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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 正文 第30章

所属书籍: 长公主的旧情郎

    郁明今日受宠若惊。

    因为他窝在厨房帮李皎熬药时,往锅里倒药材掉出来一颗,他因为心疼钱而去捡。离灶台近了,郁明的眼睛被烟火熏得发红。李皎晃过窗口时,正巧看到青年弯着腰揉眼睛的动作。李皎没有如往日般嘲讽郁明,反而建议郁明去让府上请来的那位老神医诊下脉看病,看有没有伤到眼。郁明随口推托,然李皎意志格外坚定,非要郁明去就医。

    郁明被她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他已很多年没感受过被人这么关怀的感觉,被李皎认真地提意见时,他甚至想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干嘛总计较她之前好过的狗男人呢……

    郁明半推半就,被李皎带去老神医休息的房舍外。青年被李皎嘘寒问暖地关怀,懵懵然地被哄骗。站在舍外,李皎向郁明看一眼,郁明很踟蹰:“我眼睛已经没事了,不必为这么点小事就医吧?”

    李皎的耐心快要被耗完了,她已经把人骗来了老神医的门口,还等着老神医告诉自己郁明的右手问题呢。虽然郁明现在还在左右摇摆,但李皎自认为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不看眼,看看别的地方也行。你常年在江湖奔波,说不得有些身体隐患你自己没感觉到,让人看看也好。”

    郁明低头沉吟一二,觉得自己已经被骗到这一步了,再往前挪一步也没什么。然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自己身体有什么需要看的。他问李皎:“你觉得我应该看什么?”

    李皎烦他聒噪,烦他站在门口就是不敲门进去,还烦他那晚对她的粗鲁不节制。

    李皎说:“看你有没有肾亏。”

    郁明:“……!”

    他刚要发怒,后背就被站在身后的李皎重重一推。李皎将他往门中一推,人便灵敏地往一边闪开。郁明此时正是不设防的时候,前面又是门槛,他被李皎推得不得不一头撞进了门中。

    郁明火冒三丈,脸色刹那间难看十分。他擡眼,与正在子侄帮忙下洗浴的老头子泡在水里的被洗得鸡蛋般光亮的脸面面相觑。老神医与自家子侄惊愕无比地看着这个闯进来的青年,看青年脸色青青白白十足精彩。

    郁明心头如裂一道喷火的罅缝,火龙从缝隙中飞出来,狰狞着在空中旋转狂吼:李皎你等着!

    然郁明脸上却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冲老神医淡定无比道:“我非偷窥狂徒,我乃……病入膏肓,不得已而为之……”

    老神医泡在药汤中,听到病患说话,立刻精神亢奋。他手肘撑着木盆边缘就要跳出去,被他那两个照顾他洗浴的子侄按住。老神医被按在水盆中出不去,却仍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郁明,想知道他的病是什么。

    郁明大脑空白,心想我无病无灾,我要看什么来着?

    心里再骂李皎三百遍。

    他额头渗汗,脑涨如糊,背上热汗湿了里衣。他在紧张之下还要抽时间在心里骂李皎,当真非常的忙碌。而这种忙碌下,他实在找不出自己有什么借口非要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他在前方几人“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就觉得你是偷窥狂徒”的质疑眼神中,唇翕动两次,难以启齿。然他到底肩膀一松,自暴自弃般启了齿:“我肾虚。”

    老神医他果然耳朵灵得很,摸胡子点头:“唔唔唔,肾虚啊,这个问题,确实很着急啊。郎君稍等,容老叟我穿上衣服就帮你看病,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郁明冷声:“我不急。”

    他挺着腰僵着肩往外走,走去门外等候老神医时,立刻往四周看。院中风景恬静一如他进来时,树影婆娑,落地成荫,夏风过廊,吹起一阵草木清香,而那个陷害他的女郎却已经不在了。

    然次日老神医出门离府时,却是李皎扶着老神医一路相送。

    老神医乖戾,年纪大了后又颇爱长得漂亮的孩子,由是他对郁明和李皎的印象都很不错。李皎一路将老神医送出去,路上老神医还顺便再摸了一把她的脉象,嘱咐她好好调养身子,莫要趁着年纪小就胡来。

    李皎恭敬听从,欲言又止。

    老叟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外的石狮前,还没有给李皎说话的机会。而李皎始终没出口打断他。老神医喜静不喜闹,心中喜爱这般懂事安静的女娃,便不逗她了,主动与她说起:“那位郎君的右手啊,你不要抱指望了。”

    他仍然絮絮道:“他以前手筋断过吧?我看他养得挺好的,小娘子你也不用太担心啊。他不是用左手嘛,我观他用得挺习惯,平时注意注意就行了,不算什么大事。”

    手筋断了还不叫大事?

