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烟一向喜欢跟江骋对着干,他想让她做的事,谈烟偏偏不会让他得程。
可这次,谈烟竟然点了头,红唇微张:“好啊,你先去洗澡。”
江骋看了她一眼,进去洗了个澡。等江骋出来的时候,他恰好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谈烟正弯下腰扯刚换上的白色中筒袜。她弯下腰,露出一截纤白的腰肢,白得晃眼。
这套水冰月的制服穿上去,谈烟才知道它的设计别有心裁,他妈的这后背竟然是镂空的。只有一根明黄色的带子。
对方只要跟拆礼物一样,带子一松,衣服就剥落了。
从江骋这个角度看,他看见谈烟后背露出的黑色文胸,女人的酮体如玉,她的背脊线分明,两根漂亮的蝴蝶骨似翅欲飞。
江骋的呼吸明显加深,走了过去,在谈烟还没有回手的时候,捏紧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灯光暧昧,一切发展得顺其自然,只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谈烟攥住了他往下的手。
谈烟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眼尾又上挑,不自觉地将人的魂勾进去,她认真地看着江骋,问道:“江骋,你现在还爱我吗?”
这是谈烟第一次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她不想再回避了,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
江骋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底的情.欲褪得干干净净。声音清冷:“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我们不是都已经结婚了。”江骋说道。
谈烟闭了闭眼,心底的失望彻底落空。她扯了扯嘴角,是啊,当年是她主动分手在先。而今江骋在她最难的时候,伸出了手。
她应该感激不尽的,怎么还敢奢求更多。
江骋似乎见不得谈烟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他偏过脸,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次日,谈烟早早出门赶通告,她也想让自己想清楚一些。江骋似乎察觉到了谈烟这几天的回避,会主动发信息给她,告诉她自己的行程。
也会抽空去接谈烟,带她去吃饭。
谈烟知道江骋对她好,她也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谈烟安慰自己,江骋只是不擅长表达,来日方长,慢慢来。
这几天,谈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江骋也不管她,他看过这些设计图,只当她是心血来潮地想要为庆是珠宝研发新款。
画完图纸后,谈烟揉了揉肩膀,走进房间,钻到江骋怀里。后者顺势揽住她,一边查阅邮件。
谈烟擡头亲吻他的喉结,软着声音说道:“江总,周五我请你吃个饭呗,有空吗?”
“有。”江骋应道。
谈烟开心了,又亲他一下:“那你要记得来。”
周五傍晚,残阳将半边天烧亮,黄昏如血,浪漫又看起有点失真。
夜色将一半昏黄的光慢慢侵蚀,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完成暗下来。
晚上七点半,谈烟盛装出席,出现在一家法国餐厅。谈烟穿着红色丝绒长裙,腰部绑着一根棕色镶着珍珠腰带,长卷发柔顺地披在后面,弯弯的黑眉,大红唇,珍珠耳环,让她看起来妖艳又矜贵,惹得进出西餐厅的人频频注目。
由于谈烟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她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江骋提前推了几个行程,开车前去赴谈烟的约。只是,车开到半路时,车内响起一阵震动声,江骋看了一眼来电,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然后按掉。
结果对方又坚持不懈地打来,江骋点了接听,声音疏离:“什么事?”
“江骋,我……我突然在家摔倒……腹部好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贺之音的声音苍白无力,听起来不像演的。
“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我现在没空。”江骋拒绝道。
贺之音对于江骋的无情彻底崩溃了,她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你明明知道我住在郊区……就当我求你,你……你不是说你欠我一次吗?”
像贺之音这种艺术家,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一般都是选择住在城郊的大房子,因为安静,无人打扰。
再听下去,电话那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电话就没声了。
江骋皱了皱眉头,对着电话喊了好几句贺之音都没反应。
他确实欠贺之音一次。
江骋以前允诺过她一次,只要她开口,他就帮她。
性命攸关的事,江骋犹豫了一下,还是掉头了。
中间,江骋拨打了高至的电话:“你去餐厅告诉一下谈烟,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让她别等了。”
高至正欲开口,江骋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看老板是忘了,自己在这外面应酬签合同,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啊。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服务员中间礼貌性地问了一次,问谈烟需要点什么菜。
谈烟牵了一下嘴角,说道:“先上一支红酒吧。”
红酒上来后,谈烟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外面的京南夜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她静静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
谈烟喝了红酒之后,打电话给江骋,电话那头传来重复的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明明是初夏,谈烟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攀到心脏深处。
她想起一周前贺之音声音温柔地告诉她:“谈烟,江骋是不是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还有,我们的关系没你想到那么浅薄,我陪他度过一段艰难的时间。你信不信,出了事,他会选择来找我,而不是你。”贺之音笑着说道。
贺之音的语气过于笃定和自信,才让那天的谈烟险些失态。
谈烟临走前扔出“我和他结婚了”这句话。
贺之音当然是懵的,但她迅速给了一个有力的反击:“是么?那你们两个怎么从来没戴过婚戒?”
