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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关山 正文 第二十八集

所属书籍: 一念关山

    1、二皇子府院子夜外

    安帝负手而立,大皇子随侍一旁。二皇子匆匆迎出,略带惊慌地一礼:参见父皇。您、您这么晚突然驾临——安帝示意他闭口,转身对大皇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所说之事,可有

    确凿证据?

    大皇子一怔,正要开口。安帝:想好了再答。若为实,你二弟便是大逆。若为虚,那构陷亲弟的下

    场——二皇子已然慌乱起来:李守基!你诬陷我了什么?父皇,您千万别听他胡

    说!安帝一个眼光扫过,随行在一侧的邓恢便立即点了二皇子的哑穴,尔后笑

    眯眯一礼:二殿下,得罪。大皇子原本因为安帝之语还有些紧张,一见二皇子愤怒惊惶的神情,却越

    发肯定:此事重大,儿臣自不敢妄言。儿臣手下的死士探得,二弟将龙袍铁甲藏在其书阁后的密室里,您一看便知!

    安帝一言不发,径直走向主屋。有侍卫挟持着惊怒交加的二皇子相随,大皇子也连忙跟上。

    邓恢在大皇子身边,突然低声来了一句:殿下的死士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把我们朱衣卫都不知道的东西,探听得一清二楚。(一笑)不知您在宫里,又派了几位死士?

    大皇子大骇,惶急欲解释,邓恢却已身形一闪,飞身掠到主屋门前,恭敬地替安帝推开了门,

    2、二皇子书房夜内

    被控制的二皇子惶急不已,挣扎着想要说什么,但却不能出声。

    一声巨响,密室被撞开,密室中并灯光幽暗,大皇子眼尖,一眼看到了反光的盔甲。

    他大喜过望,不顾烟尘抢进了进去。

    3、二皇子书房密室夜内

    安帝步入书房,大皇子已经难掩激动,指着一地的盔甲与箱子中露出一角的明黄朝服:父皇请看!儿臣所言,字字无虚!

    安帝眼睛早已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细线。他示意侍卫解开二皇子的穴道:你有何解释?二皇子流泪愤怒:儿臣完全不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儿臣没有私藏什么龙

    袍铁甲!他奔过抱起“铁甲”:父皇寿辰将至,儿臣准备到时亲舞傩戏彩衣娱亲,

    这些不过是涂了银的布甲而已!

    大皇子正在翻找的动作猛然一顿。早已打开箱子,正察看龙袍的邓恢此时也道:是凤袍,不是龙袍。二皇子珍惜地抢过:父皇,这是母后当年的凤袍啊,她留给儿臣的唯一念

    想!(落泪)父皇以忠孝治天下,儿臣不过思念母后,睹物思人,为何要被扣上谋反的死罪?大哥,你为何要这么害我?!

    大皇子早已呆在当场,他惊怒交加,捡起布甲察看,喃喃地: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这,这——对了,还有咒符!

    他翻找起来:这里应该还有诅咒父皇的咒符!

    二皇子:翻,你尽管翻!我心昭昭如日,绝无任何阴私!父皇,儿臣只是不解,如果大哥的死士真的在儿臣这里找到了所谓咒符,为何不马上毁去,而是要原样留在儿臣这里做证据??难道他不觉得对父皇的诅咒,应该越早一刻毁掉越好?

    大皇子彻底明白过来,他转身,势若疯虎地扑了过来:你陷害我,那个朱衣卫紫衣使吉祥是你的人,你们串通一起做了一个局,故意来陷害我!

    二皇子躲在安帝身后:父皇救我,儿臣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邓恢一手拦住大皇子:大殿下,得罪。

    他又对安帝道:圣上,我朱衣卫中并无叫吉祥的紫衣使。

    大皇子急道:吉祥是左使陈癸的手下!(恍然)父皇,是邓恢!他故意让陈癸接近儿臣,劝儿臣去对付李同光,儿臣是被他们蛊惑的!

    二皇子愕然:什么?!刺杀同光的,竟然真的是大哥您!他可是姑姑唯一的儿子啊!(突然抚额)啊不,一个表弟算得了什么,我还是你的亲弟弟呢——

    大皇子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邓恢跪下:大殿下慎言。但经臣查实,右使伽陵才是与北蛮人勾结、刺杀安乐侯的真凶,左使陈癸则是在追查伽陵的罪证中不幸殉职的。大殿下是否弄混了左使和右使?(一顿)如果您所言为真,难道,您也与北蛮人也私下有所有来往?

