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下了飞机,回到家里谁也没有联系。这一次,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是真的失恋了。
时羽想了很多。要是是别的女人还好,她还能冲过去比拼一下。可是对方是卢温音,她看起来那么优秀美好,她和江恪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江恪大时羽五岁,两人虽然是同一个院子长大的,可成长的轨迹不同,她只是一直在他后面。江恪在美国那五年,关于他,时羽知道的更是少知又少,可以称得上一片空白。
钱东临说江恪很难的时候,卢温音帮了他很多,只要一想到这,时羽心里就难受,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
为什么他很难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不是她。
如果那个人很适合江恪,对他也很好,她应该放弃的。
时羽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她以后不能去找江恪了。
一连好几天,时羽从回国以后就没再找过江恪。公司上下的员工都在私下讨论,大小姐应该是在老板这个冷面大魔王这里l碰了壁,最后放弃了。
钱东临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走进江恪办公室,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羽毛呢,这几天怎么没见她过来?”
毕竟她跟条小尾巴似的,天天在江恪身后晃悠,忽然见不到她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徐周衍窝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补刀:“被别的男人拐跑了呗,不喜欢了呗。”
江恪坐在办公桌前签文件,闻言动作一顿,锋利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你们一个个都很闲?”
“她不关我的事。”江恪语气冷冷。
两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压低得实在可怕,也不敢再多开玩笑,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他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江恪一人,他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一低头看见文件上的字怔住了。说是不关他的事,江恪本该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可他不自觉中居然写了时羽的名字。
估计是工作量太大,休息时间不足连带脑子也不清楚了。
江恪盯着时羽二字,睫毛颤了颤,最后把纸一揉,扔进了垃圾桶里。
最近,失了恋的时羽如行尸走肉般,在家里被盛兰母女暗嘲热讽都懒得反驳了,出来跟阮初京喝晚茶也是,耷拉着一张小脸,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怎么啦,江恪又不理你了?”阮初京问道。
时羽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不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难以启齿,时羽说完之后眼泪掉了下来,断断续续地把整事说了出来。
阮初京原本还喝着咖啡听到这句话吓一跳,烫得她差点吐了出来,又勉强吞了回去,匆忙喝了凉水压压惊。
“江恪这算劈腿吗?他有喜欢的人怎么不早跟你说,还这样吊着你,卧槽没想到他就是个妥妥的白莲花,在养鱼呢。”阮初京火气说上就上来。
“太贱了。”阮初京放下咖啡,站起来拿起包就要走。
时羽人还懵的:“去哪里?”
“还喝什么咖啡,当然是喝酒啊!我们先去购物,不要想了,不就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阮初京红唇微张。
时羽点了点头:“好。”
确实是,她一个人在这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发泄一下。
一晚上,时羽和阮初京扫了世贸大楼,买了又买,当时羽把卡递出去的时候,听到刷卡时f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滴”的声音,时羽感觉自己僵化的血液慢慢流了回来。
在穿着制服导购小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下,时羽和阮初京从商场专柜走出来,浑身舒畅,她扫了一眼两人的战力品,果然买买买治百病。
晚上十点,DEK地下酒吧,五彩的灯光四射,投在舞池里每一个扭动腰肢的脸上,他们的表情兴奋又迷离。
时羽穿着黑色的吊带裙,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趴在吧台上,露出细白的两条胳膊和一截欣长脖颈,她的五官小巧精致,一双白到发光的双腿不自觉地晃了一下,让周遭的男人看得心痒和为之着迷。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尤物。
阮初京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有男人上前搭讪要时羽的电话号码,她本想上前解围,可心思一动,对着他们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弄完这些后,阮初京上前去挽着时羽的胳膊,嗲气嗲气地说道:“宝贝,对不起,离开一会儿就想我了吧,来亲亲。”
“好啊,来亲亲。”时羽立刻抱着她的脖颈,迷蒙着一双眼……
旁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她们姐妹常玩的游戏,搭讪的男人以为她们两个是一对,心里一阵恶寒,立刻逃开,再也不敢上前搭讪了。
时羽已经喝了有半个小时的酒,醉意上来,她开始向姐妹诉苦:“京京,一想到江恪喜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好难受呜呜呜。”
“乖啊,不难受,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可爱,是他配不上你。”阮初京安慰道。
阮初京开始给她洗脑,继续说:“你说你大学的时候,我们系的男生不是好几个跟你告过白,女生也不讨厌你,你这么招人喜欢,是我们的小公主,是江恪不识货。”
她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可时羽那个时候已有婚约,心里只有江恪,就都拒绝了他们。到现在,时羽23岁了,恋爱史还是一片空白。
“对,是他配不上我!给我提鞋都不配!”时羽打了一个嗝,眼里冒着泪花。
而另一边,江恪一行人正在红鹤喝酒聊天。徐周衍低头看手机刷朋友圈,乐了,他用手肘碰了碰江恪:“你又被绿了,哥们。”
“什么?”
