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哥,你终于来了,快来坐,快来坐。”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见常时归带了女人来,心里顿时犹如百爪挠心,好奇得不行。
有几个不关注娱乐圈的人,还不知道常时归身边站着的就是刚才提到过的宁西,但是见宁西落落大方,长得漂亮不说,脸上还没有动刀子的痕迹,开始在心里猜测宁西的身份。
坐在角落里的杜康倒是认出了宁西,只不过他在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充当跑腿小弟,所以也不敢乱说话。
想到几个月前,他陪白露姐去剧组找宁西的时候,宁西把蒋成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让白露姐的敌意消失于无形,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友宁西。”常时归拉着宁西在自己身边坐下后,视线在在座诸人身上扫过。
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他们顿时明白常时归特意带女友出现的含义,这是要玩真的?
“宁姐好。”杜康本人对宁西挺有好感,所以在常时归开口后,就笑呵呵的向宁西打招呼。
我去,这死胖子抱大腿倒是抱得快!
其他人在心里暗骂,不过动作一点都不慢,纷纷对着宁西一口一个“宁姐”的叫着,还不忘做自我介绍,热情至极。
宁西把这些人的名字与脸一个个记下,她心里清楚,这些人对自己这么亲切热情,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常时归。虽然她对这些人的身份并不是太了解,但是从他们对常时归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常时归在这些人中的地位。
等这些人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宁西站起身走到白露身边坐下,笑眯眯道:“白露姐,好久不见。”
白露心里各种纷扰复杂的情绪,在看到宁西带笑的双眼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怪只怪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太晃眼。
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白露把一碟无花果挪到两人面前:“你平时拍戏那么忙,想要见你一面确实不容易。”
宁西笑嘻嘻的抓了小把无花果剥起来:“最近公司确实把我行程排得很满,今天新戏开机,结束的时间比较早。”
细看之下,白露确实发现了宁西眼眶上淡淡的黑眼圈,她皱了皱眉:“你拍戏也不要太拼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这也是没办法,我刚发展起来,有了点人气咖位却不够,不多接一些节目的话,可能很快就被别人替代了,”宁西笑了笑,“也没关系,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露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常时归是怎么做人男朋友的,看到女朋友累成这样,也不知道在背后加以运作帮忙?
她想把这话问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宁西在片场拍戏时的样子,她是亲眼见过的,这话如果说出口,就是对宁西过往努力付出的一种侮辱。
“我一个朋友看过你演的《谭海仙记》,”白露说这句话时,脸上有些不自在,“她说你演的青烟仙子很漂亮,眼神特别吸引人。”
宁西闻言笑得两眼弯如月牙,白露一定不知道“我的朋友即是我”这个道理。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宁西敢打赌,白露肯定看过这部电影。
“真的吗?”宁西没有拆穿贵族小姐那点别扭小心思,“那请白露姐帮我谢谢她。”
眼看着宁西与白露越聊越开心,旁边围观的众人有些发懵,按照正常剧情走向,不应该是白露各种高冷嘲讽宁西,然后宁西反讽回去或者抱着常哥嘤嘤嘤表示委屈吗?
怎么会变成两个妹纸欢欢乐乐的坐在旁边吃干果聊天,反而把常哥这个正主扔到了一边?
“杜康,露姐跟这个宁西认识?”被刷新三观的公子哥扯了扯杜康的袖子,小声问,“不是有人说,几个月前露姐还去剧组堵过她吗?”
说好的各种争锋相对的场面,怎么会变成相亲相爱的和谐画风?
杜康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缓缓摇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
“……”
常时归与宁西还没有吃晚饭,所以有人让侍应生送了吃食进来,让两人一边吃一边喝酒唱歌。
听到这些公子哥唱歌,宁西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无完人,老天给了他们显赫的驾驶,却忘了给他们好嗓子。这哪里是唱歌,这根本就是谋杀耳朵。
“时归,”宁西在常时归耳边轻声道,“你的这些朋友唱起歌来挺放荡不羁的,简直就是绕耳三日,余音绕梁。”
明明都是褒义词,但是经宁西嘴里说处来,这话就变了味,常时归差点没忍住笑:“习惯就好。”
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常时归嘴里,宁西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嘴:“等下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
常时归面色微微一僵,他干咳一声,木着脸道:“还是不要了吧。”
“你不想唱给我听?”宁西眨巴着眼睛,显得格外的无辜与失落,“那就算了吧。”
杜康正在点歌,突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扭头一看,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惊吓:“常哥?”
“嗯,”常时归在点歌机上找来找去,终于选定了一首歌。
宁西看着他弯腰点歌的背影,笑容一直没有散开过。
很快常时归又回到她的身边,对她温柔的笑道:“我很久没有唱过歌了,等下别嫌我唱得不好。”
宁西笑着摇头:“再难听我都能忍受。”
见她这样,常时归无奈一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暗哑,“别说只是让我去唱首歌,你让我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额头传来的温软触感,让宁西愣了愣,她抬头望进常时归的眼底,这双眼睛里满是汹涌的情意。”
“《致我的爱人》这首歌是谁点的,几年前的老歌也有人点?”
