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一说,我听呼吸就知道了。简洁如说,………找了你很多次,不是关机就是不接,我还以为你在故意躲着我哩。孙天一说,我躲着你干吗?简洁如说,怕我缠着你不放啊。孙天一笑了,说,我们又没做什么越轨的事。简洁如说,那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越轨?孙天一说,我老婆………和我分居了。简洁如的声音颤了一颤,又恢复了平静,因为我吗?孙天一说,…………我失业了。简洁如倒显得极平静,说,我已经知道了。我打电话到过杂志社。你别灰心,振作一点。孙天一说,我没事,只是想见你。简洁如说,我在上班哩,是工间休息跑出来给你打的电话。孙天一说,那,你下了班我来接你。简洁如默了一会儿,说,我下班给你打电话吧。挂了电话,孙天一觉得自己再这样无所事事、继续消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没了工作,就没了生活来源,一个月的房租水电不是一笔小数目。在杂志社做了几年,他几乎没有攒下什么积蓄。下楼买了报纸,看到密密麻麻的招聘广告,数百个职位,竟然没有一个适合自己做的。这才觉得自己除了能写作之外,几乎是没有什么专长了。还是打起精神去了南城的人才大市场,求职者如过江之鲫,孙天一像一条迷失了方向的小鱼,在**挟裹下随波穿行,好不容易挤出来时,已是眼冒金星,晕头转向,颓然坐在了人才市场入口处的台阶上,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过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名片,给孙天一发了一张,又凑到他跟前问:是不是想找工作?孙天一没理睬那人。那人好像没有走的意思,又小声地附在孙天一的耳边说,我们公司招聘男公关,月入过万元。孙天一知道这是遇上招工骗子了。在《异乡人》做记者时,他曾专门对各式各样以招工为名骗人钱财的骗子公司进行过暗访,知道其中的伎俩。要在平时,他一定会好好奚弄他们一番,可今天他没那兴致,只是冷冷地说,哥们儿,这么好的事儿你不去做,还跑到这儿来派名片。那人说,先生这你就外行了,我是真想去做。可你看我这长像,尖嘴猴腮的,这身板儿尽是排骨。当然你就不一样了,长得靓仔,一看素质就不低。其实这男公关呀,就是专门陪那些富婆………孙天一未待他说完,腾地站了起来,说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像做鸭的人么?那人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天一说,那你是什么意思?那人说,先生别这样嘛,我是看你找不到工作,给你指条明**,你愿意就做,不愿意拉倒,发什么火嘛!孙天一把拳头捏得嘎嘣作响,厉声吼道:你给我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那人看孙天一这架势扭头就走,跑出十步来远,又回过头来,冲着孙天一高叫,你给我小心一点。孙天一作势要去撵那人,那人这才鼠窜而去。孙天一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一旁跟着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笑了,说,这些家伙烦人得很,经常拉着过**的人缠着不放。孙天一说,这种人欺软怕硬,你对他凶一点,他还是怕的。寻工无着,孙天一就了摩托往回走,在**上他想好了,实在找不到工作,干脆在家里自由撰稿,倒还自由自在。这样一想,心情顿觉好了起来。回到家里,立马开了电脑,一口气鼓捣了一篇千字短文,给《南城都市报》还有省内外的几家报纸的副刊发了电子邮件。看看天色不早,下楼去吃了快餐。简洁如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想想不如自己先去西区,在厂门口等候她下班。
孙天一赶到简洁如的厂门口时,厂里已陆陆续续有身穿蓝色工衣的女工走出厂门。孙天一全神贯注地盯着工厂大门。出厂的女工越来越多了,叽叽喳喳,说说笑笑。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成千上万的女工聚在一起,可以想象该唱出怎样热闹的戏来。孙天一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漏掉了简洁如。半个小时过去,人才渐渐零落下来,孙天一庆幸没被**卷走,还哪里能寻着简洁如?又在厂门口候了十来分钟,门卫已关闭了工厂的大门。孙天一估摸着简洁如这会儿已回到了宿舍,便打了简洁如宿舍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工,一听说找简洁如,冷冷说了一句:不在。便挂了。孙天一不觉有点气恼,又拨了一遍进去,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声,孙天一忍着火气,不无讨好地说,靓女,麻烦你叫一下简洁如听电话,我真的有急事找她。硬邦邦的声音又回了过来,你发神经呀,说了她不在。孙天一怒道,咦,你怎么说话哩?!对方倒像机关枪一样一通扫射,我怎么说话了?我就是这样说话。怎么了?神经病!啪。
