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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琼枝 正文 第94章 数数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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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龌龊浪荡,没有比爬上好友夫君床榻更脏的女人了!

    楚琳琅不过是正经和离罢了,可从来没有故意勾引过有妇之夫!

    她原本不打算跟这陶慧茹起正面的冲突。就像她当初在绿洲劝告陶雅姝那般,宁可得罪君子,不必得罪小人。

    可惜陶慧茹太不要脸,几次三番坑害自己和司徒晟,如今又跑到自己跟前找骂。既然这小人已经记恨她了,得罪五分,还是得罪十分那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她索性也不装了,只捡痛快的先骂一骂陶慧茹!

    楚琳琅以前见到这位国公爷的女儿,现任太子的姨母,都是言语客气,给足了她面子。

    以至于陶慧茹惯从高处审视这妇人,虽然知道楚氏有些心机,善于逢迎,却没有将她太放在心里。

    低贱的鼠儿再狡黠,也不能当成人来看啊!

    可万万没想到,这妇人说话这般尖刻,上来就暗示她品德不洁。

    这婚前私通,当时在京城里闹得风言风语,正是陶慧茹的死穴,她最恨别人提起这段往事。

    这一下太猛,陶慧茹脸色一变,气得脸色涨红道:“你……你这泼妇!”

    说到这,陶慧茹发现自己失态,反而失了气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想要拿捏住楚氏,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年纪轻轻竟然这般没有家教。难不成是司徒晟给了你底气,敢羞辱堂堂国公之女?哦。也是,你应该还不知,你那位情郎司徒晟身份?怪不得觉得自己一飞升天,目中无人了!”

    陶慧茹笃定司徒晟绝对不敢将身家性命交托给如此下贱女子。

    喜欢这楚氏是一回事,可告知他乃被皇帝灭门的将门之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像这类满脑子算计的市侩商妇,一旦知道了实情,只怕魂儿都要吓飞了。

    若这楚氏知道,也是不敢告发,免得自己受了牵连,必定会想法子离开司徒晟,远离京城。

    所以陶慧茹故意卖了关子,打算一点点告知这楚氏,她究竟勾搭上了什么麻烦男人?

    可是没想到,楚琳琅却微微一笑道:“他?自然是陛下爱重的臣子,忧国忧民的栋梁了!”

    陶慧茹恶毒一笑,故意挨近琳琅,缓缓开口道:“你难道不知……他其实是罪臣杨巡之后,是个本该死掉,却隐姓埋名,见不得光之人?”

    说完话的这一刻,陶慧茹心中畅快极了,只觉得多日的郁闷也要一冲而散,只等着看楚琳琅茫然失措,渐渐惶恐的样子。

    可惜她的话音刚落时,她的衣领子便被楚琳琅死死拽住了。

    终日在贵妇堆里巧笑嫣然的女子,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凶悍之气,故意挨得很近,贴着陶慧茹的耳朵说:“你这话……除了跟我,还跟谁提起过?”

    陶慧茹以前虽然看过这女人扯廖静轩的衣领子,可从没有想过,她竟会毫无预兆地冲着自己动手!

    平日总是阿谀奉承,拍马捧屁的女子,突然露出土匪样的气质,着实吓人一跳!

    陶慧茹想要挣脱,却发现这看起来纤柳样的细胳膊劲儿这么大?

    她何时受过这等折辱?一气之下,就想回手给楚氏一巴掌。

    可惜她并不知,楚琳琅少时,简直是个假小子。

    除了偶尔帮着船工扛盐包,做些粗活,还会跟半大的小子在盐船上打架,很少有败绩。

    所以陶慧茹一动胳膊,楚琳琅便早有准备,一把推开手,轻巧后躲,闪开她这一巴掌,然后抬手便回敬了陶慧茹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将个端庄老尼的脸打歪了,又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这一巴掌全都是私人恩怨,毫无感情冲动可言。

    楚琳琅不知陶慧茹疼不疼,反正她自己的胳膊都震得微微发麻。

    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此时痛快甩手,冷笑道:“给杨毅出招,将荆国人引到我店里的,就是你吧!这一巴掌,是替我的丫鬟冬雪打的!”

    当初听司徒晟说,陶慧茹认出了司徒晟,还去跟杨毅对峙,楚琳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因为她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引荆国人入她的店糟践人的法子,实在不是武将杨毅能想出来的!

    等听到陶慧茹也搅和到其中时,楚琳琅真是用脚趾都能猜出这是何人手笔!

    陶慧茹先前几次三番寻麻烦的帐还没算,却还敢跑到自己面前来卖弄口舌,挑拨她和司徒晟的感情!

    若能忍了这个,她干脆跟这假尼姑的姓算了!

    陶慧茹真是被楚氏给打蒙了!

