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白桃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时刚才是让自己……让自己去亲他!
这也太他妈不要脸了吧!
也不害臊!
谁要亲他!
白桃又是羞愤又是气,该死的裴时,自己都解释了,结果看来还是死活坚持相信白桃在车里时是要亲他堵住他的嘴!呸!
白桃气鼓鼓地也蹭蹭蹭跑上了楼,当即就推开了裴时的房门宣告:“谁要亲你的嘴,裴时你也太不要……”
结果白桃最后一个“脸”字直接卡壳了,她没想到屋里的裴时看起来正在换衣服,上身还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衣衬衫,下半身则已经是……无码的。
几乎是白桃冲进来的刹那,裴时就吓得下意识扯过被单妄图遮住自己,然后他才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和尴尬地看向了白桃。
白桃几乎没等裴时开口,就甩上门跑出去了。
没多久,裴时换好了衣服,沉着脸从房里走了出来。
眼看他要兴师问罪,白桃决定恶人先告状,先下手为强。
她恶狠狠瞪了裴时一眼:“裴时,你这个不要脸的!白日宣淫,竟然上楼就开始脱衣服,怎么的?就是等着我进你房间然后勾引我吗?还想来‘饭在锅里我在床上’这种场景?”
“男人,不要年纪轻轻就只想着这档子事,要多专注事业!既然你感冒好了,那我就去画漫画了!你也要男人当自强!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我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白桃一咕噜说完,连口气也不敢喘,就又赶紧跑回自己房间了。
裴时虽然被指责时一脸愕然脸色逐渐变黑,但好在没再追出来纠缠。
白桃躲进自己被窝里,缓了很久,好像才终于冷静下来。
妈的,难怪和谐社会要打码,可不是吗?没有打码,很多东西实在是太冲击太下流太没眼看了!
直到半小时后,白桃才堪堪从脑海里刷开了刚才在裴时房里撞见的画面。
太可怕了。
自己竟然和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男人结婚了。
真的太恐怖了。
幸好自己穿越来,裴时就没提出过任何那方面的要求。
只是白桃庆幸了没多久,又沉下脸来。
自己和裴时不是结婚了的恩爱夫妻吗?如今怎么竟然沦落到自己冲进房里撞见他换衣服,他都下意识遮住身体了?
这裴时心里对自己到底是多戒备多陌生了,才能做出这种下意识的举动?
裴时对自己的感情都到这一步了?
在裴时心里,她都已经色到了让裴时这样防着她的地步了?
而且就算发生什么也是裴占便宜多一些吧?!
裴时凭什么防着自己啊!
白桃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以前裴时想睡她,她不开心;现在裴时不想睡她了,她又不开心了。
裴时如今对自己这戒备心,可快赶上当初自己刚穿越来时对他的戒备了,而自己在裴时心里此刻的形象,白桃丧气地想,都不用猜,应该就是馋他身子的空闺少妇……
外加此前伤人的出轨传闻,自己在裴时心里的形象,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了?
要不自己再试试?好歹决定了挽救婚姻,还是再抢救一下?被当成色中饿鬼就色中饿鬼吧?都是已婚夫妻了,还讲这些那些干什么!重要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等在桌前写了一小时漫画脚本,白桃彻底冷静下来,她这才下了楼,裴时此刻已经在楼下了,换了一身衣服,正靠在沙发里看电视。
见了白桃下来,这男人抿着唇,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一本正经地继续看电视,很认真的样子。
白桃在不远处偷偷摸摸观察了他片刻,以为裴时正沉浸在什么好片子里呢,结果冷不丁听到裴时开了口――
“刚才洗碗弄脏衣服了。”
啊?
裴时的眼睛还盯着屏幕,以至于白桃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但这说的是什么啊?怎么没头没尾的?
裴时的眉微微皱起,这次他终于屈尊般从屏幕短暂地移开了视线,他轻轻瞥了白桃一眼,然后又移回了电视屏幕。
“因为弄脏了才换的。”
在白桃有些茫然的眼神里,仿佛无法放弃任何一秒般,这男人直视着屏幕,也没看白桃,清了清嗓子,径自道:“没有白日宣淫。”
“只是正常换衣服。”裴时抿了抿唇,状若自然道,“你不要过度解读。”
片刻后,他终于拨冗看了白桃一眼,然后补充道:“我和你不一样。”???
白桃简直无语了,这男人的好胜心至于吗?怎么像是要保全自己的清誉一样还郑重其事解释上了?解释就解释,末了还要给自己一枪?还我们不一样?怎么的?合着白桃就是喜欢白日宣淫的典范?
白桃有点想寻衅滋事和裴时吵一架,可惜裴时说完,很快没事人一样转过了头,继续去看他的电视节目了。
是什么节目这么吸引人?
白桃探头探脑走到裴时身边坐下,刚拿起茶杯喝了口,一抬头,差点没吓得喷出来――配合着可怕的音效,画面上是一张血盆大口和两个掉出眼眶的眼珠子。
垃圾裴时!!!还以为这模样是在看什么国际新闻呢!!!
结果是个鬼片!!!
白桃差点吓死,下意识就往裴时身上靠去,然后抓着他的肩膀就把头往他身后藏,等音乐趋于平静,她才小心翼翼地露出两个眼珠,还担惊受怕地用手掌挡着,仿佛从指缝里往外看才更安全。
裴时没说话,但拿起了遥控器,准备换台的模样。
白桃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你怕啊?”
裴时脸上果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怎么可能?”
“那换什么台呀。”白桃一边说,一边又朝裴时身上靠了靠,“一起看嘛。”
还有什么比看鬼片更能名正言顺蹭到裴时身上的事?