    大皇子面色变得惨白:不,我没有!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些,父皇,儿臣——

    话音未落,他突然倒在地上,捂着头:好痛,痛!随即他抽搐起来,嘴角流出白沫。邓恢忙上前检查,点了大皇子穴道,止住了他的抽搐:禀圣上,似乎是痫

    症。安帝一直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此时走近,居高临下地用脚尖碰了一下大皇

    子,方道:叫人送他回去,另赐洛西王玉璧十枚压惊。回宫。

    他转身离去。

    二皇子:恭送父皇!

    他低俯的眼神里,此时方透出一股计已得售的喜色。

    4、二皇子府门口夜外

    二皇子对着远去的车驾行礼。

    转身之后,他忙示意手下关门。

    5、二皇子府院子夜外

    二皇子快步下阶,急急奔向背向他而立的一人:刚才真是峰回路转。同光,多亏有你火速示警,孤才能及时换掉他们的栽赃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李同光,他淡淡一笑:殿下谬赞。(躬身)臣此次相助殿下,其实也是在救自己。河东王丧心病狂,欲致臣于死地,臣若不庇托于殿下,也只有死路一条。(单膝跪下)臣之前轻狂无知,多有得罪。今后愿痛改前

    非,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二皇子满意之极:快快起来,你我本是中表至亲,又何需如此见外?他扶起李同光,意气风发:今晚经此一役,老大算是彻底败了,哈哈,居

    然能想出用装病来脱罪,他还真是聪明!(担忧)不过父皇怎么只赐孤十枚玉璧呢,怎么也该——

    李同光:恕臣直言,既然大势已定,殿下就应戒急平心,静待将来。此方为太子气度。

    二皇子一怔,随即难掩喜悦:说得对,太子气度!哈哈,哈哈哈!

    兴奋的他,并没有看到李同光嘴角那抹略带讥讽的微笑。

    6、安帝御车内/外夜内/外对切

    马车前行,安帝坐于御车之上,面色木然。

    他突然道:邓恢。

    车外骑马邓恢:臣在。

    安帝:进来。

    邓恢一怔:臣不敢。

    安帝:别让朕说第二次。邓恢一凛:是。

    7、安帝御车夜内

    邓恢跃入车中,跪于车厢中,安帝俯视着他,良久方道:二十年前的诏狱死牢,你也是这样跪在朕面前,求朕救你的。

    邓恢:圣上之恩,臣粉身碎骨难忘。

    安帝:朕一步步把你从死囚提拔成亲卫,做了将军封了爵,还把最要紧的朱衣卫交给你。可现在呢?烂得跟筛子一样,连左使右使都死了,你就是这么给朕报恩的?

    邓恢脸上半永久的笑容消失,他用力地磕下头去:臣有罪,臣无能。安帝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用力的磕着,几下,几十下,上百下,直到邓恢额

    头磕破,血流满面,这才伸手抓住他的发髻:朱衣卫那些人,本来也都只是些用完就算了的耗资,朕可以不管。李同光的性命,朕也没那么在意。但你得记住,你是朕从烂泥里捡起来的狗,要是敢勾结北蛮人,或是对朕有二心,朕会剥了你的皮。

    邓恢一震,即随毫不犹豫地扯开上衣,五指如鹰爪对准胸膛:不劳圣上动手,臣这就把心挖出来给圣上看。

    他猛地出手,安帝一脚飞出,将他踢到车角,他起身后,又迅速跪好。安帝:朕老了吗?

    邓恢:陛下龙马精神,在臣心中,一如当年。安帝:可朕的儿子们都嫌朕老了,一个两个都开始动起心思来了!(冷笑)

    老大想搞死老二,老二又设了局让老大钻,个个都以为朕瞎了吗?邓恢:臣之前确有失职,现下唯能以性命保证,自此以后,朱衣卫绝不会

    再与各位皇子大臣有任何勾连。

    安帝:那北蛮人呢?

    邓恢:北蛮人犯我中原,血债累累,臣深知圣上心中恨北蛮人胜过七国百倍,是以绝不会与北蛮人沆瀣一气!(一顿)臣有罪,适才说右使迦陵与北蛮人勾结,不过是为了交代搪塞,但据臣这些时日的调查,左使陈癸虽确与大殿下暗中交通,却与北蛮人并无干连,(一顿)就连迦陵,也应该是与北蛮间客火拼,才不敌而亡。

    安帝微感意外:迦陵?你不是恨极了这帮白雀出身的朱衣卫吗?现在居然为她说话?

    邓恢:臣恨朱衣卫,无非是私怨,但胆敢里通身负数万百姓血债的外族者,却是国敌。伽陵虽然可憎,臣却不应让她背上千古骂名。

    安帝:那北蛮人为何会与刺杀安乐侯的朱衣卫混在一起?难道只是凑巧?

