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孙姑姑出马,找了个熟悉的人说了半天,人家才答应匀给她们半袋香米。
这还是看在和孙姑姑十几年的交情上,才匀出这么半袋米。
而且还不能现在给她们,太忙了,要等晚上才有时间。
衡月也无法,只能先和孙姑姑回去了,准备等晚上自己过来,不必孙姑姑再跟着跑一趟。
“你也是倒霉,怎么那会儿正好被总管看到。”孙姑姑叹气。
衡月也无奈,但任务到了她这里,她完成或者完不成,总得有个说法。
待到东膳房这边熄了灯,衡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与孙姑姑说了一声,自己提了个灯笼往西膳房而去。
皇上今晚宿在贤妃宫中,不必担心会碰到。
而皇上去处已定,那别的宫妃也不会大晚上的出来逛园子。
衡月没什么好怕的,她脚程也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西膳房。
那位与孙姑姑有故交的姑姑还算说话算话,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半袋香米,只是免不得又絮絮叨叨一阵子。
衡月只得赔了笑脸和好话,哄的对方满意了,才提着那半袋香米回去。
因着耽误了些时间,天便越发黑沉起来。
衡月从前不信鬼神,但重生一遭,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她提着灯笼闷头向前冲,却不想一脚踩断了个树枝。
寂静的夜里这么“咔吧”一声,还有些吓人。
衡月不由的便想跑起来。
谁知道,她一动,不远处的假山下却有两道人影闪闪缩缩的绕了出来。
衡月更怕了!
不管那是人是鬼,她都不想知道啊!
但那假山却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也不知怎就这般倒霉,刚刚来时也无人,这会儿却被她撞破这么一件事!
衡月无心牵扯到宫闱秘辛,她只犹豫了几息,便坚定的转身就跑。
但这般慌不择路跑走却带来另外一个后果,衡月她似乎有些,迷路了。
想起上一世就是下着大雨自己迷路,然后遇到了皇上,衡月不禁心有戚戚,犹豫片刻后努力辨认了方向,才往东膳房走去。
片刻后,衡月提着半袋大米,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云晚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这都已经出了后宫范围了呀!
衡月提米的手都有些酸了,她有些无奈的放下米袋,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人问问路。
云晚湖这里,应该是会有侍卫巡逻的。
晚风吹的人瑟瑟发抖,衡月又担心孙姑姑久等她不回去再出来找自己。
但也没办法,她现在已经不敢乱走了。
“谁在那里?”
一道清朗的男声忽然传来,衡月一惊,也顾不得避嫌了,连忙回头行礼:“奴婢走错了路,请问这位大人,东膳房……该怎么走?”
“你是东膳房的宫女?”
男人声音含笑,“莫怕,本、咳,我送你回去。”
衡月敏锐的察觉他的称呼不对,她稍稍抬眼,见到地上有五道影子,又放心下来。
这宫中的侍卫确实是五人为一组巡逻的,她应该也没那么好的运气,上一世迷路遇到皇帝,这一世迷路又遇到个了不起的人物。
果然,那男子又说话了:“我等是奉命巡逻的侍卫,原也要到东后宫那里去的,姑娘请随我走吧。”
“多谢。”
衡月欠身谢过,刚提着大米走了两步,却忽然被人拉住米袋。
她诧异抬头,印入眼中是一双温和带着笑意的眸子,而眸子的主人亦十分俊俏,只突然的微微有些惊讶。
衡月又慌忙低下头去:“不用……我自己提就好。”
“无事,你松手。”男子不知为何声音微有些哑,而且手上不由分说的夺过去米袋子。
衡月只好再次道谢。
“不必这般拘谨,我等平日也常在这附近巡逻,怎没见过姑娘?”
男子这般问,却是有些越了规矩了。
衡月也只低头笑了笑,模棱两可的答道:“嗯,很少出来。”
“哦,在膳房累不累?”
衡月抿了下唇,想与男子拉开一些距离,他却又道:“我名唤贺云之,你叫什么名字?”
看衡月还不吭声,贺云之笑了起来:“也是,姑娘家的闺名,怎好随意过问呢?”
“不是……”衡月已经能看到东后宫的侧门,她抿了下唇,“我……”
“罢了,不必为难。你回去吧,小心些。”贺云之实在是个很温柔的人。
衡月接过米袋,再次道谢。只是对方将她送回来,又毫无恶意,她总觉得自己这般有些不妥。
只她未来定是要做后妃的,与外男牵扯太多不是好事,当下也只能一狠心,对着贺云之点点头便进了侧门。
因她一直未抬头仔细看,自也没有发现,这位贺云之的衣着,与普通侍卫、甚至与他身后几个侍卫,都是不同的。
回到东膳房,孙姑姑果然已经等的很着急,甚至已经换上了衣服,这就准备出门去寻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