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了一个章节‘第一百七十七章‘,顺延一下——
几个兽医官叹了口气,“不是信,如今推给鬼神,倒也好……这个病是偶尔的,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一大批的马病….”
“你们瞧这是什么病?难道看不好?”秋叶红明白他们的意思,疑惑道。
既然马儿已经保定,几个兽医官做个手势,请她自己去看。
秋叶红皱皱眉,解下大斗篷,走近马儿,马儿气促喘粗,口瑟赤紫,口角流涎。
她仔细诊脉,浮数…也不对…好像有些迟细…
“这个,应该是大肚结啊。”秋叶红口中说道,一手按着马腹部,觉得鼓胀,一面回头去看那几个兽医官。
几个兽医官摊摊手,道:“郭家姑娘,我们知道的,宽中下气,破积消滞,我们都试过了…针灸放血也都用过的….”
另一个说着话,就拿出随身带着金针盒子,捡出金针,飞快了刺了分水、百会穴。
马儿果然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发重。
秋叶红怔住了,有些尴尬,诊错了?
四周的兵卫发出一阵哄笑,笑声中响起一声格外亮的说话声。
“好哇,好哇,让咱也见识见识,这个京城来的小神医。”
伴着这声音,四周的人受惊一般都后退一步,让出一条路。
一身材粗高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穿着一身戎装,脸上胡子拉碴的,一面走还一下一下拍着手掌,笑声消失后,这击掌声就有些刺耳。
纵然有胡子,但左边脸上依旧显出一道浅浅的伤疤.
是那一次李青用桌子拍他,桌脚划伤的.
秋叶红抿抿嘴,没有言语,转身又去看马,一面问就近的小兵卫,马的饮食啊二便啊什么的.
范成走近了,围着马转圈,看着马啧啧道:“……有福气啊有福气,你这畜生遇上贵人啦….”
秋叶红低着头皱眉,没有理会。
就着一刻,清晰的看到马儿肚腹鼓胀起来,而口色也开始变得青白,身上汗出如雨,却是浑身打颤。
她想的出神,忽地灵光一闪,哈的就拍手掌,往后一退,却不想范成正转到她身后,在指桑骂槐的训斥那几个兽医官,也不提防,撞在一起。
“滚开”范成暴躁的一声大喝,伸手就将她一推。
秋叶红哪里抵得住他的大力,一头就栽向前。
周围有人惊呼,秋叶红并没有预料的那样,跟捆在地上的马来个亲密接触,而是被人揽到怀里。
“你这个臭男人!敢推我慧姐姐!”乔欢跳脚大喊,就站在对面将一块石头砸了过来。
范成并没有躲开,而是哼了声,没有理会她。
粗布衣裳,身上还带着一丝异味,秋叶红头贴在他手臂上,眼泪涌了出来,就手抓着他的腰,没有抬头转身。
王华彬察觉到那姑娘微微的抖动,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就更加面无表情了。
“大人休要着恼,我妹子年纪小,还望大人多担待。”他淡淡说道,单手一伸,从一旁有些傻呆呆的小厮手里捡起一根大宽针,“这马不是被鬼附身了….我瞧着是阴寒犯脾胃…”
他说着话,微微弯身在马鼻子前一送,血涌了出来,竟是生生割断了软骨尖,不待众人回过神,又拿过一个中宽针,啪的刺入马唇的分水穴,有血稍稍涌出,飞快的抽回了针。
这动作一气呵成,期间秋叶红一直拥在他臂弯。
随着他站直身子,焦躁不安眼看已经翻了白眼的马突然缓了过来。
哗,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以往这个时候,马已经疯癫的导致窒息而亡了。
范成怔怔瞧了瞧他,忽地咧嘴笑道:“不错呀不错呀….这才是门当户对….夫唱妇随….”
四周便又低低的响起怪异的笑声,还有人吹口哨。
王华彬依旧面无表情,这时地上的马又一阵翻腾,引得众人怪叫。
“拿酒来。”秋叶红忽地站好,转过身来,面色已恢复如常。
听到她的话,众人都愣了愣,拿酒做什么?难不成小姑娘受了气要一醉方休?
“拿酒来。”秋叶红又说道,并且微微挽起了袖子。
范成从鼻子发出嗤的一声,伸手从腰里拿下一个扁扁的酒壶。
“烈酒,看你敢喝…”他嘀咕道,“喝了敢跟爷撒泼爷怕你怎的….”
他的话没说完,秋叶红伸手接过,转身走到马身前,抬起马首,就将酒灌了进去。
让马喝酒?众人都傻了眼。
“我的半杯醉…”范成看着清亮的酒一半流在地上,心疼的嘟囔道。
“太多了。”王华彬忽地说道。
秋叶红这才起身,将酒壶扔给范成,她知道倒多了!
