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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王妃(结缘) 正文 第35章 萤火晶莲

所属书籍: 失宠王妃(结缘)

    难得早上凤璘醒来后没有立刻起身,懒在**微微含笑。月筝撇嘴瞪他,太明显了,他是留下看香兰热闹的,估计这段时间被香兰冷嘲热讽,也窝了一肚子火。

    香兰今天意外亲自端水进来,小丫鬟们跟在她后面脸色怯怯,显然被她迁怒骂过。月筝坐起身,伸着脖子等洗脸,香兰重重地把盆子顿在方凳上,溅起的水花迸了月筝一脸,连眼睛都迷了。

    凤璘轻轻扑哧一笑,赶紧起来用毛巾给月筝擦眼睛。香兰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身在小丫鬟们惊恐的眼神中愤然离去。

    月筝梳洗完毕亲自给凤璘梳头戴冠,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她忍不住用梳子敲了敲他的头,“看吧,她把这笔账记我头上了!”凤璘轻笑出声,月筝向下拉嘴角,这回他可什么仇都报了。“你打算怎么办啊?”月筝认真地问,她当然不希望香兰和卫皓真的因此而决裂。

    “不是我要怎么办,”凤璘还是笑呵呵的,“是卫皓要怎么办。”

    月筝沉默,为他戴好玉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如果卫皓对香兰无意,安然收下美人,香兰再闹腾也是白费。

    凤璘去前面办公,月筝也不敢叫香兰来,生怕耽误她的“正事”。闷闷地看了会儿书,索然无味。这个时候就格外想念月阙,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被两个大美人迷得神魂颠倒,都想不起还有她这么个妹妹了。香兰倒自己笑嘻嘻地来了,左手被布条吊在脖子上,人却很开心。

    “手这么了?”月筝放下书,细细看,打了夹板,好像还很严重。

    “骨头裂了吧。”香兰满不在乎地说,随即皱眉,抱怨也很甜蜜,“都怪卫皓!”

    “卫皓打你了?”月筝气急败坏地跳下床,一副准备冲出去伸冤理论的样子。

    “没,我打他的,结果自己手断了。”

    “啊?”月筝愣了一会儿,呆呆地坐回床边,香兰是用了多大劲儿去殴打卫皓啊?

    “他把那女的退给王爷啦!”香兰兴高采烈。

    “哦,哦。”月筝点头,随即笑起来,“我是不是要给你置办嫁妆啦?”

    “倒还不急着让你破费!”香兰悻悻,“卫皓说现在还不是娶妻成家的时候,怎么也得等这次进京回来吧。”

    月筝点了点头。

    凤璘回来的时候,看见月筝歪在美人榻上出神,双眉微蹙。“这么了?”他走过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香兰制服了卫皓,你怎么还这副表情?”他揶揄地说,今天早早回来,还以为会看见她摇头摆尾地跑出来向他显摆。

    月筝站起来偎入他怀里,轻轻环着他的腰,“凤璘,我真羡慕香兰。如果将来我暴打你一顿,你就能不要其他女子吗?”

    凤璘也搂住她,轻声一笑,“真是个傻瓜。”

    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在他怀中闭起眼,享受此刻的甜蜜,将来的事她何必早早忧心,至少现在她是如此幸福。

    日子过的特别快,五月份眨眼就到来,月筝坐在华贵的马车里遥望着京城的门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的梁王府已经重新修缮过,凤璘如今已经是亲王,按照仪制,皇上又把周围大片的土地划拨给他,新修的围墙十分扎眼,是京城里占地最大的王府。月筝望着围墙里的荒芜,不由冷笑,所有的荣耀优待都显得那么虚假,只要天下百姓看见了他这个父皇是如何“宠爱”这个儿子的就好,这“父爱”真是让人伤感。