“是常哥点的,”杜康干咳一声,“所以我把这首歌切到最前面去了。”
满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原本嫌这首歌老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他们从没听过常哥唱歌,别说他唱老歌,就算他只唱abc,他们也双手双脚欢迎啊!
“常哥,给!”刚才说这首歌老的人,一脸谄媚的把话筒递到常时归手上,顺便把另外一只塞进宁西手里,“宁姐,你跟常哥一起唱。”
宁西看着对方长得过于成熟沧桑的脸,顶着这一张脸叫她姐,亏心不亏心?
白露摇了摇酒杯里的冰块,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唯有杯子上传来的寒意,才能让自己保持最冷静的状态。
她从没听过常时归唱歌,就连当年大学毕业聚会,常时归也只是默默坐在旁边,班上的人怎么起哄,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可是现在只是宁西说了一句她想听,他便愿意唱。
什么沉默寡言,什么冷淡疏离,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而已。
“窗前的你如此美丽,丝丝细雨飘洒我心。”
“情深似海心相依,我们恩爱不相离。”
这些歌词放在时下来说,显得有些老土与矫情,但是常时归唱得很认真,仿佛他唱的不是一首歌,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常时归的歌唱得很不错,虽然比不上专业级别,但是在这一群鬼哭狼嚎中,显得如此的特立独行。
在唱到“恩爱不相离”时,常时归轻轻的抓住了宁西的手,眼中的柔情就像是编成了一张网,把她包裹在一片温柔中。
包厢里的其他人开始起哄,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吹口哨,甚至还有人叫着要亲一个。
“要亲也是回家亲,”常时归放下麦,笑着道,“不会让你们看热闹。”
“唉唉,我就知道,宁姐长得这么漂亮,常哥哪里舍得让我们多看,”陶慎言一脸我懂的表情,“理解,理解。”
“对对对,”其他几个公子哥跟着连连点头,“今天常哥都开了口,接下来再唱也就没意思了,不如我们玩个别的。”
“玩什么?”杜康好奇的问。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开口的公子哥长得很精神,性格也显得十分的活泼,宁西记得这个人好像叫赵孟。
“这太老套了,”另外一个公子哥满脸嫌弃,“就不能想个新鲜的?”
“游戏不在于新不新,在于有没有意思,”赵孟从桌子下掏出一副扑克牌,从里面出2到10九张牌,又把大小王抽出来,“我们这里刚好十一个人,等下抽到大王牌的人,可以让任何一张牌对的人说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被抽中的人如果不愿意,就罚酒一瓶。”
陶慎言看了常时归与宁西一眼,挽起袖子道:“来就来,常哥,宁姐,你们也来吧。”
常时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宁西,宁西见这些人一脸期待的模样,于是点了点头。
最开始几局,都没宁西什么事,看着这些贵气的公子哥学狗叫猫叫或者倒立什么的,还是挺带感的。
“这局谁是大王?”发完牌,赵孟看向四周。
“我,”白露扬了扬手里的牌,翻过来让大家看清后,“我挑9号牌。”
常时归把自己手里的牌翻了过来,上面正是一个红桃9,他看着白露没有说话。
在场几位公子哥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坐在两人中间的宁西,没有说话。
“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好呢?”白露微笑着看向常时归与宁西,“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常时归把牌放进牌堆,语气平淡道:“好。”
赵孟、杜康等人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害怕白露问出不该问的问题,把气氛闹僵。
宁西低头伸手去果盘里取水果,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丝怪异的气氛般。
陶慎言注意到她的动作,把自己面前的水果也放到了她面前。
“谢谢。”宁西朝他笑了笑。
陶慎言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他真的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表哥还能与宁西走到一起。
其实这样挺好的,当年表哥为了找宁西,整个人瘦了一圈,后来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才渐渐可以的不再提起她。
隔着千山万水最终还能走在一起,又多少人能够有这样的好运气?
“猕猴桃要吗?”常时归叉着猕猴桃递到宁西面前,她张开嘴把猕猴桃咬了下来,然后皱了皱眉,“有点酸。”
常时归抽了一张纸巾放在手心,把手递到宁西面前:“那别吃了。”
“没事,”宁西拿走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不是特别酸。”
看着两人对的互动,白露忽然释然一笑,扔掉手里的大王,双手环胸道:“算了,还是大冒险吧,我也没什么想问的。”
常时归看宁西的眼神太温柔,温柔得她再不能自欺欺人地把心中的不甘问出口,甘心也好,不甘也好,这份温柔都不属于自己,何不给自己留点脸面,让彼此都好看呢?
“大冒险好!”赵孟鼓掌道,“露姐快说,我们让常哥做什么?”
“不如……就让他倒立三分钟吧,”白露笑道,“能让常哥倒立,说出去也是我赚了。”
于是常时归只好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来了一场帅气与贵气并重的倒立表演。
宁西眼角余光扫过白露以及其他人的神情,起身掏出手机,笑眯眯地道:“时归加油,我给你计时!”
“不行不行,宁姐你肯定会放水,这种事还是放着我来。”赵孟窜了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宁西摇了摇手机,“绝对不放水。”
白露看着好友们与宁西开着玩笑,这些人自己大概都还不清楚,他们已经从内心开始接受宁西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