场内的人也刷到了阮初京这条朋友圈,看完之后皆一脸同情地看着江恪。钱东临不忍心他蒙在鼓里,拿了手机给江恪看。
江恪随便扫了一眼,然后怔住。阮初京发了一条朋友圈:【我们宝贝真的漂亮得走哪去都有人喜欢呢,也就有人眼瞎。】
男人的脸色冷了下来,眸色沉沉,眼底的情绪复杂,快要将那张照片钉穿。照片上的时羽穿着黑色裙子,露出了大片雪背,她就趴在那里,妩媚中带点可爱。
兴是照片角度问题,搭讪的男人看上去是揽着时羽的手。钱东临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不知道为什么,江恪的眼神让钱东临怀疑,江恪会废了那个人的手。
本是严肃紧张的气氛,不知道谁盯着手机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有人说到:“江恪,那丫头是在朋友圈骂你吗?”
一群人纷纷低头刷手机,看到时羽的朋友圈后发出一阵哄笑声。他们又不敢笑得太放肆,一边看着江恪的脸色,一边暗叹这丫头真的绝了。
江恪是最后一个看到时羽发的动态,小姑娘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算什么男人》,分享理由,整得跟自问自答似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男人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江恪倏然起身,走到阳台处,点了支烟给时羽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让男人皱了皱眉。
“在哪?”江恪的声音低沉,似压着一股怒气。
“地……地下酒吧啊。”时羽醉醺醺的。
江恪吸了一口烟,语气沉沉:“你现在给我回去。”
江恪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时羽讲话,一般他稍微冷下脸小姑娘就会害怕,可这次,在喝醉了的时羽这里,江恪说的话已经失效了。
时羽擦了一下眼泪,真的很烦,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凶。她在哪关他什么事,他不是和卢温音很好吗?于是她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还带着很重的鼻音。
“不要你管。”
害怕再听见江恪的声音,时羽抢先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嘟嘟——”的声音,江恪收了电话的,神色讥讽地笑了一下。江恪重新走进包厢,把车钥匙扔给钱东临,声音有些沉:“去接她。”
“啊,为什——”钱东临一脸疑惑,他酒还没喝完。
徐周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我去吧。”
最后去的是徐周衍,负责安全地把两个女孩子送回家。徐周衍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原本还大大咧咧的阮初京这会儿说话跟蚊子一样:“你怎么来了?”
徐周衍穿着黑色的风衣,身材高瘦,朝服务员打了手势签单结账。他一边签字一边开口,一双桃花眼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来接两位公主回家呗。”
十一点半,徐周衍安全地把两人送回家,时羽一直坐在后座的上已经睡着。车子熄火之后,徐周衍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问道:“小羽毛没事吧?”