    回来的第一天就要入宫觐见,顺乾帝的和颜悦色,孙皇后的冷漠相对都在意料之中,月筝耐着性子循规蹈矩,一上午不停地跪下起身,折腾得她头昏脑胀。

    凤璘被皇上留下问话,大概要细说丰疆军情。太监引着月筝先去东宫,如今凤珣监国,来东宫奏事的官员络绎不绝,月筝被领着向后殿走,太监很殷勤地小声对她说太子妃和两位良娣早早就在后殿等她。月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颇有去狼窝赴鸿门宴的感觉。

    刚转过甬道拐角,树下一抹刺眼的黄色,月筝吓了一跳,以为皇上跑到这里来了,再细一瞧,竟是凤珣。她暗暗一笑,是了,如今的凤珣离皇位只差半步了,连服色都换了。

    凤珣面无表情地站在树下,似乎在观赏圃里开得正好的花儿,月筝偷眼瞥了瞥他冷漠的神色,心里一凛,这真是小时候和她一起游戏淘气,对她言听计从的太子殿下吗?这个男人真的跑到她的新房来说着对她余情未了?她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疏离陌生得她竟然认不出他。那些关于他的记忆,一下子都虚浮起来,她觉得也许是自己做的乱梦被糊涂得当成了回忆。

    对凤珣的感受十分复杂,凤璘冲杀在前,他在京中拣便宜的时候,她恨他。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她又觉得自己包藏祸心,蓄意害他,有些自鄙和不忍。

    凤珣身边只带了一个太监,那年轻的太监想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引着月筝来的太监在他面前谄媚地矮了半截。月筝不好意思盯着凤珣看,不由瞧了那太监几眼,觉得他十分眼熟。

    “原小姐……丰疆王妃,一向可好?”那太监冲她一笑,月筝才确定他就是当年的小香子。心里实在感慨,看着小香子总管的服色,当初的玩伴,现在全都如此陌生。香公公对引月筝来的太监小声说了什么,太监连连点头,两人快步向后殿去了。月筝就被晾在那儿,凤珣的眼神转过来,肆无忌惮地停在她脸上。

    月筝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要跳起来了,她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换一个男人这么直勾勾地看她,她绝对早急了。她正打算赶紧问个好,逃去后殿,真怕凤珣胡言乱语。若说凤珣对她恋恋不忘,她倒还没这么自恋,如今凤璘势大,凤珣那口没遮拦,说话又不过脑子的脾气再犯了,对她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真是想忘都忘不了,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恶心。最好就是别听他说!

    “月筝。”没等她开口,凤珣却先沉着嗓子说话了,那一本正经的语气让月筝安了点儿心,也是,人家现在都监国了,不会再像原来那么莽撞直白了。

    “太子殿下。”月筝对他恪尽礼数地福了福。

    凤珣愣了一下,眼睛里泛起讥讽和苦涩,“用得着这么生分么?即使你不再是当初的原月筝,也是我的……弟妹。”

    月筝垂着头,没再抬起,总觉得气氛有点儿怪异,还是早走为妙。

    “听说,凤璘对你很好。丰疆王疼老婆,京城也都传遍了。”凤珣笑了笑,闲话家常。

    月筝傻笑了两声,“是吗?太子殿下……我……”她想告辞。

    “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他突兀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小时候我想铸金屋,不过就是为了载下一个你!”手一抬,划过东宫华丽殿宇。

    月筝皱眉恨声:“又疯了!你又疯了!”她就不该相信他,还是这副德行!“那边后殿里的两个女人肚子里都揣着你的孩子呢,还‘就是为了载下一个我’?!”

    被月筝这样一讥讽,凤珣反而笑了,这才是原月筝,天底下谁还敢与当朝太子这么说话?

    “算了,现在说什么你也不懂。”凤珣又摆出威严,“将来,我是不会让你吃苦的。”

    他别有含义的后半句话让月筝一凛,看来……皇上最终的想法还是除去凤璘?必定是有了周密的计划,所以凤珣才说得这么胸有成竹。此次来京城……还真是凶多吉少!

