的原因,并强烈要求雷父给她一个不让雷雷再打扰女儿的保证!雷父则阴沉着脸站着,情绪有些激动,他说他对儿子从不偏袒,一直严加管束。谈来谈去,始终没谈拢,两人不欢而散。
天色暗下来,窗外的余晖映在雷雷脸上,他听着邓丽君的歌曲,眼神无比忧伤。门开了,灯啪的一声亮了,雷雷被灯光晃得眯上眼睛。
雷母上前啪的一声按了录音机的停止键,唠叨着说:你说你一大小伙子,还甜蜜蜜蜜蜜甜的!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啊!挺大个脑袋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雷雷往床上一倒说,他明天就去征兵站报名。雷母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还报名呢,时间都过啦!我看你就没这个诚心!要不,再考一回?现在三十多都有上大学的呢!你才多大啊?
雷雷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再复读我宁可当卖报纸小贩去,一天挣个十块八块的,够吃够喝,也不错!
雷母给了雷雷一巴掌,骂道:就这么点出息!
雷雷甜言蜜语撒娇说饿了,要吃母亲做的烧茄子,他把母亲夸得心花怒放。母子俩脸上笑容还没褪去,就听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声暴喝炸响:雷雷!你给我出来!
雷雷和母亲都吓呆住。老雷怒吼道:混账东西,滚出来!
雷雷忙要关门,雷母赶紧推着儿子往外走,小声说:你爸骂你,你就听着,千万别还嘴啊!
母子俩一前一后来到客厅,老雷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雷雷嬉皮笑脸地说:爸,您甭生气。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雷父没搭理他,张口骂道:小王八蛋,都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说!
雷雷说自己没做坏事,母亲在一旁直捅他,让他别顶嘴。雷雷不理,气得老雷挥手就打,雷雷敏捷地躲开,老雷用劲太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一下他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向雷雷砸了过去,雷雷头一偏,茶杯砸在墙上,碎了一地。雷母气得左右为难,见老雷捂住心脏痛苦的样子,赶紧拿药端水。
老雷吼叫着让雷雷滚,从此谁也不许管他!见老头子气得脸色发紫,直喘粗气,雷母怕他有个好歹,忙将儿子推出门外,啪地关上了屋门。
天色已晚,总得有个去处,雷雷没辙只好来找大头。他满脸愤怒地说,他这辈子还非就这女人不娶了,叫他们一家都看不起他!
大头安慰他说,叶青儿的妈是更年期,别跟她一般见识。叶青儿还是蛮关心他的,知道他缺钱,还要他转交两块给他呢。雷雷捏着那两元钱,自信地说:这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信吗?
大头认真地说:我信不信的,有意义吗?雷雷,你现在这种状态,你有资格跟叶青儿谈恋爱吗?
雷雷生气地说:嗳,你跟那帮老东西一个腔调啊!
大头分析道:他们是有点过分,可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道理吗?雷雷,你说你现在有什么?除了有个廉洁奉公的大官老爹,你一无所有。谁家女孩子家长会接受你!
雷雷骂道:我他妈又不跟家长谈恋爱!
大头瞪着眼睛说:别犯混啊!你还真想让叶青儿跟着你吃苦受罪,提心吊胆,成天不是打别人就是被人打?就算她爱你,她能老这么忍受下去吗?
雷雷盯着大头说:哥们儿,我老实告诉你,我和叶青儿的缘分,那是八百年前注定的。她心里只有我,就算我再穷再苦,她也会跟我。她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你懂吗?!
大头一笑:你以为你们还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啊?
雷雷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大头说:女人都需要安全感。我相信她是真被你吸引,你这种坏小子,女人都会动心,动真情。可动心动情,不意味着她愿意跟你一辈子。
雷雷又气又急,大骂大头:唉,我发现你这几年大学上得变性了吧?这都什么理论?老娘们理论!
大头懒得理他,摆摆手说:得,就当耳旁风爱听不听吧!说完,起身就走。
雷雷跟上去,喋喋不休地说:你小子就会搬弄书本理论,我和叶青儿是那种庸俗关系吗?我跟你说过,我这辈子除了她不会娶任何女人!
大头声音冷酷地说:叶青儿也不是小孩儿,她有文化懂道理,你这一句话就能让她把一生都交给你吗?
雷雷辩解道:我一诺千金,她知道!
