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昨天的
-----------------------------
忍着一肚子闷气回到秋叶堂,胖哥和张师傅都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安然回来,才松了口气。
听秋叶红讲这件事,胖哥吓得脸色发白,头脑难得一次的灵光起来。
“….现在只是想在牲畜身上实验,难保他们不动用人实验的心思……”胖哥握着胸口大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走夜路了!”
张师傅拍拍他,道:“哪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一面沉吟片刻,“细论起来,我觉的不是咱们绍兴府的大夫们做的…”
他是这里土生土长几十年,自然知晓这里的人情世故,但秋叶红不知道,于是不好下任何定论,听着胖哥和张师傅分析猜测到底是谁干的,翻看一时医书,渐渐的也心静下来。
消息很快也传开了,因为衙役们几乎将满城的医馆人众都挨个盘查一番,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兽医,一时间丢失牛的气愤谩骂,被盘查的喊冤叫屈,胖哥因为担心人身安全,忙前忙后的看了一通热闹,到了天黑才回来。
“….都放了….果真不是他们干的…”胖哥的脸色却没有好多少,反而更黑了,咬着手指道,“….我听说是山贼……”
山贼可比兽医们危险多了。
秋叶红听了扑哧笑了,“什么时候山贼也要具备兽医的技能了?”
“那倒是。”胖哥挠着头嘿嘿笑道,歪着头想了想又道,“保不准他们就爱吃新鲜的内脏,所以专门摘取…….”
自己说着都被这个猜测吓得腿肚子发抖,万一动物内脏吃腻了,想要尝尝人的呢?
“净胡说!”张师傅从后给了他一掌,“非要自己把自己的胆子吓破才安生!赶快回家去,你老娘还等你烧饭!”
胖哥吐着舌头撒脚就跑,才抬脚就见一众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顿时吓得哎呀一声,就往张师傅身后躲。
“你们这的大夫呢?”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一脚踢翻用于给病人坐的圆凳,瞪眼大喊道。
堂内的三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及问话,就见另一大汉从身后拎出一个小鸡仔子般的人,浑身抖得筛糠一般,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小乙哥!
“说,是哪个?”那人将小乙哥往地上一贯,大声喝道。
小乙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摔在地上,握着一只胳膊哎吆吆的呼痛,涕泪四流。
“这是怎么了?”秋叶红问道,一面看向那来人,粗略一看,大约五六人,一个个面色悲愤。
而此时小乙哥一抬手,胆怯的向秋叶红一指,哆哆嗦嗦的道:“…是….是她…。”
“庸医!庸医!”为首的壮汉双目欲裂的喊道,伸手就冲秋叶红的脖子掐来,“你还我儿子性命!”
秋叶红猝不及防,被那男人掐住脖子,一瞬间憋红了脸。
“快放手!”张师傅和胖哥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扑了上来,无奈那汉子情绪激动,一时间竟拉扯不开。
秋叶红只觉得半口气也喘不上来,心中只道完了完了,这样被掐死也太冤枉了!
“快放手!”胖哥手脚并用,眼看秋叶红小脸瞬间便白,又惊又怕,便哇的一声哭出来,抓着那汉子的胳膊,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一痛让那汉子才松了手,反手打了胖哥一耳光,秋叶红因此得到喘气,捡回一条命,握着脖子连连咳嗽。
“你们什么人!敢来我们秋叶堂行凶!”张师傅抓着堂里的条凳挡在二人身前,大喝,一面定睛看面前的众人,“我认得你是前街的张大爷,街坊邻里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被称为张大爷的显然也认得张师傅,他随手抹了下被胖哥咬出血的胳膊,指着张师傅哆嗦道:“张师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事跟你无关,这庸医胡乱开药,治死了我儿子,我张大山三十四岁才得一子……”
说着话悲从中来,竟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你们认错门了吧!”秋叶红咳嗽着道,一面指着自己堂外的牌子,“我这里不看人,只看畜生,”
说着想起那汉子不问青红皂白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怒火丛生,冷笑道,“难不成你养的是个畜生?”
这话听在来人耳中简直恶毒之际,一时间叫嚷纷纷又涌了过来。
张师傅哪里挡得住,连人带凳子都被拎了过去,正乱着,听富文成在外一声怒吼,一连抓起三个人扔了出去。
众人见来人人高精瘦,面色不善,再加上方才露的一手,知道遇到高手了,才停了脚步。
“说,来做什么?”富文成一手搭在为首的张大爷手上,冷声问道。
张大爷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扭断了,但他失了儿子,心中恨不得死了去,当下也不理会这疼痛,一步不退,咬牙道:“…我媳妇难产,都是你们这庸医开的药方,吃了屁事不管,反而吐了一夜活活的憋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八斤重的儿子…….”
说这话又放声大哭,跟随的众人也都哭了起来。
见他们这样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看样子是误会了,于是富文成便松了手,但仍挡在他们身前。
“我们这里是兽医堂,你媳妇生孩子,我们怎么会给你开药方?”富文成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在场的众人只觉得耳膜发痛,似乎那一字一句都敲在耳内,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一痛才冷静下来,都往堂外看去,一看便有些慌神。
“怎么?”几个年轻的忙拉着张大爷,“二叔,果然是兽医堂……”
张大爷怔了怔,这时才看到趁乱已经爬到门口要溜的小乙哥,不由大怒,抬脚上前踹倒,“说!你说!”
小乙哥被踹的鬼哭狼嚎,在堂内打滚,口中连连哭道:“…就是她…就是她说土茯苓能入药…。”
土茯苓?秋叶红有些明白了,便道:“让他好好说!”
那张大爷此时已经百分百认定自己被小乙哥骗了,白白得罪了人,对秋叶红的话不敢怠慢,反手将小乙哥拎起,按在地上。
“……他….他….难产…”小乙哥磕磕巴巴连哭带说,“开…开药….党参…山药…熟地……”
“升麻,白术,神曲,丹参,阿胶,陈皮,茯苓,用来补中益气,对不对?”秋叶红不耐烦的打断他,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小乙哥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哆嗦了半日才道:“没有…没有茯苓…….”
秋叶红便明白了,“你用土茯苓代替了?”
“看,看,她知道!”小乙哥闻言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道。
张大爷一众人便瞬间又聚集愤怒看向秋叶红。
“知道你的头!”秋叶红真是又气又怒,上前给了他一脚,喝道,“我说过土茯苓能入药,但我说过土茯苓和茯苓是一味药不成?”
这就是所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无知又胆子大的人?秋叶红越想越气,更何况,明明他自己的错,竟然还能攀咬别人?
“你怎么不去死?”秋叶红连踢了他几脚。
而这边知道原委的胖哥,带着义愤将那日说土茯苓的事讲了,众人再看小乙哥,目光几乎能当场将他杀死。
“小大姐儿!”小乙哥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一把抱住秋叶红的腿,放声大哭,“小大姐儿,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余庆堂的师傅不管我,没有人管我,他们会杀了我…小大姐儿,你看在我二叔的面子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