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满面笑意,绿柳示意乳母放下襁褓出去,自己站在床边,对衡月笑道:“主子,皇上是等主子睡着才走了的。”
“嗯。”衡月不怎么在乎上官征的反应,她更关心箂箂。
看过孩子,确定一切无恙,还都往好的方向变化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主子,皇上早上……”绿柳踌躇着不敢问,衡月却笑了起来。
她道:“到底还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好在,皇上也有心虚的地方。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有些饿了。”衡月睡足一整天,精神头总算好了些。
绿柳也高兴道:“能吃就好,愿意吃就好,炉子上一直煨着粥呢,奴婢这便去取。”
“绿柳,以后我们就往前看。”衡月忽然道,她笑起来,“只往前看。”
过往种种,皆如云烟。
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却险些没把握住。
还好生育一场,鬼门关来回一趟,让衡月总算能清醒了几分。
以后,就往前看。
前面有什么?
有她和箂箂的以后,有……她楚家能翻案的那一天!
衡月吃一碗鸡丝粥,一盅银耳红枣羹,又等箂箂醒了给他喂了些些灵泉。
小小孩儿眯着眼睛看着她,衡月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忍不住喃喃:“我是你娘,箂箂,我……想做你娘好久了。”
如今想来,早产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让皇后彻底放弃来抢她的箂箂。
祸兮福之所倚,自今日起,她不再是昨日之她!
“主子,皇上早上说,除了他来,未央宫谁也不见。”绿柳又小心的问道。
衡月点头:“对,谁也不见。”
“咱们安心坐这个月子,安心养好小皇子。”衡月又道。
绿柳从些许的踌躇,到彻底放心。
昨日衡月那般歇斯底里,又因此激动早产,她还怕衡月想不开,不愿做一个替身。
但看早上不大会儿便哄好了皇上,绿柳便猜测,这位主子开窍了。
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主子这般就很好,这后宫的情爱,总是短暂。”
“你说的对。”衡月没有怪她越矩,只笑道,“情情爱爱,总是来来往往的,计较那些,人便无法活了。”
“如今我就想,将箂箂好好养大便很好。”
衡月的话真没说错。
从前她怀着身孕,多少还能陪伴上官征,如今坐月子却是实在不适合见人。
而且她几乎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照顾箂箂身上,费的精力比两个乳母加起来更甚。
还未半个月,连闭门不出的衡月也听说,这后宫多了一位新宠。
竟是皇后特意寻来给皇上的,说是见皇上少来后宫,怕其太过辛苦,偶然遇到一个女子,感觉还算温婉,就留在了皇上身边。
算起,这位名叫江颖馨的姑娘还算与上官征有些亲戚关系,她是一位藩王妃的侄女,因也要来京中外家,便跟随一起进京,又来拜见皇后时被皇后一眼相中,留了下来。
如今,却是已经封了婕妤的位份。
而同时,原本已经几乎失宠的姝嫔也重新得了皇上的青眼,甚至连白鹭,也因一个契机封了美人,已连续侍寝三日。
“皇后当真好手段。”衡月笑道,“一来便是三个,这是怕一人独宠呀。”
“主子还是这般促狭。”绿柳嗔道。
这大半个月,一开始皇上还日日都来,后面便是每隔几日才来一回。
偏有了皇上口谕,衡月谁也没见,整日里说话最多的便是绿柳。
主仆二人如何已是心心相印,互相之间能说的话也多了许多。
这会儿,绿柳便在与衡月说道:“也不知谁传出的,说皇上喜欢看人穿绿裙子,这还没暖和呢,后宫已经是一片碧绿了。”
衡月失笑。
不过是新来的馨婕妤喜穿绿色,竟成了皇上喜看,实在是。
她这半个多月躲清闲躲的很是舒服,后宫都只是她几乎失宠,生育的二皇子孱弱不堪,皇上连序齿都不曾,便也少关注未央宫。
这正是衡月想要的。
皇上心中,多少还点击他们娘俩儿几分,但除了皇上,又无人记得他们。
正是这般,才好给箂箂养身体。
便是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咿呀之声,衡月直起身,笑道:“箂箂醒了。”
“是呢,二皇子一醒,便想寻母妃呢。”乳母笑着说道。
衡月接过箂箂,见他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便满意的看了眼那乳母:“辛苦胡姑姑。”
“不敢当,都是奴婢该做的。”胡姓乳母弯腰笑道。
绿柳也满眼温柔的看着箂箂:“咱们二皇子长的真快,瞧着小脸儿,又白又嫩的,奴婢险些都要忘了当初刚出生时那红红的样子了。”
“娘娘与绿柳姑姑不知,民间有说法,说孩子出生时越红,长大了便越白。”胡姓乳母笑道。
衡月惊讶:“还有这般说法么?”
她到少见婴孩,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不得不说,箂箂如今真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