    邓恢:圣上精通兵法,自然知道战场之上,确实巧合良多。如今正是北地青黄不接之时,那些北蛮人多半是为了草粮,趁天门关防守空虚之机潜入中原劫掠,却正好碰见陈癸手下偷袭安乐侯,安乐候车驾华美,而北蛮人素有掳掠中原高官索取赎金的习俗——

    安帝闭目深思,手指敲击扶手:北蛮已经几十年未敢犯边,可今年频频试探,甚至还把手都伸到安都来了——(睁眼)朕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给朕查清北蛮的真实动向!

    邓恢:遵旨!按脚程,臣前几日派出的探子现在应该已过了天门关,不日就能到达北蛮传回消息。

    安帝点头,信手拿起一边的手巾扔给邓恢。

    邓恢:谢圣上。他抹着头上的血,良久手一顿:——还有一事,想请圣上开恩。安帝:说。邓恢:按例,凡叛国罪人,都应暴尸、夷三族。伽陵既然并非真与北蛮勾

    结,那她的族人,是否可以免于一死——

    安帝冰寒的眼光扫过他,邓恢一寒。放下帕子,重新叩首:臣失言。

    安帝:她既然做了朱衣卫,就别怨命不好。

    邓恢紧扣在地缝里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微紧了一下。

    8、安国正殿日内

    大殿上,内侍宣旨:皇长子河东王李守基,宿疾日重,前日自请辞去职守,归沙陀部养病;朕闻之甚忧,叹息再三,唯能允之——

    殿下大臣面面相觑,但看着丹陛上面色平静的安帝,皆不敢多言。

    内侍:——因两国鏖战,天门关破损良多,此地乃防卫北蛮之要冲,故特令皇二子洛西王李继业令代朕出巡,亲赴监修——

    原本尚有得意之情的二皇子难掩愕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儿臣遵旨,父皇万岁万万岁!

    9、安国宫殿阶梯日外

    众官散朝。

    二皇子在阶下某处急急拉住李同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为什么会突然要孤去天门关那种鬼地方?

    李同光忙示意他小声,将他往角落里拖:殿下也太不小心了,圣上多疑,若被人发现你我突然交好——

    二皇子:孤知道,但孤顾不了那么多了!让孤去修关隘,那不成了流放吗?万一北蛮人突然来犯——(不寒而栗)坏了,父皇是不是猜出昨晚咱们的布置了?李同光:殿下稍安。臣以为,以圣上的精明,生疑是难免的,但臣布置精

    巧,并没有留下破绽;而圣上之所以派殿下去天门关,既是考验,也是重用。二皇子愕然:何出此言?李同光:李守基既然明病实贬,您就是唯一的太子人选。可古来立太子的

    诏书上,除了夸奖皇子仁孝聪颖之外,还需有治国理政的实绩。这次您若能把差使办得漂漂亮亮地回来,便是有功于国。昨日您不是还嫌十枚玉璧的赏赐太少了

    些吗?这一次,圣上赏您的,可是代天子出巡的实职啊。二皇子眼中瞬间闪亮:孤明白了。李同光:要修好关隘,便要有人力、土石、银钱,殿下外公家的拔野古部,

    有不少人都在工户两部身居高职。但圣上一向不喜欢您和母族走得太近——二皇子: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亲信在户部?李同光:倒是有一个,是我的奶兄,但现下只是个主事。二皇子:孤会让舅舅尽快升他做侍郎,以后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李同光:谢殿下!臣深信,臣岳父所在的朱邪部,多半也愿意为殿下助一

    臂之力。李同光的眼光看向宫殿一侧,那里,李同光的侍从甲,正引着初国公走来,

    交谈的李同光与二皇子,落入了初国公的眼帘。

    二皇子马上会意,随着李同光向初国公拱了拱手。

    初国公静默了片刻,最终也向二人深深一礼。

    10、初国公马车日内

    初国公的马车内,初国公审视地看着李同光:你故意让老夫看到你和二皇子在一起,是想告诉老夫,今日朝中的局面,都是你的手笔?

    神情恭敬的李同光:小婿不敢居功,但小婿以为,以岳父您的韬略,绝不会希望您的爱女以后只能屈居侯夫人之位。

    初国公:你的眼光,最后想要瞄到多高?

    李同光:贵妃没跟您提过吗?

    初国公:老夫想听你亲口说。

    李同光:岳父觉得呢?

