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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圳罗湖口岸进关后,香港的紫荆花便摇曳开放了。
吴坤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叹了句:“终于踏上了特区的土地!”到处都是车流、人流,忙碌而有秩序。可是在这秩序之下,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孟查理走在前面,边走边给叶能文副书记介绍,说这是口岸的公共区,再往前,便是特区了。又问:“叶书记,以前来过香港吧?”
“来过。”叶能文到香港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都是随团考察。这次出来的五个人中,可能除了吴坤,还有建设局的魏主任,其余人都来过。香港既是中国的特区,回归了,领导干部们焉能不来?
“叶书记见多识广啊!”孟查理说着,望了望叶能文,又望望徐延高。徐延高说:“我们叶书记本身就是个博学家,欧洲、美洲都跑过了。不同文化、不同风情,叶书记是都了解的啊!”
“了不得啦!”孟查理向着叶能文竖了下大拇指,“我们董事局的霍主席是个旅行家,这回与叶书记找到共同语言哪。我相信我们的项目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旅行家?”招商局胡局长问。
“是啦!目前,他大概跑了近50个国家了,每年都跑一两个的。非洲、美洲的蛮荒地带都去过。前几天刚从刚果回来。不过,他不仅仅是旅行,更是考察。”孟查理一脸敬仰的样子。
“啊,霍主席还有如此丰富的经历,不简单,不简单!”叶能文也赞叹道。
出了公共区,马上就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过来,迎着孟查理喊了声:“孟经理。我来接你们了。”
孟查理给叶能文副书记介绍说:“这是万盛的副总黄盛中黄总,这是叶书记,这是徐局长,这位是胡局长,还有这位……”
徐延高忙插话道:“这是魏主任,这是吴师傅。”
黄总同大家一一地握了手,笑道:“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先到酒店休息吧。”
车子是一辆豪华宝马,吴坤看着,用手摸了摸车身:“好车,好车啊!”孟查理道:“以后项目谈成了,我们送一台这车给你们!不过,过关的关税可高啊!”
黄总自己开着车,也是宝马。叶能文副书记、徐延高和孟查理就坐那车上。路上,孟查理不断地给叶能文书记介绍沿路的景观,看得出来,孟查理在香港也混得久了。一问,孟查理竟是潮州人,十来岁时就到了香港,如今已快30年了。
“我们黄总可是地道的香港仔啰。”孟查理说,“黄总虽然出生在香港,十几岁时就到了英国。待到快30岁读了博士回来,就到霍主席这边来了,霍主席看重黄总啊!”
徐延高笑着:“就是。内地人十几岁往香港跑,香港人十几岁往英国跑。文化的差异性嘛!”
黄总插话道:“就是啦!文化是由低向高的转移,低层文化有对高层文化的依附性。不过现在好啦。香港回归了,文化统一了。中华文化还是博大精深的啦!”
叶书记点点头,对徐延高道:“香港的文化意识就是强,不像内地,文化正在……唉!没有文化怎么行哪?”
“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在呼吁,重建民族文化,势在必行的啦!”黄总话说得有理,可是后面的那个“啦”,委实让人有些难受。
叶能文心想,香港的企业家素质就是不一样。内地的很多企业家,都是泥腿子上岸,谈不上什么高素质的,更别说考虑什么文化的传承问题了。
车子在香港的人流和车流中行驶,黄总说先带着叶先生环岛跑一遍,看看香港的全貌嘛。叶能文说这当然好。车子上了中环,又到了太平山,孟查理介绍说那山上的那座别墅是李嘉诚老先生的。他是香港的地王,香港有一半的房产都是他的。还有那座看起来平平常常不起眼的别墅,那是刘德华的,里面可豪华了。香港名人大多在山上有别墅,当然,在铜锣湾那边,豪宅也是一幢一幢的。万盛的霍主席的豪宅就在那边的。
车子转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最后回到了维多利亚湾边的一幢高层酒店。
孟查理说:“叶书记就歇息在这里,可以吧?”