“解开吧。”秋叶红说道。
四周的人还愣着没反应过来。
“解开马,扶起来,让我看看。”范成大喝,吓得人抖了三抖,忙不迭的解开了马,那差点做了刀下鬼的马晃晃悠悠打颤一会儿,竟然站稳了。
哇,四周响起惊叹声,继而低低的交谈起来。
“还是慧姐儿厉害!”乔欢高兴的跳来跳去,与有荣焉。
“这是冷痛,以后遇到了,可以灌两口酒救急。”王华彬淡淡解释道,一面侧脸对小厮念了药方,吩咐熬了喂马。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开了,秋叶红拉着乔欢也跟走了。
范成讨个没趣,焦躁的吼了一嗓子,吓得还在闲磕牙的众人忙散开了。
一脚踢飞主帅营帐前的一杆旗,没等守门的侍卫恭敬的打起帘子,他自己一头就撞了进去,差一点扯掉帐帘。
营帐里空间很大,摆设却是很简单,地上铺设毡毯,一色漆黑的条案,漆黑的床板,漆黑的秀了金线的床帐,两边都开着窗,光线很亮。
穿着同样漆黑箭袖圆领袍的孙元至,盘腿坐在几案前,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文书,案头堆得高高的一摞,看完的散放在脚边。
听见人来的气势汹汹,他并没有抬头,而是合上一本,又拿过一本。
“你很闲?那就去查查那造谣说有鬼的小子这几日有什么动作….”他淡淡说道。
范成在他一旁的锦垫子上噗通坐下了。
“真是冤魂不散,把她弄来做什么?给老子添堵…”他拍着腿说道,一面看了孙元至紧绷的脸,“怎么?你心疼了?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可不怕被人骂打女人….”
孙元至头也没有抬,依旧安静的看着文书。
范成撇撇嘴,长叹一声,拄着大脑袋看着他,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花。
孙元至终于被他看的不耐烦了,抬头看向他。
“哎,你高兴吧?高兴吧?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了….”范成立刻来了精神,往他身边凑了凑,挤眼说道。
“高兴。”孙元至认真答道。
他的反应让范成有些无趣,切了声,挑眉说道,“你看见没,她身边那个小子…这女人真他娘的古怪心思,那小子给你提鞋都不配……”
“啪”的一声,孙元至将手里的文书重重的放在几案上,竖眉看向范成。
范成忙往后躲了躲,摆着手连连道:“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你接着看接着看,别耽误了军情”
他带着几分赔笑,将一本文书递到他手上,示意他继续认真工作。
孙元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果真接着看去了。
范成在垫子上挪了挪,换了几个姿势,自言自语的嘀咕几句还真是有真本事之类的话,没有人回应,越发无趣,就也在几案上翻看起来,突然看到有一封不同于文书的纸封,忙扯了过来。
“咦,又是你家的信…”他很高兴有话题,晃着这封没有拆启,还被踩了一个脚印的信说道,“这次是你的弱妻还是娇妾呢?”
他说着话,将信撕开,孙元至没有在意,似乎他看的信跟自己无关。
范成不是第一次看了,熟练的抖着纸,打了两个喷嚏。
“又是你的娇妾,就爱用这些香啊粉啊的,熏死人。”他用大手挥了两下,才去看信,一面啧啧的发出笑声,似乎看的很有趣。
“哎呀!”笑着笑着,他忽地跳了起来,如同被被踩到尾巴的猫,发出一声怪叫。
“哎呀,可了不得了….”他拍着腿,将手按在几案上。
那摇摇晃晃的文书就啪啦的倒了一地。
孙元至带着几分恼意看向他。
“你的儿子….”范成将信递到他鼻尖,“没了…”
孙元至神色一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视线转到眼前的信上。
深院柔弱妾,妒恨的病主母,远行的不归人,一碗大补汤,一个成型的男滑胎儿…短短几行字,道来一场惊心动魄引人泣下的内宅灭子灭宠事件。
“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儿子啊,儿子。”范成在营帐中团团转圈,挥动着拳头,“这等妒妇,绝对不能留….来,来,写休书…”
他冲过去,抓着孙元至的手恨不得代替他来写。
孙元至回过神,挥开他的手,嘴边浮现一丝冷笑,两张香香的留下无数泪痕的信纸慢慢的被团成一团,随手一抛,纸团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一旁的火盆里,只剩一点红星的火盆,哄得燃起。
“你…”范成愣住了,挠挠头,“你可是不信她会这么做?”
孙元至没有说话。
“哎,对了,你的小妾说,”范成一拍头,手往外一指,“她她可以作证…我去找她问问。”
说罢转身就往外冲。
“站住!”孙元至大喝。
这声音很大,让站在帐外的侍卫都忍不住抖了抖,还没见过元帅这么大声说过话,动怒了吧?
范成愣愣的转过身。
“你瞧你….”他嘟囔道,没有把话说完,带着几分不情愿又走回座位上。
“我叫你一声哥哥,”孙元至看着他沉声道,“你不许见她,不许为难她,不许问她,不许提我。”
范成张张嘴,还是嗯了声,挥挥手,闷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孙元至脸上这才浮现一丝笑。
“拿酒来,”他扬声道,“拿酒来!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出门去,提前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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