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李皎躲在屋中翻宗卷。她边看边记,读书于她可称得上是消磨时间的闲事,李皎自得其乐。只是写字的时候,李皎想到白日赫连平的骚扰,一阵头疼。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赫连平如此积极地寻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郁明。
夏国王子要与她抢她的夫君!今天往府上送了不少礼!
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李皎寻思着明日再如何拒绝那位王子,如何避免那位王子与她夫君碰面,倾而吱呀门开,一阵小风吹了进来。人未至,话先到:“媳妇儿!”
李皎擡头,看到她英俊无双的夫君盘腿坐在了案几另一头的榻上。他冲她笑得勾人,从袖中掏出一方雕工精细的几寸长的方木匣,往案几李皎这边的方向推一推。郁明手撑着下巴,笑看老婆打开方盒,洋洋得意地解释道:“我不是说收了那个商人的报酬礼物么?昨晚太晚都忘了拿出来给你看了。你快看看!”
李皎打开方盒,呼吸一屏。黑绒往下压出两片地方,有冰块封着的花瓣落在她眼中。两瓣花轻若纤羽,纯白剔透,在冰块中泛着幽幽白光。李皎端着匣子打量,她此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花瓣。
郁明得意无比:“百年一朵雪莲花!世间唯一一朵!活死人肉白骨解万毒!哈图真是讲信用啊,说给我两瓣,还真的给我了。”
李皎目中露出惊喜之色。
郁明正要跟李皎再用心吹嘘一番,李皎开心道:“太好了!你带回来的东西太珍贵了!我正愁不知送什么大礼,才能表达我大魏和夏国永久和平的意愿,你便带回了这么好的礼物!赫连平要离开我大魏了你不知道吧?这样的礼物,我立刻送去皇宫,让我兄长亲自送于赫连平!”
她送出这么珍贵的大礼,赫连平必然不好意思再管她要她夫君了。
郁明满心的吹嘘话卡在了喉咙里:“……”
李皎敏感察觉气氛的僵凝,她擡头,疑惑地用眼神询问郁明“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郁明深吸口气,手掌盖住脸,逼迫自己冷静,不要跟李皎计较。他手掌压在脸上压了半天,五根指头都快僵住了,体内的火气还是压不下去。他倏地擡头,面对他那依然疑惑盯着他的老婆。青年伸出手指,戳过去。他指可削金断玉,威猛有力,他食指戳在李皎饱满光洁的额上,抵着她,李皎被他戳得整个上身往后仰去。
李皎捂额头:“嗳!疼!”
郁明咬牙切齿:“疼死你算了!你、你、你这个棒槌!”
李皎:“……”
她眼睫飞扬,眸子眨了下。郁明火冒三丈地收回手,又用手盖住脸不说话了。李皎眨了两次眼,看一看郁明,再看看手中的方匣。她忽而明白了:“这礼物,其实是给我一个人的?我不能拿去当人情对吧?”
郁明怄气道:“不是的。你爱送就送,人情有来有往才是真嘛。百年雪莲花,太适合当国礼送人了。你就是不送,我都要背着你偷送呢。”
李皎捧着匣子,再眨两次眼。她彻底明白了,重复一遍:“真的是给我一个人的!”
“夫君你辛苦一趟,才得到两片花瓣。你心疼我身体虚弱,孕相不稳,所以特来将花瓣送我。其实我身体还好啊,用这花瓣太浪费了……不过即便浪费,我也要收下来!这都是夫君你对我满心的爱意啊!”
李皎红着脸,身子前倾,胸脯压在案缘:“你爱我对不对?”
郁明依然手压脸不擡头,李皎的强势解释让他心中稍稍满意,但也仅是“稍稍”。李皎总说他对感情迟钝,迟钝的明明是她吧?他把礼物送给她,她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拿来做人情。郁明心想绝不要轻易原谅她!
她这个举世无双的棒槌!
郁明压着火道:“我爱你犯法了?你不爱我么?!”