    毕竟她乃是国公嫡女,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大,嫁人以后,虽然跟杨毅时有口角,也会有些动手争执。

    可杨毅也不会用这么大的气力打她啊!

    如今她却被个一直都没放在眼里的市井妇人如此打骂,直气得浑身发抖,只捂脸颤音道:“你个下贱女人,也敢打我?”

    楚琳琅笑了。

    她敢干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反正今日也成了泼妇,她也豁出去了,干脆脱掉一只鞋操在手里,又是拽着她的头发,用鞋底子用力抽打:“你不下贱?勾引有妇之夫!坑害自己的亲侄女!里通外敌!引着叛贼纵容荆狗闹事!如今你又来坑害司徒晟,到我眼前搬弄是非!”

    楚琳琅怕引来人,骂的声音不大,陶慧茹也怕引来人,打又打不过,只能狼狈抱头躲闪,却不敢喊人。

    没有办法,楚氏这婆娘骂的句句都是能让人名声尽毁的罪状。

    陶慧茹真没想到,那司徒晟竟然毫无保留,将自己的身世全都讲给这个楚氏泼妇听了。

    更没想到,这泼妇如此不要命地维护司徒晟!

    陶慧茹更怕自己大喊引来儿子和仆役,若是听到蛛丝马迹,可就后患无穷了!

    可这样一来,她挣脱不开楚琳琅的按打,只最后将脸贴在了地上,抱着头不敢起。

    楚琳琅打得痛快了,便直了直腰,擦了擦汗,再顺便将鞋穿上。

    她长出了一口恶气,便可以从容展示自己的杀手锏了。

    于是她从自己的里怀掏出了陶赞替自己写的那封家信,在刚刚爬起身的陶慧茹面前扬了扬:“看到了吗?这是你儿子写的!字字句句都是思念兄长父亲,盼着弃暗投明,助父亲一臂之力。尤其是这句‘母亲亦盼着早日与你破镜重圆’感动得都叫人落泪!”

    陶慧茹抬眼便看见了熟悉的字体,这……这不是儿子陶赞的字迹吗?

    她伸手想要抢,却被楚琳琅灵巧躲开,微笑着道:“陶寺官的字迹独特,据他说,是他苦练出来,京城独一份的花体字呢!作假不得!你以后只在家敲打木鱼,倒也罢了。若是再敢出来兴风作浪,你儿子和你,全都别想摆脱干系!”

    毒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测,虽然她应该顾忌着儿子,不敢触及晋仁帝的逆鳞。

    可万一对杨家耿耿于怀的老皇帝哪天归西呢?陶慧茹便没了受牵连的顾及了啊?

    可有了陶赞亲笔写给父兄的亲笔信,还有他和母亲都想早日跟父亲团聚的言语,不管换了谁当皇帝,这都是里通外敌的铁证!

    说明了陶赞老早便知司徒晟是他的兄长,还甚是思念他那个当叛徒的父亲呢!

    陶慧茹想着那信的内容,气得浑身都乱颤:“赞儿怎么可能写下这些胡言乱语?他从来不打听他的父亲的!你是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让他写下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你有什么便冲我来,赞儿最是单纯无辜!你为何要害他?你平白污蔑人,可是要遭报应的!”

    楚琳琅穿好了鞋子,失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污蔑人是要遭报应?为何坑害起别人来却毫无愧疚?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我自然不会拿着这页纸胡乱攀咬别人!咱们这是……先小人,后君子!”

    说到这,她又笑盈盈地问陶慧茹:“陶居士,您还有别的事儿要问吗?哎呀,头发这么乱,要不要我帮您整理整理?不然一会陶公子问起,您就不好应对了!”

    陶慧茹现在满身的狼狈,头发也被楚琳琅扯抓得乱极了,却努力维系国公府嫡女的尊严,冷冷道:“不必了……”

    就在楚琳琅转身的功夫,陶慧茹又是不甘心地追问道:“那司徒晟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他为何要潜伏在朝廷之中?他是要报杨家灭门的血海深仇?这条路最后都是个死啊!你是个聪明女人,为何要执迷不悟,非要跟他这等亡命徒连在一处?”

    看陶慧茹还心有不甘地挑拨离间,楚琳琅轻轻一笑:“其实我也不大理解你,你当初为了做杨毅的妻子,费尽心机,甚至昧着良心害人。可是最后,当杨家遭难时,你却第一个跟杨毅划清界限,撇清了干系!难道你们是只可有福同享,却不能有难同当的夫妻吗?”

    陶慧茹冷笑:“怎么?你要居高临下审判我?换成任何人,都会做出我这样的决定,毕竟他枉顾大义,只顾苟且偷生!我的儿子那么小,我怎能不为他考量!难道你不会吗?”