    初国公:丞相?辅政?李同光此时方抬眼,眼中尽是茫茫野心:小婿与列位皇子的身体里,一样

    流着李氏皇族的血。初国公震惊,良久,他方道:那你的翅膀,配得上你的眼光吗?李同光:请岳父再耐心多等几日,等岳父看到了实绩,自然会愿意将朱邪

    部的势力交付与我。初国公一皱眉:你少,痴心妄想,朱邪部向来不涉入这些——李同光打断他:那岳父就希望看到身为安国最大部族的朱邪部,一点点沦

    为皇族所在沙陀部的附庸?世人都夸您的儿子、小婿的大舅兄颇有父风,但言下之意就是尚不如您。连您都无法阻止朱邪部衰落,他能行吗?

    初国公怔住了。

    李同光逼近他,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诱惑:但我可以。朱邪部,也应该出一个皇后了。

    初国公: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同光:岳父莫非以为小婿这次对付的,就只有大皇子一人?(一笑)唯有一石二鸟,让圣上对所有的成年皇子都失望,才能有小婿的机缘啊。

    11、郊外河边道路夜外

    (字幕:三日后)

    一行车队行走在河边的荒郊道路上,无精打采。汪国公世子从马车里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酒葫芦,拼命呕吐。大皇子也下了车,厌恶地:刚出京就这个鬼样子,你要不想陪孤去沙陀部,

    就自己掉头陪你妹子去!汪国公世子哭泣:臣不回去,王府有王妃坐镇,臣也放心。臣只是替父亲

    难过,为殿下难过,事情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大皇子:老二用心歹毒,孤只是一时阴沟里翻船而已。但父皇心里有数,

    所以还留着孤的王爵,只要避过了这阵风头,孤一定能东山再——话音未落,一箭凌空飞来,直穿他的腿肚,大皇子扑倒在地上,大声惨叫。汪国公世子惊惶地:护驾!护驾!

    但他发现一行人已被黑衣人包围。

    大皇子的护卫和黑衣人打斗起来。

    汪国公世子连滚带爬地扶起大皇子。一阵激烈地战斗后,黑衣人包围了两人。当头黑衣人一剑刺向大皇子,大皇子急拖汪国公世子挡剑,银剑一剑刺穿

    了世子的身体,直扎入大皇子身体。当头黑衣人拔剑,踢开倒上的汪国公世子,上前拎起大皇子,喜道:这下

    殿下该该满意了——

    同伴示意他闭嘴,众人收拾战场,尔后消失。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良久,混身透湿的汪国公世子从草从中爬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查看自己伤

    势——他的宽袍上虽然被刺了一个大洞,却只是从腰间擦过,伤了皮肉。世子看着空荡荡的道路,双腿发软,跌坐在地。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草从中的某间物事,世子连忙拾了起来,那

    竟是一个小小的金狼头!

    12、昭节皇后陵前夜外

    雨点溅落,晕倒在石地上的大皇子醒了过来。他先是迷茫了一阵,接着就看到了阶下戴着斗笠的黑衣如意。大皇子惊惧:你是谁?!你是老二的人?!他疯了,你不能疯,刺杀当朝

    皇子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吗?!

    如意:那逼杀当朝皇后呢?大皇子一怔,转头打量四周,这时闪电划过,照亮了皇后陵前石案的两颗

    人头。

    大皇子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如意:那是你的好岳父汪国公,和前吏部侍郎萧谓,你不认识了?大皇子记不起来:萧谓?如意:勾结你岳父上书,构陷拔野古部侵占草场,最终逼得拔野古部不得

    不出卖娘娘的萧谓。

    大皇子骤然变色: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如意抬起斗笠,露出她假扮吉祥的那张脸,然后一手抹去人皮面具:我是

    任辛。大皇子眸子猛然收缩:是你!居然是你,你没死?!(恍然)所有的事都

    是你干的?!

    如意没有回答,只是摘下斗笠,走上台阶。大皇子往后退缩着:不,不,你不能杀孤,孤没有想害死她,孤只想废了

    她!

    如意一步步走上台阶,不发一语。大皇子绝望:你想为皇后报仇,别找我,找父皇啊!所有的事情都是父皇

    默许的!如意:说完了?

