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桀看到追来的晋阳军,速度更快了,撒腿就往前面跑,呼啦啦带走了好几千人……
刘琨见他们顺利突围,恨得从马上跌下来,只能提着剑往前杀去,而如此紧要的时候,刘桀还安排了断后的人。
断后的匈奴兵将刘琨等晋阳军拦住,赵家军也向前冲杀,做足了要去追人的戏码,可四处混战,赵家军和晋阳军一时都不能走脱……
刘琨杀到季平身边还责怪他,“愣在此处作甚,还不快去追,那可是刘聪长子,刘聪本人也有可能藏身其中。”
季平:这不可能,刘聪藏在哪里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藏在这路军中,不然女郎不会让刘琨过来守这一路的。
季平扭头看去,见晋阳军一路还算有序,一路则有些乱,几乎是满场乱跑着杀敌,差点儿把他们的节奏都给打乱了。
他便对刘琨道:“刘刺史,如今两军合作对战,正是需要团结一心之时,末将亦认为应该追击刘桀,奈何手上人手不够,还请将军赐旗,我好领兵去追。”
紧要时刻,俩人四周都是叮叮当当杀敌的声音,刘琨没多想,当即把旗帜给他,也就是把指挥权给了他。
季平一拿到指挥权,立即指挥起来,令兵根据旗手的旗语传达命令,大军则根据旗帜转动,场中的晋阳军很快有序的融入赵家军中。
晋阳军后军暂时退出战场,等季平将一部分赵家军抽调出来,他才让剩下的晋阳军入场。
他让程达带上抽调出来的赵家军和晋阳军回头去追刘桀,支援李天和。
刘琨可不知道前面还有伏军,见季平只抽了一万人左右过去,大急:“刘桀在前面,这一万人何时才能追上他们?追上也不一定能拿下啊,要多派人手。”
季平笑道:“刘刺史放心,待我们收服这些匈奴兵便去支援。”
作为跟在赵含章身边的第一个亲卫,季平深得赵含章打心理战的精髓,当即大声道:“儿郎们,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回家啦,杀啊——”
赵家军士气一振,跟着大声喊起来,“杀啊——”
杀了一会儿,将胸中的激动之情发泄出来,匈奴军士气被压制,他这才大声喊道:“缴械不杀,赵家军善待俘虏!”
“你们的将军已经跑了!”
“快投降,快投降!”
提着刀喘着粗气的匈奴士兵眼睛发红的盯着他们,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撕碎他们,刘琨心中一动,大声问道:“尔等的家人呢,他们此时在狐奴县,你们要弃他们而去吗?”
季平立即示意大家跟着问,于是这一句问话被大家传下去,每一队赵家军和晋阳军都一边打,一边问对面的人,“你可要不顾家人,以命相搏?”
匈奴士兵的抵抗渐弱,有人想起故土家园,还有被丢在后方的家人,不由痛哭出声,哐当一下就丢下了武器。
有一人丢下武器,便会有人跟从。
刘桀已经跑了,他们再打也不过是替他争取得到片刻的功夫罢了,难道他们还能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下冲出去吗?
能活着,没有人会想死,不少人都放下了武器。
季平当即命人去接收。
刘琨着急起来,催促他道:“应该加派人手去追刘桀了,他们若渡河,再难将人追回来了。”
季平应下,然后让令狐盛先带一万人去追。
刘琨不悦,一旁的姬澹替季平解释道:“俘虏反性未除,还需戒备,留在这里收容俘虏的人手不能少了。”
令狐盛已经不搭理刘琨,直接去点兵。
刘琨还是牵挂没抓到的刘聪,于是也跟着去。
等他们追上去,前面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李天和是以逸待劳,又是埋伏,接连两次大战的刘桀早已身心俱疲,此时突遭伏军,他的心态差点崩溃。
李天和埋伏得很好,直到蹦出来刘桀才发现他们,绊马索和弓箭齐番上,没有准备,本就是狼狈溃逃的匈奴残兵再次遭受更大的打击,几千人的队伍瞬间混乱起来,没等他们做出反击,李天和带着赵家军蹦出来,直接杀了过来。
匈奴残兵便想后撤,结果程达已经带兵赶到,从后支援,将匈奴军给包围了。
刘桀预感大势已去,加之身上已受伤无数,一时间在降与不降间犹豫,但李天和根本没给他犹豫的机会,在他未开口时一刀将他捅穿,俩人眼睛都圆睁,狠狠地瞪着彼此,刘桀从他眼中看到了他必死的结局,一时心中发狠,全身聚起最后一股力气,挥刀就给了李天和一刀。
李天和闷哼一声,握着刀柄的手就狠狠一转,不顾腰上的刀大喝一声,按着刘桀就往前推直接把人扎在地上才作罢。
他直起身来,看到来援的刘琨,正要与他打招呼,就眼前一暗,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北宫纯和赵驹都派了援兵过来,赵含章收到消息也让令狐泥领五千兵来援,到达时,战事已经结束,只剩下士兵们打扫战场,清点俘虏。
李天和重伤,被紧急送回大帐。
虽然每一支军队都随行有一两个军医,但目前赵家军最好的军医在赵含章那里。
这边的军医见李天和伤得严重,不敢拔刀,只简单的止血,然后让人抬他回去找更厉害的军医治疗。
赵含章听闻李天和重伤,连忙亲自去看他,命军医尽全力救他。
军医看了一眼他腰上的刀道:“拔出来必出大血,能不能活看情况。”
赵含章皱了皱眉,问道:“傅尚书提的输血之法你们还没研究出来吗?”
军医羞愧道:“实在难找到方法。”
还有军医怀疑这个方法的正确性,和赵含章道:“我等翻遍使君送来的各类医书,虽在一些手稿中看到古人有输血之法,但此方法弊端甚大,死人之数尚在活人之数上,有的病人似乎不是死于病症本身,而是死于输血之法。”
赵含章就叹息道:“此事过后再议,当务之急是救李将军,缺什么药材只管与我说。”
“是。”
军医们尽力去救人。
赵含章这才看向一同回来的刘琨,问道:“越石没受伤吧?”
刘琨沉静的摇头,问道:“刘聪可有下落?”
“刘聪已死。”
刘琨瞪大了眼睛,问道:“他从哪路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