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晏玉的手机铃声响起。
荆觅玉的故事暂停。
晏玉一看是简誉的来电,就和荆觅玉说:“李双英有动作了。”
荆觅玉惊讶地看着他。她脑子里又开始谋划新计策。
“晏巳。”简誉话不多说,“李双英准备坐车去机场了。”
晏玉笑了笑,“正如我所料。”肯定往国外逃。
简誉又说:“杀手那边烟/雾弹很多,警察没那么快查到她头上。”
“我猜到了。”晏玉慢条斯理地说:“虽然她做事冲动,但在晏家待了那么长时间,阴谋诡计多少能学点的。”
荆觅玉轻轻贴近晏玉的手机,光明正大地偷听。
她的脸靠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的手更热了。
每每她这么靠进来,他心里总有暖流淌过的抒意他想和简誉说的话,断在了喉咙里。
简誉那边没有说话。
荆觅玉什么都听不到,转脸看向晏玉,却见他目若桃花,惑人地看她。
她指指手机。
晏玉打开免提。
这种两人一起听电话的感觉,像是双方都把各自的隐私幕布揭开。她不禁嬉笑了一声。
简誉听到了她的声音,这还不单止,还有一声像是亲吻的“啵”声。从音色分辨,是男的亲女的。
简誉冷言冷语,“说正经事的时候请严肃点儿。”
荆觅玉推推晏玉,不给他亲了,躲闪的眼神带着娇嗔。
反而让晏玉看直了眼。“心尖上有了人,就忍不住想做点不正经的事。”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想把她拆吞入腹。
这些话,平日里二人世界私下说,荆觅玉没当回事,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换到有第三者的场所,她就羞怯起来,连捶晏玉三拳。
最后一拳又被他握住。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
简誉注意到的晏玉的关键词在前半句——这男人有心上人了。
晏玉从来不相信爱情,现在却被月老砸了彩蛋。
简誉牵起笑意。
晏玉搂佳人入怀,笑对手机,“给我继续盯着李双英。我的人已经在晏居把事办妥了,你只要吩咐盯紧她,别让她有机会逃脱。”
“嗯。”简誉不想再听春风得意的晏玉说话,道别都没有,无情地挂断了。
晏玉非常大方,不和情场失意的好友计较。
他眯眼算计着什么,一手搭上荆觅玉的颈背。
她靠在他的胸膛。“你对李双英做了什么?”
“一件好事。”他吮住荆觅玉的唇瓣,舔舐勾动。
最近这两男女,四目一对,立即就天雷勾动地火,对亲热这件事上了瘾。
这一个长吻,唇舌缠弄,舌头甚至在空中交叠。
彼此的喘息声宛如催情剂,再夹杂着她的呻/吟。
见他有意脱衣,她忙不叠阻止。“先说正事。李双英怎么了?要逃吗?”
“她想出国。”晏玉低眉,轻轻解着皮带。
“动作这么快?”荆觅玉皱眉,“巴警官来不及阻止她了。”
晏玉抽出了皮带,“嗯,李双英买凶时,身份做了掩饰,警方没那么容易查到的。”
“这样——”荆觅玉立即阻止他的后续动作。“那她就逍遥法外了?”
晏玉挑眉,被她握住的手解着裤子纽扣,“当然不。”
“嗯?”荆觅玉把1995年的纵火案回忆了一遍,“孔家那大火,距离现在二十二年了,已经过了追诉时效。晏风华和李双英安全了,法律追责不了他们。”
“李双英这买/凶杀人的最新案件,真是及时。”晏玉冷冷地说,“顺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我必让其亡。”
“……”荆觅玉双手的拇指抠上他的嘴角,“莫非你有好办法?”
“查案,那是警察的事。”晏玉狡黠一笑,“我们要做的,是把李双英送到警察面前。”
看他这样胸有成竹,荆觅玉知道,他有所行动了。她略略安心,“我又当不成大Boss了。”
“我是你的人,我想的计策,不全是你的功劳?”他抠着她的右腰,“没有你养我,我脑子哪能这么活跃。”
荆觅玉呲牙,“别抠了,我这儿敏感。”
“你全身上下的敏感区域可真多。”他左抠一下,右啄一下。“这儿,这儿,全都是。”
她不悦地说,“都怪你,我本来是清心寡欲的好青年。”
“嗯嗯,都怪我。我是见不到想,见到了也想,时时刻刻都想把你鲸吞蚕食。”
“没个正经。”她心里窃笑,面上佯怒。
他说她是站在他心尖的人。
她能不乐吗——
李双英把自己的行李检查了三遍。
晏风华在国外有购置房产,衣食住行她不担心。就是没有牌友,不好打发时间。
她现在知道,自己做事莽撞了。
不该让杀手用枪,早知选择一个荆觅玉用餐的机会,投毒百枯草,就没这么多手尾了。
她在晏居待久了,到了国外还真不一定适应。
李双英望着院中的桃树,摇了摇头。
以后再也不杀人了。
一个佣人把李双英的行李和皮包送到晏居门前。
李双英戴着大大的宫廷帽,没有留意后面的佣人。
晏晁西装革履,插兜站在车前。他望着走来的母亲,略有不解,“怎么突然出国玩?”
