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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琼枝 正文 第107章 团圆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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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静轩还记得上次陶雅姝跟他说着绝情的话,轰撵他走的情形。

    他方才话里也是拿雅姝上次的话来调侃气她。

    可是话说出口,看着陶雅姝变得煞白的脸,他便有些后悔了。

    看她手持剪刀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心里不知受着多少的怕。可偏偏在他面前却要强装着说出那么硬气无情的话。

    想到这,廖静轩的表情也渐渐软化。

    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廖静轩不是没有痛苦挣扎,也深知一旦再次踏入生母想要他远离的权利斗场,想要脱身就不再容易了。

    不过他不认自己的身份的话,有个女人就要身陷在这无主的鬼王府里,独自凋零。

    而且就像楚琳琅所言,政局不稳的世道,如何过田园牧歌的悠哉日子?

    他总不能如不谙世事的婴孩般,闭眼逃避吧?

    想到这,他叹气地伸手将依然不敢相信的雅姝扯入了自己的怀中,在她的耳边低低道:“这次,我不带你走,留下来陪你可好?”

    陶雅姝颤抖着唇,伸手一把死死抱住了男人的脖颈,这一刻,她甚至不敢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怕问得太多,这么美的梦就会破碎掉。

    就算是他在骗她,且容这美梦做得再长些才好。

    而廖静轩这次,再也不必碍于夫子和学生的身份,他是她的夫,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紧紧搂住这个在梦中与他缠绵几许的丽人……

    这鬼王府有了主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飞快。

    可是这来龙去脉,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传得最有枝有脉的说法是三皇子是司徒大人去北地寻来的,为人粗鄙不堪,甚至在宫里还调戏了太子妃。

    那人回到三王府的第一宿,就迫不及待地住进了三王妃的寝房,还真是鲤鱼跃龙门啊!

    不过最吃惊的,当属太子!

    他是最清楚那谷有金的下场了。父皇识破了那假货后,早就命人将他杖毙,怎么还可能跑去三王府继续充龙嗣?

    可是他在宫里的眼线确凿无疑地告诉他,陛下的确在司徒晟的帮助下,认了下了个人做三皇子。

    至于内情,那眼线也不太清楚了。

    太子是又惊又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径直去了陶国公府,找自己的外祖父商量章程。

    陶国公却觉得太子有些焦躁了。

    “殿下,您当知道,就算陛下在外面流落再多的子嗣,您身为嫡长子的身份也不容改变。处变不惊,才是为君王之道啊!”

    太子却觉得陶国公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只是说:“您有所不知,那司徒晟为人狡诈钻营,他先前已经弄了个假的蒙骗父皇,这次不知又在哪寻个人出来。表妹如今是三王妃,不知她何时回娘家,也容得问问这事情的经过。”

    陶国公叹了一口气:“那丫头当初出嫁的时候,跟她母亲闹得不愉快。成亲这么久,甚至都没有回门,也是不太像话。我回头叫她的父亲去让她回来。”

    只是陶国公不知,如今陶家父亲的威力,在陶雅姝那里,也大不如从前。

    虽然陶海盛亲自写了信给女儿,说她母亲身有不适,让她回来探看。可是陶雅姝也只是轻飘飘回了一封信,表示三皇子最近身有不适,她身为正妃,实在是走不开。

    如此理由,让人无从反驳,却让吴氏在家中气得大骂,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不过嫁个人,却像变了个人一般,忤逆不孝得很。

    可是骂归骂,如今要搞清楚这个突然冒出的三皇子是何身份才是最要紧的。

    而那鬼王府一向门厅冷落,陶雅姝嫁过去后也从不跟人往来。

    好似唯一能经常出入的,就只有那位六品安人楚琳琅了。

    没有办法,吴氏只能将楚琳琅请来,希望她从中疏通,为母女解开心结,让陶雅姝回家一趟。

    总不能她这个当母亲的,主动上门给女儿赔礼道歉吧?

    当楚琳琅来时,直接被请到了吴氏的病榻前。

    吴氏头上缠着宽宽的抹额,被婆子搀扶起身,有气无力地跟楚氏说着不孝女儿不肯回家探视的罪状。

    楚琳琅听了吴氏的话,却觉得这能叫外人解开的,就不叫心结了。

    更何况她太清楚这母女交恶的过程了,让她劝雅姝原谅卖了她的一家子,恕她无能。

    而且吴氏前两天还活蹦乱跳地去探视受了惊吓的太子妃呢,怎么说病就病得这么厉害?

    依着她看,这满屋子的汤药,再加上病榻上指责不孝的女儿的病母,雅姝若真回来,也得被她这个母亲压得死死的。

    所以不会来,就对了!

