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姓手中有了钱,一直紧闭大门,不愿,也不敢开张的商铺也慢慢开了商铺,其中也有些人家开始悄咪咪的出卖粮食,衙门的赈灾压力缓解了不少。
恰在此时,豫州的第二批赈济粮到了。
学堂里出来的学生,不仅赈灾能力一流,搞舆论的能力也是不错的,赈济粮前脚进幽州,后脚就叫他们宣扬出去了,大将军叫人送来了第二批赈济粮,各地县衙过一段时间就能接到粮食,到时候县衙里的粮食虽还未充足到可以任由人吃喝,但活着是不会有问题的。
幽州百姓们对生存的意志瞬间到达一个**,为了赚更多的钱买粮食,每个人都努力的干活。
每个县都有专门针对小孩、老人和弱者的岗位在,保证每一个人都能用起来,可以赚到钱买粮食。
同时,各县官吏还鼓动有能力的人出去买粮食,“如今豫州、徐州和扬州都有大批的粮食堆积,只不过军队运送缓慢,又要由州到郡,再由郡到县,所以时间漫长,粮价这才居高不下,若是你们亲去贩粮,不仅自己饮食无忧,还能转手卖给他人赚一些钱。”
他们蛊惑道:“刺史正大力剿匪,听闻冀州的祖刺史行动更加迅捷,刚上任就带着人四处剿匪,如今冀州内的土匪都不敢冒头,更不要说打劫了,冀州如此,豫州更不必说,所以一路上还是挺安全的。”
他们一听现在南方的粮价在两百文一石左右,当即就忍不住心动。
虽然衙门已经在控制粮价,但幽州情况如此,粮价还是很高的。
于是有能力能凑出路费的人,当即结伴去往豫州和徐州。
扬州他们没想过,那是琅琊王的地盘呢。
虽然他们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过,琅琊王和他们大将军不是一伙的,所以他们才不要去他的地盘上买粮食呢,万一两边打起来,他们这些北人被扣住了怎么办?
所以他们去豫州和徐州。
幽州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被石勒控制的州且如此,并州和冀州恢复的速度只会比它更快。
北宫纯有一颗赤纯之心,他对民政不是很擅长,因此很倚重赵含章分派在各郡县的官员,并将政务上的事情分给了黄安和令狐盛,他则主要练兵,以及做好并州的防守工作。
出乎意料的,黄石和令狐盛在政务上都有一点天分呢,尤其是黄石,用他的话说是,“某虽记性比不得傅庭涵,但看赵氏赈灾、收留流民多次,做什么,怎么做,我还是知道的。”
而且他还不是依样画葫芦,他是有总结的,他道:“大将军曾言,人皆有欲望,我们只要能满足他们目前最迫切的一个欲望便能把握人心,收服了人心,旁的欲望可以用来激励人前进。”
“而今,并州绝大多数百姓的欲望是得到活命的粮食,渡过这个冬天,士族的欲望是得到启用,能在大将军麾下效力,有进阶之道。”
听得只知道练兵打仗和爱民的北宫纯目瞪口呆,然后问道:“大将军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黄石道:“她给军中将官们上课时说的。”
北宫纯:“……那不是针对的校尉和参将们吗?你何时去上的课?”
黄石道:“卑下一直有听,将军您不知吗?”
北宫纯不知道啊,他告诉过他吗?
黄石还真的说过,不过当时北宫纯还没有彻底归附赵含章,黄石也一心念着要回西凉,他之所以去听课,是因为察觉到赵含章很会收拢民心,他一方面觉得赵含章支援他们粮草很仗义,一方面又觉得将来他们要是成为敌人可能会很棘手。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亲兄弟,亲父子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何况两位将军呢?
所以黄石秉持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思溜进去听课,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一开始溜进去是为了去找傅庭涵毛病的。
当时给将官们讲课的除了赵含章就是傅庭涵,他会教大家怎样计算粮草,平衡军中的支出与收益,甚至还教大家地理知识,
谁让北宫纯心心念念的就是傅庭涵,有时候看着傅庭涵的目光都在发光,这让黄石吃味不已。
不不不,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打探敌情,了解未来可能的对手”才去的,黄石坚定了想法后转开话题,“将军,大将军回迁了一部分匈奴百姓,这些人怎么安排?是还放回原籍吗?”
北宫纯想到赵含章的信,摇头道:“不,将他们迁到晋阳北来,这边有草原,可容许他们在此处放牧养马。”
匈奴人一边向往汉人富贵而安逸的生活,一边又忍不住以放牧民族的习俗行事,于是,他们一边向南迁徙,圈占农耕民族的地盘,一边却又变农耕区为牧区,用良田养草放牧。
这在赵含章看来就是暴殄天物。
不仅浪费了农耕区的田地,也浪费了他们自身的才华。
所以赵含章才写信给北宫纯,让他尽量将擅于养殖牛马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安排在牧区,到时候可以少量分配他们可以耕种的田地,余下的则是以牛马羊来补充,容许他们牧区放牧。
为此,她还给北宫纯拨了一笔专款,专门用来购买牛马羊的种子,分给家中资产不过千的牧民。
她告诉北宫纯,这是一项专门给牧民们开的辅助项目,他们提供牛犊、小羊羔和小马驹,等到来年秋天,他们需要优先考虑将牛马羊卖给衙门,衙门开的价格不得低于市价两成。
北宫纯不太理解赵含章的这个操作,但他知道,论治民的举措,他拍马也不及赵含章,所以他不懂便不乱动,直接照着赵含章说的做。
他不理解,但刺史府中的其他官吏有理解的,他们可以很好的执行赵含章的政策,北宫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自由就可以。
而恢复速度比并州还要快的是冀州。
祖逖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他不仅在军事上厉害,在政务上也有自己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