孙天一无端受了顿窝囊气,心情顿时糟糕起来,调转车头就要回东区,还没过南城大道,简洁如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孙天一没好气地说,你们宿舍的人怎么这么低的素质?就将刚才打电话受气的事说了。简洁如半晌却没了言语。孙天一说,喂,喂,洁如,你在听吗?简洁如说,你说吧,我听着呢。声音有点哑。孙天一急了,说洁如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么?简洁如哽咽着,………我没事的。今天我有点儿不**,改天我们再见面好么?孙天一问,严重么?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简洁如强作轻松,没事的,只是感冒了,在厂医务室拿了药吃过了。孙天一说,那你早点休息吧。
**过“旧社会”酒吧时,孙天一鬼使神差地停了车。进了酒吧,要了一扎啤酒,慢慢地啜饮着。迷离的灯光中,男男女女正在卿卿我我,今晚台上的乐队换了,唱的全是英文歌曲,主唱的是个女孩,身材婀娜,打扮前卫。孙天一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趣,他的双眼不时在人群中搜索,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这时一个服务小姐经过她身边,孙天一把她叫住,说小姐,请问阿涓今晚上有没有来?那女孩问:哪个阿涓?孙天一说,就是露露。女孩说,露露啊,她走了。走了?!孙天一有点惊讶。陪客人出去了。女孩又问:要不要我另外叫个小姐?孙天一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独自将那一扎生啤喝完了,阿涓一直也未出现,杨志今晚也没来跑场。孙天一怅然若失地回了租屋,想再写点东西,对着电脑呆坐了半个小时,一个字也未能鼓捣出来。
半夜时分,孙天一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是你!孙天一稍稍愣了一下,脸上便绽开了笑容。怎么?不欢迎。站在门外的阿涓反问。哪里?孙天一说着把阿涓让进了屋。阿涓进屋取下背包,四仰八叉地摊在**,叫了声:累死我了!不一会儿,竟甜甜地睡了过去。孙天一倒有点手足无措了。抱了枕头到沙发上躺了,熄了灯,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又坐了起来,两眼盯着躺在**的阿涓。阿涓仰躺在**,两条腿悬在床边,鞋也未脱。孙天一走过去,轻轻地帮阿涓脱下那双厚厚的松糕鞋,手却不由自主地在那小脚上轻轻握了一握。见阿涓没有动静,心倒是砰砰急跳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呼吸平稳了许多,便一手钩住了阿涓的脖子,一手搂了那细软的腰肢,将阿涓挪正了。阿涓睡得很熟,只是吧嗒了几下嘴,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孙天一本来是想回到沙发上躺下的,可手却像被阿涓的身体粘住了一般,终于是顺着那细长的腿蛇一样地悄悄滑行,嘴也贴向了阿涓的唇。阿涓的双手忽然快如闪电般一下搂住了孙天一的脖子,滚烫的双唇迎了上去,疯狂地**了起来。孙天一却猛地推开了阿涓,骇得说不出话来。阿涓娇笑了起来,边笑边用手掐孙天一,我还以为你挺老实哩,没想到你也这么坏。孙天一却疯了一般,三下两下扯光了阿涓的衣服。阿涓说,不要,挺脏的。我去冲个凉。孙天一却一语不发,骑在了阿涓身上,疯狂地动作了起来。阿涓开始还是大呼小叫,到后来,却是苦苦求饶了。孙天一仿佛发了疯,一边野兽一样地动作,一边在阿涓的身上又掐又咬,直到大叫一声泄了,方才放过阿涓。
你变态呀!黑暗里,阿涓烂泥一般瘫软在**。过了一会儿,又凑在孙天一耳边说,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孙天一说,………今天还来报恩哪?美死你了!阿涓拧了孙天一一把,听姐妹说有靓仔来找过我,我一想就是你。早上气走了你的夫人,总不能让你独守空房,做“日本人”吧!孙天一却翻过身,咕噜了一句:快睡吧,困死了。阿涓恨恨地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