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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摇 正文 27、酒液

所属书籍: 春水摇

    酒液

    春野浮绿,风轻云净。

    云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泠春则在旁边回想道:“那个念安郡主,奴婢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她。”

    “奴婢以前不爱打听这些,就听的不多,不过奴婢知道,赫家与长公主交好确是事实,所以圣上可能还真动过这种心思。”

    云映没有睁眼,轻声道:“算了。”

    泠春轻声道:“小姐,你不在意吗?”

    云映慢声道:“我在意又有什么用呢。”

    “他反正也不听我的话。”

    泠春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说的也是,琢磨来琢磨去用处也不大。

    她不是看轻云映,而是当下事实如此,以前的云映跟赫峥都不相配,更遑论那场意外之后呢。

    她家小姐若是嫁,必得是正妻,可是依赫家门楣,如何会允许继承人娶一个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子。

    可她不想浇云映冷水,遂而安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云映嗯了一声,道:“希望吧。”

    公主府比云映想象中要大的多,云映去时,人已经到了不少。她在泠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快速的扫了园内一眼,没看见赫峥的身影。

    公主府的人过来接迎,云映便跟着跨过垂花门,来到一片鲜花繁盛之地。

    过来的几个女子三三两两的聚着,有不少人在暗中审视她,目光怪异,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云映没去管,因为很快,她便看见了那位众星捧月的小郡主。

    她看着也就十七八的模样,矜贵漂亮,明眸皓齿,周边的众人不知说了什么,引的小郡主哈哈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很具有感染力,周边的人也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京中的哪个姑娘,不难猜测,小郡主一出生就是金枝玉叶,身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她一定很受宠。

    她不需要去跟别人攀比,也不需要刻意展露优越感,因为她本身的存在就足以被仰望。

    就像是那天,她可以那样自然的去搂赫峥的手臂,因为他们不止门楣上门当户对,自幼的见识,学识,或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尊贵都是一样的。

    可云映就不敢那么自然。

    对宁遇是这样也就算了,对赫峥这个陌生人也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因为出身不好而庸人自扰,但如今她却突然发现,她不是不介意,而是她改变不了,无能为力。

    她就是出身乡土,就是没见识没胆量,不敢提要求,不敢说喜欢,哪怕是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姐,她也总觉得自己像一只插了凤凰毛的麻雀。

    这种感觉很讨厌。

    “云姑娘,是你吗?”

    云映回神,看了过去,是一个圆脸少女,看着有点眼熟。

    她想了想,道:“染月?”

    少女一下睁大眼睛,道:“你你你……你记得我!”

    云映嗯了一声,她道:“你是来问霜儿的吗?”

    “她生了病,可能最近一段时日都不会出来了。”

    染月哦了一声,心不在焉道:“这样啊……”

    她回答时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云映说话时,红唇微微张合,嗓音温柔,她的目光就不自觉移到了那张唇。

    好漂亮,怎么连唇珠挺翘的弧度都挺到她心坎里,碰起来一定很弹很软。

    她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云姑娘,你的嘴看起来好软啊。”

    “想亲一口。”

    “……”

    云映抿了抿唇,沉吟道:“这可能有点难度。”

    染月脸色爆红,较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胡乱说的,云姑娘你别当真。”

    云映当然没有当真,她看向不远处聚在一起几个女郎,那几个人原本在偷偷看她,这会见她看过去又收回了目光。

    她轻声问染月:“我记得你方才跟她们在一起,那你待会回去的时候,能帮我问问,她们为什么总是看我吗?”

    染月眉头一蹙,欲言又止道:“这个我知道点儿,就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映道:“你知道啊。”

    染月道:“你没听说吗?现在有人在说,你跟裴公子关系不一般。”

    她道:“我也不知道她们哪听来的,反正就是说,裴公子这次是因为你才遭的难,因为你们的事被云大人发现,云大人想棒打鸳鸯才狠心对裴公子下手。”

    “这是真的吗?”

