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最近天逐渐热起来了,花木局准备撒一些药驱蚊虫。”
瑞敏小心的将最新消息回禀给皇后。
自从上次皇后想对未央宫的花草出手后,瑞敏便一直记着此事。
皇后却摇头:“先不用这个。”
等衡月死了,二皇子倒是正好养在她名下。
她吩咐道,“你联系家中,要一副最烈的堕胎药。”
瑞敏浑身一震,不敢置信抬头:“主子……”
皇后没说话,只直直看着她,看的瑞敏重新低下头:“是。”
这宫中目前只两个有孕的,馨婕妤是皇后娘娘一手扶起来的人,这堕胎药要用在谁身上不言而明。
瑞敏越发害怕,忍不住想劝几句:“主子,事涉皇嗣,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嗯,那又如何?”皇后笑了一笑,“总之牵扯不到你身上,放手去做就是了。”
有皇后的保障,按理说瑞敏应该是放心了的,但她依旧觉得不安。
最近皇后行事越发让人看不透,若说扶植自己的人与月妃作对也就罢了,但却越发偏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似乎……必须得杀人才可以。
从前皇后便是再如何,也很少失态,有不顺眼的给点教训对方也能学乖了,像是良妃、诚妃等,虽然不讨皇后喜欢,但也平安生下孩子了。
可如今,皇后只死死盯着衡月,让瑞敏感到担心。
她有心多劝两句,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许久,才迟疑的说道:“主子,月妃她一个宫女出身,这后宫谁也比不过,便是得宠,也……影响不到主子……”
一个宫女出身,再得宠,难道皇上还能立为皇后?
别说魏家还在,哪怕魏家倒了,有满朝文武在,皇上也不敢废后。
皇后顿了一下,继而冷笑出声:“皇后?”
她只要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位子哪里够?
皇上不给宠爱不给真心不给孩子,她便没有以后。
历史上郁郁而终的皇后还少吗?她为什么要只满足于一个皇后的续命?
她不仅要做皇后,她要做太后,她要将后宫所有人和所有皇子都笼在手中,让一切都只能按照她的计划前行。
皇上是绝情的,魏家便是帮他再多,长久之后,留在皇上心中的只有被逼迫的恨意。
而她,必须未雨绸缪。
皇上的心不可控,权势可控,后妃和皇子可控。
只唯一一个衡月,实在是她掌握不了的变数。
那便要除去。
皇后已经下定决心,也找好了替罪的人选,她不想听瑞敏多说,直接了当道:“别忘了本宫要的东西。”
瑞敏只得应下,等皇后走之后,再抬头,却觉得这坤宁宫实在安静的有些吓人。
似乎,每次只有皇上来的时候才热闹几分。
可惜皇上来的越来越少了,哪怕皇后将婉美人留住在侧殿,皇上也并没有常常过来……
思及此,瑞敏叹了口气,犹豫的看了看天色,准备明日再去寻魏家人。
刚要进殿,却碰上百灵端着一个盘子出来,见到她笑道:“瑞敏姑姑。”
“嗯。”瑞敏一扫盘子上的东西便明白了,“给婉美人的坐胎药?”
“是呢,主子说过,一日一碗,不能落下。”百灵笑道。
瑞敏点点头,心道皇后如今对孩子也是一种执念了。
若所有的皇子都只认她一个母亲,那以后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她便是当之无愧的太后。
不过身为皇后嫡母,原本也是如此呀。
瑞敏不知道是自己对皇后太不了解,还是皇后如今有些变了。
看着百灵无忧无虑的端着盘子离开的模样,瑞敏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她叹一口气,随手扶起将要歪到的花枝。
就这样吧,身为奴才,还能做得了主子的主吗?
未央宫中,衡月刚去看了眼箂箂,才回寝殿便被上官征拉着坐在他腿上。
“许久未教你抚琴了。”上官征笑道,“今日考考,教你的如何读曲谱可还记得?看看这个如何。”
衡月结果那册子便猜到了什么,再看那墨迹都未完全干透,便更加确信。
她笑道:“臣妾也就勉强识谱罢了,皇上还要这般为难臣妾。”
“你随意说。”上官征手一挥,似乎很不在意的模样。
衡月结果曲谱,一边看着,一边轻轻哼了出来,继而笑起:“臣妾怎么觉得这谱子写的是极高兴的事儿呢?”
“哦?你能感觉到愉悦?”上官征这般问着,表情却明显高兴起来。
衡月犹豫着点点头:“似乎谱曲之人刚将什么烦愁之事抛开,有种豁达愉悦之感,而且技巧高级,臣妾感觉每次识谱都有不同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难得啊,月儿真乃朕之知心人也!”
上官征笑着颠了她一下,然后面对衡月惊讶的目光,便忍不住微微扬起头去。
衡月心中好笑,面上摆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这、这难道是皇上写的?”
上官征矜持的点点头,继续享受衡月崇拜的目光,嘴里却言不由衷道:“也就那般吧,几日便写出来了。”
“臣妾不必听,便是读这谱子,便感觉谱曲之人的豁达,原来竟是皇上写的……若不是时辰太晚,臣妾真是听皇上弹奏一番呢。”衡月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