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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经年 正文 第46章

所属书籍: 一醉经年

    吃完饭,周贺一去酒店取走了行李。上了车,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何故说:“何先生,没有人发现我们。”

    何故有些好笑:“我不是特工,你放松点。”

    周贺一做了个OK的手势:“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何故想了想:“你在德国有认识的朋友吗?”

    “有啊。”

    “先让你朋友拿他的证件给我们开个酒店。”

    “好。”周贺一皱眉道,“可等我们走到东欧怎么办?”

    “有钱就有办法。”

    “对了,我知道一个网站,可以找到提供自己家的客房给游人住的人,每个城市都有,对证件要求不严,有些条件很好,比酒店都贵呢。”

    “可以,你去联系吧。”

    周贺一显得有些兴奋,大概是入戏了。他边开车,边给柏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那朋友很热情,帮他们开好了酒店,他们拿着房卡直接上了楼。

    何故坐在安静的客房里,沉静地目光盯着周贺一扔在床上的T恤,那上面“宋居寒”三个字依稀可见。

    他只是想好好出来玩儿一趟,能不能不来烦他……

    不一会儿,周贺一穿着大短裤,赤裸着上身出来了,他个子跟欧洲人一比不算高,178左右,但身材很不错,胸腹肌依稀可见,腰肢劲瘦,腿又直又长,配上那总是带着笑的脸和满身的活力,非常讨人喜欢,总让人联想到阳光、海水和沙滩。

    何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何先生,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把洒在地上的水都擦干净了,但是你进去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地板有些滑。”

    “好,谢谢。”何故拿上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见周贺一正两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玩儿手机,听到动静,周贺一转头看了何故一眼,眼神尴尬而古怪。

    何故大概猜到了什么,歪头看着他,等他说话。

    周贺一眨了眨眼睛:“何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躲着宋居寒了,我……我上网查了,原来你们……”

    何故用毛巾搓了搓头发,淡定地说:“我没有躲着他,我只是不想被他打扰我的旅行。”

    周贺一心虚地说:“你不会生我气吧?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反正多你一个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何先生,你放心,你的生活方式和选择都是你的自由,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尊敬。”

    何故笑笑:“谢谢你。”

    “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了。”周贺一的下巴朝垃圾桶的方向抬了抬,里面扔着那件T恤,“我不相信媒体说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何故再次郑重道:“谢谢。”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哪怕是从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人口中,对他来说也是些许安慰。

    “嗯……那个,宋居寒脸上带着伤。”周贺一比划了一下,“肯定是被人打了,你听到这个会不会开心点?”

    何故无奈道:“不听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我会比较开心。”

    周贺一连忙点头,他看着何故浴袍下露出来的那截修长的小腿,眼睛有些发亮。

    宋居寒在酒店等到了晚上十点。他脾气向来暴躁,这辈子从来没有等任何人这么久过,坐到最后他腰酸腿麻,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打了何故随行司机的电话,却不想电话已经关机了。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走到前台,想确认一下,会不会何故在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前台查了一下,说何故已经退房了。

    “退、房?!”宋居寒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

    前台小姐吓得倒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他。

    宋居寒咬牙切齿:“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退的!”

    “晚上八点左右。”

    八点……宋居寒回忆了一下,不就是那个找他签名的华人青年第二次折返回酒店的时候吗?他那时候确实去了前台,手里还拿着两件行李。

    何故和那个人是一起的?

    宋居寒愤怒地低吼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回到车里,打了电话回国:“马上把何故随行司机的照片发给我。”

    等了三分钟,手机接收到了一张证件照片,宋居寒点开一看,正是那个青年无误。

    宋居寒又气又急,简直想杀人。

    何故就跟着这个年轻的小帅哥一起游欧洲?两个人还住一间房?!而他和何故失之交臂,都是因为这个人!

    宋居寒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握着电话的手都直发颤,寒声道:“把这个司机的所有信息都调查清楚。”

    挂了电话,宋居寒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胸口挤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喉咙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力气。

    何故在躲着他,不仅不告而别,还躲着他。

    那个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捧着他哄着他、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何故,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无论怎么抱紧、怎么示好,都留不住那样的何故一点一点地消失?

