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走廊,站了一群认识的人。
楚明之见到上官鸢就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拉着秦晓和往这边挤过来:“表姐!”
而看到秦晓和,叶随云眼神就是一变,也往上官鸢这边快步走来。
正在和他说着话的穆元惠有些不解,却也跟着一起。
上官鸢习惯了做人群的中心,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无语。
她先看向楚明之:“不许过来。”
“表姐……”楚明之眉眼一耷拉,有些委屈。
上官鸢没理她,再看叶随云。
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便让叶随云顿住了脚步。
视线略过叶随云身后的穆元惠,上官鸢表情不变,穿过人群施施然率先下楼。
她还是喜欢穿曳地的长裙,走在地上拖出一个半圆形的波浪,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叶随云看着,只觉得那起伏的像是打在自己心上。
“叶大哥……”穆元惠轻声叫他。
叶随云应了一声,又看了眼秦晓和,目光微冷。
那边秦晓和正含着和煦的笑意和楚明之说着什么,似乎并不在意上官鸢的冷淡。
叶随云看了片刻,在穆元惠又叫他的时候侧目道:“你先在客栈住上一日,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寻合适的院子了。”
不管穆元惠露出怎么样的错愕,他继续说道:“我会留两个人保护你,不必担心,如今京中已经可以落女户,明日你去办理一下就好。”
“叶大哥,不是说好,我……”穆元惠咬了下唇,脸颊更红,“我愿意去伺候叶大哥,扫撒做饭都可以……”
“不必,我很少回去,府中下人也足够。”叶随云一口回绝。
穆元惠的脸瞬间白了下来,眼中含了泪,又连忙低头掩饰。
叶随云没察觉她的情绪,率先下楼。
目送上官鸢坐上马车,叶随云收回目光,手指打出个手势,又回头看了眼与楚明之聊的似乎很开心的秦晓和。
暗处有阵风刮过,叶随云收回目光,才要往外走,袖子却被人拉住。
穆元惠颤着声音说道:“叶大哥,我……我想……”
叶随云不解蹙眉,低头看她,却见穆元惠红着耳根,却始终没办法在这般地方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不解风情叶督主没有多余心思去揣摩旁人,只点头道:“你想要什么,与鹏通说便是,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叶大哥!”穆元惠知道再不说便绝无机会,她狠狠咬了下唇,终于开口,“我、我想伺候叶大哥……”
“府中下人足够,你自立门户便很好。”叶随云微微蹙眉,不明白穆元惠为什么听不懂他的话。
一甩袖袍,叶随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又回头叮嘱鹏通:“守好她。”
说完,便纵马而去。
穆元惠眼中聚集大滴大滴的泪珠,随着叶随云身影的消失,眼泪簌簌而下。
叶随云着急忙慌的,终于在宫门口追上了上官鸢的马车。
他直接从马背上跳下,大步走近上官鸢,在她身边行礼,低头瞬间说的却是:“臣未让穆姑娘进督主府。”
上官鸢原不想理他的,闻言却是脚步一顿。
她微微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的男子,心中莫名不知是什么滋味。
却只冷声道:“与本宫何干?”
叶随云抿了下唇,低声道:“臣以为,公主生气了。”
“笑话,你那府邸如何,管本宫何事?本宫怎会因此生气!?”上官鸢忽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袖子一甩,再不想看叶随云一眼,扭身就要进宫。
叶随云见她真的要走,连忙追了上去,终于想起一个理由:“……之前公主要找美男,臣……不是找了臣……”
“游戏而已,早就结束了。”上官鸢直接说道。
叶随云脚下一顿,却再找不到跟上去的借口。
他只能目送上官鸢进了宫门,那裙摆飞扬在红色宫墙之间,渐行渐远。
“督主……”守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提醒道。
这是丹凤门,皇城正门,叶随云……是不能走的。
叶随云沉了沉眸色,还要再追,却被匆匆赶来的一队金戈军绊住了脚步。
说也是巧,上官鸢本就心情不太好,还被她在宫中碰到周泰宁。
许久未见此人,上官鸢一眼瞧过去只觉得眼熟,之后才想起,问青禾:“周泰宁无官无职,怎么还能进宫?”
“这……或许是皇上召他觐见?”青禾也不确定。
上官鸢看着那人略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上官今安无事应该不会想见情敌。
难道,周泰宁与唐玉儿又旧情复燃了?
她思索片刻,也未躲藏,反而迎着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扬声喊道:“周泰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注意身后的周泰宁不妨迎面碰到人,一惊之后,蹙眉低斥:“声音小些。”
上官鸢微微挑眉:“看来上次的板子,没教会周大人应有的礼仪啊。”
周泰宁一顿,不情不愿的行礼:“臣,见过长公主。”
“进宫为何?”上官鸢问道。
周泰宁犹豫了一下,才答道:“皇上,召臣参见。”
“哦?本宫正好要去大明宫,到时候去问问皇兄好了。”上官鸢不紧不慢说道。
周泰宁猛的抬头看她,继而又蹙眉道:“行了啊,你莫要管这般多,我进宫自有我的原因。”
上官鸢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周泰宁会和唐玉儿是一对了。
瞧这说话的调调,真是越来越像唐玉儿了。
她嗤笑一声:“来人啊,将周泰宁拉下去责打十五大板!”
有小太监即刻就冲了上来,周泰宁吓一跳:“为什么又打我?”
“对本宫不敬便也罢了,还这般鬼祟的出现在宫中,甚至扯谎说是皇兄的召见。”
上官鸢勾起一抹冷笑,“周泰宁,你懂不懂什么叫欺君罔上?”
“是……是唐贵妃召我相见,皇上也知道的,我没有扯谎!你若不信,尽管去问!”周泰宁怒道。
上官鸢却直觉好笑:“她一个后宫妇人,凭何能招臣子觐见?”
她缓缓弯腰,看着周泰宁,笑道,“莫非,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话间,一个模糊的计划在她脑海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