    李皎没说话,脸色却瞬间苍白得如丧考妣。

    老神医奇怪道:“女娃娃别怪我多说,不算大病,何必非要花费时间,还不一定有用呢?平时注意养着,别让右手太劳累。他这几年不是调得挺好的吗?多用用左手,少用点右手。他又不是手断了,你干嘛一脸哭丧表情?”

    李皎心想你懂什么……他以前武功那么好……他是使刀的啊,毕生所学皆在右手!右手毁了,被硬生生改成左手。他练了将近二十年的右手刀,又咬着牙改掉自己的习惯。那该多痛苦?

    李皎没再走了,她站在门口目送老神医,心中惶惶然:郁郎,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至此?

    郁明右手废了,对李皎来说,就像是右手断了。她整个人都开始心神飘忽,忽上忽下,着不到落脚点。李皎白着脸在门口站一会儿,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了些,转身往回走。

    她才转身,便看到高个青年站在身后靠着门,抱胸冷眼看她。

    李皎心口重重一跳,与他对视:他站这里多久了?她和老神医的话,他都听到了?

    郁明都懒得多说什么了,他就说总觉得李皎怪怪的,原来她逼他就医,是为了探查他右手的问题啊。这么简单的事,她委婉来迂回去,也不嫌累。郁明扯扯嘴角,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话可说。他最厌她对他使手段还让他猜不到,现在她还是那样。

    唔。

    讨厌的人果然过了好多年,还是一样讨厌啊。

    他该回去记下来,免得自己忘了,再被她迷惑。

    郁明心中慨叹一下,先于李皎,返身回去。李皎多么的聪明,她与郁明对视一眼,就知道郁明在心里如何挤兑她。青年都不想跟她说话,不想跟她争执,掉头就走了。这种感觉,让李皎心生恐惧无助感,手心一下子捏了满手汗。

    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眼睁睁看他走时一样慌乱……

    李皎脚下不听使唤,自觉追上去。郁明腿长,虽是走得不紧不慢,李皎追却追得很辛苦。而且李皎着急,她匆匆忙忙追人的架势,就好像那人得道升仙了不赶紧抓住就要飞走一般。郁明走到了回廊口,前方是曲折深幽的长道。他被身后的风声弄得一惊,侧身回看,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才要细看,眼前就空了。

    人不见了。

    郁明:“……”

    他在那一刻听到巨大的一声扑通。

    他慢慢低下头,脸色僵硬地往地上看。

    李皎因为太紧张,走得太快,郁明又突然停步回头让她刹不住。在郁明看她时,李皎刚走到郁明面前,被他折身的动作一惊,双腿一软,瞬间被脚下的台阶一绊,当着郁明的面,摔倒了。

    快得郁明都没来得及扶她,视线就空了,那女郎就矮下去了。

    郁明:“……”

    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心里忽有忍不住的笑,想怎么有人笨成这样,上个台阶都能被绊倒?他面皮抽搐两下,低头观赏李皎的狼狈可怜状。她呆呆地坐在台阶上,面颊雪白,眸子茫然。李皎的表情娱乐到了郁明,郁明顿时就不生气她背着自己与老神医合谋的事了。他哼一声后,扭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结果李皎突然反应过来般,抱住了他的腿。

    郁明迈一步,硬生生把她拖得往前挪了一步。

    郁明抱臂,望天望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了。他高瘦的身子一挨,蹲下来,与李皎对视。青年眸中噙着笑,看她死抱着他腿不肯放的样子,心里软得不行,口上却正儿八经问:“干嘛?”

    李皎轻声:“我知道你不高兴我问老神医却不问你。那我现在问你,你会告诉我实话吗?”

    郁明说:“你问啊。”

    “郁郎,望山明呢?”

    郁明与李皎平静对视,眸子猛地缩了一下。日头暴晒,忽让人好生烦躁。青年眼中的笑意消失,听到空气中知了乏力枯燥的叫声。女郎仰着头看他,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她眸子清黑,显然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好半晌,郁明才淡淡道:“丢了。”

    李皎再问:“你的手,你的刀,与我有关么?”

    郁明再静了一会儿,唇角扯了笑:“无关。”

    他在她头上一按,起身:“李皎啊,你太把自己当回儿事了。”

    李皎心中大石放下,得他肯定答复,抱着他大腿的手不觉松开。郁明终于抢救出了自己的腿,往外挪开几步。他回头再看她一眼,对她扬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如烂阳般暖融融,让李皎怔然而望。

    郁明走了很久,李皎还坐在地上,思索着他的话——

    “望山明呢?”

