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只就在城门口等着,看到马车忙上前来:“姑娘来了。”
“劳宋队长久等。”
“没等多久,姑娘每回来县里都差不多这个时辰到。”宋只朝何七拱了拱手,知道野猪那事后他就决定对这位客气点。
何七用马鞭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上来。”
宋只也不客气,双手一撑上了马车,就在他刚才点的地方坐着:“姑娘想先去哪家?”
“先去刘记那条街的,我习惯把好东西留到后边。”
宋只应下:“大哥知道路吗?”
“去过。”
趁着有点时间,宋只把铺面的情况又说了说:“那铺子之前是卖酒的,虽然现在什么都搬了,但闻着还是有酒味,若租下来恐怕得先想办法把那味道去了。”
“这倒不是问题,我那吃食香得很,不用几天就能遮过去。”乔雅南问:“旺水街那个铺子之前做什么的?”
“那里之前是个成衣店,没什么味道,也干净。那个铺面除了贵一点,哪哪都好。”
乔雅南心里其实已经有偏向,听了这话就偏得更明显了,不过还是得看过,也不是便宜的就一定不好。
“就是外边站了个人的那家。”
何七把马车驾过去,等两人下了马车就道:“我一会去旺水街找你。”
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乔雅南连连点头。
马车一走,宋只就给两边介绍:“陈二哥,这位就是想要租铺面的乔姑娘。乔姑娘,这是陈二,铺子就是他的。”
陈二哥看起来三十出头,留着小胡子,靠着老爹攒下来的家业在这县里日子过得很是舒坦。虽然之前就被宋只叮嘱过不要得罪来人,但真见着了仍控制不住的直往脸上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白的人。
乔雅南也在暗暗后悔出门的时候忘了给自己脸上糊黑粉,陈二打量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本就没大看得上,这会直接就不打算租这个铺面了:“宋队长,这里我就不看了。”
陈二忙告罪:“实在是没见过姑娘这样的神仙人物,冒犯了冒犯了,这铺子只要姑娘看得上,我一定以最便宜的价格给你。”
这是宋只找的铺子,要是看都不看就走也是驳了他的面子,想到这点,乔雅南忍了忍,还是往里走去。
两人走在后边,宋只一脚踢在陈二腿上,早提醒过管住眼睛,这倒好,一来就将人得罪了。
陈二朝着他直拱手,宋只没理会他,跟着进屋。
酒味比预料的重,墙面破旧,地面颜色深浅不一,屋顶看着也是脏得很,卖吃食最忌讳的就是不干净,乔雅南在心里摇头,把这铺子判出局。
陈二在一边说着这铺子的优势,她都只听着,时不时点个头,没有搭话。
宋只看出来她完全无意,极有眼色的道:“姑娘,我们再去看看另一家,比较过后再决定。”
“行,劳烦陈东家了。”乔雅南往外走去:“若我最后定了这里,会劳烦宋队长告知。”
“好,那我等姑娘的消息。”
旺水街离着不远,两人一路走过去,途经刘记的时候没见着小娘子,她也就没有进去,反正明日他们就要去送货了。
进入旺水街后乔雅南边走边观察,发现街上人流不错,从精神面貌来看也大都面露轻松,少见悲苦之相,两旁的铺面也不算冷清,果然啊,没有战祸,没有内乱,百姓的日子就好过。
“往街上走一走,就知道这一县的百姓好不好过。”乔雅南打趣道:“我现在不担心我那铺子会亏本了。”
“姑娘那买卖完全不用担心,我家那小崽子一听说以后铺里就能买到,早早就在倒手指头盼了。”
“以后宋队长家的公子来肯定要多给点。”
“那他在那一堆小子面前就太有面子了。”宋只指着停着一辆马车的铺面道:“就是那一家。那铺面是谢家夫人的陪嫁,来的应该是她身边得力的管事娘子。”
乔雅南对县里的各方势力没有任何了解,她也没打算去费这个心,小门小户的攀不上,她这买卖目前来说是独一份,也影响不到别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两人走过去,待看到里边的人宋只有些意外,忙低声告知:“是谢夫人亲自来了。”
乔雅南低声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姑娘不用担心,谢夫人不会为难你。”
乔雅南轻轻点头,往铺子里走去。
屋里的人也看到她了,走到门边来笑问:“乔家姑娘?”
乔雅南捡起了有些日子没用过的礼节,福身道:“正是小女,夫人安。”
谢夫人走出门来托起她:“真真是好颜色。”
沈怀信在县里早就出名了,再加上卫县令半遮半掩的透露了些,连带的乔雅南也入了许多人的耳,只是到底顾忌沈怀信,暂时还没人前去桂花里打探。
这不,谢夫人一听说要租铺面的是乔姑娘就赶紧亲自过来了,这一见着就满心都是‘果然如此’的感慨,不说天仙绝色,以她去过府城的眼光来看也称得上好颜色。
挽着她跨过门槛,谢夫人笑道:“说起来还得多谢沈公子,若非他出了好点子常信县多半被淹了,我在县里的几个铺子都不知道得毁成什么样。据说决堤的几个县光是铲泥就铲了十几天,损失就更不用说了,有些铺面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对比下来更觉得咱们县幸运。”
从别人嘴里听到对怀信真心实意的感谢,这感觉有点奇妙,但开心是毋庸置疑的。
乔雅南眉眼上扬:“要谢也该谢县令大人才是,他若无容人之量哪有怀信的事,还有衙门那许多人,听怀信说大家都奔走在最前边,所以主动去护堤的百姓才会越来越多,真要说起来这城是大家一起护下来的,哪里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这话说得实在好听,也让谢夫人心里有数了,这姑娘并非只有一张脸好看。也是,能让京城来的贵人离开时还放下话来护着,让喜美色的县令不敢稍有动作,让宋只心甘情愿为她奔走,不能是一般人。
这么想着,谢夫人结交之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