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来更好,省得大家都尴尬,我猜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选择不出场。”
旁边的贺明庭若有所思的看着会场入口,心里是真不希望她出现。
也说不上到底是因为心里的愧疚,还是单纯不想面对尴尬的场面。
另一边,杨安凝因为跟April合作的相关事情,一直弄到了下班时间才离开公司,又着急的换好衣服去会场,所以到的晚了很多。
回想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安泰整个公司的业绩都在下滑,一方面是传统经营理念已经跟不上现代的步伐,另一方面也是公司管理上出现很多问题。
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带着整个商务部团队,接下的一个又一个合作和订单,成功让安泰渐渐在这领域里有了名气。
今天这个创立酒会到场的人的身份,就可见一斑。
虽然肯定比不上贺行洲昨天要自己去的那个场合,不过也是比最开始要好太多了。
杨安凝一路走一路想着,心里各种滋味,阵阵复杂涌上心头。
要她就这么放手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商务团队,不单单是觉得不甘心,其实也有很多的不舍。
走进会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她的出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今天还有杨咏希的出现。
“喂喂……”
刚进了门,就听到台上传来了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安泰的商务部部长,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在那拉着西装衣襟,测试麦克风。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安泰的创立酒会,接下来有请董事长讲几句。”
杨安凝看着台上的人,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怎么有点紧张。
“今天是安泰集团创立二十周年纪念酒会,感谢大家的捧场,另外今天也是一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家的二女儿因为一些原因在外流落受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终于回到我身边……”
听到这话,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视线朝着杨安凝了过去,毕竟杨家正式承认二女儿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
自然会有很多聪明人,开始思考这个大女儿的地位是不是会有动摇了。
“而且咏希也是心里非常善良的一个人,跟她的未婚夫也是之前在一场意外中认识的,让他们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随着台上的话,杨咏希挽着贺明庭的手臂,带着一脸温婉的笑意走了出来。
这画面,就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戳进了杨安凝的心口。
万万没想到,单单公开杨咏希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今天这场酒会的真正目的。
杨安凝很想此刻直接一走了之,然而现在离开只会让更多人觉得,自己是黯然神伤的独自走了,指不定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而且杨咏希肯定也会更嚣张。
只能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靠着微弱的疼痛,才能感觉到心里安定了一点。
“这个人不是之前杨安凝的未婚夫吗?我没记错吧,他不是那个贺氏的……”
“你小点声,要不干脆就台上说算了!”
隐约能听到周围人在议论纷纷,不停的有人朝她投了奇奇怪怪的目光,有心疼有好奇,甚至还有看热闹那种。
一时之间,台上的两人甚至都没有杨安凝受到的关注多。
这感觉很不好。
杨安凝强打起精神,故作淡定的转身往另一侧的出口走去。
宴会厅内侧的出口通向露天庭院,至少能让她避开一大部分人的视线,不用站在那傻愣愣地,被动接受别人的注目礼。
距离不远,她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会场里传来的掌声和音乐,杨安凝苦涩的弯起嘴角,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本来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至少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不会太过伤心,毕竟已经心里有数。
然而真到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牵手走出来时,还是莫名感觉一阵心酸和委屈,一朝之间,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变成虚无,这感觉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胸口闷闷的,杨安凝咬着嘴唇努力的忍住想大喊一声的冲动,调整着呼吸。
“安凝……”
刚感觉自己好了点,不像之前那么难受,身后就传来了贺明庭欲言又止的声音。
他今天穿了身好看的白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挺拔笔直,只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有什么事儿吗?贺先生!”
杨安凝歪过头去,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才转回头来,一脸冷漠道。
“……有必要跟我如此陌生吗?”
“你跟我本来很熟?”
看着他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话有些受伤的表情,杨安凝都忍不住想笑,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至少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要像陌生人一样说话吧?”
“贺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吧,至于你口中的这些年,假如可以的话,我真想否认掉,至少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傻。”
前一秒还在难过,可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厌烦。
“那我就直说了,我跟咏希的事,前几天才跟我母亲说起,但是她老人家可能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毕竟最早认识的儿媳妇是你。”
“所以?”
事到如今,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杨安凝莫名其妙,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搞不明白他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过分,但现在也许只有你去说话,才会让她听得进去,我跟咏希是真心的。”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劝劝你妈,让她接受杨咏希吧?”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如此无理的要求。
“现在也就只有你去说才让她听得进去了,我知道你可能也会有些为难,但除了你,没有人能解释明白这件事……”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跟我说这些是指望我能理解你?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有这么不值钱,可以让你随便拿来调侃!”
看着他理所当然,甚至居然还理直气壮,说的跟真事一样,杨安凝只觉得阵阵恶心。
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此刻看上去,只觉得无比陌生又厌恶,当初是怎么会觉得他温柔体贴,甚至信他的鬼话呢?
不远处,庭院入口处,一个穿着礼服的身影站着,盯着两人对视的背影,紧紧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