    脚步声异乎寻常的沉重,都有些刻意提醒的意味了。

    月筝心烦意乱也没注意,凤珣却看见父皇和凤璘都面带微笑地转过拐角,凤珣顿时起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们听去了多少?他略显慌张地察看父皇和凤璘的脸色,都是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或许……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在等我?”凤璘走过来拉起月筝的手,也不避讳父兄。

    月筝胡乱给皇上问了下安,今天的晋见算是被凤珣全毁了。

    因为皇上也跟着来了,太子的内眷对丰疆王夫妇格外礼遇,姜良娣就算因为爹爹记恨在心,脸色也不敢太难看。

    上过茶,凤珣突然冷声说:“凤璘,我这良娣的父亲原为丰疆的属官,被你羁押入狱,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释放他回原籍,度了残年?”

    顺乾帝端起茶,暗暗着恼,凤珣今日像是鬼迷心窍!真的快成扶不起的烂泥了!刚才那些昏话他还没来得及斥责他,竟然又为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来触怒凤璘!

    姜良娣一脸感激,看向凤珣的眼光满含情意。

    月筝心里不知怎么竟会一酸,凤珣当着父皇这么说,是想让凤璘无法推诿,想来是姜良娣暗中求他为父亲脱罪的。能在这个当口,仍为姜良娣达成心愿……易地而处,凤璘,是绝对不会的。

    凤璘一笑,看不出情绪,“太子言重了,本王怪罪姜含彦,是因为他大敌当前只顾私利,明知大军冬粮匮乏,仍囤积千石粮食独善其身,置朝廷大义于不顾。既然太子开口,姜含彦又是姜良娣的父亲,本王自然也不好再枉顾情面,回头释放他返乡就是。”

    一番话说的凤珣面有愧色,再没说话。

    回王府的马车上,月筝心事沉重,觉得都快要窒息了,“皇上和你说什么了?”她问同样沉默的凤璘。

    凤璘极为嘲讽的一笑,“还能说什么?让我交出丰疆兵权。”

    “今天就说了?”月筝忿忿,这也太急不可待了,回京还没把宅子住热乎呢。“让交给谁?”这个她倒是很关心,谁都好,千万别给凤珣。她发现凤珣进步不大,真是枉费他父皇母后为他苦心谋划。让凤珣掌了重兵,说不定哪天脑子一热,就干出什么蠢事来了。

    “让交给……杜尚书。”凤璘似乎不愿多谈,说了这句话后再就闷不吭声了。

    杜尚书?杜丝雨的爹爹?

    月筝心头一拧,皇上也真是机关算尽了,因为杜丝雨的事,杜家对凤璘有说不出的怨怼,要不是他,杜丝雨就是太子妃了。皇上让杜家接管凤璘的兵权,那真是万无一失。

    皇家的亲情,真是令人可笑可悲,月筝不由摇头叹气。

    “我这已经算走运的。”听月筝叹气,凤璘冷笑一声,“勐邑二皇子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戮贬黜宗室诸王。”

    月筝一凛,脱口问:“隽祁怎么样了?”回到内东关后,她怕凤璘多心,从没提起过隽祁。

    “他,”凤璘顿了顿,黑眸掠过一丝不豫,“他是个聪明人,很懂审时度势。命保住了,被流放到勐邑极北。”

    “勐邑极北?”月筝倒吸了口气,光听名字就是苦寒贫瘠的地方,“他……永远就在哪里了?”她实在不愿相信。

    “成王败寇。”凤璘抿了抿嘴,有些冷冽地说。“陪你回娘家?”他似乎也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了。

    “好……好啊。”月筝强做笑颜,和凤璘谈起隽祁怎么都有些别扭。“真想爹娘。”她看着窗外,京城的街道还是那么喧闹繁华,她的心却沉入一片冷寂。

    “我想……过几天让岳父母去内东关看望月阙。”凤璘沉声说。

    月筝的笑容一下子凝在脸上,连爹娘都要避走北疆?看来这次比她想象中还要凶险。皇上和凤珣的态度似乎让凤璘更加担忧,才临时做了这样的安排。在北疆的时候,她也想过接父母来,又怕孙皇后见缝插针说这是凤璘欲起兵自立的征兆。

