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忠也才刚走出来,看到那太监的时候也是一愣,之后连忙回到皇上身后,默默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自己藏了起来。
后宫众人不认识,但文忠跟在上官征身边,怎么可能会没见过这小太监?
夭寿啊,怎么……怎么靖王身边的太监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未央宫外面,在……月嫔生孩子的时候……
这个也太敏感了,文忠不敢问,不敢看,甚至恨不得把自己耳朵都堵起来。
果然,上官征沉沉开口了:“你怎么在这里?”
“奴才……”那太监从被祝久抓住就知道不好,这会儿见皇上问自己,更是吓的两股战战,几乎就要跪下。
上官征怒道:“朕在问你话!”
“奴才,奴才来看一眼……”那太监不敢隐瞒,战战兢兢答道,“听说、听说未央宫要添丁了,奴才、奴才主子也高兴……”
“与他有何关系!”上官征怒极,抬脚将一个圈椅踹歪了过去。
那太监连忙将头低的更低,不敢在说话。
这会儿,皇后也回过味来了。
她细细看了那太监几眼,虽然不认识,但听皇上的意思,应该很是不悦的。
她眼睛一转,马上装作惊讶的模样捂嘴说道:“难道,你们主子……与月嫔早产之事有关?”
说完这话,皇后敏锐的察觉到皇上身子一僵,她马上道:“许是臣妾想多了,但,怎就这般巧呢……”
“没有,皇上,没有,绝无关系!是、是奴才自己乱跑,跑到这附近来的!”那小太监惶恐的连声说道。
上官征厉目一扫,那小太监马上瑟缩的不敢说话。
此时,上官征已经不需要一个答案了。
衡月莫名其妙的早产,偏此时又有靖王身边的小太监出现在未央宫附近。
关心她是否生产顺利?哼。
“瑞敏,你去瞧瞧月嫔生产的如何了,这产房里怎么没声音了?”皇后催道。
皇上却又想起一件事。
当初,在他带衡月回宫之前,上官彻是想要这个女人的……
而刚承宠不久,衡月便查出有孕,到如今,明明还有一个月才到产期,却又这么巧的,早生了一个月……
瑞敏去看产房,片刻后回来,脸色略有些不好:“月嫔娘娘力竭昏过去了……情况不是太好……”
“什么?”上官征一愣,大步便要往产房走去,还是皇后快步过来拦住了他:“皇上,皇上别急,太医都在里面呢!”
正说着,一个接生姑姑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对着上官征行礼道:“皇上,月嫔娘娘突然早产,产道未开,这,孩子生不出来啊!”
“催产药呢!”听到是早产,上官征放心几分。
余御医应声而来:“已经让人去熬了最烈的催产药……皇上,此时并不是瓜熟蒂落的时候,月嫔娘娘又是第一胎,自然艰难些。”
“朕,不许她出事。”上官征一字一顿的说着,“你们可明白?”
“微臣明白。”
“奴婢明白。”
回完话,众人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片刻后,产房又传来一声尖叫,想来是衡月清醒了。
上官征因为自己刚刚无端的猜测,难免有些心软。
虽然那些话都未出口,但他还是凑近几步,站在窗前喊道:“月儿,朕在这里!你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朕晋你为妃!”
“皇上……嫔妾,好疼啊……”
衡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上官征不由抓住窗棂,又安慰道:“生孩子都是这般的,朕定让接生姑姑和太医都准备好,很快就好了!”
这个很快,却一等便是许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产房时不时的哭声惨叫,皇后眼看着皇上面色变来变去,知道刚刚那些眼药算是白上了。
一个女人,在拼死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时,大约是这个男人最心软的时候。
而且,封妃?
这般的许诺,轻易的便给了出去……
皇后实在不能坐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边思索,一边下意识的打量场中的众人。
文妃坐在那里,脸上的焦急和泪痕隐藏不住,这也是个不中用的;
祝久还站在不远处,而他身边……
哦,那个奴才。
皇后看了瑞敏一眼,又往祝久那里使了个眼色。
瑞敏点头,悄悄走过去,与祝久耳语了几句。
片刻后,祝久一手捂住那小太监的嘴,一边就将人拖走了。
皇后装作不经意的稍微挪动了一下,挡住了皇上能看到那小太监的方向。
只盼着,那小太监莫要让她失望才好……
月嫔早产的消息这一会儿已经传遍了后宫,诚妃和静嫔也急急赶来,不一会儿,良妃也来了。
上官征却谁都无心搭理,只着急的看着产房里。
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了的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虚弱的婴儿哭声。
上官征精神一振:“怎么样了?月儿!是不是生了?”
但原本得了皇嗣的喜庆,产房中似乎并无多少,还有窃窃说着的话。
“到底如何了!”皇后也催问了一句。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月嫔娘娘生了个小皇子!”有接生姑姑连忙出来回禀道,但脸上惶惶,并无多少喜气。
余御医跟在后面,脸色微有些不好看:“皇上,小皇子乃是早产,比正常婴孩小了太多,身子也……虚弱的很,需得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