大头停下,回过头看着雷雷,真诚地说:我想看见你小子幸福!我是站在叶青儿角度想问题,你小子不能只靠拳头、金钱和几句俏皮话讨女人喜欢。你得充实思想,有点内涵;你得跟上时代,你得进步!懂吗?!
雷雷张口结舌走几步:我靠,你读两天书你牛逼大了嘿。我告你,我什么时候都是时代先锋,都是那个时代浪尖上的弄潮儿,你就等着瞧吧!
大头给雷雷一拳:我就想听你这句牛逼话!
韩阳在宿舍里坐卧不宁,他明白自己对叶青儿动了真情。虽然近在咫尺,可他们的心却远隔天涯。他决定跟叶青儿谈谈。然而见了面,韩阳的勇气却像扎破的气球,慢慢弥散。
两人神情散淡地散着步,各想心事。青儿突然被绊了一下,韩阳下意识伸手就要扶,手刚要碰到青儿,又本能地缩回。青儿是茫然的,完全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里,忽略了身旁人的感受。韩阳看着青儿淡漠的侧脸,心一横,上前说道:小叶,愿意让我这么叫你吗?
青儿缓缓回过身,轻笑一下:好久没人这么叫我,听着挺奇怪的。
青儿笑着,笑得凄凉:一听你这么叫,就感觉好像回到了398农场,回到小时候……
韩阳安慰道:什么叫小时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
青儿伤感地说:那时候环境确实恶劣,可是人单纯。许大马棒坏是坏,可坏得多简单啊,就像白毛女里的黄世仁,红色娘子军里的南霸天,一看就知道是坏人。不像现在,也没那么坏的人,可人际关系比那会儿还复杂。
韩阳嗫嚅着说:其实系里老师对你,也没什么成见。
青儿凄然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又不傻。系里老师,班里同学怎么看我,我清楚。我也不怪他们,怪也没用。我就是觉得……青儿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
韩阳看着青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安慰。
青儿回身看着韩阳:韩医生,在398的时候我生不如死,每天想的就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可是,现在的生活也并不是我想要的。
韩阳心里一疼,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呵护着她,难道她就感觉不到?他决定吐露心扉,话到嘴边却说得磕磕巴巴:感情上的事儿,我也没什么经验。叶青儿,在398农场那会儿,我就觉得你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青儿静静地看着韩阳,不知他要说什么。韩阳紧张起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你别这样看着我,弄得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青儿坦然一笑,把视线移开。韩阳再度鼓起勇气说: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你,我有时候也会骗自己,我是你的同事,老师,我有责任帮你。可是,我没办法骗自己心,小叶,我对你的感觉不仅是这些,我想你能懂……我不想看你这么难过,这么孤家寡人,我想让你快乐高兴……
青儿听了不禁呆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韩阳说着说着逐渐气馁,扭头想走。青儿叫住他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帮助她很多,她父母一直都很喜欢他,可她眼下根本就不可能再谈感情。她这人天性悲观,又古怪,这辈子可能就是老姑娘了。可他不一样,他适合家庭生活,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进来还会成为当一个医术高超的好大夫。
韩阳苦笑着说,她的话听着怎么这样别扭,他的生活自己会安排,再说啦,有他妈和奶奶操心呢。青儿沉默片刻,轻声说,他俩不合适。
韩阳脸色凝重,被这话深深刺伤,青儿索性说下去,她欠他太多,多得这辈子都还不清。他是债主,她一见到他就想躲。
韩阳情绪激动起来,说她啥时变得这样虚伪,什么欠不欠的。她就是喜欢雷雷,放不下他,心里才容不下别人。
青儿一听雷雷的名字,脸上动了怒容,可韩阳一副受伤委屈的模样,让她有些心软,她把怒气压制下去。两个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
学校抓得严,大头没敢收留雷雷,还是莎莎办法多,她帮雷雷租了一套房子,背后掏钱的却是雷雷妈。雷雷不管那么多,只要有地方睡谁的情他都领。
安居才能乐业,雷母背着老雷安顿好儿子的住处,又偷偷帮他联系好了工作——省机关机要局档案室。
雷雷一听就兴奋憧憬起来:那是保密局了!等着吧,过不了几年,我就是保密局局长了。
雷母瞪了一眼儿子,笑着骂道:做美梦吧你!