“希望她明天醒来能好点。”阮初京轻叹了一口气。
阮初京透过后视镜看了时羽一眼,有点心疼她。女生能热烈地,从一而终地一直喜欢一个人,还很勇敢,是很难得的。
反正换成她,第一次被拒就会缩进自己安全的区域,不敢再前进一步吧。
“对了,钱东临的酒庄明天开业,你带小羽毛一起过来玩。”徐周衍忽然提议道。
很明显,徐周衍是想戳合江恪和时羽,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再怎么样,误会总得解释清楚,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
阮初京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好。”
但事情往往不如徐周衍的意,第二天钱东临的酒庄开业会上,出现的只有阮初京一人。剪完彩后,一行人坐下来,纷纷讨论品酒的事。
徐周衍问道:”小羽毛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江恪淡着一张脸坐在边上,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阮初京若有若无地朝江恪的方向看了一眼,提高了音量:“她不想来,我猜是不想见到某个劈腿男吧,现在的人怎么长了三条腿,不能直立行走,要爬了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任谁都能听出来阮初京在内涵江恪。毕竟她的姐妹受了委屈,阮初京是一定要替她出头的。
江恪坐在那里神色未变,语气稍凛冽了点:“阮小姐,把话说清楚,什么劈腿?”
在阮初京听来,这就是江恪先入为住地为自己洗白,她的火气蹭一下地上来:“不是你喜欢卢温音,为了要和她续前缘,特意把她请回国了吗?”
听到卢温音三个字,江恪掀起眼皮,语气有了变化,觉得有点好笑:“这些都谁说的?”
阮初京语气嘟囔:“你不用狡辩,时羽那天去你办公室碰见了卢温音,她还向钱东临求证了的。”
话音刚落,全场人的目光都转向钱东临,江恪擡眸睨了他一眼,眼神很凉。钱东临被看得心里发毛,急忙解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的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你们大学时期关系很好,这次不是你请她回来的吗?”
江恪把酒杯搁桌子上,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一记眼神。好兄弟立刻解读出来,替他骂出声:“傻逼。”
须臾,江恪起身,抄起桌上的钥匙,扔下一众人离开了酒庄。徐周衍盯着江恪的背影暗自感叹,感情这玩意儿,真的很玄乎。
江恪,你也有今天。
出来后,江恪发动车子前打了时羽电话。电话接听后,他的声音冷淡:“在哪?”
“在家,”时羽的声音有气无力,她用手不停地抠着桌子,“哥哥,你有没有事,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一会儿陪我接个人。”江恪出声道。
时羽不太想去,她怕看见江恪又忍不住扑过去,也受不了到时万一碰见他和卢温音在一起的场景。
“我可不可以不——”时羽犹豫道。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江恪出声打断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下午三点半,一辆黑色的幻影停在时羽家楼下,时羽收拾好下楼,她正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江恪见她走向后座,冷声提醒:“我不是你的司机。”
时羽只好走向前座。一路上,时羽一改以往叽叽喳喳的风格,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得不像话,手不停地揪着衣角。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江恪侧眸看了她一眼。
时羽低下头,语气失落:“没有。”
江恪看了她一眼,方向盘一打,把车开进了一条小道。没多久,两人一同下车。江恪领着时羽,俊男靓女,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目光。
只是时羽觉得有点奇怪,这一路怎么都是大人停着车站在外面。不一会儿,她看到正前方的一所叫金太阳的幼儿园,原来江恪是叫她陪着一起来接小孩的。
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响起,一群小孩如出笼的白鸽,一个接一个地跑了出来,家长纷纷走上去接他们。
时羽站在旁边陪着江恪,不远处的老师低声跟一小男孩说了什么,对方朝江恪这边看过来,漆黑的大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朝他们奔下来。
江恪这会儿顺势蹲下身张开手臂,小男孩留着一头可爱的卷发,一把撞进他怀里,声音清脆又响亮:“爸爸!”
“嗯。”江恪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
时羽站在原地傻眼了,他居然叫江恪爸?江恪什么时候有小孩了,而且一向这么高冷的他居然对这小孩这么温柔,所以他今天是特意让她亲眼看到然后死心的吗?
