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玉昆到了,把事儿跟瑞王爷说了。瑞王爷说:“真的凑不齐银子,无非是范其良掉脑袋。”黄玉昆吓得双腿哆嗦。瑞王爷说:“万一追不回银子,肯定有人要掉脑袋的。可是义成信呢?”
黄玉昆说:“抄了它。”
黄玉昆点头回道:“银子凑齐了也就罢了;真凑不齐,得把义成信的账册缴了。”
瑞王爷倒背双手,道:“是啊,真抄了义成信,往里面存了钱的百姓怎么办?
那都是千家万户的血汗钱啊。朝廷终究还得替百姓着想不是?我们可以将义成信更换门庭,重新开张。如此以来,百姓存的银子跑不了,朝廷的银子也不愁回不来。
百姓知道是朝廷把这事办利索了,岂不要围着紫禁城山呼万岁?“
阿城赶到祁府已是深夜。祁伯群读着袁天宝的信,“呼”地站了起来,复又重重跌落在椅子里。双手发抖,信飘落在地。
待祁伯群说完事情原委,苏文瑞叹道:“伯群兄做过这样一笔买卖,怎么从来不听您说起?”
祁伯群叹道:“祁家上下,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啊!你我相知多年,才想着向您讨主意。”
祁伯群说:“最多一百多万两。这边有六十多万两,北京那边只有四十多万两。”
祁伯群摇头叹息片刻,只得提起笔来给袁天宝写信。苏文瑞在旁边踱着步,说:“我猜想,如果万一凑不齐银子,义成信放出去的银子,他们会惦记着。”
祁伯群停笔道:“放出去的银子,我会让他们连影子都见不着。只要还能保住那些放出去的银子,祁家或许还有翻身之日。”
范其良在书房里来回走着。窗外黑漆漆的,寒风吹得正紧。他突然驻足,注视着女儿润玉。润玉跟雪燕正在替范其良准备行囊。润玉问:“爹,什么事,这么急?
明天动身也不迟。“
范其良拍拍女儿肩头,道:“爹的事,你不必过问。”
祁伯群做梦也想不到,范侍郎这么快就赶到祁县来了。他心里更是不安,脸上却看不出,客客气气地请范其良到客堂喝茶。
“十万火急,形同索命。范某我脑袋已经提在手里了。祁先生,如何了?”范其良言语急切,神态却尽量从容着。
祁伯群:“我正在想办法,可是这么多银子,叫我一时怎么拿得出来?”
祁伯群叫人安顿了范其良一行,忙同祁夫人、苏文瑞商量着。将账对了半日,祁伯群一声长叹道:“我也想救自己啊!可惜祁家身家性命,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次日凌晨,一家丁从范其良住的客房慌忙跑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范大人被人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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