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伟发现这姓周的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在他家一气儿待到了十点了多,都还没有走的意思。
偏偏这时候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容华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忧心道:“这么大的雨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啊。”
周谨行也颇为苦恼地说,“真是不巧啊,怎么突然下起雨了呢,这个时间这种天气,估计打不到了车了,我该怎么回去呢。”
丁小伟哼了一声,“周老板不是有司机吗。”
周谨行笑笑,“我的司机年纪不小了,这个时候再把人家折腾起来,多不好意思。算了,我就这么回去吧,大不了感冒而已。”
容华赶紧道:“别呀,这怎么行,这种天气打伞都不管用,这不是感不感冒的问题,风这么大,很危险的。小周啊,不如你今晚就住这儿吧,你在这儿跟小伟挤一挤,我去楼下跟嘉嘉一起睡。”
丁小伟头皮都炸起来了,“那怎么行!”
容华被他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
周谨行道:“还是不麻烦了,丁哥可能也觉得不方便。没关系嫂子,你借我把伞就行了。”
容华不赞同地看了丁小伟一眼。
这一个晚上她细心地发现,丁小伟好象不是很待见周谨行。虽然不知道俩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但是看周谨行这态度,这风度,怎么样都是显得丁小伟不够大度。她估摸着丁小伟可能是有些嫉妒周谨行,毕竟有一个样样比自己好的朋友,是挺招人恨的。
但是容华是真的希望丁小伟能跟这个朋友好好处,一是周谨行人好,二是周谨行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他们俩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谁就用上谁了。
容华赶紧打着圆场,“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要就这么回去了,我们怎么能放心。你看玲玲也不舍得你走,你就再陪陪她吧,今晚就住这儿算了,你跟小伟也可以好好聊聊。”
如果不是灯光昏黄,容华一定能看出丁小伟脸色都发青了。
当着容华的面,丁小伟也不方便发作,免得被人看出点儿什么来,他更收不了场。
在容华的再三盛情挽留下,周谨行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今晚住在这儿。
容华是个手脚麻利地女人,立刻就给周谨行准备了多一床被褥,还把家里新的毛巾牙刷给他找了出来。
周谨行一直就陪着玲玲,直到她睡着了,容华也去了容嘉哪儿,一屋子的人转眼间都走光了,就剩下了丁小伟和周谨行。
丁小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行啊,挺能装啊。”
周谨行笑了笑,“丁哥,我们终于能两个人说说话了。”
“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说的,我老婆不在了,你可以滚了。”
周谨行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丁哥,雨这么大,你真的让我现在走?”
“雨再大能砸死你啊,赶紧走。”丁小伟从鞋柜里抽出一把伞,往周谨行面前一举。
周谨行没接,而是笑道:“可是我答应了玲玲,明天早上给她做兔子馒头,还要陪她玩儿拼图,如果我现在走了,明早我不能再跑一趟吧。”
丁小伟腮帮子上的肌肉鼓动着,狠狠把伞往地上一扔,压低声音吼道:“你他妈到底来我家干什么!”
周谨行特别坦然道:“我来看看你和玲玲,我想玲玲了。另外,我想对我上次说的话,当面道个歉。”
“我不用你道什么歉,我更不需要你来看玲玲。玲玲本来已经差不多忘了你了,要是你不来,她以后就不想了。你他妈倒好,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耍我女儿玩儿呢是吧,你走了她又该哭了。”
周谨行柔声道:“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她。”
丁小伟骂道:“谁他妈让你经常来看她,我让你再也别来!”
周谨行神色闪过一丝黯然,他从地上捡起雨伞,低声道:“丁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你们。既然你这么反感我,那我还是走吧。”
丁小伟叫道:“你给我回来,明早做完你的兔子馒头跟玲玲道了别再走。”
周谨行笑着转过身。
丁小伟一脸恼火地进了卧室,把容华准备地那床被子拿了出来,往沙发上一扔,“你就睡这儿吧。”
周谨行倒没表现出不满,“我能用下浴室吧。”
丁小伟懒得搭理他,转身进了卧室。
浴室在主卧室旁边儿,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就在丁小伟卧室里。周谨行进去之后,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丁小伟看着浴室的玻璃透出来地亮光,有些恍若隔世地错觉。
曾经多少次,他就是这么在床上等着,等着周谨行带着一身清爽地湿气从浴室出来,两个人翻滚到一块儿,疯狂地吸吮抚摸着对方,欲望一点就着,顷刻间就是燎原之势。多少个夜晚他做到喉咙沙哑,双腿发软,却是痛快淋漓。
跟周谨行一起的时候,那种激烈地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一般地性事是跟任何一个女人都体验不到的。
他都不敢想,只要一想,身体就会有反应,他都控制不住。
丁小伟现在就能感觉到自己地下腹传来一阵肿胀感,他拿过床头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水,然后拿被子蒙住了头,拼命让自己想象蓝天白云,碧草晴空,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正想着呢,浴室地门被咣铛一声推开了。
丁小伟地心也跟着“咯噔”狠狠跳了一下。
这完全赶上条件反射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丁小伟听到周谨行地脚步声渐进,他觉得自己心跳的速度有些不正常。
“丁哥……”周谨行一只手搭在了被子上。
丁小伟猛地打开他的手,连带着被子也掀开了,然后丁小伟整个人都炸开了。
第一眼入目的东西,就他妈是周谨行那个他舔过好几次的大宝贝。
丁小伟狠狠往后退去,脸上都快熟了,“我操,你,你他妈想干什么!”
对比他的慌乱无措,周谨行却是特别从容,只是眼里闪烁着一丝笑意,“丁哥,我想跟你借条内裤罢了。”
丁小伟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自己去柜子里找去!”