叶能文扫了眼,这酒店少说也是四星以上的,就连忙点头:“行,行!住的问题,只要一般就行了,不必要太浪费的。”
“这不是浪费啊,叶书记是贵客,万盛当然要盛情招待嘛。”黄总笑道。
进了酒店,一看,果然是五星级。安排好后,黄总说他先有事,就请孟经理全程陪同。先休息,晚上再过来,请叶书记喝茶。叶能文说黄总先忙,请黄总把洽谈项目的时间尽量往前安排,拜托了。
黄总说这个好说,我请示下霍主席,争取明天吧。
吴坤和魏主任一个房间,徐延高和胡局长一个房间,叶书记单独一个房间,房间里装修豪华,推窗就是维多利亚海湾,下午的海风,吹进来,还有一股腥咸的味道。吴坤说:“真是大老板,接待就是上档次。”
魏主任说:“这酒店一晚上少说也得千儿八百吧?”
“何止?香港哪是内地?我刚才在总台瞟了眼,标间一夜一千九百八十港元。像叶书记单独的房间,说不定三四千港元呢。”吴坤摸了摸红木的茶几,叹道,“精致,精致!省城那边也有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我看档次就是不如这。”
这边,徐延高安顿好以后,马上来到叶能文书记的房间,问还行吧?叶书记说行,就是太……
徐延高笑道:“这说明人家的诚意。香港人精明,生意没做,朋友先做了。”
“这倒也是,一种文化吧。”叶书记问,“孟经理呢?”
“他先有点事出去了。”徐延高道,“看来万盛的确实力不凡,我们这次有希望了。”
叶能文笑笑没有作声,然后叮嘱徐延高,再把相关资料整理下,免得明天见到霍主席,又来临时抱佛脚。
“这个请叶书记放心,没问题。”徐延高说着便出来,又到吴坤的房间转了下,让魏主任好好准备材料,千万不能出纰漏。
“这样的大公司,他们讲究的就是正规,可不能搞砸了啊!”徐延高一再地强调着。
魏主任说我知道,晚上再全面地看一遍,不就是优惠政策和基础条件嘛,不会出纰漏的,您放心好了。
徐延高一走,吴坤问魏主任,香港这地方晚上住宿安全不?会不会也像内地有些酒店,电话响个不停?魏主任说我没来过,哪里知道?不过,我来前问了些来过的人,他们说香港很正规,你要有想法,就直接到红灯区去。明码标价,交钱办事。
“其实我说,那也是税收的一种渠道。内地索性也开放了,还能多增加些收入。”吴坤刚说完,魏主任便道,“那还是社会主义?都像你那蓝色冰山,还了得?”
晚上,黄总过来,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说是霍主席的侄女,公司的高管,美国哈佛的高材生。这姑娘生得有些混血,一双眼睛深邃而吸引人。见着叶能文书记一行,姑娘道:“其实我外婆家就在江南省,不过,我可没到江南去过。以后合作了,我就可以去看看外婆的江南省了。”
“那当然欢迎,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叶书记握着霍小姐的手,半晌才放下。
酒宴就在十五楼,进了包厢,菜已上来了。黄总请叶书记坐主宾席,左边是霍小姐。霍小姐身上洒的香水味,一缕缕地直往叶书记的脑子里钻。
上了酒,黄总说:“这杯酒,先给叶先生一行接风的啦!欢迎你们来香港,来万盛考察。来,喝了。18(3)
喝完后,黄总望着叶书记,问湖东现在的经济情况怎么样?叶书记便简单地说了说,黄总说:“不错的啦。去年我到江苏,那边的农村很富的啦。特别是什么……华……”
“华西村。”徐延高补充道。
“对啦,华西村。富的啦!家家都有车,豪宅的啦!”黄总道,“香港现在寸土寸金,员工的薪酬也高的啦。所以我们万盛要将加工放到内地,就是看中了内地的优势哪。”
“不错。我们湖东现在正在做好承接香港和广深产业转移的准备,这方面请黄总和霍小姐还要多多关照啊!”叶能文副书记端起杯子,敬了杯酒。
霍小姐笑着,“叶先生一看就是个文化人。现在内地这样的领导不多啊!我敬叶先生一杯。”说着,轻轻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叶能文却喝干了,黄总在旁边道:“叶先生好酒量的啦!我再来陪一杯。”
酒酣耳热,大家谈到内地的招商引资。黄总一挥手:“我不赞成的啦!商哪是招的?首先要安商嘛。我们不少企业到了内地,一投资就死了。这怎么行的啦?”