白桃本来正纠结怎么找机会再抢救一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怎么能浪费呢!何况裴时不是说了吗?她白桃就是个喜欢白日宣淫的!那大帽子都被扣头上了,不坐实岂不是亏了?
只是白桃刚靠过去,裴时就往边上移了移,再靠,再移,总是和白桃之间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到最后,裴时直接用一根手指抵住了白桃又“柔弱无骨”靠上来的身体。
这男人一脸严肃道:“你怎么回事?好好坐好。”
白桃朝裴时眨了眨眼,可怜巴巴道:“我怕。”
可惜裴时挺冷酷,给出的方案充满了孤老终生的直男味道:“怕那就换台,或者别看。”
白桃不太高兴地坐正了身体,嘟囔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前几天刚在一篇新闻报道里看见了,以前的裴时,都是抱着自己看鬼片,看到害怕的地方,还会帮自己挡住……
爱果然是会消失的……
白桃确实有点害怕鬼片,但就此换台或者离开,岂不是很没面子?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最终虽然坐直了身体没再靠到裴时身上,但还是板着脸坚持继续看:“我不怕,看就看!”
一开始剧情缓和处还能绷着,可随着情节的急转直下和氛围的渲染烘托,白桃很快就开始有些想跑了,然而今天是打死了要和裴时撑着,白桃坚强地睁着眼――
主角被困在一个电梯了,电梯的灯开始出故障般明明灭灭,很快终于全熄了,在黑暗中,她的背后出现了一双带了鬼火的眼睛,眼看着这个形容恶心的女鬼就要以全貌示人了……
白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是想逃,但自己刚才嘴硬话都说出去了……
就在女鬼出场的那一刻,白桃既惊恐又惧怕都快要叫出来之时,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白桃的眼睛。
手掌宽大而温热,莫名给人安全感,白桃终于刚才那口气松了下来,然后她听到了耳畔裴时的声音――
“怕就闭眼睛,没必要逞强。”
本来还好,裴时这样一讲,白桃反而委屈起来。
什么垃圾男人,刚才做什么去了?自己这么逞强还不是被逼的?有个话没听过吗?你若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白桃原来不觉得,此时裴时一捂眼睛,反而越发酸涩胀痛起来,等她意识过来,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裴时的手自然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手心的湿意,他的身体僵了僵,此前一贯冷静的声音里也带了点慌乱:“怎么哭了?”
然后就是手忙脚乱地给白桃抹眼泪:“怕也不用哭啊。”这男人搞不清楚状况地劝慰道,“别哭了,我把电视给关了。”
他有些无奈:“刚才就要换台,你也不听。”
都这时候了,这男人竟然还在妄图和自己讲道理!
白桃哭得更伤心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以前的你哪去了?还在这和我论证对错。”
裴时抿紧嘴唇没再说话了,片刻后,白桃觉得情绪冷静,差不多快止住眼泪,只希望裴时赶紧离开结束自己这尴尬时刻之时,裴时轻轻的上前动作有些不自然不熟练地拉过了她,然后抚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身体抱进了怀里。
“这样行了吧。”
裴时的动作有点笨拙,但还是一下一下温和地顺着白桃的背。
“你别哭了,下次别看了。”
白桃觉得自己有点作,好像确实裴时哄了才会好,现在裴时这样,她好像也不委屈了,索性仗着刚哭过,赖在裴时怀里。
“你刚才凶我。”
裴时唇角有些平,反驳道:“我没有。”
白桃瞪着裴时:“你有!”
“……”
大概是觉得这样争吵有些幼稚,裴时没再开口了,像是默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试图转移话题――
“你要吃点什么甜品吗?”
“不要!”
裴时的怀里太舒服了,白桃一点都不想起来。
只是一想起裴时对自己不复从前的宠溺,白桃又有点不高兴了。
裴时却还毫不知情,这男人轻轻笑了下,有些恶劣的样子:“哦?对,我忘了,你最喜欢吃肉。”
行,又拿之前杜蕾斯的事调侃自己了。
白桃看着裴时,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唇色很淡,唇形好看,眼神里带了点戏谑的笑意。
白桃一时之间头脑发热,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刹那,她突然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就干了!
“对!我就喜欢吃肉,怎么了!食色性也,我还犯法了吗?”
白桃偷袭一般啄了一下裴时的侧脸,然后趁裴时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准备穿上拖鞋溜了。
只是她没成功溜走,裴时随手一捞,就把她捞了回去,白桃没掌握好重心,一个不慎跌坐在了裴时怀里,形成了一个暧昧的姿势。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还并不是最暧昧的,因为裴时俯下身来,然后撩开了白桃脸上的碎发:“不犯法。”
“这样才算。”
白桃的抗议消失在了裴时的唇舌里。
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裴时给了她一个真的快要犯法的吻,简直像是手握重兵器的人对毫无寸铁平民单方面的屠戮。
但白桃从不爱认输,即便是这种时刻,她学着裴时的样子回应了裴时,加深了这个吻,有点生涩,但带了点好胜心,缠绕着裴时,像是天真的玩耍又像是别有用心的勾引。
一吻到最后,裴时的气息也乱了,游刃有余的人也露出了破绽,只是在沉溺之前,裴时的理智回笼,推开了白桃。
然后他带着微微泛红的耳朵和喘息的声线,意味复杂地看了白桃一眼。
“我还有点事。”他说完,这才有些不自然地离开。
第二次了!!!
白桃简直气到快要心梗,情绪一下子从刚才的绮丽掉落到羞愤和尴尬。
裴时这男人怎么回事?
怎么的?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吗?
不知道这样自己老婆会真的很没面子吗?
白桃的好胜心彻底被勾起了,这都不是挽回不挽回婚姻的事了,这是事关她尊严,事关她魅力,事关她自信的大事了!她就要证明,裴时的自制力在自己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