雷雷和雷母来到档案室,档案室四壁都是档案柜,空间狭窄。角落里摆放着写字台,台灯亮着,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戴着袖套,在记卡片。
雷雷四下看着,满脸失望。雷母在一旁与档案室主任交谈,态度非常诚恳:胡主任,我儿子这是第一次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不太会做人。你们对他要求严格一点,该批评就批评,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雷雷闻言直瞪眼,插嘴道:妈,我怎么是第一次参加工作啊,398农场不算工龄啊?
雷母瞪他一眼,训道:你少说话!
母子对话时,胡主任一旁呆着,表情麻木。显然,他对雷雷到来是怵头的,可也没办法。
雷母转过脸,和颜悦色地说:胡主任,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啊!
胡主任点头哈腰送雷母出门:没问题,没问题,您放心!
雷母出门后,看一眼儿子,关上门,压低声音:小胡啊,我儿子比较调皮,你一定要严加管束啊!
胡主任满脸痛苦地点头称是。
雷雷百无聊赖地在档案柜里四下翻着。翻开一本看看觉得无聊,再翻一本更无聊,想放回原位,却怎么也插不进去,气得他把资料扔到桌上。正要往外走,胡主任推门进来。
他虚伪而热情地说:小雷啊,你刚来,先熟悉一下业务吧!其实咱们这儿吧,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需要非常踏实、认真的工作作风。这样吧,我先找个老同志带你一下。他转身叫老杜。
老杜是位戴高度近视镜谢顶小老头,戴着洗得发白还补着补丁的袖套,典型的小公务员。
胡主任淡然地对老杜说:老杜,小雷先跟着你一段时间。说着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冲雷雷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有什么困难就找我。
胡主任说完一走了之,剩下雷雷和老杜大眼瞪小眼儿。老杜也不说话,碰碰眼镜,接着抄卡片。
雷雷问道:嗳,老杜,我干什么呀?
老杜朝卡片呶呶嘴,意思是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雷雷拿起抄了一张,一看老杜已经抄了五张。雷雷开始不服,较劲,拼命抄了几张,一看,老杜还是比自己多。
雷雷不由烦了,起身往外走。老杜也不理会。雷雷走到门口,回头见老杜和几个同事们机器人般埋头抄着卡片。这间房子朝阴,没有阳光,只有日光灯、台灯。台灯下,几个人脸色惨白,没有一点儿生气,雷雷皱着眉头出了门。
走出机关大院,雷雷骑上摩托车,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回城后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被雷雷辞了,雷母除了暴跳如雷,痛心疾首一番训斥,别无他计。她扔给雷雷二十块钱,告诉他从下个月起,生活费自理,从此不再管他。
雷雷心里烦,他找大头到一家小饭馆喝酒。落座后,雷雷掏出二十元钱往饭桌上一拍说:哥们全部家产都在这儿了,今儿请你喝个痛快。
大头推开雷雷的钱:也不是你挣的,牛什么牛?赶紧收起来吧!
雷雷斜眼看着他骂:你丫瞧不起我?
大头笑着说:得,上次你请的,这次轮着我了。
两人一边喝着,一边高谈阔论。谈来谈去,都是云里来雾里去的虚东西。谈兴尽了,挥手散去。
雷雷无聊地骑着摩托车在路上疾驶,一家大饭店里传出震耳欲聋声的音乐声吸引他停下。他听着强劲的迪斯科舞曲,掏出自己钱包里那仅有的二十元钱,苦笑了一下。他慢慢塞回钱,停好车,大摇大摆往里走。
门卫拦住雷雷问:有票吗?
雷雷大大咧咧地说:我有朋友在里面,带我进去。
门卫说道:那不行,上面规定有票才能进。
雷雷虚张声势地嚷道:嘿,你这人死脑筋啊!我怎么没票?我有票,朋友拿着呢。去,让你们头出来,我跟他说。
门卫不吃他这套:少啰嗦!你这号人我天天见!赶紧走,小流氓。
雷雷瞪起眼睛:你骂谁?小王八蛋!狗眼看人低!
就见门卫用对讲机喊:这里有情况,赶紧来人!
雷雷一掌拍掉对讲机,门卫抓住雷雷,两人纠缠在一起。这时,一辆高级轿车停下。门打开,莎莎和几个哥们儿跳下车,她一眼看见雷雷和人扭打在一起,赶紧过去喝道:嗨嗨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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