“黄总说的极是。内地确实存在着这样的情况。不过,湖东不会。我们确定的思路是:先栽梧桐树,再引好凤凰。万盛就是我们要引的好凤凰,我们的树早栽好了,就等着你们去安家呢。”叶能文笑道,“湖东要的是待得长久的凤凰,而不是那种一飞即过的小鸟。”
“哈哈,叶先生这话正合我意的啦!我们就是要谈长期合作,怕就怕一刀宰了就走人的啦!可怕。”黄总拉着霍小姐的手,说,“我们一道来敬叶先生啦,还有查理。来!”
叶能文和徐延高,还有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端着杯子。黄总道:“不必的啦,不过,既然叶先生站了,我们也站了吧!”
酒喝完后,叶书记问黄总什么时候能跟霍主席当面谈谈。黄总说霍主席正在澳洲,跟澳洲政府谈一个合作项目。晚上稍晚些的飞机回香港。我已经电话里给他汇报了,他说暂且定在明天下午吧,等他通知。到时我再过来接叶先生。晚上请孟经理陪你们游维多利亚海湾,好好享受的啦。
叶能文道了声谢,黄总带着霍小姐要走。霍小姐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说很久没看维多利亚海湾了,索性陪叶先生一道,再游一次。不知道叶先生欢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叶能文笑着,霍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又漫过来了。
游艇在维多利亚海湾上慢慢行驶,香港的美在夜晚更加曼妙了。霍小姐靠着叶能文副书记,指点着他,这儿是特区政府,那边是香港大剧院,还有更远些的,是香港新机场。向上看,那些映着高空一片明亮的,是太平山。
叶能文一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水气味,一边听她讲话。轻柔的话语,在海风中慢慢地沁入到心里,变成了无数让人沉醉的音符……
从游艇下来后,孟经理提议大家去喝一杯茶。叶能文副书记说太晚了,明天吧。霍小姐笑道:“叶先生毕竟是领导干部嘛,注意影响啊。好,明天我再请叶先生喝茶。”
“那现在就谢谢了。”叶能文说。
回到酒店,吴坤笑着对魏主任说:“看来,那霍小姐不是一般的角色啊。”
“当然不一般,海归能一般吗?”魏主任向吴坤做了个手势,问叶书记是不是喜欢一点那个……
“什么?那个?好像不是太……当然,男人嘛,哈哈。”吴坤欲隐还显了。
“不然,我看叶书记对霍小姐有点晕乎了,我真怕他同意晚上去喝茶呢。”魏主任说徐延高局长也一直当心,好在最后时刻叶大书记还是做出了正确而伟大的选择。
吴坤道:“人家是领导,领导的水平就体现在这关键时刻。不然怎么叫领导?”
第二天上午,孟经理过来又开车带着叶能文副书记一行,专程过海到澳门去转了一圈。吃了中饭回头,在酒店里休息了一会儿,黄总过来了。说霍主席下午五点有空,请叶书记过去面谈。
“怎么?就叶书记一个人?”徐延高问。
“霍主席是这样吩咐了的。他不喜欢见很多人。”黄总说,“其实叶先生一人去就行了,见见面,谈个意向。剩下的就是我们再细谈。但是这事,没有霍主席同意,是万万不行的。”黄总上前来贴着叶书记的耳朵小声说:“其实这两天还有一班大陆的考察团队在香港,霍主席因为时间和孟经理的介绍,已经不准备见他们了。”
“那得谢谢霍主席。延高啊,我就一个人去吧,你们等消息。”叶能文想,香港这么一个大地方,一个人去还能出事?何况他们还有人在陪着其他人,他光身一个,能出什么事?既然来招商,首先就得相信别人。一开始就怀疑人家,还谈何诚信?