“在这待闷了嘛。你上班忙,你爸也忙。晏玉又去北秀,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地方,心里空啊。”这会儿站在阳光下,李双英发现,晏晁皮肤黑了不少,看着更像巴智勇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厌烦。
“散散心也好。”晏晁没有把自己母亲阴阳怪气的话放在心上,真诚祝福说:“妈,祝你一路顺风。”
“知道了。”李双英摆摆手,摘下帽子。
她看着司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优雅地坐进去。
她关上车门,没有回头望晏晁。
车子驶出了晏居。
李双英心中莫名怅然。
她这些年,除了荣华富贵,得到了什么呢?
爱情?
晏风华风流成性。
葛山桃拒绝了他的性要求,他就明目张胆地在外玩女人了。
初识李双英,他有节制过一段时间。迁到芜阴了,他又成了老样子。年轻小姑娘们围着他转个不停。
男人总是喜欢年轻美貌的。而李双英两样都不沾边。如若不是贪图荆山之玉,晏风华哪看得上她。
亲情?
李双英讨厌巴智勇,连带的不太喜欢他们的儿子。
友情?
就可笑了,那一群唯利是图的妇人,彼此结交的是背景。
不过,人这一生,不就为了荣华富贵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她杀了人,放了火。
李双英以为顺利的行程,突然在安检处终止了。
她皮包的暗袋,不知何时,放进了一排弹药。
她冲冠眦裂,“这不是我的!”
安检人员立即报警。
她把皮包一扔,“这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
安检人员微笑听完她的解释。
解释没有用,她被扣留在了机场。
雍容华贵的妆容,被沁出的冷汗粘糊了——
丛林中。
中年男人在被晏玉踢了一脚,半昏在地上。
晏玉掏出荆觅玉背包中的汗帕,包着手把迷彩裤里的一排弹药拿出来。再拆下中年男人的手套,让弹药沾上他的指纹。
荆觅玉问,“你拿这个做什么?”
晏玉笑得无辜。
有杀手指纹的弹药,放到李双英的身上。就是最好的证物。
弹药从北秀运到芜阴,走的陆运。一天一夜的时间,绰绰有余——
晏玉和荆觅玉回到了先前的话题。
荆山之玉故事的起始,是由于贪婪。
过程,也是贪婪。
荆觅玉生怕两人说着说着,又滚到床上。于是远离晏玉,自个儿坐在了单人沙发。
晏玉半倚着沙发,懒洋洋地听着她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说:“1949年前,战争频繁。太姥爷怕外婆受到牵连,把她安顿在复祝市。太姥爷这趟回复祝,就是为了和她团聚。他把自己的珠宝黄金,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怕忘记位置,他手绘了一张草图。太姥爷被三人解救后,顺口把这事讲了出来。”
“手绘?”晏玉捕捉到信息。
“是的。”荆觅玉点头,“那三张刺绣图是假的,这又牵扯到三家人的贪婪和自私了。”
她冷下声,“孔武搜了太姥爷的尸身,发现了这张图。他把图藏了起来。
荆来福拿了太姥爷的包袱,盗窃金链子。
何大什则扒了太姥爷的表。
不过,他们这些行为互相暴露了,于是妥协,要求平分太姥爷的所有财产。”
说到这,荆觅玉喝了口水,双腿缩上沙发,继续说:“他们三人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孔武当时携带有一张家中刺绣的山水图,于是他拿出这张,假装是藏宝图。山水形,看着是像地图。
何大什察觉有诈,私下找上了孔武。结果,孔何两家结盟了。
那年河域发大水,三家人不得不迁居。
于是,真正的藏宝图,被撕成两份,在孔何二家。
假的藏宝图,则平分在荆孔何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