    何故居然躲着他,就那么不想见他吗……

    他很后悔,没能早点察觉何故的异样,可何故向来不苟言辞,心里在想什么,既不说,也很难看出来,这样一声不响地跑了,倒真是符合何故的个性。

    相处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不够了解何故,他想了解,非常非常想,他想用接下来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去了解这个男人,或许那样他就会明白,七年来,他是怎么从对何故完全不上心,一步步变得难以割舍,就何故这样一个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的男人,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何故一觉醒来,见旁边的床位是空的,他作息规律,每天起床都挺早,没想到周贺一已经出去了?他打了个哈欠,起床洗漱。

    刚收拾好自己,周贺一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耳机线挂在脖子上晃啊晃,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慢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个纸袋,一见何故就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何先生,我看你吃不惯西式早餐,我去唐人街给你买了小笼包和粥。”

    何故怔了怔,有些感动:“谢谢,其实我吃东西挺随意的,还麻烦你起这么大早。”

    “没关系,正好我也想吃了。”周贺一打开袋子嗅了嗅,“嗯,好香,快来吃啊。”

    何故确实吃不惯面包奶酪之类的东西,总感觉吃不饱,还是传统的中式早餐最合胃口。

    “何先生,今天我们出发去科隆,带你去看科隆大教堂。”

    “好啊。”

    “我们德国的最后一站是慕尼黑,慕尼黑的啤酒可棒了,你如果喜欢足球,我还可以带你去看球赛。”

    “好,你来安排。”

    周贺一笑道:“何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客人了。”

    何故笑了笑:“是吗。”

    “真的,又客气、又好说话、又大方。”周贺一抿了抿唇,“长得还帅。”

    “谢谢,你也是个很好的司机和向导。”

    “如果我以后去中国,可以找你玩儿吗?”

    “当然可以,欢迎你来。”

    俩人上了车,往科隆开去。

    路上,何故发现,周贺一的车载音乐里,一首宋居寒的歌都没有了,一路上,这个年轻人的细心周到,已经让他觉得很愉悦,这种善意的体贴更是让他心生好感。

    周贺一见何故今天格外沉默,就变着花样的找话题:“何先生,何先生。”

    “嗯?”

    “德国的高速不限速的,现在车这么少,你想不想体验一把极速飞车的感觉?”

    “好啊,这车能开多快?”

    “二百二不成问题。”

    “来。”何故拽了拽安全带,很牢固。

    周贺一换了一首劲爆的重金属摇滚,“哟嚯”了一声,一脚油门催到底,那辆别克商务车飞一般蹿了出去。

    何故吓了一跳,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快的车,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即便是经过减速玻璃的处理,前方的视觉效果依旧让人感到心惊,若是扭头看侧边的窗户,外面的风景飞驰着倒退,车身好像都飘忽了起来。

    何故握紧了拳头,全身毛孔都炸开了,紧张归紧张,害怕归害怕,可那种刺激也是前所未有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贺一也跟着大笑:“哈哈哈哈哈爽吧!”

    “爽!”何故豪气地应和道。

    仪表盘的指针超过了200,俩人沿着空无一车的高速公路飞驰了足足两分钟,那种神经紧绷的压迫感让普通人无法坚持太久,周贺一慢慢降下了车速。

    何故感觉自己后背全是汗。

    “呼,过瘾。”周贺一吁出一口气,对着何故露出大大地笑容,“好玩儿吗?”

    “好玩儿。”

    “世界上好玩儿的事情多着呢,有什么不开心的,当垃圾扔掉就行了。中国人不是说嘛,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干嘛不开心的过,难道不开心就能解决问题吗。”

    何故低笑两声,他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男孩儿教育了,真有些不好意思。但周贺一说得句句在理,他开始还有些后悔,花这么多钱,跑到这么远、这么陌生的地方,究竟能得到什么,现在他觉得他来这一趟很值,世界上有这么多新鲜有趣的事物等着他去体验,他何必把眼睛总挂在一个人身上,他明明可以试着从其他地方获得喜悦、充实与满足。

    到了科隆,他们参观了一天,晚上去唐人街买了很多零食、熟食、泡面,然后去了周贺一找的那个民宅。

    提供客房的是一对在德国工作的意大利夫妇,公司给他们租了间很大的房子,他们把空余的客房租给游客赚点零用钱。

    这一天,三间客房全满,除了他和周贺一,还有一对来旅游的日本小情侣。

    很巧的是,今天是房主夫妇的女儿过生日,来了一堆大小朋友,房主邀请他们一起参加了party。

    何故那天喝了点酒,也壮着胆子和外国人说了几句话,其实他英文很好,只是容易紧张,聊了一会儿之后,心理负担轻了很多,也就能顺畅地说话了。

    周贺一惊讶地说:“何先生,原来你英语这么好啊,我还以为你不怎么会说呢。”

    “也很久不说了。”何故微笑看着这温馨快乐的聚会,感到很放松。在京城的时候,他时刻觉得空气压抑,呼吸不畅,可到了这里,他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party结束后,何故喝得稍有点上头,但人还清醒。

    周贺一扶住了他的腰:“何先生,我送你回房间吧。”

    “没关系,我没喝多,可以走。”

    “上楼梯不安全,我还是扶你吧。”

    “好吧。”

    这房子很大,可楼梯设计得很窄,周贺一扶着他上楼,俩人的身体撞来撞去,简直比他一个人走还麻烦,但周贺一总是殷勤热情得让人难以拒绝。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何故仰倒在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被子上,用力舒展了一下身体。

    “何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车里有解酒药。”

    “没事,没喝多少。”何故看着周贺一,双目氤氲,随意地问道:“贺一,你多大了?”