李皎:“当然爱啊。”
她说话的同时将匣子放下盖好,这么珍贵的东西,需要日日换冰,她并不敢让花瓣在她手中枯了。李皎身子再往前倾,即便她胸不大,当她贴着案几往前凑时,下俯束腰的姿势,仍勾勒出好看的形状。偏偏郁明手盖着脸,他看不到上方,只能看到下方。
他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女郎的胸脯在轻微跳跃,跳得他喉口发干。
青年怔愣时,他脸上压着的手被李皎扯拽了下去。李皎探身,在郁明擡头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郁明肩膀僵一下,擡目与她对望。李皎跪着看他,明火浮在她姣好玉白的面上。两人对望的片刻,燥火腾得烧了起来。
郁明顿时有些狼狈,想撇开脸。
李皎按着他的手,再往前挪了一点,小声问他:“想去床上吗?”
郁明没跟上她的思维,他满脑子都是女郎在面前放大的美丽。她的美让他又想靠近又想逃离,他手足无措,喉结上下滚了两下后,干干问:“去床上干什么?天这么早,你就要睡了?”
这怎么还越睡越早了呢?
李皎:“……”
她无言以对。
她身子后倾,摆了摆手,示意算了。她被她夫君打败,她最大的程度也就到这里了。而她刚刚往后退,空气开始流动,郁明不再呼吸不畅时,他瞬时反应过来了李皎的意思!他老婆在邀请他上床!而他真傻!他居然一开始没听懂!
怪她太好看了。
李皎心累地坐回去,准备招明珠进来收拾匣子。她对面的夫君忽地站起来,李皎懒得理他,根本没擡头。青年站了起来,往她这里走来,李皎以为他要出去。下一刻,她的腰肢被搂住,天地一转,陡然被郎君横抱了起来。李皎一声惊呼压在嗓子眼,唇被俯下来的青年堵住了。
李皎陷落在他怀里,被亲得心口突突、喘不上气,她挣扎起来,手掐着他后颈,脚也乱动踢他。
郁明哪里肯到手的肉再飞走?他真是心酸死了,统共碰过她一次,还印象不深刻,醒来后忘得差不多。他就记得很爽,再深的就没了。当他和她的关系开始修好,他想再碰她时,她就怀孕了,他只能继续压着邪火。再就是去河西。
半年时间啊!
他真的只碰过她一次!
郁明不理会李皎的挣扎,心想好不容易她有同意的迹象,白天医工也说可以碰的,他今晚就办了她,好好爽一把!要知道他每回被她勾起兴致,都做不到后面。火压着压着,日日在郁明体内乱窜,他上火上得满口血泡,一把辛酸泪,还强撑着不让人知道。
再挨不到李皎的衣角,郁明觉得自己迟早要走火入魔了!
郁明抱着妻子,快步往床帐中走。他将她压在身下,手箍着她的手放在头顶。他急促地亲她,从唇角往四周亲,额头、眼角、耳根、脖颈,热血蔓延,如绚烂花开。
李皎别开头不肯乖顺:“等、等一等!”
郁明亲她的锁骨,含糊道:“不等。”
李皎:“你压得我肚子疼!”
“没有,我膝盖抵着床,没碰到你的腹部。”
“那边的烛火还没熄灭……”
“让它亮着……我一会儿熄。”
“我的卷宗还没收拾……”
“明早收拾!”
“还有那……”
“李皎,”郁明打断女郎的话,俯着脸,眼眸静黑,深若幽渊,他一手撑在床板上,一手抚摸她碎发凌乱的面孔,他轻声,“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碰你?”
李皎怔一下,没说话。
郁明笑一下,笑得却很勉强:“你总是找这么多借口,每次都是。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却为了孩子在强迫自己?你很讨厌我么?你并不喜欢我吗?我跟你同床共枕,你其实特别的难受?你怕我摸你的手,不想我搂你的腰。我每次想……你都能找到拒绝的理由。”
李皎:“那、那些只是巧合……”
“但你确实不想让我碰你,不对吗?”郁明低头问她,他身体最烫最热地抵着她,他的面容在幽火下惨淡,越发暗了,“李皎,这样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不喜欢我,要是只为了一个孩子,你没必要嫁我。就是现在……你告诉我实话,我、我们和离,我也不会怪你的。感情勉强来有什么趣儿,我郁明,还不想拿我一生的感情,被你一骗再骗。”
“我一生习武,绝无二意。只在认识了你后,才一次次跌跟头。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想说,别那么对我。”
他捧着她的脸,淡声:“别骗我了。我经不起被你毁第二次了。我能爬起来一次,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恢复。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也不是恶人,你不至于非要把我逼死吧?”