    大皇子: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你之前替父皇效命,现在还想替死了的皇后效命?他们什么好处都不会给你的!可你只放了我,我可以把全部私财全给你,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如意拔出了剑。

    大皇子意识到了什么:别这么正义凛然,你不过只是个可怜鬼!做了那么久的左使,连一个亲信也没有,那么多手下,转头就咬定你是弑主的凶手——

    如意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旋及道:闭眼。

    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突然腾空,一阵旋转之后,他发现自己和汪国公的人头并排。

    大皇子的眼前渐渐暗去。

    他的尸身倒在了地上,血水漫入雨中。

    如意拿起线香,想借昭节皇后陵前的火烛点燃,但火烛却被大雨淋灭。

    黑衣的顾远舟走上前来,点亮火折,如意点燃香烛,恭敬地下拜。

    元禄等他们拜完后,将萧谓的头颅取下,装入皮囊中。

    顾远舟打开伞,替如意挡住大雨,三人消失在了无尽的烟雨里。

    13、河边夜外

    马车经过河边,装着头颅的皮囊被扔入了河中。

    14、安都城中道路夜外

    一身狼狈湿透的汪国公世子语无伦次地在街上走着:狼头,拔野古部的狼头!是他们杀了殿下,是他们!

    路人以为他疯了,都纷纷避开。

    15、昭节皇后陵前夜外

    巡视的守卫看到了两只人头,手中的灯笼掉落。

    16、一组镜头

    朱衣卫大门大开,无数朱衣卫涌出。

    朱衣卫在城中搜查,百姓纷纷走避。

    元禄冷眼倚在墙头,看着忙碌的朱衣卫们。

    朱衣卫带上汪国公世子,邓恢看着手下呈上的狼头,脸色肃然。

    邓恢奔至昭节皇后陵前,他上前仔细端详那两颗并列的人头。

    他的手下快步而上,向他汇报了什么。

    邓恢思索着,霍然一惊!

    邓恢在皇后陵前徘徊思索着,最终,他一咬牙,决定了什么,翻身上马。

    17、安帝寝殿外夜外

    邓恢带着手下急急进走到殿外,他深吸了一口气,解下剑交给手下,这才鼓起勇气走进殿中。

    不久后,一阵器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随即是安帝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你再说一次!

    18、安帝寝殿夜内

    安帝震惊万分。

    邓恢伏在地上,低声道:臣已验看无误。安帝跌坐在龙椅上,手罕见地颤抖起来:基儿,基儿,他还那么年轻——邓恢:发现大殿下的地点是——(一顿)先皇后陵前。安帝的眼睛霍然睁开,一瞬间,那些浅浅的悲伤就已消失无踪:什么?邓恢:与大殿下一起的,还有已经下葬的汪国公。(顿了顿)此外,前吏

    部侍郎萧谓前日于别院失踪,至今未归,家人报官——安帝:朕不管什么萧谓新廉,朕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朕的儿子!邓恢一滞,忙呈上狼头:这是凶手留下的饰物。安帝:拔野古部?!——是老二?!他眼中突然凶光毕露,但随即又马上道:不对,特意在陵前杀人,太露骨

    了——是谁,梧国人,北蛮,还是先太子余孽?(苦苦思索)徘徊几次无果后,他突暴怒,拉起邓恢的领子:到底是谁?你查到了没有?!

    啊?!说啊,说啊!他又重重地将邓恢摔到地上,并砸过去一只香炉:朕的儿子死了,除了报

    丧,你还会什么?养你们这群狗何用?!!邓恢一脸是灰,迅速跪好,等他怒气稍等,方敢道:臣以为,二殿下和北

    蛮最有嫌疑,前者可能是用倒脱靴的法子,借着明显的破绽脱罪,毕竟大殿下一

    死,二殿下的太子之位自然稳固;后者,则可能是北蛮人早有准备,现下又借两皇子内斗渔利。选在先皇后陵前杀人,更是用心险恶,或许想要挑起百官对于先皇后之死的猜疑。

    安帝的眼睛变得血红:很好,很好,斗走了他大哥还不够,还要斩草除根,逼着朕立太子?!朕还没老呢,朕也不止他一个儿子!今日能杀了亲兄弟,明日是不是就敢对朕动手?!

    他象困兽一走在殿内转着圈:你去给朕查!叫那畜牲马上写自辩书!写好了自辩书,马上出发去天门关,不得朕旨意,不许归京!!

    邓恢:是!

    安帝阴毒地:等等!好好地给朕搓磨搓磨杨行远。朕的儿子都死了,他凭什么还能好好的!

