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戴上斗笠准备出门:“除了纸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吗?”
乔雅南稍一想:“买点豆腐干回来,各种各样的都可以买点。”
“知道了。”
把怀信送出门,乔雅南抱着小修齐和半袋子米去找兴婶娘。
“我正打算过来串门呢!”兴婶娘高兴的把小修齐接过去:“哎呀哎呀,一晚上不见婶娘就想得很。”
“天天给你带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求之不得,是不是呀小修齐,天天跟婶娘玩好不好呀!”兴婶娘挠着小修齐的胳吱窝逗得小孩咯咯直笑。
乔雅南顺杆就上:“那就说好了,以后每天婶娘您忙完家里的事就去我那边帮我带小修齐。”
“我一准天天来。”
“我不是说笑的。”
兴婶娘抬头神情茫然:“我也没说笑啊?”
“我说的不是闲了来帮帮忙那种。”
“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兴婶娘不解:“我现在不就是天天在照看小修齐?每天不看看他我还想呢!”
乔雅南笑:“做的事一样,但性质不一样,婶娘可以理解为有报酬的帮工,当然,我不是真把您当帮工,我只是需要您帮我。”
一听是帮工兴婶娘就连连摇头:“你又要去府城吗?没关系的,我还和之前一样会帮忙带小修齐的,我们是亲戚,又是邻里,帮把手是应该的,而且其他人也肯定会来帮忙。”
“麻烦一时可以,长时间麻烦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乔雅南摇摇头,看着挥舞着小手自个儿也笑得开心的小修齐道:“小修齐越来越离不得人,每天带着他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可我接下来都会很忙,所以需要一个固定的人能来帮我带着他。您心性好,而且家离得近,走几步就到,来去方便,再者您两个孩子白天都不在家,脱得开身。我和修成还有怀信商量过,都觉得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兴婶娘神情没那么坚定了,只是仍不敢应下:“我,我不行的……”
“若是担心兴叔不答应,我会去说服他的,若是担心家里的事,我也不是非得让您每天都按时按点的过我家去,您有事只管忙您的,忙完了再去帮我就行了。”乔雅南倾身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您不贪图从我手里赚银钱,可我真的很需要帮手,您就当是心疼我,来帮我好不好?”
兴婶娘哪里抵得住她这样哀求,软声道:“我,我问问你兴叔。”
“兴叔那么疼你,肯定不舍得你帮别人干活。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半点把您当下人使的意思,除了带小修齐,家里其他事都不用您做。您看之前小修齐睡得多的时候我也不会找您帮忙,只是现在他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完全脱不开身了。”
兴婶娘低着看着咯咯笑的小修齐跟着笑了:“是这样的,再长大一些会睡得更少。”
“所以我才找您帮忙。”乔雅南乘胜追击:“我要写点东西,还要忙买卖的事,实在是忙不过来。”
写东西?兴婶娘有些好奇:“和小沈先生他们一样吗?”
“写的东西不大一样,他们走的正道,我走偏路。”乔雅南对自己的定位极其准确:“婶娘,您就答应我吧!”
兴婶娘低头握着小修齐的手:“我很喜欢小修齐,平时有空就来帮你带,不用像帮工那样。”
乔雅南明白了,帮工这种事就是不一样的,并且也不喜欢:“您别把这当成帮工,平时就还是带小修齐,区别只在于以前可来可不来,以后尽可能的来,可以吗?您要是有些绣活什么的也只管带到我那边去做,什么都不耽误。”
这样一说兴婶娘就开心了:“那我和阿兴商量商量。”
“您说您想帮我,兴叔一定不会反对的。”
“他盼着你好的,总说你能干,不容易,是个好姐姐。”
乔雅南知道这事基本成了,至于报酬,换着方式给就是,她顺势问:“兴叔呢?上山抬野猪去了?”
“对,说是有八头呢,每家都能分上不少肉了。”一想到能分到那么多肉兴婶娘就两眼放光,阿兴说全家都吃顿饱肉,他们家什么时候这么豪横过,剩下的省着点吃能吃好久,今年过年都不用买肉了。
乔雅南没有说大伯爷他们的决定,又陪着聊了一会就被赶了:“你不是有事要忙吗?赶紧去,小修齐先放我这,米汤带过来了吗?他什么时候吃的?”
“出来时才吃过,我带了米过来,得让他吃米糊了。”
兴婶娘惦记着她有事要忙,仍是赶人:“放着就行了,一会我来磨,你去忙你的。”
“那就辛苦婶娘了。”乔雅南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看着这个胆小软弱的妇人,人性复杂,可这一刻真美。
走出院门,见四下无人,乔雅南痛痛快快的伸了个懒腰,往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桂花树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声喧哗,不用想也知道是野猪都抬回来了,乔雅南往里瞧了瞧没见着大伯爷也不往前凑,径直往大伯爷家走去。
巧得很,族老都在,见到她态度那叫一个和蔼可亲,连向来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四叔爷脸上都带着笑。
这不是开口的好时机,乔雅南打算先撤,话还未出口三叔爷就道:“我们事儿都说完了,你有事只管说。”
乔雅南琢磨着这事最后仍是要族老同意才能成,也就不推脱,直接道:“大伯爷,各位叔爷,我想将修程记到我母亲名下。”
几个老人对望一眼,乔老三问:“这事是不是等你大哥回来再做打算?毕竟庶子和嫡子大不相同。”
在几位族长的注视下,乔雅南语气不疾不徐:“修成聪慧,我娘还在世时便说过不能因他庶子的身份耽误了前程。大伯爷,我爹来信应有说过今年会带家人回宗族祭拜吧?若真成行他便会提及此事,并非我爹糊涂,是我娘以修成的前程说服了他。若我娘对庶子极为抵触,做为女儿我绝不会做伤她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