李皎心口大跳,她仰着脸,怔怔然望着她的丈夫。从四年前到现在,郁明第一次跟她谈她对他造成的伤害。他非铁打,非意志坚定到万死不催。她能摧毁他,他的感情忠诚而坚定,他只跪过她。他就如他的刀一般,坚韧不拔,身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这样的认真,这样的不悔。他的气度让她心动,让她着迷……
郁明见李皎不说话,心里失望。他忽然觉得没意思,也许他跟李皎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放不下她,他不甘心,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下山。当年那公主府上的事,若是别的师弟师妹去,就不会像他这样了。刀也没了,手也废了,约也毁了,连感情也要断……
郁明站起来,放开李皎的手,打算离开,出去冷静下。他才擡身,李皎便搂住他的脖颈。郁明微恼,伸手要推她时,一滴滚烫的水溅在他手上。他心口一砰,便没有反抗下去,顺着她的意,被她搂着脖颈,重新跌在了她身上。倒下的时候,他还庆幸自己是跪着的姿势,没有压到她的腹部。
郁明看身下,女郎双目含泪。
他尴尬一下,李皎的眼泪蹭着他脖颈。郁明想说“不要这样”,李皎已哽咽道:“不是的,我很喜爱你。我没有利用你的感情,我求了无数菩萨,才把你重新求回来。我多庆幸有这个孩子,才让你能娶我。不然就你的脾气,你肯定不会再跟我重修旧好的。我怎么敢不喜欢你,怎么敢对你不好?我最怕的就是你记恨我,你要抛弃我。”
郁明踟蹰了一下,手搂住她瑟缩颤抖的肩。李皎一哭,他心就软趴趴,想求她别哭了。他锋锐的气势软下去,回忆李皎日常待他的好……她跟他开玩笑,捂着脸对他笑,搂着他安慰他……那么多的情意,李皎哪能假装过来呢?郁明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那你为什么总不想跟我睡?你别骗我说你没有哦!”
李皎擡起汪汪泪眼,含糊说了几个字。
郁明:“……!”
他定定神:“……你说什么?”
李皎:“太痛了。”
郁明:“……”
李皎:“……”
李皎眼泪含在眼眶中,郁明气势一软,她便哭不下去了。她此时哭不下去,她望着郁明僵硬的脸,心中羞窘,也自知自己的理由超乎了郁明的想象。李皎脸颊染红,眼角也飞红一派,她搂着夫君的脖颈,小声解释:“你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真的很痛啊。你认识我这么久,你知道我是极能忍的吧?但就是我能忍,那种痛,我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郁明尴尬。
他为什么要跟老婆趴在床上讨论这种事?
但是李皎都开诚布公了,他的心里好受不是一点点了。起码她怕痛这个理由,比她不喜欢他这个理由,让他舒服很多。郁明跪得累了,往旁边一翻,侧躺在李皎身边。他伸手顺着她散下来的乌发,心里好笑,觉得李皎这么强硬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小女儿姿态的时候。他凑过去,在她鼻尖吻一下。他观察李皎的神色似并不抗拒他的吻,他心中更放心了。郁明小声问:“有多痛?”
李皎想了下:“就跟有刀从外扎入体内,在你体内绞一圈肉,再往外拔。这还不够,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越扎越深,血肉淋漓。”
郁明:“……”
他想了下:“还、还好吧。”
李皎:“……”
她反省自己的举例,太不生动了。她夫君是武学奇才,又天天跟人打架,风里来雨里去,伤势只要不落到要害处,郁明都能面不改色地撑下去。她说绞肉,他觉得完全可以忍受。李皎有错就改,视线往下移:“想象你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这么对待。”
郁明:“……”
他的脸顿时绿了。
李皎含笑,仰脸亲一亲夫君的下巴:“这下你明白了吧?”
郁明明白了,若是真像李皎说的那样痛,她不愿意跟他亲热,怕他太投入,就正常多了。李皎与夫君说开了后,睡在夫君臂弯间,更是匪夷所思地跟郁明讨论:“男人一点都不痛吗?”