    邓恢:遵旨。

    19、安帝寝殿外夜外

    邓恢手下一直在等在殿外,见邓恢身影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他一脸是灰,又忙忙送上手巾。

    邓恢就着旁边的荷花缸的水搽脸。邓恢手下小声道:尊上,您都已经提到萧谓大人了,怎么圣上还是——邓恢手上一顿,半晌脸上又浮现出笑意,但这一次却是苦笑:圣上记不得

    一个致休的官员再正常不过。就像他多半也想不起来,朱衣卫还有一个从未失手过的刺客,深得先皇后爱重,甚至不惜为她独闯邀月楼的左使任辛。

    邓恢手下愕然:圣上真的记不得了?!邓恢:或许所有的朱衣卫,在圣上的眼中,都是可用过即弃的物事吧。邓恢手下无言,半晌小声道:这次动手的,真是任左使?邓恢: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自从知道大皇子、汪国公和萧谓死的那一刻,

    我心中就有了答案。除了她,谁还会记得已经崩逝五年的先皇后?谁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厉害的手段?(一顿)陈癸和迦陵,应该也是死在她手上的。

    邓恢手下震惊,良久,他才道:难怪。那,咱们要不要再去提醒圣上——

    邓恢摇了摇头:她杀大皇子汪国公等人,是为她恩人皇后复仇;杀陈癸,是为她弟子安乐侯复仇;杀迦陵,应该是为当年的邀月楼围攻而复仇。现在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她多半会自行收手。而且,她在暗,我在明。既然我对付不了她,又未曾得罪过她,又何苦多生事端?(叹息)反正这会儿在圣上眼里,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邓恢手下点头:任左使当年,确实恩怨分明,不伤无辜。对了,大殿下的那些随从,全都找到了,只是受了伤晕迷在草从里,但性命无碍。

    邓恢想了想:报个全死,然后把人都送走吧。否则,圣上也不会让他们活的。

    邓恢手下:尊上,这些天来,您的心,好像越来越软了。

    邓恢一怔,重新又摆起那张假笑的脸:或许是因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在圣上的眼中,我这个圣上的亲信,和你们这些朱衣卫,其实并无差别吧。

    镜头对准了荷花缸中的月亮。

    20、四夷馆院中夜外

    (叠画)如意面前酒杯的中的月亮倒影。如意一口饮干酒杯,听到脚步声,回首,见是元禄。元禄:顾头儿说你只想一个人静静,但我觉得干喝酒伤胃。所以——叮叮

    叮叮(变魔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只碟子),刚买来来的炒五香豆,尝尝?

    如意意外:外头现在那么乱,你还能买到零嘴?

    元禄得意,空捋一把胡子:山人自有妙计。

    如意笑了,拍拍凳子:陪我坐坐。

    元禄忙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如意:小孩子不许喝酒。

    元禄:我十六了,早不是小孩子了。如意:就算你六十,身子不好,也不许喝。

    元禄失望地:哦。

    如意:知道外面那些人在找谁吗?

    元禄:知道。

    如意:那你知道,刚才你家顾头儿陪我去做了什么吗?

    元禄点头。如意:你平常那么心疼你家顾头儿,这会儿不担心我把他拖到我安国私仇

    里,脱不了身?元禄一挺腰:我跟殿下说过一句话:顾头儿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如

    意姐无论想要什么,我都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如意失笑:于十三还真教了你不少。

    元禄:我是说真的!

    如意:好。那就奖你几颗豆子,总行了吧。

    她拿起几颗五香豆,放在元禄手中,元禄眉花眼笑。如意看着他的笑脸:你家顾头儿,是不是一直对你们很好?元禄:当然啊,我小时候常生病,顾头儿就到处给我找药,还逼着钱大哥

    把御药房里的贡参偷出来;柴明柴大哥喜欢刘主事家的女儿,聘礼拿不出手,顾头儿就把家传的玉钗送了他;还有十三哥,哪回他闯出风流债,不是顾头儿去替他收尾——(发现如意表情渐渐不对)怎么了?

    如意: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就算媚娘对我忠心耿耿,可她也从没在我面前,像你在你们顾头儿面前那样,那么自在地笑过。

    (闪回)

    大皇子:别这么正义凛然,你不过只是个可怜鬼!做了那么久的左使,连一个亲信也没有,那么多手下,转头就咬定你是弑主的凶手——

    邀月楼,如意在熊熊火光的背景中与一众朱衣卫对战,浴血满身。

    如意: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同,所以,但凡他一有召唤,你们便立刻会义无反顾前去相助;而我,除了一个媚娘之外,就只能独自漂泊,像老鼠一样藏身在我最憎恨的白雀群中,等待武功恢复,等待复仇良机。

    元禄忙道:那不一样,你是杀手,杀手都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如意:我甚至远远不如媚娘,她一旦身得自由,都能尽自己所能,用她的金沙楼去帮助旧日的同僚;而我呢,虽然一直深恨白雀这种不把女子当人的制度,但直至我做上左使之位,我也什么都为她们没做过。所以,朱衣卫变成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样子,我也难辞其咎;越三娘、珠玑、陈癸、伽陵,他们虽然都死在我手中,但也是因我而死。

    元禄挠头道:有时候身在局中是容易看不清全局。这也不怨你啊。顾头儿不是说,等这边的事一了,你要开个镖局吗?那时候,你就可以雇那些退职的朱衣卫,也算是能帮帮她们了——

    如意:镖局的事太远,而且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她看向空中的月亮:现在我还没想好。但我知道,我一定会做一些事,去去弥补我的罪过。

    元禄:到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我最喜欢凑热闹了!(伸出手)一言为定!