下午四点,叶能文副书记整理了下行头,坐着黄总的宝马,出了酒店。车子一直向南,七拐八弯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幢大楼前。下了车,叶能文一看,这不是家酒店吗?就问黄总怎么在酒店了?黄总拍拍叶书记的肩膀:“叶先生,这你就不懂的啦。香港的大佬都是在五星级酒店包房的啦。霍主席回港,基本上就在这里接待贵客的啦。”
“啊,原来是这样。”叶能文随着黄总上了电梯,到了17层。黄总叩了叩房门,里面出来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黄总问:“霍主席有空吧?预约的。”
侍应生说稍等,里面正有一拨人在谈生意,听说也是内地的。
黄总领着叶能文,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会儿。黄总说:“霍主席不喜欢讲空话,所以请叶先生待会儿说话注意点的啦。”
“谢谢提醒。”叶能文想香港人哪有时间讲空话?不像内地,不讲空话,时间怎么打发?
不一会儿,出来三四个人,一看就是内地人打扮,同黄总点了点头。黄总说我们进去吧。
屋内其实十分宽敞,一进门,转过一个小过道,眼前猛地闪出一大面落地长窗,远处,大海上船帆点点,再远处,正是铜锣湾高耸的建筑。里面坐着三个人,黄总领着叶能文,到一个满脸红光、头发花白的男人面前,介绍说:“这是霍主席。”又用粤语对着霍主席说了一通。霍主席点点头,道:“坐啦,叶先生。”
叶能文坐下来,侍应生上了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和湖东的优惠政策,递给霍主席,又口头简要地复述了一遍。霍主席听完了,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向叶能文介绍说,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澳门的大佬吴总,另一个是龙哥。
叶能文一一地打了招呼,霍主席翻了翻资料:“内地人会搞这个的啦。刚才也有的嘛。万盛是肯定要在大陆投资的,可是我很担心哪,听说环境不是太好的啦。叶先生,你是政府官员,应该清楚啦。”
“请霍主席放心,环境不好,只是极个别地方。我们湖东,在环境上应该是绝对优化的,详细的政策我刚才也说了,都可以写进协议的。我们保证能做到。”叶能文说完,黄总在边上也说:“查理也了解了一下的啦,叶先生所在的湖东是很理想的啊!”
霍主席站起来,招呼叶能文,跟他到里面去。里面是个小间,摆设也十分高档。霍主席关了门,示意叶能文坐下来,说:“叶先生,大陆的情况我也了解的啦。我觉得湖东也不错,我有信心。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的啦。我想,这个项目如果能政府参股,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啦。”
“政府参股?”
“是的啦。政府出资百分之三十,我们出百分之七十。政府可以以土地入股的啦,其实不用出现的。你叶先生也可以担任我们的投资顾问的啦,我们绝对为你保密。”
“这个没有必要。也是不合法的。大陆严禁领导干部这样做的。”
“没关系的啦。我们在海南的分厂,就是海南的一个副市长暗地里担任顾问的啦。平时不出面,主要是照应照应的啦。叶先生合适,如果不答应,我就没多少信心的啦!”
“也好,只要霍主席能到湖东投资,好说,好说。”叶能文想大不了跟组织上汇报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就行了。
霍主席站起来,握了握叶能文的手:“就这样谈定的啦,细节上由他们跟你谈吧。晚上我请叶先生吃个便餐,没事情吧?”
“那就谢谢霍主席了。”叶能文心上想这事总算有眉目了,哪像研讨会上那些人的担忧。这样的大项目到了湖东,虽然他不是县长,也算是湖东最有贡献的人了。宗荣,还有程杰之,大概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吧?
回到厅里,大家坐着,霍主席说吃饭时间还早,今天正好叶先生来,我们来小玩会儿,等着吃饭,如何?
