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睡在别馆里,我一个人在档案室的窗边,想着白天的事情发呆。
又下大雨,窗户上全是水痕,我其实也看不到外面什么。
在这个房间里,我曾经思索过一个相对深刻的问题,就是我当年想要的那些东西,为什么最后被现在的这些代替了。
我觉得是经历,我所见过的东西,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其中大部分其实挺磅礴的,当年想做的事情,和经历的事情,几乎是两种世界的东西。
人的恐惧和希望大多来自于对于世界未知的好奇心,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了。就算现在,我觉得我外面的树上可能有一个怪人正在看着我,我也并不能提起兴趣。
我翻了翻边上,边上有一批和庭院相关的书,我翻开开始看起来,老老实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该来的就会来的。
庭院对于我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它除了漂亮,更多是一种脱离现实的感觉。如果我做了一个庭院觉得是在老家的人民公园里,那就完蛋了。
我希望我坐在门口看着庭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古代,或者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里。
这其实是一个很高的要求,而且我现在很难骗,你不能用什么当代艺术的东西告诉我,这是近未来的东西。
我在这里即不憧憬未来,也不缅怀过去——尤其不缅怀过去,老物件对于我来说有一种过于熟悉的感觉。我只是取悦当下的自己。
我也许内心里认为,我只有当下了。
这些书里的庭院并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是很焦急很有欲望想琢磨点什么出来。
胖子敲门:“别看小电影了,下来看节目。”
我合上书下楼,胖子在楼下搞了个投影看钓鱼节目,闷油瓶也在看,那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看到我下来,逃到了柜子下面。
我问胖子:“这猫会不会人变的?”
胖子道:“这不是同一只,这是只橘猫,刚出现的。”
我摸了摸下巴,看了看门口,心说有人开始在我们四周聚集猫了么?
也坐了下来,看钓鱼节目,说来很奇怪的,也就是我们三个人能同时非常耐心的看别人钓鱼。我看着节目里那平静的湖面,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要一个很大很大的水面,水非常清澈,作为这个庭院的主要景观。
水底要有非常嫩绿的水草,几乎铺满水底,水必须是非常非常干净的,犹如空气一样,如果在这个水池上行舟,你会觉的舟是飞起来的。
然后里面可能只有一尾鱼。
但是这个方案比较激进,胖子不知道是不是会答应,闷油瓶不会理会人间事物,但胖子心中的庭院,可能树上挂满了肉,池子里全是酒。
我越想越觉得舒服,这里的阳光特别好,水底的水草在阳光穿透下会特别漂亮,像动画片里的场景,于是按了暂停,把我的想法和胖子说了。
胖子看着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小哥离开这房子,这池塘里的蚊子就会炸,那鱼吃孑孓能吃到100多斤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