江恪揉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发,牵着他的手站起来同时羽说话:“介绍一下,他叫温正,是卢温音的儿子,也是我——”
时羽立刻捂住耳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眼睛发酸:“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
偏偏江恪攥住她白藕似的胳膊,一把将小姑娘扯在胸前,俯下身非要跟她说话。时羽浑身都充满的抗拒,两人来回拉扯间,时羽捂着耳朵的手用力一撞,“嘭”地一声,她的胳膊肘居然撞向了江恪的鼻子。
一时间,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滴鲜血啪嗒滴在时羽白色的裙子上,同时一道声音很低似夹杂着随时要爆发的怒气。
“我说他是我干儿子!听清楚了吗!”
“对啊,我有两个爸爸的。”小男孩眨巴着葡萄眼说道。????????
所以江恪和卢温音并没有什么?这一切都是她理解错了?原本一脸沮丧的时羽这会儿阴转晴,不停地晃着江恪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真的吗?所以你不喜欢卢温音?”
“爸爸,你留鼻血了。”小男孩出声推醒。
江恪冷着一张脸,垂眼看了一下此刻的罪魁祸首,发出了一声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值得您打我一拳。”
他平白被一姑娘揍了一拳,到现在鼻子还是酸的。
时羽反应过来自己做的错事,立刻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纸巾,声音焦急:“你快仰下头。”
江恪看着她没有说话,小姑娘心虚地低下头:“我错了,对不起。”
他这才接过纸巾擦了一下,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一道幽幽的声音冒出来:“那天她在办公室,又找你的钥匙用电脑什么的,很难不让人……”
“不让人什么?卢温音作为软件工程师过来打补丁有什么问题,她老公是我在国外分部公司的合伙人,她儿子又在国内,正常得人事调动在你看来是什么?真不搞懂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江恪插着兜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
时羽立刻跟在他后面,无意识地悄声说了句:“我脑子里都是你啊。”
江恪阔步向前的步子停了下来,脸色缓和了点,低头看她:“以后想知道什么来问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那导戏。”
“真的吗?”时羽立刻挽住他的胳膊,满脸的开心。
车内,小男孩坐在后面,问道:“爸爸,这位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江恪正拿着纸巾擦鼻子上的血,闻言看了因为犯错在装鸵鸟的小姑娘一眼,冷笑道:“不是,是讨债鬼。”
他应该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时羽过来讨债的。
江恪和时羽解释清楚误会后,时羽整个人恢复过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只要江恪不喜欢上别人,她还是有机会。
时羽这边刚接除完情感危机,经纪人桦姐拿了一个通告单过来,从她一进门就眉眼带笑:“最近有个运动类的竞技类节目,叫追风青春,你是其中的飞行嘉宾,和当红流量小花张语绒搭档,虽然只有三期,到时给我多露点脸。”
“好!”时羽接过通告单看了一下。
她对这种运动型的竞技还挺感兴趣的,别的本事时羽没有,论长跑她就没输过别人,时羽有时会怀疑,这种耐心和毅力是不是十年如一日追在江恪后面练就的。
“对了,明天下午是综艺彩排,你到时可以认一下人,导演和制片人也都在场,你别迟到啊。”桦姐反复叮嘱。
“安啦,我不会的。”时羽朝她眨了眨眼。
次日,时羽睡到中午,从家里收拾了一了开车出门。天空放晴,冬风阵阵,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时羽正低声哼着歌,悠闲地开着车向前行驶。须臾,半路杀出一辆红色的马莎拉蒂,对方急转直走,平空蹿了出来。
时羽始料未及,急忙踩刹车,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
“嘭”地一声,事故追尾。
时羽赶紧下车,看了一眼车盖,已经凹陷得不像样,一想到她即将被时父教训就有些头疼。
但时羽还是先上去敲对方的车门,打算好好协商一下,看这事怎么处理。
对方推开车门,走下来一个女人,语气尖酸:“你怎么开车的?眼瞎了吗你?知道里面坐的谁吗,你耽误得起吗就往上撞?”