    听完了吴氏带着怨气的指责之后,楚琳琅毫不客气地问:“算一算,三王妃嫁过去已经快要小半年了。怎么夫人您之前不急着见她,如今却一天都等不得了?”

    吴氏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对自己笑脸盈盈的楚氏,会突然开口发难,一时愣住,微微瞪眼看向楚琳琅。

    楚琳琅嘴上说着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可脸上挂着的却是十二分的甜笑,继续又道:“夫人莫怪我说话太直,只是我想搞明白些,也好为你们母女调节。”

    此话在理,更何况楚氏笑得一脸善意。

    吴氏只能忍着气道:“你也知道她的脾气,看着恭顺,实际却倔强如牛,只因为我在家说了她两句,她就记恨上她的生身父母了!可我毕竟是她母亲,这母女还有隔夜的愁?”

    楚琳琅等的正是这么一句,她轻声道:“夫人说得对,只要是真正疼惜儿女的母亲,就算有天大的不是,做儿女的也当原谅。想必三王妃有所误会,因为夫人您先前的冷落,而以为自己遭了家中厌弃。而如今三皇子的身子大好,看样子都能出来走动了,您这个时候急着见她,倒是叫她误会了,以为您跟诸位王府的嫡妃亲眷一般,只想打听些新鲜的,却全然忽略了您的爱女之情。”

    这番话说得恭谨无可挑剔,却敲打得吴氏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不自在地道:“所以我请安人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劝劝她,毕竟你跟她要好得很。”

    楚琳琅看吴氏还不明白症结所在,也懒得对牛弹琴,只干脆挑明道:“做女儿的,在这世间活得不易,投胎投得再好,到了婚配时便是另一次投胎,管的是后半生的幸福。三王妃命好,投生到陶国公府这等簪缨世胄的人家,不过所受的规矩,自然比我这种乡野之民要多。如今她嫁给了三皇子,想来比在娘家的时候更要谨小慎微,以夫君为天。只要夫人您心里时刻想的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替他人妄做嫁衣,我相信三王妃也是想与您时时相见的。”

    这最后一句,让吴氏的脸沉了下来,挑眉道:“不知安人这最后一句从何而来?我是要替谁害了自己的女儿?”

    楚琳琅心里冷哼,心道:“你害得还不多?全拿女儿做了给家族增荣添彩的物件!”

    可她表面却是惶恐一笑,捂嘴道:“请夫人宽谅则个,你也知道我先前读书少,说话没个深浅。今日在府上叨扰多时,便就此与夫人别过!”

    说着她便起身施礼告辞,可是出客厅时,转个屋角却发现陶国公正跟儿子陶海盛站在窗下。

    看那意思,应该是将她和吴夫人的对谈尽听耳中了。

    楚琳琅连忙侧身回避,朝着二位施礼之后,便告辞走人。

    吴氏也在婆子的搀扶下,从屋子里迈出来,气得倒是不用装病,脸色青紫得很:“真是小人得道!一个乡野下堂商妇,能登国公府的大门,就该点上高香一柱!竟然这般拿乔,摆的什么臭架子!”

    可是陶国公看着楚琳琅远去的背影,却思琢良久,转身对儿子儿媳道:“她说得,应该就是雅姝那孩子的意思。你们别忘了,她现在可不光是你们的女儿,还是陛下最珍爱的三皇子的王妃。那三王府的情况,你们就莫要再出头打听了,也莫强要雅姝回来。只拣选些补品,以岳父母的名义给三皇子送去。”

    陶海盛听了一愣,低低道:“可是太子那边还急着……”

    陶国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儿子:“你的见识,难道还不如新梅安人那个商妇吗?她的话里不是已经点出了,不要让雅姝夹在夫君和娘家之间为难吗?太子是我之外孙,乃未来的天子,他的前程,自有陛下定夺,岂是我们臣子操心得了的?再说,三皇子也是我的嫡孙女婿,我们陶家,站在哪边太过偏颇也不好啊!”

    他这一席话,也让陶海盛恍然。

    对啊,哪怕这三皇子一朝得势,该着急的也不是他们陶家啊!若是此时还有帮衬太子的嫌疑,将来岂不是在三皇子那中下了心结?

    可目前不知的就是,那三皇子倒是是个什么来路。

    虽然陛下对外宣称三皇子一直都在,只是闭府养病。

    可他们这些朝中老臣却清楚,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在宫外养大的孩子,压根就没有接受了帝王韬略权术的教养,贸然闯入皇子争权中,又被太子如此忌惮,也是不甚妙啊!