    “21。”周贺一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故,喉结轻轻滚了滚。

    “真年轻……怎么不上大学呢?”

    “不喜欢读书。”周贺一笑着说,“我喜欢冲浪,我要先工作一段时间,攒够钱就去世界各地的冲浪圣地挑战,以后还想开一个冲浪培训班。”

    何故含笑道:“真好。”

    周贺一不自觉地在床边坐下了:“何先生,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这两个字对何故来说,有些讽刺。

    他理解的梦想,就是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实现的目标。他一生中唯一强烈想要的,就只有宋居寒这个人,但他却到最后才想起来,最初他想要宋居寒什么。他想要的是宋居寒的专一、忠诚、相伴一生,而不仅仅只是他以为能够满足他的偶尔的陪伴,那不过是他七年来一步步妥协出来的“将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竟然连想也不敢想最初的渴望了。

    因为,宋居寒恰恰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在感情里忠诚的人,宋居寒是一个自私贪婪的索取者,他从不介意给予,但他的给予换不来他想要的只属于他的宋居寒,所以他就什么都不想要了。

    过去的七年,他能看着宋居寒流连花丛而装着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没有资格管,可最后宋居寒给了他承诺,承诺对他来说是无形的绳索,可对宋居寒来说只是一句屁话,宋居寒甚至还想把他从炮友升级成“情妇”,他对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绝望,反而清醒了。

    他清醒地知道,他从宋居寒这里,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若是继续留在这个泥潭,他一定会因为宋居寒永无止境的出轨而变得扭曲、疯狂,最终毁掉两个人。

    所以他即使阻止了噩梦的发生。

    周贺一见何故不说话,有些感慨地说:“他们说年纪越大越会忘记梦想,不知道我以后是不是也会忘记。”

    “如果你忘记了,可能是你生活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周贺一笑笑:“也是。”他低头看着何故,眼神专注,“何先生,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是吗,我们不是每天都聊天吗。”

    “那都是我在说,你偶尔答两句,刚开始那几天,我还有点怕你呢。”

    何故笑了:“怕我干什么。”

    “你太严肃嘛。”周贺一趴在床上,和何故平视,“后来发现你只是话少,人是很好的,沉默也是男人的魅力吧。”

    何故扭头看着他,眼含微醺的笑意。

    周贺一的心脏猛地蹦了一下,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何故的目光有些闪躲。

    何故怔了一怔,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便坐了起来。

    周贺一也赶紧坐了起来,脸蛋微红:“何先生,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玩儿呢。”

    “好,晚安。”

    睡觉前,何故打开了邮箱,知道这个邮箱地址的人,都给他写了邮件。

    他妈发了素素参加的暑假游学项目的资料,顾青裴告诉他自己现在一切安好,庄捷予说宋居寒在到处找他。

    何故分别回了邮件,在给庄捷予的邮件里,他只写了短短几个字:让他找吧。

    宋居寒追踪到了周贺一的邮箱,查到了他们订的民宿,正要杀过去的时候,就被他爸的保镖找到了。

    他没想到他爸这次这么狠,派人到德国来抓他。

    七八个人把他堵在酒店里,随身带着电击器,一拥而上。

    宋居寒刚放倒了三个,就感觉身体一阵痛麻,重重地栽倒在地。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他爸的私人飞机上,正飞回国。

    回到家,他再次被关了起来。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关,每天24小时派人看着。

    宋居寒度过了也许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比他被关在拘留所里时还要难受百倍。

    他脑子里全是何故。

    每天都在想何故在哪里、在干什么,那个司机会不会也是GAY,万一俩人好上怎么办。他和何故相处得太久,有时候甚至会忘了何故的魅力,可是何故身边的那些男人,冯峥、庄捷予、顾青裴,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足以证明何故多招人。

    他越来越没法睡觉和吃饭,清醒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焦虑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疯了,像一个饿了十天的人渴望食物一般,他渴望何故。

    他想见何故,想见何故,想见何故。

    他想问问何故怎么敢这么对他,他想把何故抓回家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见、任何人碰,他想告诉何故,他可以不结婚、不要孩子,只要他喜欢的那个何故能回来。

