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大体!真是死也死不干净!” 太白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她毕竟是你女儿,刚刚才去世,你想的就只有你自己么?”
秦员外甩着手,一身肥肉抖得如同波浪。
“死都死了!我还想她做什么?!这般不肖……我……”
他忽然拉着太白的衣服,求道:“太白先生!我知道您是神!求求您!让我女儿复活过来罢!我知道您一定可以的!求求您!您要多少钱,多少东西我都给!一定给!”
太白摔开他的手,冷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你不要奢望了。”
他怜悯地望了一眼收了黄泉的小瓶子,再擡头看看急得几乎发疯的秦员外,顿时一阵厌恶。
“我可以让她转生!不过代价很高!”
秦员外一时欢喜若狂,没听清他说的是“转生”而不是“复活”,忙不叠地点头,好字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太白冷冷一笑,忽地擡手,指尖顿时金光大作。几乎是瞬间,他脚下的土地忽然裂了开来,碧绿的青草,高大的树木,竟然从地底一下子冒了上来!
秦员外顿时呆住了!眼看着自己的豪宅飞快地给那些从地底钻出的树木给破坏,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方圆百里之内居然统统变成了野地!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还有一汪碧绿的泉水。景色极其美好,可是秦员外却如同看到了地狱一般,脸色铁青。
太白收回手指,淡然道:“我的代价就是你的所有东西。”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不看那个瘫在地上的肥猪一眼。
一直走到了大片的空地上,他忽地挥手聚土,瞬间便垒成了一面巨大的石壁。
他将那个瓶子敲碎,丢进了石壁下的一个深洞里,看了一会,才将那洞用石壁掩上。
随意在石头上刻了封印,等待着有缘人来将他放出罢!
这段时间,也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太白忽地转身,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面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长发委地,面容妩媚而双眼灵动之极。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来看看太白大法师怎么除妖啊!”
太白冷冰冰地说道:“非嫣,凡人的魂魄不是妖可以碰得,就算你已经列入仙班,这个魂魄也不许你碰。”
非嫣嘻嘻笑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瓶,里面点点荧光,正是秦四的魂魄。
她的声音有些顽皮,有些妩媚,动人之极。
“我知道你打算让她转生再为人,然后让她来解开封印,与这个蛇妖在来生可结连理。不过你不想想?一人一妖,总是不可长久,不如让这个女子来生做妖,岂不完美?”
太白皱了皱眉头,“胡来!人的魂魄如何可以做妖?你又要用什么狐媚邪术?别忘了你已经是神!总是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非嫣也不恼,歪着脑袋笑道:“如果我可以呢?不是邪术。你还要阻拦?”
太白看了她一眼,这个狐仙!总是任性妄为!
“也罢!我就看你如何将她做成妖!如果法术不正,可别怪我不客气!”
非嫣笑吟吟地,将那个魂魄放进了袖子里。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跟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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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从袖子里掏出那朵精巧的媚丝兰珠花,他的指尖沿着脆弱的花瓣慢慢滑动,仿佛在勾勒一个人的轮廓。
他,已经被封在这里七百年了。
七百年来,她的容貌却依然栩栩如生,像被烙印在他心里一样,忘也忘不了。
依稀记得那个如花女子,临门微笑,耳边一朵娇柔的媚丝兰,她曾用柔柔的嗓音唤他:黄泉!
