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音已经回到了母亲的家里,房间里该收拾的她都已经收拾完毕,就等着手上一些事情处理好,就可以到英国去找母亲了。
至于这套两居室的公寓,她也考虑过要不要处理,但这是母亲唯一的财产,就觉得应该还是要由母亲来决定。
距离火灾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她上次发信息问当天救她的人是不是他,可在这段时间里,盛音没有收到面具男的任何回应。
她不死心,又打开邮箱给他发去了信息。
“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发了一会没有回应,盛音想了想,又写道:我就要离开这里到英国陪我母亲了,我想这个决定应该问一下你的意思。
这也是她这几天一直担心的问题,关于面具男,她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很厉害,或许不比陆家弱,对于这样一个人,在答应和他做交易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把自己豁出去的准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从那天做了那个约定后,这人却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也没有主动找她来索求筹码。
万一,他不同意她去英国那该怎么办?想到这个问题,盛音又开始不安起来。
突地,手机响起来了邮件提示音。
他果然回信息了!
盛音不由得暗自翻了个白眼,搞什么嘛。几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他懒得理人呢,现在她一说要去英国,就突然秒回了,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要。
原本以为面具男这回是要跟她提要求了,谁知道打开收件箱,他的信息只是短短一句:你可以自己决定要去任何地方,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盛音不由得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告诉她这是个助人为乐的天神,不求回报只为救她?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这个脑补给雷得一身鸡皮疙瘩,她再往自己身上贴金,也不会这么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女神,值得别人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
更何况,她也没有忘记他们一开始的相遇,他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危险人物。
盛音终于忍不住了,咬咬牙,直接回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回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又跟她打哑谜,盛音一阵无语,继续回:至少让我知道,你要的东西,我给得起吗?
面具男这次终于不再简短的一句话了:怎么,难道你怕了吗?那天跟我做交易的时候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么?
突然被他揶揄了一下,盛音被噎住了,顿时觉得无言以对。
没错,她当时是抱着破釜沉舟无所畏惧的心态,只是面对死亡和等待死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未知的等待确实是会消磨人的勇气。
但既然他不愿意说,盛音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摆烂道:行吧,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悉听尊便,等待您的命令了。
回完这条,她就准备关了邮箱,但对方像是料定她回很快退出一样,几乎同一时间,又发了一条过来:提醒你一句,以后尽量别跟那个程洛远往来。
盛音不明所以问他为什么,对方却没有再回复。
想了一下,她也不难明白,对方可能是把她当成自己所有物,所以不愿意她跟程洛远多接触吧。
反正她本来也没那个心思,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母亲的病情,其他的,她都可以妥协。
下午,盛音接到了文承景的问好电话,他表示今天才听说她遭遇火灾的事情,于是就急忙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盛音告诉她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然后想着她没多久就要去英国了,正好现在辞职了也没事,就正式对文承景提出了邀约,请他吃饭。
“哟,今天你怎么这么主动?这是发现我风趣幽默善良可爱,决定进一步接触了?”
盛音知道他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又犯了,也不跟他认真。
“文公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不是因为之前你帮过我,我还欠你一顿饭嘛,正好今天还上。”
文承景一副无语的样子:“盛音,你还真是没情调。”
“那文公子你是吃还是不吃呢?”盛音也跟他调侃道:“总之过时不候,今天你不来的话,以后可别再说我欠你一顿饭了。”
“当然要来!我是那么傻的人吗?”文承景立马嚷嚷道:“那我要吃牛排,可不去什么路边摊。”
盛音噗地一下笑出声来:“行,听你的,我还不至于连顿牛排也请不起。”
挂完电话后,盛音就直接订了之前跟陆成璋去过的一家高档餐厅的位置,毕竟请的是文承景这样的富家少爷,那档次肯定不能低了。
盛音给他们订的是靠窗边的雅座,环境很好,还能看到餐厅全貌。
席间两人聊得很是投机,盛音突然想起她在文氏医院住院时陆琛的电话,再看看对面文承景满脸高兴侃侃而谈的样子。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文承景算是一个打破了她之前对富家纨绔子弟固有印象的人,她这几年朋友不多,也真心感谢对方帮过自己,想真的把他当朋友。
那么既然是朋友,就不该留有疑虑。
于是她试探着问文承景:“对了,你这段时间跟陆二少有来往吗?”
“你说陆琛?他不是被他家里送到美国去了嘛。”文承景喝了一口红酒:“其实我跟他并不熟,我们家跟陆家算是合作伙伴,但向来谈生意都是跟陆成璋谈的,看得出来陆琛倒是有野心学他哥,不过……”
他嗤笑一声,没再继续说,但聪明人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屑。
他看了盛音一眼,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那天在静园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咳咳,虽然这种私事我不应该插手。但是作为朋友,我还说提醒你一句,陆琛可不是个能托付的对象,看他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那样,你可别对他还抱有什么希望。”
盛音愣了一下,这么说,难道那天文承景跟她要联系方式,让陆琛介绍,就有意帮她解围了?
她是猜想着文承景应该不知情,但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诚恳的一番话来,顿时一颗心稳稳地落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的。”
她端起红酒敬了文承景一杯,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准备去英国的事告诉了他。
文承景叹了口气:“我说你怎么突然请我吃饭呢,合着是散伙饭呀。”
盛音摇摇头:“我们又不是不会见了,我也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的,你记得帮我保密。”
文承景答应了她,很快释怀道:“也是,现在不管在哪里,要见面也快得很,你自己保重。”
两人正聊得好好的,突然一直放着舒缓古典音乐的餐厅里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吵闹声。
盛音循声看去,只见餐厅中间位置的地方,正在用餐的一男一女不知为何吵了起来。
女孩背对着他们,看起来很纤弱,被对面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哥气得瘦弱的肩膀都在发抖。
“呵,你隔这跟我板着个脸装什么高岭之花?老子也是堂堂珠宝老板的公子,还需要跪舔你吗?”年轻男人的嗓门极大,说出来的话粗俗不堪。
女孩气得说话都断断续续:“你……你不要再这个地方喧哗,丢……不丢人。”
盛音怔了一下,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