    关于这个问题,楚琳琅还真是想过,毕竟司徒晟身世复杂,乃是罪臣之后。

    她怎么能不去想,一旦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结果,她该何去何从呢!

    所以听了陶慧茹的问,她只是淡定笑了笑道:“若是我,大约会带着幼子,一路去找我的夫君。因为我爱之人,必定是光明磊落,胸怀抱负的君子,怎可别人说他投敌,我就尽信了?我要找到他,亲自问清事实,我是他的妻子,一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听了她的话,陶慧茹微微愣住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曾想过,当初杨毅投敌的消息会不会是谬误。

    更没有想过,带着儿子千里迢迢去找寻他,问个究竟。

    不过这等说辞,实在是太荒诞了!

    杨毅投敌,是不争的事实!而她当初的做法也无可挑剔,不然她的赞儿怎能长得这般康健?

    这个楚娘子没有身处过她的境地,说的这些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大话……

    想到这,陶慧茹朝着楚琳琅冷笑:“我行事再怎么下作,也比你强!也不看看自己的年岁,专朝着年岁小的男子下手!要不要脸!”

    楚琳琅以为她是说自己在勾搭陶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陶慧茹接下来又道:“你这般痴情也是无用!司徒晟就算不嫌你再嫁之身,也断不会娶个年岁比自己大的女人!”

    她看楚琳琅听了这话一愣,便是了然笑道:“怎么?他没告诉你他多大了吗?我算算,是小你三岁,还是小四岁啊?女人啊,可没有男人禁老,也许再过几年,你这个当姐姐的就要呈现老态了……”

    她还没说完,却发现那楚氏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当陶慧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鬓发,又整理了衣裙,自觉勉强能见人时,才忍着脸颊和头皮的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竹林。

    等她上马车的时候,陶赞正懒散躺在车厢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野史话本,并没有抬头看母亲。

    陶慧茹忍着气儿问儿子:“你……给你兄长写信了?”

    陶赞正看到精彩处,连眼皮都没抬,只心不在焉道:“我又没有兄长,要给谁写信?你是说我那几个外放做官的表哥?”

    陶慧茹强忍着焦灼,又问:“那……楚琳琅的手里,怎么会有你给兄长写的信?”

    陶赞继续懒散道:“都什么跟什么啊!是今日法会休息时,她得空要给父兄写信,奈何那字太丑,她有些担心她兄长和父亲看不懂,我便好心给她誊抄了一遍。咳,没想到她身世这般可怜,她的母亲是妾,被赶出了家门,她正想法子劝她父亲,跟她娘破镜重圆呢!对了,她还夸我字写得好,说我这才华,做个寺官有些可惜呢!”

    听了傻儿子的话,陶居士都要气得吐血三升了!

    她总算闹明白了,楚琳琅手里的信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给父兄写信!那楚琳琅的兄长都被她自己亲自送到县衙监狱里去了!难道是要写信问询出狱的父兄,那几日的牢饭好不好吃?

    还有她那个做小妾的娘,当初是拼命才跟主家恩断义绝的,怎么可能盼着“破镜重圆”?

    这压根就是给儿子下的套!

    她和杨毅都是精于算计之人,怎么生出了陶赞这般缺心眼的傻儿子来!

    方才在竹林里连挨打再受骂的气,陶慧茹也是顶不住了,一把扯过儿子手中闲书,用书脊拍着陶赞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蠢,既然是家书,写什么‘弃暗投明’?你难道就不生疑?这话,谁能信!”

    陶赞从小就是被陶慧茹娇宠长大,哪里被母亲如此劈头盖脸地骂过?

    被骂得委屈了,他忍不住一推母亲,然后冲着车夫大喊:“停车!”

    然后他气哼哼地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陶慧茹在后面大喊,也不见儿子回头。

    她也是不明白了,一向乖巧的儿子怎么最近越发叛逆,总是不叫她省心?

    一定是楚琳琅这个女人又给儿子灌入了什么要命的话!

    陶慧茹的心里真是气急了,可她又没法跟儿子说这内里的曲折弯绕,不然依着他的天真不设防,只怕不经意间就能将这泼天秘密说出去,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拿起佛珠,努力平复心情。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把将佛珠扯断,噼里啪啦掉满整个车厢!

    楚琳琅!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中,我绝对要让你不得好死!