周谨行耸了耸肩,果然自己去柜子里找了。他拿手指提溜了一条出来,然后转脸对丁小伟暧昧地笑道:“这个是我给你挑的,我还记得。”
丁小伟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拿完赶紧滚出去。”
周谨行慢条斯理地穿上内裤,边笑道:“丁哥,你怎么还害羞呢,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再说,我这样你不是见过很多次了。”
丁小伟把被子的褶皱堆到自己的大腿根部,就怕周谨行发现什么。
周谨行那八块腹肌,那收紧地腰身,那挺翘的屁股,那修长结实的大腿,真他妈不是给人看的。俩人可是什么不要脸地事儿都做过的,叫丁小伟一个五肢健全地正常男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周谨行穿好内裤,却没有滚,而是重新回到了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丁小伟,眼睛在他的前胸和脖子上来回打转,声音透着浓浓地蛊惑,“丁哥,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想做吗?我很想。”
那天周谨行为了小詹那个破事提出让他陪睡的时候,他只觉得羞辱和愤怒,可是当周谨行这么坦然地跟他求欢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动心了。
谁叫他长了那么二两肉。每个男人都长了这么个闹心的玩意儿,一受到外界诱惑就有很大的可能代替大脑思考。
看着眼前这赤裸地鲜肉,丁小伟头都大了。
周谨行见他紧锁眉头不言语,就微微躬下身,薄唇吐出的热气都喷在了丁小伟脸上,他的声线低哑地异常性感,“想不想?”
丁小伟觉得不该充血的地方都充血了,比如脸,比如脑袋,比如……
看着周谨行慢慢欺进的脸,丁小伟眼前一花,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周谨行给打愣了,微微偏着头,眼里有些不敢置信。
丁小伟也有些不敢置信,扇男人耳光这种事,他从来没干过,显得自己像个娘们儿。
周谨行微微低下头,然后直起了身子,眼里有几分薄怒,几分难堪,还有几分丁小伟看不懂的情绪。
丁小伟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周谨行,你别他妈犯贱。你老爹不是掌权了吗,现在没人能管你了吧。你爱找谁找谁去,就是别再来找我,我丁小伟有老婆有孩子,我要正经过日子,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就当我高攀不起你,你别再折腾我了。滚吧你。”
周谨行沉默地看着他,眼里升腾着狂烈地火焰,但转瞬即逝。
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丁哥这么有责任感,真让我佩服……刚才是我错了,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等卧室的门被他在身后带上。
丁小伟才长吁了一口气,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他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现出无数没有意义地画面,只让他晕眩不已。
他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了已经硬热发烫的东西,来回撸动起来。
他眼前全是跟周谨行翻云覆雨的淫靡画面,自己都有些想不通,当时怎么就能那么大胆,什么姿势什么招式都敢玩儿,他不承认都不行,跟周谨行做是真的太他妈爽。
对于今天对着周谨行硬起来,他倒是没什么罪恶感,反而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明明是真的挺想发泄一番的,但是最终还是把人打出去了。
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样的。
他平时在街上看个前凸后翘的模特照片,也要遐想意淫一番呢,何况那白花花的鲜肉都直接站他面前了,这么巨大的诱惑他都抗住了,丁小伟都佩服他自己。
所以现在想着周谨行撸撸管子,也不算什么,至少他不能承认这算什么,他只是受到了诱惑,不是因为这诱惑来自周谨行。
丁小伟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星期天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大清早就起来了。
周谨行比他起得还早,丁小伟隔着门缝儿就闻着早餐地香味儿了。
他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儿。几个月前周谨行每天早上都按时起床,给他们做的早餐至少都要有三个菜,丁小伟那时候觉得他是个典型居家过日子的男人,就会围着厨房转转,真相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丁小伟洗漱了一番就出去了。
果然看到周谨行围着那个玲玲给挑的美羊羊的围裙,已久把背挺得笔直,在灶台前忙活着。
听到脚步声,周谨行回过头来,就如同那半年中无数次一样,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丁小伟只觉得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场景,如果中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儿,他现在应该走过去抱着他,也像那半年中无数次一样。
丁小伟甩甩脑袋,调侃道:“你不是豪门大少爷吗,这些家庭妇女的本事,到底从哪儿学的?”
周谨行也不生气,轻描淡写道:“小时候没人管我,这些都得自己做。”
“没人管你?你们这种,不是都得好几个佣人伺候着吗。”
周谨行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不知道吗,我是私生子。”
丁小伟愣了愣,“啊……好像,好像听过。”
“我父母当时都是有家有室的,彼此之间也就是一夜风流,我母亲和她丈夫都是白人,谁都没想到生下来的孩子头发是黑色的。他们夫妻俩家在当地也都是有名望的大家族,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想把我送走。我父亲呢,你大概也知道,周太安觉得我是个有番邦血统的杂种,更看不上我,何况我父亲当时的妻子也不可能容下我,他们早就有儿子了。所以我小时候就没人要,住在日内瓦的一个大宅子里,有两个佣人,但是都不管我,所以做饭什么的,我从小就会。”
丁小伟看着他像讲故事一样说着自己的事儿,心里觉得堵得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谨行仔细地捏着手里的馒头,把它们弄成兔子的形状,“中文是我自己学的,中餐也是。”
丁小伟卡壳儿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啊,那,那你小时候也挺不容易的。”
周谨行“嗯”了一声,“现在想想其实没什么,我小时候零用钱挺多的,怎么玩儿都没人管着,很自在,只不过当时想不到这些好处。”
丁小伟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挺恨周家的?”
周谨行笑道:“我为什么要恨周家?我只需要付出一些努力,就可以继承大笔的财产,我谢他们都来不及,世界上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
丁小伟微微发着愣。他觉得周谨行这么虚伪阴暗的内心,估计就是小时候给扭曲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