    “丢了。”

    她心里骤痛,将头埋入了膝盖间,双肩颤抖——

    北冥派有两大传世名器,乃鸳鸯刀剑。刀为“望山明”,剑为“斩春水”。李皎不是江湖人,但少年时郁明来到她身边保护她,李皎就对少年总是背着的刀分外好奇。

    那刀,便是“望山明”。

    郁明与李皎最好的时候,曾把“望山明”拿来给李皎把玩过。把玩却是把玩不起来的,“望山明”极沉,明钝锋,廿斤重。李皎抱着刀时间长了都挺费劲,难以想象有人拿这么重的刀当武器用。

    那时李皎还总是心有疙瘩,心觉郁明爱刀胜于爱她。他刀不离身,睡觉也抱着。哪像她呢,她走得离他近一步,他就格外警惕,问她“你做什么”。李皎能做什么呢?她年少豆蔻,只想与情郎坐得近一些,说说话而已啊。

    然郁明不解风情至极。

    李皎翻阅书籍后,与郁明说:“情郎啊,‘望山明’是刀,‘斩春水’是剑。两者在北冥派,乃是传说中的情侣刀剑。传言持这两者的,必须是一阳一阴,双方一起习武修炼,刀剑合一,方能成绝,天下无双。”

    少年郁明坐在窗头擦着他的宝贝刀,对李皎查阅书籍后得知的江湖传闻不感兴趣:“唔。”

    李皎追问:“郁郎,‘望山明’是你的,那是不是说‘斩春水’也在啊?”

    郁明说:“唔。”

    李皎看他如此没觉悟,不觉焦虑。她绕着他走两圈,心中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忍不住问:“那么,‘斩春水’的主人是女的,她属阴,正好与你相和。既然刀剑是情侣,那你们习武,是不是也经常在一起?刀剑的主人,是不是也经常被人扯在一起啊?”

    郁明终于擡头,费解无比地与女郎期望的眸子对望。他不理解李皎为什么总提“斩春水”,念念不忘“情侣刀剑”。他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她没关心过他累不累饿不饿,就在他面前念剑念了一个时辰。少年郁明想了半晌后,在李皎充满希冀的目光下,才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一下子放松,往后懒懒一靠,招招手指,李皎立刻颇识眼色地过去坐下。

    郁明懒洋洋问:“你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个师妹,拿着‘斩春水’,与我属性相合,是别人眼中的情人?”

    李皎温柔地看着她的情郎点头,心想:费劲死了。浪费了我一早上的功夫,我家蠢蠢的情郎终于明白我在不高兴什么了。

    郁明哈哈笑:“哎呀,放心啦。我只喜欢你啦。只想和你在一起啦。”

    李皎难得柔情似水,攀着情郎手臂,仰着头矜持无比地问:“那我有朝一日,有没有可能拿到‘斩春水’呢?”

    郁明说:“有可能啊。我师妹没那么在意‘斩春水’的。”

    他扬下巴,倨傲无比:“你要是非想要‘斩春水’,就好好巴结我。对我好一点,不许再凶我!也不许再翻我白眼!对我冷笑!还踹我打我!我教你练剑,等你稍微有个样子,会用剑了就好啦。到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让我师妹把‘斩春水’送你。”

    少年李皎有十分活泼的时候,她闻言惊喜无比,没想到自己真有可能拿到“斩春水”。她如此的激动,搂住情郎的脖颈,在他脸上亲昵无比地亲了一口。少年脸因通红而微僵,李皎已经郑重其事地向他保证:“好!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学剑!你不要食言,到我嫁你的时候,你就把‘斩春水’送我。”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如违此誓。”

    “永失所爱。”——

    望山明,斩春水。

    乃是情侣刀剑。

    李皎曾经心心念念想得到“斩春水”。

    她想她既然与郁明是情人,那她也必须拿到“斩春水”。她虽然不混江湖,但她不能让江湖人提起这两把武器时,闹不清武器主人的关系。她不能忍受别人误以为郁明爱的是他师妹,和她这个公主无关。

    身份不重要。

    毕竟郁明身出名门,朝廷也需要江湖关系的。

    配不配得上不重要。

    反正她活那么多年,就没遇到过喜欢的。她难得喜欢一个人,她不能嫁他,一定会疯了的。

    郁明从没想过那些事,他想的简单,脑中从来只有一把刀,和一个爱人。他专注于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百死不折,虽死不悔。李皎愿意保护他的心,让他不要改变,她爱的,本就是他的执着坚定。她情愿自己一个人去左右为难,愿意一个人去承受所有阴暗面。