    再说楚琳琅,这趟法事算没白辛苦,竟然从尼姑养的傻儿子那骗来“家书”一封。

    有了这等说不清的把柄,本可以让人略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这个陶慧茹拿着司徒晟的身世大做文章。

    可是楚琳琅这一路却是心头火起。

    陶慧茹说司徒晟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二,生肖说得也是言词凿凿。

    在这类事情上,司徒晟的继母应该不会撒谎或者记错,毕竟她之前找温氏的儿子找得十分辛苦。

    而且再想想司徒晟以前瘦小的样子,的确是比自己小个二三岁的样子。

    只是成年以后,他高大的个子,还有沉稳的性格太麻痹人。他说自己比琳琅大,琳琅还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她本以为司徒晟对自己也算是知无不言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等回到别院时,冬雪正和观棋有说有笑,一起拿肉骨头逗弄观棋送给她的土狗。

    一看大姑娘回来了,冬雪便兴冲冲地指给大姑娘看:“大姑娘,观棋送来的,说是正好满一岁,可以看家护院了呢!”

    没想到大姑娘慢慢蹲下,伸手掰开狗嘴,很是仔细看着那狗的牙口,那狗儿被楚琳琅的气场震慑住,不敢挣脱,只能拼命后仰,小声呜咽。

    而楚琳琅则是越看脸色越发黑沉。

    观棋突然有些忐忑,也跟着蹲下,小心问:“楚娘子……这狗不对吗?”

    楚娘子冷飕飕地看着他:“狗牙都没长整齐,也叫有一岁了?”

    啊?观棋压根没想到楚娘子会这么仔细数狗牙,他连忙也看看,果然还差些。

    他立刻尴尬笑道:“许是养狗的人家记错月份了,不过这狗不错,体格壮实,叫声大,就算差些月份,看家护院没问题的……”

    观棋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楚娘子的眼神太他娘的吓人了!

    看那架势,他再多言,楚娘子就要掰开他的嘴数牙了。所以观棋干脆闭口捂嘴,然后讪讪表示,回去再换个足月份的回来。

    冬雪也看出自家大姑娘的心情不好,连忙冲观棋使眼色,让他赶紧将狗抱走,别惹大姑娘不痛快。

    楚琳琅冷笑看了看观棋抱狗的背影,依然哼着气道:“小东西也敢装大!”

    等狗被抱走了,楚琳琅也净了手,换了衣服,淡淡问:“司徒大人也来了?”

    冬雪一边递帕子一边道:“您不是嫌练字坐的椅子有些矮,腰背也不甚舒服吗?大人方才拿了椅子去后院的工棚改一改,奴婢一会去告诉大人,说您回来了。”

    楚琳琅没有吭声,只是闷声不响地拿起绣了一半的衣服,盘腿坐在床上绣。

    可惜方才她打了人,累得自己胳膊发酸,绣了两下也绣得心浮气躁。

    今天司徒晟来她的京郊别院也来得甚早,他在后院做了半天木工,可平日总是如翻飞的蝶儿,一脸欣喜迎着他的女人今日回府却不去看他,却只安稳呆在她的房里绣着花样子。

    司徒晟进屋的时候,楚琳琅倒是慢慢抬起了头,上上下下地看着他。

    司徒晟直觉她的眼神不善,便低头检视自己,因为做了木工,所以换了一身方便的短衣长裤,虽然沾了些木屑,可身上的穿戴并无不妥啊!

    不过还没等他问,楚琳琅便简单说了她今日跟陶慧茹热络打了一架的过程原委,又将那封书信交给司徒晟。

    司徒晟听得都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料到跟自己有一脉之缘的弟弟会这么蠢。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楚琳琅今日反常的原因,定然是跟陶慧茹争执,心里不痛快,才没来找自己!

    想到这,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蠢弟弟的“投诚信”,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他想起跟楚琳琅重逢时,她便大着胆子做假账拿捏人。

    没想到这两年的功夫,她在“作假”路上更是精益求精,已经能做到找人代笔了!

    楚琳琅坐在床榻,手里虽捏着绣花针,却也不绣,趁着他看信的功夫,又像数着狗牙一般,上下打量司徒晟后,漫不经心道:“我也没想到陶赞这般单纯,不过只要他母亲不过分,我们也不必用这书信。”

    司徒晟将信收好,想了想,猜着自己那个弟弟无故献殷勤的缘由,忍不住试探问道:“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敬之心?”

    楚琳琅微微一笑,媚眼如波:“我长得这般好看,又没有改嫁,有男人冲我献殷勤不是很正常的吗?”

    话虽然在理,可这话是能当她男人面儿说的吗?

    司徒晟目光一沉,正要开口,楚琳琅却语气轻快地接道:“……可他那么年轻稚嫩的男子,我怎能入得口?你知道的,我……可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小个两三岁都不行!”

    司徒晟紧抿了一下嘴巴,掸了掸衣襟上的木屑,淡淡道:“话不能这般说,你无非是不喜欢年少轻浮的男人,若是行事沉稳可靠的,年龄小些,也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

    楚琳琅挑着眉,拉着长音道:“怎么可能?就算装着沉稳,那瓤子里也是稚嫩臭小子,就跟那狗牙没长齐一样,装是装不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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