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来的很是惴惴,甚至进门就想跪在地上。
皇后眼风扫过来,贤妃身子一僵,又强迫自己站好,行了正经的嫔妃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就这般行个礼,贤妃都晃了三晃,她身边的宫女想扶她又不敢,急的眼圈都红了。
“这般是做给谁看?”皇后哼笑,“坐下吧,本宫身边还离不得你。”
仿佛是看重的话,却让贤妃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她应了一声,弯腰想坐,腿却一软,啪的摔在了椅子上。
“臣妾……无状,求娘娘见谅。”贤妃咬着唇,很是难堪。
皇后叹了口气:“你这般又是为何……病了这许久,岂不自苦?”
贤妃苦笑一笑:“臣妾这病,在心,不在身。”
“好了,本宫觉得,你这病也该好了。”皇后掩住眉间的不耐。
在她看来,贤妃这般,却是在向她示威一般了。
她不过罚了那么一点儿,偏贤妃要死要活的闹到这般大,连皇上都惊动了,太后还遣人来问了一句。
皇后觉得,贤妃实在有些不识趣了。
贤妃得了皇后这般一句,却是终于放下些心来。
那该死的玩意儿,总算是不用再吃了……
“好了,等你病好,本宫这里还有要事交给你查。”皇后又缓和了声音,温柔道,“你是后宫之首,本宫这里需要仰仗你的还多,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贤妃不知为何有点头皮发麻,只能应道:“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看了她片刻,到底叹一口气,招招手让贤妃走了过来。
她拉住贤妃的手,温声道:“好了,本宫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将这般多的事情交给你办。”
“是,臣妾铭感于心。”贤妃也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又感激又含笑的脸。
皇后放下心来,低低与贤妃说道:“祝才人似乎与月婕妤关系甚好……你也知,本宫实在不甚了解月婕妤,想更明白她的喜好。”
“那臣妾……”贤妃垂下眸子,掩住其中嘲弄的光芒。
什么不甚了解月婕妤,还不是想掌握对方更多的把柄,好在九个月后瓜熟蒂落时直接抢走孩子。
“你就多注意一下祝才人……”皇后声音越低,慢慢吩咐道。
于是贤妃便知道,皇后与祝才人和衡月都交过手了。
但衡月到底是从宫女爬上来的,心机城府不必今年的妃子差多少;
而相比较,年轻又未侍寝过的祝才人,还如闺阁小姐一般单纯天真,应是很好掌握的。
贤妃低头应了句“是”,皇后又抓着她的手拍了拍,笑盈盈道:“还好有你。”
“娘娘言重了。”贤妃只觉得被抓着的手握住的是一软柔软又黏腻的东西,让她忍不住汗毛倒竖。
离开坤宁宫后,贤妃也总不自觉的用帕子去擦那只被皇后握住的手。
这种又怕又恶心的感觉,像极了被一只毒蛇盯上后,贤妃感觉自己胳膊上的汗毛一直立着,都没软下去过。
路过建章宫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瑞珠:“现在在建章宫……”
“小麦好像在这边。”瑞珠连忙答道。
贤妃顿了一下:“让小麦多关注祝才人,有什么事情,便与我来说。”
“是。”瑞珠便慢了几步,不惹人注意的离开了队伍,往建章宫去了。
衡月这会儿又在大明宫。
那日哄了上官征一次后,也不知为何,他似乎看到不顺心的折子便要将衡月叫来。
泡壶茶,骂两句不带脑子的官员,等批完折子再聊几句闲话,一起吃个饭。
上官征应是觉得这般很是放松,而对衡月来说,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她都要先在心里过上三遍。
“皇上,王公公求见。”
文忠也不想打断皇上和月主子相对而笑的画面,但,“皇上,今日是十五。”
“哦?”上官征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不轻不重的“咔哒”一声,让人心中一紧。
衡月起身,笑道:“竟不知时间这般晚了,皇上,嫔妾坐的久了还是会累,求皇上让嫔妾回去躺一会吧。”
“好,文忠,传个软轿来。”上官征没再为难衡月,送走了人,转身却道今晚事忙留宿大明宫。
文忠苦着脸又送走了王公公,抬手擦一把汗。
这后宫敬事房,从皇上登基后便被皇后娘娘牢牢把在手里。
新晋的秀女如何安排,几乎也都是皇后操持的。便是打着为了雨露均沾皇嗣昌盛的旗号,到底还是,惹了皇上不悦了。
而今年以来,似乎皇上对皇后娘娘的耐心,越发少了……
文忠擦一把冷汗,不敢再去想主子们之间的事情。
而坐在软轿上的衡月,也在想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