    云映摇头:“当然不是。”

    当初只要是上山的人几乎都被赫峥下了封口禁令,可人是活的,再严的令都不能万无一失。

    而且赫峥也有管不了的人,比如她叔母一家,鱼死网破犹在狱中的裴衍,甚至裴氏其他查不到的知情人。

    这其中哪个都有可能成为传出这传言的人。这种不讲证据的事,只需要一张嘴就好了。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原来这流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传的那么广了。

    染月忽然擡头道:“等等,郡主过来了。”

    云映擡头,方才那个姑娘果真朝她走了过来,她朝她行了个礼,道:“郡主万安。”

    霍蕈摆了下手,盯着云映道:“你就是云爷爷找回来的小孙女啊,我前些日子听赫伯伯提了一嘴,我还以为他逗我玩的呢。”

    云映嗯了一声,道:“我回来有一段时日了。”

    霍蕈疑惑道:“能回来最好啦,我听说你以前是住在山里的,你们是住在洞穴里吗,会不会有虫子?”

    精心教养的小金枝,她可能还没有真正见过什么山村,恐怕也只有被长辈带着去寺庙时才可能会上一趟山。

    云映对这个堪称荒谬的问题也不生气,道:“没有虫子,我们住在山脚下,吃穿住行都称的上方便的。”

    霍蕈哇了一声,道:“那你幼时一定过的很有趣,那种地方一定比京城好玩多了。”

    云映低声道t:“是很有趣。”

    霍蕈又继续道:“我前几日才回京,以后你可以来找我玩。”她摸着下巴道:“父亲以前围猎时从不带我,我可想去那些山山水水的地方走走了,如果能住几天就再好不过啦。”

    云映才要搭话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蕈蕈,不是说好来接我吗?”

    话是赫泠说的,但是云映与霍蕈同时转头望过去,第一眼瞧见的都是赫峥。

    他大概是才从宫里出来,腰上的配剑还没取,一身黑衣,挺拔利落,他的侧脸跟宁遇是最像的,除了稍显凌厉一些,几乎就是一个人。

    赫峥朝她看了过来,虽然没那么像了,但云映还是对他翘了起唇角。

    霍蕈立即迎了上去,笑意盈盈道:“祈玉哥哥,我以为你还得一会才过来呢。”

    祈玉哥哥。

    云映秀美轻蹙,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赫泠忍不住对霍蕈道:“喂,看不见我是不是?”

    霍蕈道:“哎呦看见了看见了,我刚想让人去看看你们怎么没过来,我还以为你们嫌麻烦不来了呢。”

    赫泠则道:“放心,公主殿下知道你喜欢我哥,特地嘱咐过的。”

    霍蕈捂唇一笑,道:“那这是我娘亲说的,我可没有跟我娘亲交代哦。”

    “祈玉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赫峥对这种宴会一直都没什么兴趣,但他总是要代替赫延进行这些交际往来,他敷衍道:“有什么好说的,你玩的开心。”

    霍蕈余光扫过云映,又拉过云映的手臂,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云映,云爷爷的小孙女,就是云爷爷找了好几年的那个。”

    赫峥再次看向云映,不同于上次,这会离得近了才看出她气色要比之前好了很多,脸庞明艳,也兴许是因为她上了层淡妆,总之他方才进来时,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

    他看了眼她的裙摆,心想这么几天过去,脚伤应该彻底好了吧。

    云映这时轻声对他道:“好了。”

    赫峥迅速道:“我可没问你。”

    这番对话多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霍蕈看了看云映,又看了看赫峥,轻声道:“祈玉哥哥,你跟云姑娘很熟吗?”

    似乎在等他的答案,云映定定的望着他。

    赫峥开口道:“不熟。”

    少女低眉,纤长的睫羽挡住了几分眸中的神色。

    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为此而失落,只是道:“赫公子,好久不见。”

    才十天不到,哪里久了。

    霍蕈不由道:“原来你们见过呀?”

    她松开云映的手,又笑了起来,道:“不过话说回来,同在京城,你们自然是见过的。”

    “算啦,这不重要。”

    她又转身跟云映道:“云姑娘,我们先走了。”

    霍蕈说完便转了身子,十分自然的走在赫峥身边,行止间,宽大的衣袖会扫过赫峥的手臂。

    赫峥比她高出很多来,跟她说话时会侧一下头,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

    云映脸无表情的看着,手指收紧,后又张开。

    她不喜欢这种逼近着的危机感,宁遇死了,所以她得不到。为什么活着的赫峥,她也得不到。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有点可笑。

    她真就像云漪霜口中的那般不堪,眼里只有那一亩三分地,目光放不长远,好像一头前面吊着胡萝卜的驴。

    她每天都在期待和他见面,尽力的去参与每一场赫峥可能会过来的宴会,在出门之前期盼着会有一次与他的偶遇,然后跟他多说两句话。

    太蠢了,她这是在指望那一天赫峥对她动了春心,然后来求娶吗?