是啊,这一问,谈烟彻底没了反驳的底气。当初两人结婚是匆忙,可江骋从来都没想起来过要给她买婚戒。
江骋送过她很多名贵的手表,珠宝,项链,高定礼服,就是没送过她戒指。
她去试探江骋,江骋没说出喜欢那句话。
没关系,谈烟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她爱江骋,她想要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于是谈烟重新拿起画笔,把大学学的珠宝专业捡起来,亲自设计他们的婚戒,熬了几个大夜,反复修改,最终定稿了一款设计图。
然后谈烟拿着设计图订做了这款戒指,想着这个七夕特殊的日子送给江骋。
谈烟看着周遭其他坐在这家餐厅的情侣,烛火映衬,女生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谈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很红色的锦盒,拿出里面的戒指放在手里试戴一下,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有一刻过半,刚好十点。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礼貌地走前鞠躬:“客人您好,我们这边还有二十分钟就打烊了呢,请问你朋友还没来吗?”
谈烟答非所问,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戒指,问道:“好看吗?”
对方仔细看了一下,款式简单,但设计很特别,花纹是向里生长的。
服务员点了一下头:“好看。”
“可惜有人不要。”谈烟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谈烟把戒指取下来,“哐铛”一声,她把戒指扔进了红酒杯里。
戒指撞向玻璃杯壁发出的声音,十分破碎,最终沉入血红的酒液之中。
谈烟拿起手包,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掉了。
灯光直直打在桌面上,一枚戒指沉入酒杯,一枚戒指安静地躺在红色的锦盒里。
这对戒指,被人遗弃了。
谈烟前脚刚走没几分钟,高至终于搞定难缠的客户,神色匆匆地赶来。
刚好还有五分钟餐厅打烊,高至走进去,问收拾东西的服务员:“请问原先在这预订了位置的谈小姐还在哪?”
那名服务员神色闪躲,慌乱之余胡乱说道:“那位女客人好像等了没一会儿,就回家了。”
高至松了一口气,准备打电话给江骋。
江骋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还在医院,他把贺之音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是阑尾炎,急需做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无奈之下,江骋只好留在医院签字,办住院手续。
等到终于联系上贺之音助理时,贺之音手术刚好结束。
医生摘下口罩跟他们说手术成功,助理松了一口气。
助理知道贺之音喜欢江骋,这会儿看他送她来医院,以为两个人有戏。
助理刚想开口挽留,江骋冷淡开口:“你照顾好她,我先回去了。”
江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他还有些担心谈烟,担心她会同他闹。
没想到,谈烟早就睡下了。等江骋洗完澡的时候,谈烟转身钻进他怀里,声音沙哑:“你回来啦。”
谈烟的声音有一些哑,江骋以为是她刚被吵醒,睡太久的原因嗓音才这样沙哑。
他不知道,谈烟哭了很久。
江骋抱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歉,去处理了一点事,你早点睡。”
“嗯。”谈烟乖顺地应道。
次日早上,谈烟比江骋早起,因为她要去赶一个通告。
谈烟坐在餐桌上吃东西的时候,江骋也起来了。
他洗漱完毕后,见谈烟边撕面包边看ipad上的新闻。
“在看什么?”江骋走过去,拿起来了ipad。
上面的热搜写着一个爆字,关于江骋贺之音。
——知名大提琴家贺之音曝光,昨晚近九点,一名高大男子抱着她出现在京南第一医院。
对方正是环视集团的掌权人江骋。
照片上江骋抱着白色睡裙的贺之音,神情冷峻。他的照片狗仔虽然刻意模糊了一下,但不难让人辩出是江骋。
往下一拉,全是关于两人恋情暧昧的讨论。
江骋内心慌乱起来,他看向谈烟,解释道:“烟,对不起,昨天贺之音阑尾发作……”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越说感觉越描不清。
谈烟把最后一块酸奶面包放进嘴里,她的表情还挺平静的:“没事,你在网上澄清好就好了,我相信你。”
“不说了,我要迟到了,先走了。”谈烟看了一下手腕的表。
谈烟起身,去拿包,不知道为什么江骋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走。
谈烟回神,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我先走啦。”
江骋看着谈烟去拿包,换鞋,然后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谈烟越平静,江骋第一次感觉有个叫害怕的东西在作祟。
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路看到这里,且认真留言的你们,让我把构思好的大纲,没有急着砍掉,然后写了下去。
火葬场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