时羽刚想先道歉,被对方一通颐指气使的三连问给气笑了,她,慢悠悠地口;“我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就算里面坐的是总统,那也改变不了他强行变道的事实。”
“你——”对方没想到时羽一张嘴还挺伶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时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们按正常流程走吧,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
说完她就要打电话,女人出声阻止:“等一下。”
女人重新返回座位,不知道跟副驾驶的人说了什么。张语绒坐在车里,隔着车窗,遥遥地看了时羽一眼。
没想到是她,张语绒轻笑了一声,没在组里碰见,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张语绒不知道跟助理说了什么,助理最终点了点头。
最终助理下车和时羽协商,因为双方都赶时间,所以各自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解决完追尾事故后,时羽恰好掐着点赶到片场。
哪知时羽到了片场,根本无人搭理她。好在她适应能力强,也不尴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玩手机。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的搭档都陆续来齐,只有时羽落了单,她只拿了一个单人剧本。助理这会儿也忍不住跑去问了导演。
导演的脾气很臭,当场骂道:“你问我,我问谁?你得问时大明星,组里费尽心思请张语绒来参加节目,结果人刚才打电话说现在来不了,说不能跟时羽搭档!”
导演的声音很大,霎时间,片场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大小明星都将目光投到了时羽身上。
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讨论的时候间或带着鄙夷:“不是吧,她到底是怎么得罪张语绒了?果然,越糊的人越会来事。”
“这下她可惨咯,得罪了当红流量女明星,她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多半是查无此人。”
“这下看她怎么收场,这种十八线小明星如果得罪了节目组,只怕以后会被她经纪公司拿去出气吧。”
“我记得张语绒脾气很好的,能让她这么讨厌的一个人,一定是个心机白莲。”
“对啊,你看她长得跟小白兔一样,人不可貌相。”
这些明里暗里得嘲讽,夹枪带棒地朝时羽扑来,她不是没有听到,可时羽依然维持平静,走向导演处,不卑不亢地开口:“抱歉,导演,给节目组带来了麻烦,这事您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导演冷哼一声,见时羽态度还算可以,勉强开了口:“张语绒给节目组带来的是话题度和流量,这个节目组没她不行,我不管你要用什么方法,要么跪下来求她或是把她打晕,不然的话你只有退出这个综艺。”
“当然合约你经纪人怕你没活,早早地帮你把合同签了,所以这话不用我挑明说吧。“导演说道。
利害关系摆出来,这事只能让她自己解决。时语语气询问:“导演,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人气跟话题度超过张语绒就行,别人也可以吗?”
这话一出,节目组的制片人抢先开口,叹了一句:“可以,但是片酬不能超过张语绒,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请你们给我一晚上时间,明天我把这事解决了成吗?”时羽语气不紧不缓,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导演懒得理她嗤笑一声,以为她今天吃错药在说梦话,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羽去拿自己东西离开现场的时候,一路听到了很多议论声和争论。
“她刚才是吹牛吧?今天夸下海口,我看她明天怎么收场啊。”
“别吧,说不定她真认识什么明星。”
“切,时羽在这个圈子认识什么大佬吗?我看她一直独立独往,而且当红明星谁愿意跟她玩啊,她这么糊。”
“只怕一会儿要去抱着张语绒的大腿求情了,哎,是非好多。”
小助理听到这些肺都快被气炸了,她正要上去跟人理论,被时羽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时羽揽着她的肩膀,笑眯眯道:“不气不气,一会儿我请你喝奶茶。”
“不是,时姐姐,她们都那样说你了,你不难过吗?”