他猛地捏紧了那朵珠花,心里又是一阵痛楚。
花瓣从指间滑了出来,纤细柔嫩。
半生的回忆,爱情的气息,都葬送在这阴冷黑暗的地下。
她与他,或许早已中了媚丝兰的诅咒。
那些莺莺的笑语,那些娇媚的笑颜,那些简单却隽永的山盟海誓。
一切,都成了刹那芳华,从他的指缝里悄悄溜走了。
25.分路行
牡丹觉得自己做了好多噩梦。
她梦到自己被鹰王翼哈哈大笑着放在高高的祭台上用血红的火焚烧,她正焦急疼痛的想哭喊,忽然他又跳了上来,拿了一大桶冰冷的水从她头顶灌了下来,冻得她一个哆嗦,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她想哭,想叫,想挣扎,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就给漆黑粗大的铁索圈圈密实地围了住,连根手指也没办法活动。她骇然极了,忽然又见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洞,大股大股五颜六色的水从里面喷了出来,如同下雨一样。那水极冷,渗的她胸口一片冰凉。她惊恐万分,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浑身都在发抖。
忽然脸上又给鹰王翼用手“啪”的一声夹了住,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他阴森森的眼睛一直凑到了她鼻子前面不到三寸的地方,然后张大了嘴巴恶狠狠地吼了起来!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起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刺耳,如同乌鸦在嘶哑地叫。然后他整个人如同黑色的烟雾,忽然冉冉升起,化成了一团古怪扭曲的黑色水汽。满眼只看他在那里飘来飘去,晃得她头昏。耳朵里只听他不停地在喊着:“怎么还不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那声音忽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咦?这种妩媚诱惑的嗓音,不是那个人妖狐貍的么?
“牡丹!我叫了你几百声了!你是猪啊?快起来!”
司徒恶狠狠地拍打着她的脸,死命地吼着,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这个死人妖!居然敢打她!看她起来之后怎么将他碎尸万断!
等等!他怎么可能打得到她?他不是魂魄么?他什么时候突然就有身体了?!
牡丹困难地兀自与身体上的沉重搏斗着,明明已经清醒过来,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手用力在她脸上拍打的疼痛,她却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的眼皮听话地张开来。上面是不是给人粘了什么东西?她为什么动也不能动?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徒忽然不喊也不拍了,周围安静下来。她正奇怪,突然感觉一个很柔软的带着莫名香气的东西轻柔地落在她脸上。那个东西在她脸上细细地游走,从额头到眉毛,从鼻梁到脸颊,每一个地方都温柔地轻轻触碰。
她有些茫然,忽然那东西的上方在她脸上轻轻吹起了气,痒痒的,喷在她脸上有些麻痹,有些酥软,带着某种暧昧的气息。她怔了半天,猛地明白过来了!这个人妖狐貍在吃她豆腐!她登时大怒,擡手便想给他一个火辣的锅贴,好好教训一下这只色狐貍!
可是她的手怎么也擡不起来,只好又急又恼又羞,心里几乎要哭了出来。他的唇渐渐向下,吻到了她的鼻尖,她一阵大紧张。心底暗暗发誓,如果他敢吻她的嘴巴,她一定把他嘴唇给咬下来!
他细微的气息喷在她鼻子上,她能感觉他靠得极近。嘴唇上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好象前面不到一寸的地方存在着什么灼热的东西。她的心吊得老高,也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害怕。他要是真吻了下来,他要是真吻了下来……她该怎么办啊?!她可从来没想过和这只人妖狐貍发生这种事情啊!在她眼里,司徒其实一直和女人没两样……
兀自提心吊胆等了半天,他却没有吻下来,只是又在她鼻子上轻轻啄了一下。她有些安心,有些放心,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失落。该死,她失落个什么劲?!不许失落!
她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脸上突然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痛得她本能地翻身坐了起来,擡手就往那个打她之人回击了过去!
“痛死了!混蛋!”
她凶狠地大叫,一巴掌拍了过去,却给人一把捉了住。她定睛一看,却是笑吟吟的司徒!他捉着她的手腕,蹲在她面前,笑得可欢喜了。
“你可终于醒过来了!知不知道我叫了你多少声?睡得和猪一样!”
他丢开她的手腕,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澈的水,满满的。他将瓶子抛在她身上,说道:“喝水,喝完我再把所有事情告诉你。”
她怔怔地坐了起来,只觉浑身发软,连擡一根手指都好费力气。打量了一下四周,居然是一个山洞。她躺在一块铺了干草的大石头上,司徒就蹲在她身边。山洞不大,不过一眼就可看出给人整理过,非常干净。石头后面有一个木头简易搭成的架子,她的灰色小包袱就放在上面。现在外面应该已经是夜里了,因为她看到了撒进洞口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