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侦探 正文 （41）一条裤子
外出游玩不算愉快，但好歹算认识了。那天傍晚，秦雯掏钱请四眼妹吃饭，四眼妹一天没平的气便基本平息。但对我依旧不满。“心怀鬼胎。”送四眼妹到家门口，她还不忘抨击我一句。
“敢想敢拼，年轻人的特权。”我满怀憧憬。
“你真认为秦雯会喜欢你？”她打击我。明着说。
“神婆不是说了么，她最后会跟青梅竹马在一起。”我仍旧有信心，“等呗，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时机，时间没到，我们默默等待就好。”四眼妹嘀咕了一声不可理喻，走了。
我不傻。我当然知道四眼妹对我有点意思，只是，感情的事，从来不能一头烧，我对她，真的只像对待一个朋友，实心实意的那种。
“喂，没生气吧。”第二天，我递过去一只纸口袋，里面是条裤子，刚买的，优衣库的。
“什么？”四眼妹正在忙着分析数据。
“裤子别洗了。”我说，“来条新的。”
“有病。”
“都说这条不错，款式最新的，高圆圆穿着好看。”
半信半疑，四眼妹接过裤子。掏出来瞅一眼，嗯，好像还不错。
“去试试。”我说，“人生要敢于尝试，含木代尔，特别显身材，你身材那么好，不显山露水可惜了。”我口气非常诚恳。
“试试？”四眼妹动心。进小会议室，换新装，出来，两条腿被绑得紧紧的，笔直笔直，我第一次发现，四眼妹的腿竟然这么美。“怎么样？”四眼妹低头看着，有些不自信。
我看呆了。
“怎么样啦？！”四眼妹打了我一下。我如梦初醒，连忙说棒，又说，如果把衬衫掖进去就更好了。
“掖进去？”四眼妹动手，弄好了。
“头发披散开。”我继续做形象指导。
“干什么？”四眼妹警觉。
“听我的，披散开。”我执意执行。
扯掉塑料发圈，四眼妹把头发披散开了，她有些自来卷，恰到好处。
“特舒淇！”我赞到。
四眼妹对着窗户玻璃自照，沾沾自喜。
“眼镜去掉就更好了。”我上前，帮她摘掉眼镜。
完美。
老张过来叫我，说八爷有请。我拿着四眼妹的眼镜就去了。是工作的事。八爷交代了几个案子。我记住了，准备挨个行事。我回到办公室。“喂！四眼妹！”我喊，却没人应答。
跑哪去了。我去洗手间，刚进门就看到一头秀发走在前头。
“喂！”我不禁叫喊。
那人回头，是四眼妹无疑，一双高度近视眼十足迷蒙。
“平凡，快把眼镜给我，憋不住了。”四眼妹着急。
哦，我连忙把眼镜递上去。可这是男厕所。
一拉门，里头蹲着个男同事。
四眼妹和他同时尖叫。四眼妹骂，“廖平凡，你怎么不早说这是男厕所！”
好笑，我这么个“遵纪守法”的人，会擅闯女厕所和她相遇吗？
憋不住了。四眼妹慌里慌张，换了一个蹲位。门当啷一声。“廖平凡！快！”四眼妹在里头喊。
又怎么了。故事真多。
“快点！”她还喊。
什么情况？！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不行了不行了……”四眼妹声音发抖。
色诱？我头皮麻了。“快——”四眼妹低吼，“这么破裤子！搭扣卡住了。”
原来如此！我连忙拉开门，伸手帮忙用力一扯！啪，搭扣崩裂，开了。
“出去！”四眼妹冲我喊。
我迅速退出，在男厕所门口守着。滑稽，男厕所被一个女人占了。守卫却是男的。
那天，四眼妹没少为这条裤子批评我。
这裤子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一无是处，我说我收回，她又拒绝，第二天，她依旧穿着它来上班。招摇过市。享受同事们礼赞。
四眼妹还做了件好事。她通过超哥的关系帮秦雯拿了个角色。在一出年代戏里演女二号。剧本拿来，戏份还挺重，秦雯大喜，请我和四眼妹吃自助。“放心，只要我走红了，肯定请妹妹做我的经纪人。”秦雯给四眼妹吃定心丸。
四眼妹道：“我没那个能耐，也是看平凡的面子。”她并不友好。说着，去取餐，摇摇摆摆来去。秦雯夸她那条裤子，“妹妹，你这裤子真不错，显身材。”
“平凡送的。”四眼妹不假思索。
我有些尴尬。秦雯看我，寻求答案。我忙说那天在欢乐谷不是裤子被水泼脏了么。秦雯没理论，只说看不出来平凡还会给女人选裤子了，有长进，反正他从来没帮我选过。笑呵呵地。
“下次帮你选。”我忙接话。
秦雯笑道：“那倒不用，我穿裙子的多。”
过了几日，去定妆。四眼妹联系了剧组，准备在报道上合作，跟八爷报备之后，我和四眼妹便陪着秦雯一起去。
秦雯先到的。我们刚进去就听到她跟副导演理论。
“不是，刚开始不是这个角色是女主的姐姐，然后跟女主抢男朋友，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她还是女主的姐姐，怎么一下子变成后妈了。”秦雯的声音着急。
姐姐变后妈。什么情况。我和四眼妹忙赶进去。只听到副导演说：“剧本做了微调，原来是姐姐现在成后妈了，编剧导演还给这后妈加了很多戏，剧情走向基本没变没什么影响。后妈多好呀，引发争议，我跟你说这个角色好多人抢呢，谁演谁红。”说罢，副导演被美工叫走。秦雯一个人站在原地，分外委屈。
我和四眼妹围上去。想安慰又不知从哪说起。
秦雯哽咽，“本来是姐姐我才接的，到地方了才跟我说是后妈。”
四眼妹用同情的声调，“可能后妈也比较年轻。”
秦雯嚷嚷开，“演女主的你知道是谁么？火舞！”
真是冤家路窄。火舞再次翻红。
“年纪差不多，经历差不多，她演女主倒罢了，可我演她妈我成什么了，刚出道就演妈，还后妈，我像有这么大女儿的人么？现在都演妈了，以后还不得演奶奶！”秦雯愤然。
沉默。三个人的沉默。
许久，我说要不算了，不演了，反正也不是吃不上饭。四眼妹赞同我的说法。
秦雯平静地，“就她吧，后妈就后妈，本来说演现在又不演临阵脱逃，得罪了导演制片以后难混，就当是挣钱吧。”
能屈能伸的秦雯。
造型师叫去定妆。我们陪着秦雯过去，化妆师拿出一堆衣服，八十年代的款式。“去试试。”
秦雯抱着，去旁边的简易更衣室换装。
一会，出来了。喇叭裤拖地，简直能当拖把。
“师傅，这裤子会不会忒肥点了。”秦雯努力调整，可怎么都不行。
造型师道：“裤腰往上提点儿，喇叭裤都这样，这在那个时代是最时髦的，加高跟鞋，就是得肥得大，你不是演后妈么，后妈就得这样，时髦。”
我和四眼妹默默站在一旁，满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