    如意一笑,和他一击掌:一言为定!

    21、四夷馆元禄房间夜内

    元禄在房间里带着笑意睡着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他,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只锦袋。

    22、四夷馆元禄房间外夜外

    窗外,如意看见了他的睡姿,摇了摇头,轻轻替他关好窗。一只手覆在了她关窗的手上。

    如意抬头,看见了身后将她环围的顾远舟。顾远舟低头,轻轻闻了闻她嘴角:又背着我偷偷喝酒。如意:你不是和在阿盈、杜大人在谈事吗?而且,明明你自己身子差,一

    喝酒就咳嗽的。

    顾远舟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了她的唇:那这样就算我喝过了。

    如意笑了。

    顾远舟: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如意点头:做完了一件大事,又想通了一些东西,自然心情不错。你呢?顾远舟苦笑:外头的地狱道传来消息,朱衣卫以河东王之死,全城警卫加

    强为由,点亮了永安塔上囚室的所有灯烛,并且通宵在塔下演练。如意:那你们皇帝,岂不是一整晚都没法睡觉?顾远舟点头:安帝多半也在怀疑我们,但找不到证据,所以才会用这种刑

    讯犯人的法子折腾人。(叹气)偏偏明天又到了阿盈上塔探望的日子,只怕到时候,就该轮到他折腾阿盈了。

    23、永安塔塔中阶梯日内

    杨盈正费力地攀爬着永安塔内的阶梯。

    24、永安塔梧帝房间外日内

    梧帝囚室房间外的走廊上,不时有安国士兵来回绕圈巡视。

    25、永安塔梧帝房间内日内

    囚室内屏风后,梧帝睁着血红的双眼,对杨盈压低声音:这样的日子,朕

    一天都忍不了了,马上把朕救出去!现在,立刻!杨盈:皇兄稍安,臣弟这几日都在安国朝臣中疏通,工部尚书原本已经答

    应臣弟明日就在大朝会谏言安帝放人,但偏偏安国大皇子突然身亡——梧帝:朕不管!朕不听这些推搪之语,朕只要下塔,只要回梧都!杨盈:臣弟已经在全力安排——(见窗外士兵离去,小声道)我们有两手

    准备,顾大人已经在计划率六道堂救您下塔的事了。梧帝紧紧地抓在她的手腕:什么时候?什么计划?!杨盈想挣脱:还在等合适的机缘,顾大人到时候会设法通知你的,臣弟不

    是已经把香包给您了吗?您一看到通知,就把香包放在窗台上——梧帝:等,还要等,你们要朕等到几时?!口口声声都是顾大人长顾大人

    短,你在骗朕对不对?欺瞒君上,罪在不赦,你知不知道!杨盈吃痛,摔开梧帝,也怒道:那请皇兄现在就治孤的罪,再找别的能臣

    干将来救你吧!

    梧帝愕然:你敢对朕不敬?杨盈:我只是想请皇兄认清现实。害您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不是臣弟,

    不是顾大人,而是您自己!梧帝被戳到痛处,大怒,一把掐住杨盈地脖子,低声道:朕现在就可以杀

    了你!杨盈手一动,打开扳指的机关,用上面的尖刺抵住了梧帝的脖子:可惜你

    杀不了。这上头有剧毒,在您掐死臣妹之前,臣妹只要稍稍一用力——梧帝立刻触电般退开,杨盈整了整被梧帝弄乱的衣衫,轻蔑一笑。这笑容刺激了梧帝,等窗外另一轮巡视的士兵经过,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你以为朕现在落难,就治不了你是吗?告诉顾远舟,如果七日天内,朕还离不开这个破永安塔,朕就会把你是个女子的事情告诉安国人!

    杨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梧帝。

    梧帝却得意起来:现在知道怕了?呵,不光如此,朕还会把六道堂、把顾远舟潜伏在这里的事情也告诉安国人,到时候,大家要死一起死!