郁明没说话。
李皎:“真的一点都不痛?你什么感觉?我痛得要死要活时,我看你整个人都像是变了,恨不得撕了我,太可怕了。”
郁明咳嗽一声,努力在记忆中寻找印象。他此时不想跟李皎讨论他的感受,他觉得他的感受失真,毕竟那第一次他中了招,印象虚假浅薄。他翻找自己的记忆,突然找出来一段,让他眼睛亮起:“皎皎,我听人说,女子第一次会痛,之后就不会痛了。你也会跟我一样舒服,跟我一样喜欢这种事的。”
李皎笑而不语。
郁明沉下脸:“你不信我?”
李皎叹气:“无所谓信不信吧。”她一顿,抚摸夫君的面孔,“其实不管痛不痛,我今晚都做好准备被你碰的。”
郁明愣住,对着李皎的眼睛,狂喜之意涌上心头。他猛地翻身坐起,手臂一伸,就将睡着的李皎拽入怀中。他掐着她的手臂,呼吸急促地追问她:“你确定?你确定你不后悔?你确定你要跟我睡?你之前不是还让我等等等吗?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
李皎心想:真烦。我让你等,是怕你太猴急。现在看嘛……
她受不了郁明的追问,当即也不说话,而是仰头,亲吮上他的喉结。靠着的青年身子哆嗦一下,一下子就滚烫了。他的心跳加速,喘息剧烈,在她吮咬他喉结时,控制不住自己,青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哼声。本来因为谈话软下去的那物,重新坚硬如刀。李皎素来不敢听郁明的喘声,他每每一喘,她便跟着腿软。
郁明将李皎压在身下,忘情地亲她。
这一次没有打扰,两情相悦,彼此配合得非常好。如火山喷发,再有山间清水汩汩。帷帐荡动,人类最原始的美丽在帐中若隐若现。青年男女相依着,长发纠缠在一处,他们扔下床的衣物,也如藤般分不清你我。
气氛重新暖热起,烧得人满心火烫,不知如何发泄。
郁明额上汗水淋淋,他喘气剧烈,当身下女郎抱住胸,他望着她微凸的腹部时,他怔愣住,那股烧得他全身火红的热意有潮落之瞬。他颤着手去摸她的腹部,那个医工没有骗他,李皎真的显怀了。
只是很小。
她脱了衣衫后,腹部圆滚,也只是像吃饭吃撑了的样子。此朝衣裳又讲究飘逸华美,高贵的女郎穿上广袖衣裙后,是真的一点看不出有孕在身。但是她真的有孕的,她真的有怀。郁明定神看着她的小腹,想着那里孕育着他的孩儿,属于他和李皎的,他心中之烫之软,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只想抱着李皎的肚子到地老天荒去。
李皎:“……你还继续吗?”
郁明回过神,都箭在弦上了,哪有这时候叫停的?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她不经碰的腹部,动作轻缓却坚定地往下。帐中气氛再次热起来,李皎手抓着身下被褥,身子绷得极紧,也渗出细小的汗珠。她在热水中躲避,热浪一滚滚,让她蜷缩起脚趾,咬住唇,闭上眼。
湿润袭向她。
水流汩汩,她闭着眼,心跳狂热,似听到体内不应该属于她的往外迸发的水声。那声潮拍案,让她变得陌生。她已经下了水,从岸头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水中,水已经湿了膝盖,她仍一步步走下去。
她一步步向前,看天地色变,看火山在云翳下渐渐清晰。她提着裙裾仰头,看那火山横冲直撞,翻山越岭,轰隆隆向她卷来,向海浪中唯一的她卷来。而她满心炽烈,一点也舍不得躲避。火山再强烈,火焰再滚烫,她也甘之如饴。
她甘之如饴,直到——
“啊——!”
女郎的尖叫声划破帷帐,骇得青年扑过去捂住她的嘴。郁明额上的汗落在李皎脸上,他青筋大跳,恼恨道:“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听了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皎泪眼潮湿,眼泪挂在眼睫上,望着郁明。
郁明小声:“我放开你的嘴,你别尖叫了啊。”
李皎点头,在郁明松开她后,她喘着气,抓住郁明的手,诚恳又殷切:“不,不能继续了!太痛了!”
郁明:“……”
他抓狂道:“我还没……呢!”
