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北宫纯看。
对于这位能够几次打败他姐姐的大将军,赵二郎也崇敬得很,所以北宫纯一示意有话与他说,他就想也不想,屁颠屁颠就跟着人出来了。
赵二郎如此纯良,如此信任的看着他,北宫纯就不好狠坑他,于是直接了当的提起孩儿岭的土匪。
赵二郎觉得耳熟,歪着脑袋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今天姐夫才跟我阿姐提过呢。”
北宫纯一听,顿了一下后问道:“那二将军要剿匪吗?”
“自然的,”赵二郎一脸严肃,“阿姐说,那条路现在是一条新的商道,北地很多商旅都要从那条路上进洛阳,要是放任土匪不管,谁还敢来?所以必须剿。”
北宫纯张了张嘴巴,便有点难为情起来。
本来赵二郎要是不知此事,他可以提出和他一起剿匪,但他既然知道,那北宫纯就不好再提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军中那些新到的军眷,他们刚从西凉过来,正是心中惶恐之时,此时男人和儿子们要是连一份安家费都拿不出来,岂能让他们安心在此住下?
家里米缸是空的,甚至连被褥都不齐备,那他们来洛阳就只是与家人团聚而已,生活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还变坏了。
还不如留在西凉呢。
于是北宫纯狠了狠心,厚着脸皮提道:“二将军,不如我西凉军与你一同剿了这帮土匪如何?”
赵二郎眼睛大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北宫纯没想到他应得这么快,怕他不知其中意思,顿了一下后道:“那匪窝中的战利品……”
赵二郎想也不想道:“我们对半分。”
北宫纯欣喜的看着他,大力拍着他的肩膀道:“二将军,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老弟了,以后有事只管叫我。”
赵二郎星星眼,“那你能教我枪法吗,也和阿姐对战那样和我打一场。”
北宫纯表示没问题,不就是演习吗,就跟练兵差不多,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当做消磨时间呗。
“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留着那窝土匪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去呢,”北宫纯道:“我们明日就出兵如何?”
赵二郎一口应下,“我现在就让人回新安调兵,让他们在边界等着,明日一早我们就汇合。”
“不不不,不用汇合,”北宫纯道:“我找了两个当地人了解了一下孩儿岭,上山的路虽有很多条,但其实山上适合当匪窝的只有一个地方,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从两处进攻……”
既然心里起了要剿匪的想法,北宫纯自然要了解一下孩儿岭的地理地势了。
他拉着赵二郎蹲在地上,随便捡了根棍子就在地上划拉,“这是孩儿岭,我打听过,从新安过来的东北方向有一条上山的路……”
拟定好最初的作战计划,北宫纯道:“二将军既然答应了,那我一会儿就让斥候摸到山上去查探,若无出入,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进攻;若信息有变,我们再随机应变。”
赵二郎连连点头应好。
北宫纯和他说定,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赵二郎也很高兴,笑得脸上跟朵花似的。
谢时找出来时看见,便连忙上前问,“二郎何事如此开怀?”
赵二郎也不瞒着,高兴地和他道:“明日我要和北宫将军去剿匪,北宫将军还答应了我,剿匪完就教我他的枪法,还要与我南阳军对战,就跟和阿姐打仗一样。”
谢时微楞,“剿哪里的匪?”
“孩儿岭的。”
“孩儿岭?”谢时还不知孩儿岭出了大土匪的事,所以不知其中关窍,只问,“此事使君知道吗?”
“知道啊,”之前姐夫找姐姐说话时他就在边上呢,所以赵二郎直接道:“阿姐也想我和北宫将军一起剿匪。”
谢时就放下心来,笑道:“既如此,二郎就听使君的调遣吧。”
赵宽终于找到机会和赵含章私下说话,说的却是高诲商队的事,“……我觉得这支商队有些诡异,使君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作坊那边……”
“作坊那边没什么问题,”赵含章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一边顺手摘了一朵大月季,“至于高诲这支商队,不必管他,以后他出城进城,能给他们方便就给他们方便,不能的,再按照律令来执行吧。”
赵宽眨眨眼,若有所思起来。
赵含章没有给他思考太久的机会,道:“走吧,作为洛阳县令,今日宴中坐着的人都是你要管的,你可以谦逊,但不得自卑,听说前几日元立手下有几个兵在城中闹事,元立去领人,你就放了?”
赵宽回神,连忙道:“是两个队主带着几个大头兵,休沐日出营吃醉了酒,想要赖掉酒资,闹了起来,巡逻的衙役就把人带回了衙门,元参将训练时不见人,就过来把人领回去了。”
赵含章问:“罚了吗?”
赵宽顿了顿后道:“没有,元立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下次不必给了,”赵含章道:“不仅元立,就是曾越和二郎犯了事,也不必给他们面子。”
“洛阳城就这么大,你今日给了这个面子,那来日要不要给另一个面子?都要面子,那我的脸面就要被他们剥光了,”赵含章冷声道:“你下次再给他们面子,那就是在打我的脸。”
赵宽一凛,低头应“是”。
赵含章看到另一朵粉色的大月季,便上前摘了,拿着两枝大月季就回宴中。
汲先生身边围了不少人,倒是傅庭涵身边只坐了两个人,他们正在谈水磨坊的事。
看到赵含章过来,俩人立即起身行礼后退到一旁。
赵含章将一枝红色大月季随手放在席案上的一只瓷瓶里,另一枝粉色大月季则是递给汲渊,“先生之前不是想簪花而无花可簪吗,您觉得这枝如何?”
汲渊看了一眼后笑道:“不错。”
接过花,他和下人要了一把剪刀,细细地修剪起来,然后将花朵单独剪下,让下人端一面镜子过来,当着众宾客的面揽镜自簪。
簪完问赵含章,“女郎觉得如何?”
赵含章笑着点头,夸赞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