    陶国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叹了口气道:“且看一看吧。马上就要到月圆宫宴,那三皇子既然身子‘大好’应该也会出席。”

    是骡子是马,还得牵出来遛遛。

    就看那位民间归来的三皇子是个什么样子,若是个懂事听话的,而陛下又偏爱他的话,陶家再下一注,倾力扶持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接下来的月圆宫宴,对于皇家来说,真是难得的阖家团圆。

    所以陛下宣布,要在宫中大办。

    这也成了众人一睹三皇子真容的时候了。

    楚琳琅作为皇家锦鲤,也受了太后的邀约,陪着太后一同参加。

    太后也听说了,就是因为楚琳琅母亲幼年的遭遇,才给找寻三皇子留下了难得的线索。

    太后也亲眼见了三皇子刘翼。都不用查证身份,光是看他的样子,便跟陛下年轻时一模一样。

    而且太后甚至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先皇的影子。方良娣的这个孩子生得真好!陛下那么多的孩子,就没有比他更像的了!

    怪不得灵云大师说,楚琳琅的八字对皇家裨益,如此庇佑皇家的锦鲤,福运当真不假。

    所以现在,太后有事没事,就将楚琳琅叫到身边,便跟养人气的玉貔貅一样,时时陪在身边,积攒些寿禄福气。

    所以在宫宴之上,楚琳琅的位置甚至比司徒晟还要靠前,便是坐在太后的身旁,更是高了几个台阶一览纵山小。

    这一览之下,下面众人的脸色变化,可以说精彩纷呈。

    尤其是当“遁世”许久的三皇子一身绣着绛纱长衫,头顶虎头金冠,携着同样一身华服的三王妃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不仅将众人的目光都牢牢黏住了。

    尤其是太子竟然失态,被这男子跟父皇太像的容貌震撼,一时没有捏住筷子,啪嗒一下,夹着的水晶肉片都跌落在了衣袍上。

    怎么这么像!就算他有心存疑,煽动老臣们去质疑三皇子来路不正,都有些短缺立场了。

    毕竟谁能对跟陛下简直印饼一样皇子存疑,怀疑陛下认下的不是亲生的?

    想到这,太子忍不住怒目瞪向了司徒晟。

    都怪这个奸诈佞臣!明明手里有了三皇子的线索,却假作不知,故意去北地虚晃一朝,带回来个假货,害得他在父皇跟前丢丑。

    而他转身,却进献出了这么个人物来!

    而陶家父子也在看向自己这位新出炉的嫡孙女婿。

    除了这位三皇子像极了陛下,身份应该无误之外,似乎女儿雅姝也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夫婿十分满意。

    与夫婿拜见天子和太后,归来落座的时候,那个三皇子很是自然地搀扶着自己的正妃,还细心帮她整理裙摆,与她相视而笑,竟然有那么几分新婚的蜜意。

    为了这次宫宴,太子早就有了准备。

    就等着吃宴的时候,发难这突然冒出的老三。

    他在参加宴会之前,曾经扯了老六刘凌聊了半天,大概的意思就是这突然冒出的老三不明不白,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不能不替父亲把关。

    当时老六点着细瘦的脖子满口称是,可是现在再看他,毫无质疑三皇子的意思,只是满脸带着阿谀奉承的笑,屁颠地举杯跑到他这突然冒出的三哥面前套近乎,一张嘴就是“三哥长,三哥短”,一副恨不得跑到兄长跟前尽孝的德行。

    太子知道自己之前算是白白煽风点火了。

    老六就这点不中用,态度绵软得很!此时,太子甚至怀念起自己被流放的四弟来了。

    若他还在,只怕不用自己煽动,他就迫不及待地发难了。

    兄弟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怀念老四已经无用。

    不过今日虽然是家宴,但是朝中有头有脸的臣子都在。

    他虽然不好在老三的出身上发难,免得惹了父皇不快,却可以趁机讨论时政,引着这个老三来答。

    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帝王培养,都是从四岁启蒙开始,他师从如此之多的名师,岂能让个民间归来的落难皇子比下去?

    想到这,太子的心思稍微安定了下来,也跟老六一样,跟他这位久别重逢的兄弟推杯换盏。

    这个老三别的不说,光是胆色这一块,倒是不错,骤然参加这等权贵云集的场合,也不见怯场,言谈举止,从容大度得很。

    酒宴进行到一般,在太子的眼色示意下,有坐在三皇子斜对面的臣子领会,故意将话题往北地上转,叹论起了荆国派了公主和亲的事宜,又是谈起前些日子兴兵,朝中国库空虚,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议一议和谈。

    这本是臣子们的酒后闲聊,可有人话题一转,问道:“不知三皇子久居王府,对北地时政可有了解?”

