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最广、最劲爆的小道消息就是:许侍郎果然是喜好南风,借了薛家公子的小阁楼,深更半夜跟属下在里边……呃……偷情。
众人说到这事,眉飞色舞,彷如亲眼所见:“那许侍郎穿了抹胸,披轻纱,香艳袭人!都说比京城第一花魁都要美!”
“听说两人如胶似漆,进去了人都舍不得分开,依旧是含情脉脉的靠在一处!”
“不会吧?或许是被吓傻了!”有人同情的摇了摇头:“镇国将军府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位长公子呢,瞧着生得怪俊的,也有不少姑娘喜欢他,偏偏好这一口,啧啧啧,他那才娶回去的娇妻如何受得了!”
这消息流传甚快,不多时便流传进了皇宫。
宫里每日清早都有内务府的内侍出来买菜,得了这消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许侍郎……竟然真的好南风!”
内侍急急忙忙滚了回去,奔着往慈宁宫去了:“太后娘娘,奴才有重大的事情要禀报!”
陈太后刚刚起身未久,在香堂做了早课,由大宫女扶着正在花园散步,听了内侍来报了这件事情,心中一惊:“这事属实?”
内侍连连点头:“真真儿的,真得不能再真!街上的人都这般说,是薛家的下人传出来的,说他们亲眼见着许侍郎与他那下属抱在一处,正在床上翻云覆雨哪!”那内侍嘻嘻一笑,声音阴柔:“听说许侍郎头发披在肩头,肌肤洁白如玉,还穿着淡紫色的抹胸……”
“够了够了!”陈太后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打了个哆嗦:“快些去金銮殿那边候着,朝会散了将皇上请到慈宁宫来,哀家有事找他!”
许明伦没见着许慕辰来早朝,有几分奇怪,许慕辰身子棒棒,即便是夤夜去捉拿女飞贼,也不至于不能来早朝,莫非他与那新婚的娘子……许明伦嘿嘿一笑,打算早朝以后宣许慕辰进宫,问问他成亲以后的感受。
“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去慈宁宫一趟,”金銮殿后门站着一个小内侍,许明伦刚刚踏出门,他便跪倒在地:“说是有要紧事儿找。”
要紧事?许明伦苦笑一声,恐怕又是催着要给他选秀了。
看过父皇的嫔妃你争我夺的戏码,又亲眼见着父皇因沉迷女色身子日益枯竭,最后死在玉贵人的床上,许明伦已经下定决心,他的后宫只能有一个女人,故此他必须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让一大把女人进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坚持下去,一定要选个合适的人,而不是稀里糊涂选一堆不相干的女子进宫!许明伦捏紧了拳头,不管母后怎么劝说自己,自己一定要坚守阵地,绝不退后半分!
慈宁宫里,陈太后穿着一袭华贵的紫衣,发间簪着的凤钗闪闪发亮,垂下的流苏在耳边不住的摇晃,一派富贵气息,可她此时脸上神色却不大对劲,双眉紧皱:“皇上,你可听得坊间传言?”
许明伦见着陈太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好奇:“母后,又是哪些多嘴的奴才编派了些话儿来惹您不快?”
“这可不是编派的胡话,全京城都知道了!”陈太后叹着气道:“哀家早就有这预感,心中焦急,这才想催着你成亲……”
许明伦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听到成亲两个字,即刻坐正了身子:“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您老人家竟然想起我的亲事来了?”
“许侍郎……”陈太后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头:“真有断袖之癖!”
一想到许慕辰进宫伴读这么多年,与许明伦同出同进,住在同一座宫殿里,陈太后便悲伤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自己好好的孩儿,全被许慕辰给毁了!难怪许明伦不肯成亲,多半也是被许慕辰带坏了,有这种癖好。
“母后,你听谁说的呢?”许明伦惊愕得嘴巴快要合不拢,赶紧伸手扶了扶下巴:“朕早些日子才给他赐了婚,他娶了苏国公府的大小姐,妇唱夫随,恩恩爱爱,今日连早朝都没来上呢!母后,你就别将慕辰想得这般不堪了。”
“慕辰、慕辰,皇上,你可叫得真亲热!”陈太后只觉心慌气闷:“你自己去传了许慕辰来问问,看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许明伦被弄得莫名其妙,只不过从陈太后的话里头,他捉摸出一点点八卦的气味来,一出慈宁宫,他便吩咐贴身内侍:“快快快,去将许侍郎宣到朕的清泉宫来,朕可要好好的盘问他一番。”
“皇上,就不能不在微臣的伤口撒盐吗?”正在刑部的务公厅里有气没力趴着的许慕辰被宣去清华宫,见着一脸好奇的许明伦,他悲愤得快说不出话来。昨晚可真是丢人丢大了,那么多人瞧见他与下属抱在一起,一床鲛绡帐幔若隐若现的将两人那光溜溜的胸膛给衬得更是白了几分。
从一大波人涌进小阁楼的那一刹那,许慕辰竟然有想死的感觉。
那该死的女飞贼,为了防止他运气清醒过来,竟然将他与属下的穴道都点中,将两人放到一处,还生怕旁人不误会,特地将那属下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这样一来,别人从外边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能见着他们两人暧昧的姿势。
“你相信许侍郎是清白的吗?”
“呵呵哒……”
许慕辰已经痛苦得无法自拔,偏偏许明伦还要来看他得笑话——不,是听他自己亲口说自己的笑话!有个擅长插刀五百年的好友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只是他却只能乖乖听命,谁叫许明伦是皇上呢!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微笑的皇上只是想听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