    她伸手去握凤璘的手,无论成败,她都陪着他。凤璘侧过脸来看她,她眼中的情意让他的心骤然掣痛。

    为了皇上的寿诞,各王府都精心准备贺礼,除了珍奇古玩,皇族内眷也纷纷排演了献艺节目。太子妃身怀六甲还准备抚一曲万寿赋,月筝也被安排献万寿舞。

    皇后的懿旨传到丰疆王府,月筝气得跳脚,拉着凤璘哭闹抱怨,说皇后娘娘挟怨报复她。五月天气炎热,练舞痛苦万分不说,万寿舞还要穿得花里胡哨,戴极长的水袖来回呼扇,好笑又滑稽。

    凤璘任由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撒娇哭闹,抚着她的长发叹气道:“总不能让太子妃跳万寿舞吧?”

    他的口气让月筝感到莫名其妙的压抑,因为无奈交出兵权,凤璘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她千方百计撒娇逗他,还是难得露个笑颜。入京后的一切早都在他的算计中,他不该如此颓唐萎靡。

    她有个自己都不愿意去想的猜测,听母亲说,杜丝雨没再许配人家,移居到城外的慧慈庵礼佛。虽然以凤璘目前的处境,和杜丝雨再续前缘的可能几乎没有,甚至她都不担心他私下去见丝雨,那不是摆明让皇上皇后知道他在拉拢杜家么。但是将来……凤璘夙愿得偿,丝雨又未嫁,他不是存了那份心思,才总是用那种像痛苦又像下什么狠心似的眼神莫名其妙地看她吧?

    几次想说,但凤璘现在进退维谷,她不忍为他再添烦忧,终于还是把话埋在心底。

    来教月筝跳舞的是宫里的舞师,舞艺极精,人称席大家。

    月筝在她手里吃足了苦头,这才感念师父当初对她是多么宽容。席大家教过不少公主王妃习舞,严厉到月筝觉得席大家藐视皇权的地步。手里那根鲸骨教鞭让月筝闻风丧胆,稍有懈怠就一鞭抽来,绝对是皇后娘娘派来寻仇的。

    凤璘也来旁观陪练过,月筝以为当着王爷席大家总会网开一面吧,没想到她比往日更加严格,那小鞭子刷刷挥得凤璘都看不下去。

    凤璘赴宴游乐总带着月筝,京城官宦都觉得丰疆王爱妻成痴。只有他俩自己明白,这是为了让月筝逃避席大家的管教。刚乐了没两天,席大家就捧着皇后命丰疆王妃献舞的懿旨,长跪在凤璘和月筝的卧房外,高声说如果王妃的万寿舞在千秋节上出现纰漏,她只能一死谢罪。

    凤璘坐在屋里皱眉听,抱着月筝摇头叹息,表示他也没辙了。

    月筝眼泪汪汪地被席大家带走了,从此也就死了心。

    天天一身汗,月筝怀念起娘家那个小池,如果被折腾一天后能在那池子里泡个清凉的澡,游下泳就好了。

    凤璘听了她的念叨,微微一笑:“那有何难?”他眨巴眨巴眼睛,“我有个主意,能让你从席大家手中逃离几天。”

    “真的啊?”月筝都要哭了。

    凤璘抿唇而笑,有几分落寞,“我现在闲人一个,父皇又赏下不少银钱,不挥霍一下还真说不过去。”

    凤璘亲自向席大家给月筝讨假,说王府要小作改建,要送月筝回娘家小住几天,等改建完毕再回来继续练习。席大家完全不理会,一鞭鞭抽着月筝,倨傲地让王爷“自去改建”。

    月筝愁眉苦脸,万念俱灰地看着凤璘离去,刚想绝望,突然就来了一二百工匠,在她们练舞的花厅前动工挖池,整个后院暴土扬烟。席大家是宫里的舞师,最讲究妨嫌气派,舞也顾不上教了,催促着侍女遮挡帘幕,万不可让工匠看见内眷一丝裙裾。

