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修还是经常骑着自行车去街口老方的粥铺吃早点,也经常问问老方女儿的情况,他退出了状元里的竞争,倒成了一个了无挂的闲人,其乐融融。没有人知道,他一刻也没闲着,就象局外人看高手下棋,你永远也猜不透他接下来要走哪一步。
就在大江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房价会涨的时候,何日修悄悄做了一件另所有大江人更不相信的事,收购大江已建成的楼盘。
大江市是一个内陆中等城市,全市也就三百多万人,深圳的房价都涨到一万多一平方了,大江的房价还只有三千多,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房价到顶了,大江的房价怎么能逆市向上走呢?何日修当然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有他的打算,他做事向来是只做不说,包括这次收楼计划,公司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都是被要求绝对保密的。
严超是新成立的百安公司的总经理,严超这个名字本来在大江就名不见经传,他又跑外面闯荡了三年多,如今回来就更没人知道他是何许人了,新公司的一切业务行为全在何日修的授意下进行,严超只是个执行者,他乐意为何总做一切事,所谓滴水之恩涌泉报之,严超受何日修的恩惠何止滴水啊,别说现在给他个总经理,就是让他当何日修的马仔,他也义无反顾。
何日修用东林花园三十幢楼作抵押,在银行贷了三个亿的人民币,通过转进转出,绕了几圈后最后全打进了百安公司的帐户。大江的地产企业并不多,除了李二石和他的公司是大规模的开发外,另外几家小公司都是小打小闹的搞几幢楼的零星开发,这两年大江市的土地供应不足,而楼市又不景气,已经很少有在建的大型社区了,他的这三个亿,足够收购大江所有已建成的楼盘了。
何日修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茶,听着严超打来电话汇报又收了几幢楼,晚上他会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去状元里看舅舅。
孙建良安排在状元里的两个人还很敬业的守在那里,他们几乎把每家每户都走了个遍,当然除了锁了门不在状元里住的人家,这样的房子竟也占了状元里相当大的比例。他们经常和舅舅聊天,问起那些空下的房子主人都干些什么,舅舅每次都按何日修教的那样回答:危房啦,搬走了,老头老太太给儿子女儿看小孩去啦,做生意在外地啦等等。
回头舅舅就问何日修:你是不知道那些房子的主人是谁?
何日修狡黠的一笑说:你住这多少年都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我怎么知道呢?让你那样说,是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干嘛的,都是街坊邻居的,替人家防着点外人不好吗?
舅舅并不糊涂,咂嚤一口烟说:那两个人倒不象坏人,我咋看你小子有点邪乎,你做生意就稳稳当当做生意,可别弄什么鬼点灯的歪歪事,这段时间你往我这跑的可怪勤,不大对头啊。
何日修笑了:老舅,状元里的项目我都不做了,我还有什么不对头的,您多想了吧,我来的勤是因为这房子快拆了,想多看几眼,赶明儿人家一开发,我想看都看不到了。
舅舅叹了口气说:是啊,这房子住惯了,怪有感情的,要让我住楼房,还住不惯呢!以后要是拆了我就搬回乡下老家去,我可不住楼房,上下都有人家,挪个凳子都怕吵了楼下的睡觉。
何日修说:这个您放心,我再找块地给您盖个四合院,保证让你还接着地气,还能养着画眉喂着大帝。
舅舅呵呵的笑着说:那就好,你打小就是个会疼人的孩子,对了,小梅怎么还没回来?她那事是不是很严重呀?你可别瞒我,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该不是没想办法吧?
何日修说:你放心,一个星期之内,她肯定来看您。
从舅舅家出来,何日修骑着自行车又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秋画廊那条街。他以为天这么晚了,赵知秋肯定已经关门走了,可是老远就看到画廊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
何日修犹豫着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
他把车子支起来,自己坐在一家小店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对着秋画廊发呆。
一支烟抽完,何日修站起身,还是没有勇气走进画廊,他又愣了一会儿,刚要离开,这时两个喝了酒的男人趔趄着要走进去。
何日修急忙跟了上去,不等那两个人说话,就拦住说: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那两个人被何日修堵着,只好悻悻的离开了。何日修回头看着赵知秋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就不害怕吗?
赵知秋显然也是惊魂未定,看见何日修马上走过来抱住他说:吓死我了。
何日修被赵知秋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他不能自持,他两手不知所措的在赵知秋的身后找不到落点,终于还是轻轻裹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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