    “何故可能不喜欢他了”这个认知,即便是想想,也让他暴躁不已。

    在他两次试图逃走,还把一个保镖的肋骨踹断了之后,宋河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把毫不知情的Vanessa从国外叫了回来。

    Vanessa和丈夫大吵一架后,走进了宋居寒的卧室,看到儿子颓丧的样子,深深皱起了眉。

    宋居寒抬头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

    Vanessa优雅地蹲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宝贝,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是27岁,不是17岁,你怎么可以还这么幼稚。”

    “妈,我要见何故。”宋居寒哑声道。

    “何故想见你吗?”

    宋居寒怔了怔,抿着唇,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勉强他。”

    “我想见他。”宋居寒固执地说,“我能查到他在哪儿,只要我能出去,我立刻就会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呢?”

    “带他回来。”宋居寒盯着Vanessa,“妈,何故喜欢我,他亲口说的,我知道的,他喜欢我很多年,他舍不得我的,他只是生我气了,不是真的不想理我。”

    Vanessa伤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他喜欢你,所有人都知道,大概只有你自己看不出来,我几次提醒过你,要对何故好,你对他好吗?”

    “我对他当然……”话到嘴边,宋居寒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对何故好吗?

    他给何故房子、车、数不清的礼物,可何故根本不在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冲何故发火,因为他知道何故会让着他,他有时候会故意在何故面前提起别人,只是想看看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会不会吃醋,他还害得何故丢了工作,个人信息被曝光在网上,被无数人骚扰、辱骂。最后,他还打算跟别人结婚……

    他对何故好吗?

    这个问题,他突然不敢回答了。

    可是,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和何故分开。不管身边来来去去多少绝色佳人,他累了倦了烦了的时候,只想要何故陪着他,冯峥出现后,他赌气说过让何故滚,但他知道何故不会离开他,一定会来找他,后来何故真的不来了,没关系,他去找何故。

    七年了,这个人占据了他生命中最好的七年时光,和他分享过他的喜悦和成就、失意和挫折,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一回头,何故一定在那里默默地等着他,只要他需要,他就可以对何故做任何事,从何故身上获取他想要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何故会离开他,他想象不出来,没有何故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他体会到了,他的生活也跟着全乱了。

    被扣上手铐的时候他没怕过,面对媒体的指责和网民的谩骂时他没怕过,事业一落千丈他也没怕过,但渐行渐远的何故却真的让他害怕了。

    那种无论如何努力地想要攥紧,沙子却越流越快的无力感,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何故应该是喜欢他,才会如此执着,但他懒得去想、去证实,他还年轻,他还没玩儿够,他不想回应麻烦的感情,即便他不回应,何故不也好好地在他手心里吗,有什么区别。

    何故那么聪明,会不会什么都知道呢?会不会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如果何故知道,那该有多伤心……

    宋居寒抱住了脑袋,只觉得心口传来阵阵钝痛。

    何故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留在他身边七年的?

    宋居寒不敢往下想了,被软禁的这几天,他想了太多,越想越恐惧,越想越觉得何故可能不会回来了。

    Vanessa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宝贝,我和你父亲的婚姻是自由的、互不约束的,但这只是婚姻的一种特别的形式,大部分人的感情,要求忠诚与专一,很抱歉我和你父亲没有教会你这一点。”

    宋居寒摇着头,声音嘶哑:“妈,我想见何故,他喜欢我,他会回来的。”

    “他可能不会回来了。”Vanessa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何故是一个什么都做到极致的人,他对你的感情,已经到了极致,现在他要离开你了,他也会……”

    “不可能!”宋居寒猛地抬起头,他眼眶充血,恶狠狠地说,“他喜欢我,他会回来,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会好好哄他的。”

    Vanessa叹了口气:“我去和你父亲沟通,你想要离开,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要再做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的事,你知道你伤了几个保镖了吗,第二,你不能任性妄为,你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玩儿失踪,第三,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强迫何故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宋居寒点了点头,紧紧抓住了Vanessa的手。

    Vanessa摸着他完美无瑕的面孔,难过地说:“也许我没有给你树立正确的爱情观,但我教过你谦逊、诚恳和善良,为什么你长大之后,会变得这么傲慢、自私、薄情,你是受了你父亲的影响,还是这个圈子把你带坏了。”

    宋居寒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即便你去找他,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想一想你对何故做的事,如果反过来是何故这么对你,你就能明白,他不会回来了。”

    宋居寒的身体一抖,他握紧了拳头,眼圈有些模糊,他咬牙道:“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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