    视线可以挡住,漫天灰尘如何遮蔽?席大家终于忿忿而去,凤璘当着她的面扶月筝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在家住了三天,月筝睡得昏天暗地,被席大家折腾掉的半条命也回来了。凤璘似乎非常忙碌,三天里没来看她一次,月筝天天坐立不安,原夫人都烦了,对她说:“你还是回去吧,看着你,我头疼。”

    回了王府直奔后院,汉白玉铺砌的大池已经修建完毕,只是雕着花型的水口并没放水,周围一个工匠也看不见,月筝十分失望,也无心赞叹这奢华的大池。四下寻觅凤璘的踪影,出了后院,接近后门的一排厢房中传来叮叮的斧凿声,在寂静炎热的下午十分明晰。月筝跑去看,果然见凤璘和几个工匠一起忙着雕琢着什么。她笑眯眯地凑过去看凤璘在忙什么。

    “怎么回来了?”凤璘刻意掩饰,把手上的物件交给旁边的工匠,工匠们心领神会,用薄薄的丝布盖住成品。

    月筝不满,撅起嘴巴,对她用得着这么神秘么?凤璘一笑,用满是灰土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脸蛋,“晚上给你个惊喜。”

    晚上……惊喜……她不由红了脸,三天没见,是挺想他的。

    看着她怪异的脸色,凤璘哈哈大笑,心情特外好似的,抱起她往卧室走,在她耳边揶揄地说:“你想什么呢,还脸红,你想要的‘惊喜’我现在就给你,不用到晚上的。”

    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她故意白了他一眼,多少天了,没看见他这样的笑颜。“**邪!”他眼中的急切她很喜欢,她想念他的时候,他也在想念着她。

    “真是倒打一耙。”凤璘笑着瞪她。

    缠绵到傍晚,月筝疲累地昏昏睡去,直到月挂中天才醒了过来。

    凤璘坐在床边默默地看她,见她醒了,才露出一丝笑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筝慵懒地笑了笑,还不就是那个大池子,他干吗还弄得这么神秘,好像她没看过似的。

    起身要穿衣裙,被凤璘笑着抱起,“就穿着个去吧,没人。”月筝想想也对,池子就在卧室后面的大花园里。

    远远的,她以为是萤火虫……明明灭灭,宛如繁星。

    更近了些,那萤火的颜色居然是紫色?

    到了池边,月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清澈见底的浩浩大池里竟开满了紫色荧光的莲花!凤璘笑着把她放入水中,她急不可待地拽过一朵——用紫晶雕琢的莲花放在羽毛织就的假荷叶上,双手才能捧起的晶莲,雕工极其细腻,逼真的莲瓣浑然一体,不露斧凿痕迹。每瓣花瓣中间有小小的空隙,里面用上好的油液浸泡着极亮的荧粉,水波一动,莲瓣的光亮也跟着摇曳流动。这一池数十朵晶莲,紫光幽幽,美不胜收。

    “太……太……美了……”月筝都结巴了,她好像在仙境里沐浴一样。

    “这里面是荧珠的粉屑,光亮百年不减的。”凤璘也下了水,拿起一朵莲花凝目注视,“这池叫邀月池,每朵莲花下面都刻着你的名字。”凤璘低低地说,夜色波光里听上去有些落寞。

    月筝看着莲花下自己的名字,感动得想要流泪,是他亲自刻上去的吧。他对她这么好,她却还在怀疑他……真是不应该。“为什么全是紫色啊?”她有些语无伦次,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凤璘把晶莲放回莲叶,一推,硕大的莲叶载着流光溢彩的晶莲起起伏伏地漂远了,“听说,只有紫色的萤火能穿越一切,甚至阴阳。”

    月筝摇头,“大晚上说这个,吓人。”

    凤璘一凛,似乎回过神来,挑了下嘴角,不再说话。

    月筝在水里尽情地玩了一会儿,“真是可惜!这个池子修在京城的王府。凤璘,回了丰疆也给我修一个吧,”她游过来,搂着凤璘的脖子撒娇,“我要把这些晶莲全拿回去。”

    凤璘的黑瞳一深,半晌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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