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静嫔再来的时候,面上都难免带了些喜气洋洋。
衡月见到便打趣她:“姐姐这般开心,可见是真心为李美人高兴。”
“不怕娘娘笑话,嫔妾就是吃青春饭的。自从生完慧儿,身段嗓子都不行了,如今李妹妹,嫔妾是真心拿她当徒弟看的。”
静嫔挽了下头发,笑的温婉和煦,“嫔妾对她也别无期盼,只希望她日后若有能力,多照拂一下二公主便好了。”
这想法,倒是与当初的诚妃一模一样。
衡月含笑喝了口茶,戏谑道:“我听说,皇上很是赞赏李美人的声音?”
“大约宫中乐妓都是唱的清甜小曲儿,只李妹妹柔中带哑,别有不同。”静嫔很是识趣,“说起来,还要多谢月妃娘娘帮衬。”
衡月笑了笑,没说什么。
古美人刚被禁足的时候,静嫔急急前来告知前因后果,甚至想用李美人做投名状,和她一起将李美人献给皇上。
结果古美人一死,静嫔又演了一出惊惧害怕,之后便再没提起过李美人的事情。
药照常喝着,余御医还被她们半路拦住请去一次,可若不是衡月今日提,静嫔却不会再说一句。
不过也是,到底是人家费尽心思一年培养出来的,如何能与她这只出了一点点力的分享呢。
衡月笑的没什么变化,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静嫔说道:“八月底,圣驾就要回銮了。”
“是么?那嫔妾还有些不舍得呢,这别宫景色真好,地方也大,慧儿可喜欢呢。”静嫔微微拢起眉尖叹道。
衡月只能安慰道:“明年还能来呢,姐姐莫要着急。”
静嫔便舒展了表情,再看衡月的时候,却笑道:“说起来,娘娘两次有孕时间都很是恰好,四月坏,正月生,那时候坐月子也不闷热,还不耽误夏天来避暑呢。”
“被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极好。”衡月笑道。
静嫔含笑的眼神在衡月小腹上略过,之后却又叹了口气。
衡月满是不解的模样:“姐姐就这般不愿回去?”
“难道妹妹就愿意回去?”静嫔微微撇嘴,凑近衡月,小声说道,“嫔妾可听说了,那位已经完全没事,搬回坤宁宫了。”
衡月笑着斜睨静嫔一眼,笑道:“那也该是文妃姐姐着急。”
“你怎知她不急。”静嫔嗔怪的笑道。
文妃自然是着急的。
从出了贤妃那事儿,皇后被迫禁足,这后宫大事小情便都是她管的。
衡月有孕又无甚家世,自是什么都不管的;诚妃不管真假,摆出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也不管宫里事情。
这三个月,文妃在别宫独掌大权,别提多痛快了。
如今眼看要回去,回去之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她如何能不急?
她总盼着皇上多少能说一句,许她个协理六宫的权利也好,但直到回宫,上官征也未做什么表示。
半路上,文妃大约实在是憋不住,上了衡月的车。
衡月含笑坐着,看文妃眉目急躁的东拉西扯,最后还是问她道:“妹妹是陪伴皇上身上最多的,可有听皇上提过什么?”
“提过什么?”衡月满脸懵懂,还随手抓起块点心啃起来。
文妃似乎并不觉得她这般有什么问题,或许在她们心目中,一个宫女上位,又被皇上宠的接连生子,又能懂什么?
文妃便试探的问道:“皇上有没有与你说起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切安康,已经搬回坤宁宫了。”衡月咽下一口点心答道。
文妃顿了一下,衡月说的这些实在是合宫都知晓的,她想问的却是权利分配。
但看衡月唇角还沾着点心屑的傻样子,文妃自觉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都说一孕傻三年,众妃嫔都感觉月妃两次怀孕后是越发傻了,最近还沉迷练琴,似乎妄图以此来笼络皇上的心。
实在无用。
文妃便又与皇后随便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车上,衡月放下点心,垂眸思索片刻,笑了一笑。
既然文妃这般想要宫权,便帮帮她又如何?
皇后不会以为,没有过上病气便万事大吉了吧?
临近傍晚时候,众人回到皇城。
皇后带着未出行的妃嫔等在门口,见到皇上便深深拜了下去。
在外上官征一直是很给皇后面子的,当即上前扶起皇后,柔声叹道:“皇后清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