    她明明不愿再做一个永远期待别人垂怜的人。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霍蕈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那个云姑娘,我感觉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赫峥突然道:“为什么?”

    霍蕈小声道:“她跟那个裴衍,其实早就私通茍合了,后来这事被云爷爷发现,他很生气,所以把火撒在了裴衍身上。”

    她摇了摇头,道:“且不说她还没成婚,就跟别人做出如此茍且之事,就说那裴衍吧,我记得他好像也是博古通今的翩翩公子,应当不是那种随意的人所以——”

    赫峥倏然打断她,停住脚步,冷声道:“你是听谁说的?”

    霍蕈见赫峥脸色不好看,一时有些发懵,她如实道:“我……我也不知道,方才她们在说,我就听了听,而且他们说祈福回来那日,确实云姑娘前面走了,裴衍后脚就跟着了。”

    “好多人都瞧见了。”

    赫峥道:“所以就凭这就能断定?”

    赫峥冷下脸的时候十分有压迫感,霍蕈有点被吓到,她小声道:“祈玉哥哥……”

    赫泠也不知赫峥为什么冷了脸,他以前明明是碰见不爱听的,全当没听见的那种。

    但此刻气氛僵硬,他还是立马道:“谁让你把不确定的事拿出来说的,这事你跟我说呀,我爱听啊。”

    霍蕈抿住唇,眼眶通红对赫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赫泠还是于心不忍道:“…哥,蕈蕈还小。”

    赫峥抿住唇,脸色不见分毫缓和,但到底也没再多说。

    *

    但是这原本只在暗处流传的言论,似乎因这一场春日宴扩大了不少,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谁身上都有点或大或小的谣言,且因为没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这流言注定不会成多大气候,全看听得人信还是不信。

    但是从古至今,人们似乎都对美人情史格外感兴趣,不止感兴趣,还要因着那张貌美的脸庞臆想出来点别的。

    云映头一回直面这流言的冲击,还是在这春日宴快结束的时候,喝过春酒,散了筵席,按着流程,下面还得去春园看戏。

    据说是宫里的戏班子,云映没什么兴趣,赫峥全程没出现过几回,她觉得无趣,还在想要不要提前离开。

    快行至春园时,忽然一个眼眶通红的少女出现在云映面前,她问:“你是云映吗?”

    云映道:“我是。”

    她因为不太想去,所以走的很慢落在后面,这周边人也不算多,这人一看就是特地来找她的。

    她看着面生,泠春不在她身边,她也不知这是谁。

    少女抹了抹眼泪,她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对吗?裴朗是因为你才下的狱。”

    云映眉头轻蹙了一下,大致猜出了这少女与裴衍的关系,她原先以为裴衍想要接近她是临时起意,这么一看,那个男人好像还不止对她一个人下手。

    云映道:“是假的,我跟他没有关系。”

    少女立即道:“那为什么云老爷子会去狱中见他?”

    云安澜见裴衍想必是想调查清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眼下,她还的确不知应该怎么跟这少女解释。

    见她沉默,少女分明激动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扣住她的手腕,急声道:“你承认了!你承认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引的了不少人驻足停下,有不明真相的,会顺口问一句身边人什么情况,于是碰巧知道那流言的又知道这女孩身份的,很快就推断出是什么事。

    云映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她不太想跟人争吵,所以态度还算和善,她道:“我跟他没有关系,爷爷去找他为的是旁的事。”

    “那你说是什么事?那天你跟裴郎一前一后,所有人都看见了。”

    云映提醒道:“那天还有云漪霜。”

    云映不说倒好,一说这人分明激动起来,她立即道:“你妹妹本来就知道你跟裴郎的关系,早在这事之前,她就说过你跟裴衍关系好,我可是亲耳听见的。”

    这里的争吵很快就引来了霍蕈,她蹙眉问:“怎么回事?”

    身边侍从匆匆解释了两句,霍蕈脸色不太好看,她觉得赫峥那样说她,她太冤了。

    因为看这样子,云映跟裴衍之间必定不简单。

    “郡主,要去把苏姑娘劝走吗?”