李皎脸红,她知道啊。但是已经痛了……那刀意森寒啊。若是他真的……她还不得痛死?李皎咬咬牙,搂着郁明脖颈,柔声细语道:“夫君,真的特别痛呀。我若是没怀孕,随你折腾。我现在是双身子,我怕我承受不了……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
郁明脸黑,他低下头看自己的状态,声音紧绷:“都这样了,你就要把我撂下不管?你有没有良心?你……”
李皎:“……”
眼角余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她心中砰砰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她闭上眼,硬着头皮道:“那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来吧。”
郁明没吭气,重新低头亲她。
“啊——!”
再次一声尖叫,破窗而出。
“啊啊——!”
郁明俯身,看李皎面色苍白,汗水遮覆脖颈,如溪水般密集。她的手掐着他的肩膀,因痛而用力,她在他肩头划了几道血痕。当郁明俯眼看她时,身下苍白虚弱的女郎正努力地抽气,她蹙眉咬唇,似忍受巨大痛意。她没有再说“太痛了”“停下来吧”,但她的样子实在太惨,似随时会晕厥过去。
郁明有些不舍了。
他再往前一点,李皎的吸气声更剧烈。她窝在他怀中,长发被汗浸湿,身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女郎体温开始下降,身子冰凉。她是真的痛,并不是在敷衍郁明。
郁明抱住她,慢慢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他忍着那股无法发泄的邪火,丝丝缕缕**蚀骨的感觉被他忽略,妻子苍白的面容在他眼中看得最清晰。再大的快乐,也不能与她的难受相提并论。他不敢太狂烈,她体内还孕有他的孩儿。
他还是不碰她了吧。
郁明退出去,亲了亲李皎额头,柔声:“你歇一会儿,缓缓。”
他起身欲出去。
手被李皎抓住。
李皎痛得直吸气,却借助他的力道爬起来,从后抱住他的腰。李皎:“没事,再来。”
郁明摇头。
李皎劝了几次,但郁明态度一旦坚决,她就劝不动了。最后,她只能道:“那你去哪里?解决你现在的问题么?”
郁明:“嗯。”
李皎:“我能帮你吗?像你帮自己那样?没道理你自己能做的,我不能吧?”
郁明身子一绷,一个想法跳了出来。他转过身,直面李皎,将她抱在怀中。他低头亲她,李皎不明所以时,发现他的身子又热了。他拉着她的手,喃声:“对,我怎么忘了,你可以帮我的……皎皎,替我摸一摸……”
“你以后都这么帮我好不好……”
青年男女重新卧床,窗边灯烛啪的一声,最后一火光摇曳了一下后,彻底灭了。月光透着清色,如藻般浮在帷帐上。帐中青年男女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时而轻声说话,时而埋怨——
“好了没?”
“没有……再、再……”
“我手麻了,我好累……”
“皎皎乖!我明天做饭给你吃,你让我爽一把吧!皎皎,我最爱你了,你别不管我啊……”
……
次日清晨,明珠在屋前徘徊。
她心中稀奇,因殿下睡懒觉正常,每天雷打不动起得比他们都早的驸马,今早也没有出现。
她探脚尖往屋中看,帘子拉得严实,日头都高高在上了,里面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再等。
时辰一点点过去。
夏国王子赫连平按时按点地来府上报告。
那个西域高手巴图终于摸到了公主府的位置,也前来报道。
夏国王子冷眼看那个凉国高手,开口讽刺了两句,对方抱着刀,忍了两回后,讽刺回来。明珠在院子里等候公主起床的片刻时间,得侍女报告——“明珠姊姊,那两个人吵起来了!”
再一会儿——“那两个人打起来了!”
明珠镇定道:“打吧。打到公主院门前,正好叫公主起身。”
等到日头再升高,仆从们院子都扫完了,两人的打斗声离这边的院子越来越近,屋中李皎才隐约听到声音,睁开眼。她睡眼惺忪,连拉帐的力气都没有:“外面怎么了?这么早在闹什么?”
郁明含笑的声音在头顶道:“没什么,别管他们。大半夜的闹这么厉害,简直有病。”
李皎不疑有他,她渐渐习惯床上多了一个男人,她昨晚又开始习惯这个男人旺盛的精力和乐此不疲的精神。她劳累了一晚,快天亮时才被放过。她跌入枕间就睡得人事不省,她哪里知道,外头此时都到了中午呢?
而她夫君郁明靠坐在床头,兴致勃勃地欣赏妻子的睡容,完全不打算叫她起床——天大的事,也没有让老婆保持精力重要啊。
他开心地想:毕竟他很需要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忐忑,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