    当说起这个时,殿堂里的说话声都骤然小了。

    毕竟臣子们也好奇,这突然出现的三皇子是个什么人物,若要观其人,还是要看看此人的言谈,才能知道他肚子里装了几两墨水。

    被点了名字的三皇子慢慢抬头,惯性伸手去捋胡子,可摸到光洁下巴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剃光了胡须。

    他看了看说话的臣子,故作不知,转头问坐在身旁的司徒晟:“司徒大人,容你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司徒晟瞟了那挑头的臣子一眼,淡淡道:“回禀三皇子,这位大人是户部的辛大人。”

    廖静轩听了,做出恍然的样子:“辛大人,久仰大名,我虽不出府,却也知你之丰功伟绩。只是你身为户部官员,却说因为战事国库空虚,就有点夸张了吧?我平时养病在府中,对时政也略有耳闻。北地这次用兵,辎重粮草乃是边境屯粮,用兵以守为主。而因为司徒大人先前的职田改革,国库其实丰盈了不少。至于您说言的空虚……难道是指,前些时日,北地修筑水利工事花费的银两?”

    他的这番侃侃而谈,一时惊呆了众人。

    廖静轩之前常往北地,虽然折返回京,可也只是在书院里高谈阔论。

    这些朝中臣子,大多不记得一个工部名不见经传的外派官吏。可也有人觉得他声音熟悉,比如说齐公父子,但是廖静轩刮掉胡子后,样貌变化甚大,齐家父子就算觉得熟悉,也不敢妄断。

    那位辛大人本来受了太子的指使,想要这位“深居简出”的三皇子出一出丑,却万万没想到,他丢出来的题,恰好是这位深耕北地多年的三皇子最擅长的领域。

    他一时哑然,只能在众人目光下,尴尬道:“这……正是,这修筑工事的花费,可真不少啊!”

    廖静轩笑了笑,接着道:“就算是小乡小民也知,屋梁断裂的话,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及时修补,不然就落得屋毁人亡。更何况北地的水利更是裨益一方军民,解决了粮草的燃眉之急。若工事修筑得好,可以三十年不必再大修,而获益的银两却是年年变现的。辛大人,您替陛下代管国库,不能只算小账,不计大账啊!”

    这一席话,直指辛大人小家子气,国库管理,岂可如貔貅守财奴一般,只进不出?

    而三皇子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对答如流,再加上他为人伟岸高大,又有与陛下肖似的样貌,自带着一股王家血脉的压迫感。

    辛大人被质问得额头冒汗,连连赔笑称是。

    太子却是听得惊疑不定,心内大震。他疑心这些话,都是司徒晟那厮教授给这乡野皇子的。

    不然他一个刚刚回归的皇子,缘何清楚这么多的国家大事?

    再看高居上位的陛下,听了老三的话,也是面露慈父微笑,竟然是太子一直求而不得的赞许!

    这让太子的心里顿时泛酸,满心想的都是,若是这三皇子背后有司徒晟的扶持,就算是个绣花草包,也能装出一副圣仁皇子的德行了,长此以往,他的国储之位,岂不是受了威胁?

    而包括陶家父子的诸位臣子,方才也听了这三皇子的侃侃而谈,一时也是心内一惊。

    不知,这位三皇子先前是什么经历,言谈举止绝非泛泛之辈啊!

    而且……他们也一时有些错乱,疑心这位三皇子真的早就归京,就像他说得那样,在王府静养,却洞谙时局变化。

    若真是这样,此人的胸怀城府不容小觑啊!

    一时间,诸位臣子的心里都纷纷架起了秤砣,将这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的三皇子放到秤上掂量。

    太后人老了,没有听清方才下面的臣子之争,便问一旁的楚琳琅:“他们唧唧呱呱的,都在说什么呢?”

    楚琳琅笑着说:“在算账,比谁会过日子呢!”

    她的这番解释,却逗笑了身在主位的皇帝,他问楚琳琅:“依你看,谁的账算得好啊?”

    这可不好回答,若是踩了辛大人,难免有给三皇子趾高气昂,不敬臣子之嫌。

    楚琳琅从来不畏惧这种断头送命的题目,只是从容一笑道:“奴家这可不知,只是觉得大家都在拼命算账,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最起码,这日子过得会越来越红火。做掌柜的,可是最喜欢手下的伙计管事尽心。甩手掌柜,不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番接地气的话,再次逗得陛下哈哈大笑。

    只是太子,在陛下的笑声里,脸色愈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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