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一瞬惊慌之后,马上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乖顺的靠在上官征胸膛上,昂着脸,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只是将他刚要作乱的手轻轻往下拉,慢慢覆在小腹上。
微微的凸起唤起了上官征的理智,他轻叹口气,又依依不舍的在那红唇上辗转片刻才松开衡月。
“几个月了?”他微哑的问道,手也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摩挲着。
衡月低眉:“快三个月了。”
“嗯,朕记得,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了。”上官征又叹道。
衡月难得的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才生硬的转了话题:“皇上,这幅画能送给嫔妾吗?”
“你既喜欢,有何不可。”上官征看了看桌上的话,似乎也很是满意,他转身让文忠拿出他的私章,小巧的一个,印在左下角。
衡月看着那“上官恒之”四个字,微微有些惊讶,上官征垂眸看了片刻,大约是想到什么,轻哼一声,又重新拿起他的帝王章,印在一旁。
“文忠,拿去裱好,送到未央宫。”
上官征吩咐完,便牵着衡月的手离开了书案旁。
“皇上?”衡月不解看他,仿佛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征会忽然生气。
其实她心里明白。
云之,恒之。
先帝给儿子们取字的时候,可真是都差不多啊。
她能猜到上官征在想什么,自也知道上官征不会多解释。
两人坐在一起,她率先说道:“皇上能不能教教嫔妾下棋?”
“哦?想学下棋了?”上官征懒懒的靠在大引枕上,挥手叫文忠拿来棋盘,“那朕教你。”
衡月垂眸,学是很是认真。
下棋,她自是会的。
不止下棋,琴棋书画她都是按照京中贵女的要求,一一学过的。
于是,从第二盘开始,衡月便开始慢慢的让自己熟练起来,偶尔还能走出两步妙棋,让上官征都大加赞扬。
而很快,衡月便赢了一盘。
她笑着看向上官征:“多谢皇上让着嫔妾了。”
“不,你学的很好。”上官征原还有些不舒服,但衡月这么一说,他又觉得,确实是自己让着她了。
别说初学者,便是棋艺高超的皇后,也很难赢了他。
不过是他想逗衡月开心,才故意谦让罢了。
之后几盘,两人有来有往,衡月输多赢少,踩在一个不会让上官征生气但自己舒坦的度上,与上官征下到了天黑。
被文忠提醒后,上官征还有些发愣:“啊,竟这般晚了。”
“是呢,臣妾都没注意时辰。”衡月也看向窗外,又对着上官征嫣然一笑,“完了,和皇上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哈哈哈哈哈……”上官征大笑着,随手丢下棋子,又拉着衡月起身,“好了,你也别总坐着,站起来走走,等下朕陪你到未央宫用晚膳。”
“是,多谢皇上。”
未央宫的晚膳也并不会比大明宫好吃多少,但这是上官征的体贴,衡月便也只能接受。
等恭送上官征离开时,衡月实在也有些累了。
不过她刚刚在言谈中提及文嫔,说她近日帮自己良多,这会儿看上官征去的方向,大约是要往建章宫去了。
希望文嫔能喜欢自己的这一点谢礼。
衡月叹了口气,扶着绿柳的手回到寝殿。
她还要想法子处理掉谢云琅,在不惊动皇上、不用到上官彻、也不会被祝薰烟察觉的情况下……
好难。
衡月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件事。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还在大明宫与上官征下棋的时候,贤妃特意将祝薰烟叫到了咸福宫。
祝薰烟很是惴惴的进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起来吧,不必担心。”贤妃笑着说道,她眼神一扫,出了瑞珠,其余宫人都自觉的出了门去。
祝薰烟哪里敢起身,继续跪着,不言不语。
“你想救他吗?”贤妃只这般问了一句,便见祝薰烟猛地抬眼起来,眸中的渴求清清楚楚表明了她的回答。
贤妃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你也是个至情至性的……那本宫也不为难你。”
“莫怕,那晚本宫没有捉你,今日也不会为难你。”贤妃这般说着,却在祝薰烟刚刚松懈下来时,抛出一个大雷。
她说:“月婕妤似乎很是信任你?”
“是……”祝薰烟又提起心来。
“月婕妤呢,本宫也喜欢的很,只可惜,她这一胎怀的不是时候。”贤妃笑笑,“你明白本宫的意思,是吗?”
这一瞬,祝薰烟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她便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浑身血液发凉,不敢置信的看着贤妃。
“怎么这般惊讶?”贤妃淡笑出声,“女子怀孕本就有各种意外,一时不察丢了孩子,实属……正常。”
她微微歪头,看着祝薰烟,“祝才人说呢?”
“不……”祝薰烟从嗓子里挤出这一个字来,她慌乱的摇头,“不,不……”
“哦?那太监可是受了重伤,若你不愿,他便大约……”贤妃说着,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是很忧伤似的,“活不下去了。”
祝薰烟猛然抬头。
她像是被人捏住了脖颈,唇瓣颤抖的一个字却也说不出。
贤妃的意思,明明白白。
却是要她拿衡月的孩子,来换谢云琅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