    她算着日子,在心中作记录。

    心想十天的时候可以让他牵手;三十天的时候可以让他抱一抱;五十天的时候可以让他亲一下;一百天的时候,她就可以嫁他了。

    李皎不喜欢宫廷,不喜欢朝廷。她想嫁郁明,心想嫁了他,我就能远离这一切了。我就不用待在长安日日煎熬了,我可以跟他一起去闯江湖,天南地北地走。我不怕缺钱,不怕吃苦,不怕劳累,我活了十五年,什么都没得到过。所以我爱一个人,就要跟着他。

    她不能没有他。

    没有他,她觉得她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时,十五岁的李皎,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情人。她哪里想得到她会被迫选择,被迫与他分离呢?少年时的感情浓烈又纯粹,于李皎来说,那是她最快活的时候。她殷殷切切地期盼着兄长能够成功,能够娶到他喜欢的人,能够一登九五,可以让她想选择谁,就选择谁。

    然只有长大后的李皎才知道,赌注不应该只放在一个人身上的。不然你满盘皆输之时,你根本别无选择。

    什么爱啊,情啊,都可以像是一阵风般一吹即散。你追啊,求啊,哭啊,也不过是熬废了自己而已。

    她为了帮兄长登基,放弃了郁明。她爱郁明身上“果决豁然”的部分,直到那“果决豁然”,果决到了她身上。她不得不为了帮兄长而与博成君联姻,那时她最期望的,就是郁明不要那么坚定,他求一求她,他忍一忍,他磨一磨……

    然那些都是无用的。

    郁明是她的爱人,博成君是好人。她站在中间,再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她在泥沼中挣扎,她奋力划桨,她好不容易上岸,又被重新推下去。

    从此以后,再没上过岸了。

    郁明也弄丢了“望山明”。李皎也从没见到过她很想得到的“斩春水”。

    新皇登基后,李皎贵为长公主。她大病两年,两年后借祭山访兄的名义,去北冥派。那一次她得知郁明离开后,没有回去过北冥。北冥一派诸师兄妹,颇为仇视李皎,根本不愿与李皎说话。

    李皎无所谓。

    今年年初的时候,李皎又去过北冥派一次。郁明依然没有回去,北冥师兄妹们对这个时不时来拜访一次的长公主已经见怪不怪,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了。李皎在山中徘徊,下山的时候,遥遥见到了一个女郎的秀颀背影。

    她听人说那便是“斩春水”的主人,郁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妹。

    “斩春水”的主人比“望山明”的主人架子大得多,山中诸人见到她的机会都很少。然李皎身为长公主,她若想见,还是可以见的。但是李皎已经不想见了。

    她那时已觉生来无趣,何不为国事多奉献点自己。旧日情爱如云散,也许那是她最后一次上北冥山找他了。

    ……

    然短短六月后,时隔四年,李皎于蓝田,和郁明重逢。

    日光葳蕤,李皎站在街旁商铺外,看青年在吹糖人的小摊边等候。他旁边尽是一些玩闹的小孩子,他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糖人。看到手中捏得精致的小人,青年面上浮现笑意。他英俊的面孔,忽就让李皎看得双眼发红,泪水在眶中打转。

    她不服气地想:凭什么说郁郎手废了?凭什么他不能再用刀了?

    我非要让他好起来!非要让他重回巅峰!

    我要他回长安就医,我要保他成为天下第一!

    我要……

    “嗳,糖人!”郁明走过来,将糖人送到李皎手中。他怔了一下,不知她为什么眼中满是泪水,泪水如湖,在眼眶中凝聚。而李皎生来倔强,就是不肯哭出来,她忍得辛苦,忍得眼睛都赤红一片。

    郁明迟疑:“你……难过什么?”

    李皎眼睛还看着前方:“我看到那个小孩子被他父亲抱着举得好高,他父亲不停地抱他抱起来往天上扔,他笑得好灿烂。”

    郁明跟着她看半天,研究了半天:“这有什么好让你伤心的?”

    李皎眼中的泪水汪汪成海:“我也想被举高高的扔上去。”

    郁明:“……”

    他为难了半天,踟蹰了半天,左右比较了半天。他最后咳嗽一声,镇定道:“这个,也不是不行。你那么轻,我勉为其难扔你一次好了。”

    青年脸上写着“搞不懂你在执着什么”“但是你都羡慕哭了我只能勉强接受了”的意思。

    李皎扭头看他,抿着唇看他这般好。她强忍不住,这一次,豆大泪水终于从发红的眼眶中滴落,猝不及防地砸下去。

    郁明一阵尴尬,顿时手忙脚乱地哄她。

    远远的,兵马双行,尘土飞扬。到了市集口,郝连平下了马,与雁莳一同负手而行。不算多隐蔽的角落,两人一下子看到街边哭泣的女郎,和搂着她肩低头哄她的青年。

    郝连平静静看着,眸中浮起兴味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说皎皎渣的受不了,然我就想写渣渣啊哈哈哈~~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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