吴总、龙哥都说霍主席难得这一会儿清闲,我们理当陪着。霍主席问叶先生:“梭哈会玩的啦?”
叶能文说不会,黄总上来说其实就是每人发五张牌,比点子大小。谁大谁赢,简单。既然霍主席有兴趣,叶先生就陪着边学边玩吧。至于钱,我给你。说着,黄总就从包里拿出一沓子钱来,放到叶能文面前,说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叶先生的。尽管玩,开心的啦!
话说到这分上,钱也有了,霍主席正望着自己,叶能文只好上阵了。一两圈玩下来,规则就熟悉了。很快,他面前的钱不仅没少,反而增加了厚厚一层。黄总在边上道:“叶先生智商高的啦,一玩就会。现在赢了十几万的啦。”
叶能文吓一跳,赢十几万了?赶紧道:“算了吧,不玩了。”
霍主席笑着边发牌边说:“就最后一圈的啦,玩完吃饭。”
吴总说既然是最后一圈,我跟100万;霍主席说我跟200万吧。龙哥看了看叶能文,放了300万在圈子里。叶能文还没明白过来,牌已经发出来了。他拿起五张牌,奇迹似的,竟然是五张最小的点子。他把牌放在桌前,看着其他人亮牌。结果,龙哥的点数最大。吴总叹了口气,将钱推给龙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刷刷地就开了张300万的支票,递给了龙哥。
叶能文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霍主席也站起来了,对黄总道:“把我的支票拿过来的啦,愿赌服输的啦!”
霍主席的支票也开好递给了龙哥。叶能文却在呆着,龙哥道:“叶先生,拿钱的啦。”
“钱?什么钱?不是说好玩儿的吗?怎么要钱?”叶能文红了脸道。
龙哥冷笑了下:“玩?在香港的地盘上,我还没见过谁输了钱不给我的?快给吧。”
霍主席这时也站过来,拉着叶能文又进了小间:“就给了的啦。香港不同于大陆,不给是不行的啦。你看我和吴总,不都……这样吧,先给了,然后在我的投资中再还给叶先生好哪。”
“这哪行?不行!”叶能文坚决道。
霍主席脸色一变,出门就和吴总一道走了。黄总也开门出去了。叶能文正要跟着走,却被龙哥拦住了。叶能文说:“你们这……这……这不是诈骗吗?”
“诈骗?谁说的?是你叶先生愿赌,我们何来诈骗?你想赖账?听着,在香港,你不交钱,我可以把你送到海里喂鱼的。信不?”龙哥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就进来三四个男子,个个一脸恶相。叶能文知道今天自己是进了局了,进了一个天大的局了。
当下的处境,走为上。但是,要走,不出钱是万万不可能的。龙哥在边上道:“叶先生也是明白人,让人打钱到这个账号上就行。”说着递过来一张写着账号的卡片。叶能文看了眼,闭上眼,痛苦地思考了足足有十分钟。其间,龙哥边上的人,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擂了两拳。他痛得低下了腰,就在低腰的那一刻,他决定给颜二昌打电话,让他迅速打一部分钱过来,救他出去要紧。
电话很快打通了,颜二昌听到是叶书记,赶紧问什么事?叶能文说快给我打50万过来,我有急事。颜二昌说怎么了?遇到土匪了?我去啊,我颜二昌还怕土匪?
不是这么回事,你快把钱打过来就行。叶能文说着报了账号,龙哥在边上示意他300万,他摇了摇头。龙哥等他报完放下电话,又让他写了张250万的欠条。又坐了一个小时,在再次电话确认款已打过来后,龙哥对叶能文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我派个人送你回去。记着,欠条在我这。一个共产党的领导干部,对这赌博的欠条,还是有感觉的吧。回去好好筹款,不然我会把它寄到你们纪委的。”
叶能文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酒店,又是如何上了车。当他回到住宿的酒店时,再打孟查理的电话,关机了。黄总的电话,也关机。霍小姐昨晚上悄悄留给他的电话,还是关机。他一下子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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