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实在不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绿柳也什么都没说,只陪着衡月进去坐下。
昨日升了婕妤,再加上她最近圣宠在身,坤宁宫的宫人便安排衡月坐在了婕妤最前面的位子上。
挨着的,便是文嫔。
文嫔如今待她也很是和气,见面打了招呼便笑道:“我宫中的祝才人,似乎与月婕妤很是投缘?”
“原本在膳房见过几面罢了。”衡月微微笑着答道,“也算不上多么熟悉。”
文嫔倒是不意外,昨儿个祝才人从未央宫回来的时候,哭的眼睛像是桃子一般。
猜着祝才人大约是为了侍寝的事情去求了衡月,文嫔只觉得又可笑又愤怒。
她是这宫中的主位,祝才人却放着她不巴结,转而去巴结新宠——
但文嫔是个很能屈能伸的人。
在确定衡月的宠爱是实打实的存在后,文嫔也跟着能弯下身子去一起巴结衡月。
衡月与她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其余嫔位的人也基本都到了。
于是,诚嫔也开始向衡月示好:“还未恭喜月婕妤,今日若得闲,正好到我那里小聚一聚,也算是为月婕妤道贺。”
“诚嫔娘娘太客气了。”衡月起身行了半礼。
旁边二公主的母妃静嫔也道:“那正好,嫔妾也算沾了月贵人的光,带慧儿再去尝一尝景阳宫小厨房的手艺。”
姝嫔还在禁足中,五嫔有三个都表示要去小聚,只兰嫔抱臂坐在那里,满脸的威武不屈,也不说话。
正好良妃走了过来,见状笑道:“这么高兴,说什么呢?”
下一瞬,她瞧见挨着文嫔做的衡月,笑意顿时便淡了几分,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贤妃还未来,皇后更是还要等一会儿。
文嫔便拉着衡月,小声说道:“大皇子又被夫子训斥了一顿……”
衡月低头听着,没露出半分不该有的表情,只略有些惊讶道:“这,又被训了吗?”
文嫔轻轻点头,又用眼睛示意衡月不要多说话,以免惹着了良妃。
又等了一会儿,贤妃过来时也看到移了座位的衡月。
她都未露出诧异的神色,只微微点了下头,让所有起身行礼的妃嫔都坐下。
坐在最上首,贤妃开玩笑道:“不知为何,月婕妤坐在这里,本宫觉得周围都亮堂了几分。”
衡月连说不敢,文嫔掩口笑道:“贤妃娘娘这是嫌咱们都不够美呢。”
“哈哈,本宫可没那个意思,”贤妃笑眯眯道,“文嫔莫要随意猜测,或许……是本宫觉得月婕妤亮的发光呢?”
众嫔位都笑了起来。
上首的娘娘们笑了,下面的婕妤美人虽不知为何,却也陪着笑起来,一时间,整个大殿倒是欢乐了几分。
皇后便是踏着这一片笑声走过来的。
她进来便也笑起,坐下还在问道:“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众妃起身行礼,被她叫停,贤妃便笑着答道:“正说着呢,月婕妤坐的离咱们近点也挺好呢。”
皇后为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便看向衡月。
望过去的时候,皇后便笑了起来:“底下人做事不尽心,昨日就该将你挪过来的。”
衡月起身要行礼,皇后继续道:“只是皇上的旨意下的有些突然,底下人也没反应过来,若月婕妤介意,本宫便做主罚她们两个月月银可好?”
“嫔妾不敢,还请皇后娘娘不必这般。”衡月连忙起身行礼,“别说娘娘这里的宫人反应慢了,嫔妾早上来的时候坐在这里,还懵了一下。”
“哈哈,月婕妤也是个促狭的人儿呢。”贤妃笑道,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一向待下人宽和,这次既有月婕妤帮忙求情,皇后娘娘便免了她们的责罚吧。”
“既如此,便按你们说的办。”皇后温和的笑意不变,仿佛真的很好说话很是宽和的模样。
衡月坐回椅子上,垂眸没再说话。
倒是皇后又说起近期宫中的事情来,让众嫔妃回宫约束好宫人,皇上的万寿节眼看便要开始准备了,宫中不许再出一点儿乱子。
从坤宁宫离开的时候,衡月还能听到有那耳聪目明的妃嫔在说着内侍省的事情。
正悄悄听着,衡月却被人拽了一下,扭头,见是诚嫔。
诚嫔笑道:“月婕妤可是忘了?中午去我那里小聚一下,你提醒着你们主子。”
最后一句是对绿柳说的,说完,诚嫔也不等衡月反应,直接便走了。
衡月和绿柳对视一眼,都知道这顿饭是跑不了了。
诚嫔也早就表现出想与衡月交好的意思,这次小聚之后,只怕……衡月便要成为她们小团体中的一员了。
只是衡月此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若诚嫔真的那般担心大公主的以后,为什么不去巴结皇后呢?
像兰嫔那般,不就靠着皇后,如今也做了嫔位了么?
想不通便罢了,衡月回到未央宫后,绿柳便告罪出去了一趟,看那意思,应是直接往慎刑司去了。
而趁着绿柳出去的这一会儿,夏竹终于蹭到了衡月身边,得了个帮她更衣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