    杨盈震惊地:你疯了!梧帝:对,朕早就疯了!只要能活着回大梧,朕什么都会做!朕还要——语音未完,一记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却毫无声响。梧帝被打得一阵发晕,半晌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突然多了一个

    顾远舟。

    顾远舟:陛下既然了疯了,那臣就有义务替您清醒清醒。他又是一轮如骤雨般的耳光打了上去,拳拳到肉,几有残影,梧帝的脸很

    快肿得不成样子,嘴角也流出血来,他这才收了手:陛下放心,这是臣特意习来的绵掌,触物无声,绝不会让外头听到任何声响。

    杨盈骄傲地站到了顾远舟身边:我去望风,你好好跟皇兄谈。

    她轻盈地奔出屏风,监视着窗外,这时梧帝才看清楚,顾远舟身上的衣衫和头冠,竟与杨盈一模一样,显然是早有准备!

    26、永安塔梧帝房间外日内

    安国士兵正在巡视,透过窗子,他们看到屏风一角露出的“杨盈”背影,便放心继续前行。

    27、永安塔梧帝房间内日内

    梧帝捧着被打肿的脸,不可思议地:你是怎么上来的?

    顾远舟:这就不劳陛下关心了。陛下只要知道,臣等确实是一心想要救您下塔就行,否则,今日臣也不会甘冒奇险,上塔亲自查勘路线。

    28、(闪回)一组镜头

    杨盈正在塔内阶梯上费力攀爬着,突然,她眼光一闪,装作失足,从阶梯上滑下。

    杨盈一声尖叫,众人大惊。

    塔外等候的梧国使团众人听到尖叫声后,纷纷向塔口涌去,一副担心主上的模样,塔下安国士兵阻止,两方推搡起来。

    塔上的巡逻的安国士兵听到塔下的响动,下意识地探头看向塔下。

    趁此机会,早已在暗处准备的顾远舟如大鹏一般,蜻蜓点水地飞速由塔外一层层跃上永安塔。

    塔内,杨盈被扶起,她勉强笑着,表示没事,继续往阶梯上攀爬。

    塔下,梧国使团众人终于被持剑的安国士兵们逼开,于十三飞快地仰头看了一眼塔尖,只见顾远舟的衣角消失在永安塔最高层。

    29、永安塔梧帝房间内日内

    梧帝惊喜地:你此话当真?

    顾远舟:臣并不是什么忠孝仁义之辈,甚至还为陛下不肯为天道写雪冤诏之事对你怀恨在心。但正因为如此,臣才不屑于撒谎。只要圣上稍安勿躁,耐心地等臣的消息,到时好好配合,臣保你能平安下塔。

    梧帝:好,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朕、朕可以恕你刚才无礼之罪!顾远舟讥讽一笑:谢主龙恩。梧帝外强中干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别想着把朕弄晕弄死了,偷了朕

    的御玺去弄一份假的雪冤诏!朕亲征之前就和朝中大臣约好了,出京之后,朕的每份诏书上都会用上全新的花押,否则,他们可视为伪诏,概不奉旨!

    顾远舟动作微滞,马上笑道:没想到圣上思虑竟会如此周全,可惜,这份周全,怎么就没有用到行军作战上呢?不然数千大梧将士,也不至于都成了冤死鬼。

    梧帝的脸色刷地惨白。

    顾远舟看了看窗外:臣该回去了,但走之前,希望圣上牢记一事:臣此番所来,是受章相所迫、殿下所托,为国,却不是为君。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这里面,是柴明的一片遗骨,和他尸身上仅剩的一块浸满了血的衣衫。圣上往后若是再想发疯,又或是想耍帝王威风,不妨对着它扪心自问,你配吗?

    梧帝大震。此时顾远舟已经闪身离开屏风,和杨盈错身而过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顾远舟藏到了门后。杨盈一拉房间内的衣架,衣架砰然倒地,她又将梧帝推到在地,这才惊声

    道:皇兄小心!!快来人啊!皇兄摔倒了!

    房外巡视的安国士兵立刻一涌而入,检查着地上“摔伤”的梧帝。

    顾远舟趁着此时溜出了房门。

    门外,红日当头。

    (空镜)日落,月升。

    30、永安塔梧帝房间屏风内夜内

    月光下,鼻青脸肿的梧帝颤抖着打开了锦盒,锦盒内有一片血衫和一块姆

    指大小的白骨。顾远舟(o.s.):圣上往后若是再想发疯,又或是想耍帝王威风,不妨对

    着它扪心自问,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

    梧帝掩住耳朵。

    31、初国公府夜内

    一内侍向初国公耳语着。

    初国公愕然:当真?!内侍:大殿下之事,圣上严令外泄。贵妃娘娘好不容易探听到消息,才令

    奴婢拼死出宫。娘娘还说,圣上虽无证据,但也很是迁怒二殿下,二殿下这一去天门关,只怕好些日子都别想回京了。所以,娘娘想要尽快把江采女生的三皇子,记在她的名下!

    初国公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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