    霍蕈抿住唇,其实她作为半个长公主府主人,云映又是宁国公的孙女,她这会怎么也该上去平息此事。

    可她不止怎么的,就是想跟赫峥证明她没有错,所以一时没有出声,想等着苏长衣说出更多的东西来。

    而与此同时,这件事也被立即传到了春园去。

    赫峥原本想走,他身后是几个想跟他一块t离开的世家公子。

    听闻此事时脚步都慢了下来,一人忍不住道:“哈哈,我就说裴衍那段时间不太对劲,原来是跟云姑娘在一起了。”

    “他真是好福气呀,我方才看见云姑娘,还真是惊为天人。”

    有人叹了口气,道:“云姑娘就是出身不好,从前在那种地方长大,难免随便了些,这也不怪她。”

    话说到这里时,赫泠没忍住看了眼赫峥的脸色,他心中一紧,立即道:“轻信这些做什么,我瞧你们还是太闲了。”

    “随口说说又不打紧,而且我看八成是真的。”

    “我要是早知道云姑娘这么好说话,哪里还轮得到裴衍那小子,虽说是乡下来的,但我不介意,不过早知道祈福那天我拦着裴衍,不让他走了。”

    “这下好了,谁也救不了他。”

    赫峥倏然停住脚步,他回身看向身后这几个人。

    他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气氛凝滞了一瞬,但没人觉得赫峥是因为云映而不高兴。

    他们跟赫峥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朋友,但有时的确会聚在一起,也的确是以赫峥马首是瞻,这几年里,也彼此相互了解了些。

    一人为了缓和气氛,不由道:“哦对,差点忘了,听说那天是祈玉去拿的人,祈玉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单从赫峥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怒,他甚至应了一声,道:“确实比你们知道的多。”

    站在他对面的人笑道:“我就说,他们肯定是在回京那天发生的事,是不是祈玉?”

    赫峥道:“不是。”

    “怎么不是?我听说……”

    男人看着他,声音冰冷道:“因为那天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

    赫峥这句话有许多意思,场面顿时安静了几分,连赫泠都不吭声了。

    他眸光沉暗,平静问他:“你听说什么?”

    *

    眼看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云映目光扫过不远处会偶尔偷偷看向这边的霍蕈,知晓这一时片刻指望霍蕈派人过来把这女人带开不太可能。

    苏长衣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臂,一个劲的想要她解释。

    但大庭广众,云映没办法给她解释。

    其实云映很轻易就能挣脱她,这些京城的小姐们娇生惯养的,确实没什么力气。

    她道:“你先松开我。”

    苏长衣满脸泪痕,她好像已经失了神志,一会求她把裴衍放出来,一会又要她证明自己和裴衍没关系。

    云映第一回碰见这种事,她原还以为,京城里的小姐都好面子,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委婉,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偏执疯狂的人。

    云映往后退着,很快便退无可退,她身后是方才筵席上备的春酒,装在一个精美的铜壶内,被架在花架下,里面的酒夜已经被舀出去一半。

    苏长衣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酒壶,她看向云映,心里实在是恨透了她,可是她时常在国公府待着不出门,今日她好不容易才见到她。

    她偷偷注意了她好久,看着她跟别人说话,笑,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有点原谅了她,因为如果她是男人,她可能也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可是她又想起前途尽失的裴衍,又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虚有其表。

    本质上就是个玩弄人心却不负责的女人罢了。

    于是这会她想也没想,直接把云映往后一推。

    云映耐心耗尽,不愿意再继续这样闹剧,她才稳住身子,正想擡手推开这人时,忽然看见了不远处走过来的赫峥。

    他在看着她。

    那一瞬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云映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手上的力道一松,后背狠狠撞在了铜壶上。

    她疼得皱眉,铜壶翻倒,支架倒地,冰凉的酒液与花架之上掉落的海棠花瓣,一起泼在了云映身上。

    她倒在地上,衣衫沾水而变得贴身,她被冰的浑身颤了下,浓烈的酒香瞬间蔓延,她撑着青石板,耳边寂静一片。

    霍蕈还以为只是简单的争吵,半点没想到苏长衣竟然敢动手,苏长衣倒还好说,她可是知道宁国公找了云映多久的,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娘亲交代,她连忙道:“快快快,愣着干什么!”

    “快把云姑娘扶起来——”

    但她还没说完,身边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走了过去,众目睽睽下,他沉默着脱下身上的外衫,盖在了云映身上。

    云映被酒呛得直咳嗽,直到被赫峥抱起来时才缓解了点,她静静的靠在他胸口,半睁开眼看他。

    嗯,故技重施,她好像又成功了。

    日光绚烂,云映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但正因如此,恍惚间她觉得他在一刻好像宁遇。

    于是她在他怀里张唇,轻至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小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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