时羽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不难过呀,嘴长在她们身上,要说就说呗,我管好自己就够了。”
小助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姐姐,忽然发现你有一点酷。”
“是吗?那勉强给你一个机会,请这个有点酷的人喝奶茶。”时羽故意逗她。
小助理立刻捂住钱包,哭诉道:“不带这么坑人的。”
次日,张语绒和时嘉瑜在天安府兴致正好地喝着下午茶,时嘉瑜温柔地抿了一口茉莉花茶,语气有点担心:“语绒,你推了那个综艺没事吧?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张语绒放下杯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新做的蓝色猫眼指甲,笑了笑:“你放心,没事的,我也没把话说死,节目组目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气,你就等着看他们怎么逼着时羽向我求情吧。”
“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了。”时嘉瑜放心地拍了拍她的手。
张语绒正要开口,忽然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嗔笑了一下:“看吧,估计是来求我回去的。”
来电人是张语绒的助理,她接通后,语气慢悠悠的:“喂。”
“语绒姐,追风青春节目组来消息了。“助理有些犹豫地说道。
张语绒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挑了条眉:“那边怎么说,那丫头准备来求我了吗?”
“不是,节目组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不准备……和你合作了,因为时羽把周泽野请来了。”助理的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张语绒迁怒于她。
“周泽野?!”
“哐”地一声,张语绒不慎将车杯打翻,咖色的水渍即刻蔓延在裙子上,她的脸色惨白:“怎么……可能,她哪来的本事把周泽野请来?”
……
不止张语绒一人这样怀疑,时语同周泽野一同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导演,制片,工作人员见到周泽野本尊的时候都倒吸一口猛气。
周泽野,那可是周泽野啊!
周泽野,24岁,连续三年蝉联国际国内车手总冠军,中国汽车拉力锦标赛CRC新疆站冠军,今年收获收中国汽车拉力锦标赛N组2020年度总冠军。
至此,成为中国职业赛车史上唯一一位场地和拉力的双料年度总冠军,还被国际授予“第一车手”的荣誉称号。
周泽野因为操作零失误,完成度高,被粉丝称为zero。又因一组寸头,单眼皮的杂志照出圈,凭借英俊的长相,年轻又有天分打下的实绩,斩获无数粉丝,成为实力与人气并存的新星。
但周泽野一向神秘低调很少接采访,综艺更别提了,无论对方开多少钱都被他一口回绝。要是周泽野来参加这裆综艺的话,这收视率肯定要爆。
导演人还是懵的,好一会儿才缓回来,他连忙站起来,求证似地问:“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看他最近挺闲,就把他叫来了。”时羽笑道。??时羽跟周泽野的关系很好吗?说话居然一点也不把他当大神看。
导演求证似的看着周泽野,后者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对,被她逼的。”
“时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节目的常驻嘉宾?”制片人立刻问道,语气恭敬。
她算明白了,要想留住周泽野,必须得先留住时羽。
时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只是解决一个危机,没想到还成为了常驻,随后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周泽野五官轮廓深,额前有一道疤延至眉骨,穿着飞行夹克,懒散地站在那,浑身透着张狂劲和几分野。
他旁边站着明媚如玫瑰的少女,突然,导演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有了炒cp的想法,试探性地问了句:“时小姐,你和这位是好朋友关系吗?”
时羽眼睛转了一下,看着周泽野,语气老成笑道:“这是我儿子。”
周泽野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说是个屁,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羽。”
众人齐齐回头,时羽扭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眼神透着凛冽的江恪,她意识地和周泽野拉开了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心虚。
时羽走到江恪面前,和刚才自得的气场完全不同,她的声音温软,语气飘忽不定;“哥哥,你怎么来了?”
江恪轻笑一声,也很想问自己怎么来了,在饭局上听到她受欺负的消息就抛下一切过来。结果呢,她好像有人撑腰了,根本轮不到他操心。
男人神色冰冷,看着她身后站着的周泽野,与脑子里看到的娱乐新闻那组男人护着她的照片重合,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睛紧锁着她,似笑非笑:“绯闻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应橙:是的,关你什么事,还有可能处成对象。
滴滴,男二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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