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宗子枭清醒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此时却毫无防备地随着情绪倾泻而出,就像天阴要落雨,果熟要落地,它是纯然的真情流露,没有任何矫饰。
正因如此,宗子珩听在耳中,才会格外地痛,一颗心像是在刹那间承载了万钧重量,几乎要被挤碎。
他一直回避去想,宗子枭心里究竟将他当做什么。宗子枭对他做的事,又岂能用一个“恨”字诠释,痛恨之外,还有强烈的依赖和索求,毕竟,他们曾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他们都想从彼此身上挖出少时的那个人的影子,他们都靠着这一点念想,支撑了十年。
宗子枭不杀他,或可说是顾念兄弟情,但兄弟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宗子枭对他的绮念少年时已有,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一切,宗子枭依然会对他说出这句话。
其实他看到了,在宗子枭扭曲的恨意之下无法宣之于口的同样扭曲的爱。
可他们之间已经积重难返,谁也无法原谅对方,注定是一场无解的局。
宗子枭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是凭着本能抱紧怀中人,半梦半醒地沉醉在那幽淡的兰花香中,舔着嘴唇叫着“大哥”,好像回到了最好的时光。
宗子珩低着头,看着酒过微醺的魔尊,竟变得有几分温顺,就像饱食后困顿的猛兽,暂时没有了威胁。
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撩开宗子枭额前的须发,端详着这张绝丽姿容。如果这个人能一直如此安静就好了,不必睁开这双阴鸷的眼,不必张开这对刻薄的唇,乖乖躺在他怀中,做他的弟弟——
夜半时分,宗子珩被摇醒了。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宗子枭。俩人竟然就在大殿的卧榻上睡着了,也没人敢来打搅,所以一直睡到了星月当空。
“下雪了,很大的雪。”宗子枭的唇边挂着一抹淡笑,“我们去赏雪。”他将大哥拽了起来,俩人牵着手,一路走出了行宫。
山中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以错落层叠的群峰为幕,乱琼碎玉,纷纷扬扬,像是墨色的夜空中不住洒下微光莹烁的一颗颗小魂灵,自九天跌落凡间。这么大的雪,却是无风,因而显得格外静谧。
宗子枭揽住大哥的腰,一跃飞上了行宫的屋顶,俩人坐在檐脊上,赏着这场夜雪。
“真美啊。”宗子枭感叹道,“小时候我也看过这么美的雪吗,竟想不起来了。”
“看过,我们每年都来。”宗子珩看着这如画的美景,却一丝一毫都无法欣赏。每每下雪的时候,他总想起他为从宗明赫手下逃走,与一群长老和高阶修士战至精疲力竭,根本没有气力御剑或御寒,只能用一双脚踏过昆仑无边无际的雪原。
那种冷,像千万根针扎进骨髓,像一把把刀凌迟皮肉,他连灵魂都在战栗、在惨叫。
最后,他倒在了雪地里,在重伤、酷寒和饥饿中等待死亡。可就在他油尽灯枯之际,竟意外参悟了宗玄剑第八重天。
虽然也算因祸得福,但自那以后,他变得更加畏冷,那茫茫一片惨白,只让他想起死亡的无限临近。
“我记得,有一年雪特别大,风也特别大,人都快要站不住了,根本没法赏雪,是不是?”
宗子珩愣了愣,他不禁忆起往事:“对,那应该是大名最冷的一年,你当时跟仲名差不多大,一脚踩在雪地里,直没到膝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竟是头一次,他想到雪,能牵连出的是好的回忆。
“大名真的下过那么大的雪?”
“嗯,我记忆中,也只有那一年。”宗子珩看着悠远的远方,“你个子小,不但在雪地里走不了,还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我要抱你,你又不服气,非要逞能,御剑给我看。”
宗子枭噗嗤一笑:“御剑?我好想有点印象。”
“结果当然是摔了,还好雪厚,摔得也不疼。”宗子珩的唇角带笑,目光也不觉变得温柔,“你从小就是不甘示弱的性格。”他的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他以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再赏雪,可此时他却想起了许多与雪有关的少时回忆。
“我只是不喜欢输给任何人。”宗子枭顿了顿,补充道,“但可以输给你。”
俩人不禁对视一眼,顿时如梦初醒,都从彼此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刚刚一同回忆往昔,是他们自重逢以后,最平和的时刻,暖到令人的心都酸了起来。
就在他们都感到无措时,宗子珩打了个喷嚏。
宗子枭撑起自己的皮氅,盖在大哥身上,并将他拥入怀中:“你还是这么怕冷。”
“没有灵力护身,自然冷。”宗子珩用平淡的语气来抑制心室的悸动。原来想起与雪有关的美好的场景,便能助他对抗对雪的恐惧,他甚至觉得没那么冷。
“你有我,我不会让你冷。”宗子枭将灵力注入大哥体内,“我记得你从前就怕冷,一到了冬天,总是裹得很厚。”
“嗯。”
“而且入秋之后就只喝热水,我若喝凉水你还要说我。”
“天冷了,喝凉水自然伤身。”
“天冷了,我便喜欢和你一起睡。”宗子枭露出一个坏笑,“我从来就喜欢和你一起睡。”
“……”
宗子枭低下头,寻到大哥的唇,轻轻地吻住了。
四片冰冷的唇,在贴敷到一起时同时被焐热了,随着这一吻的加深,甚至热到要融化。
宗子枭似乎十分喜欢亲吻,有时候将大哥折腾得狠了,好几天都不能做,但他每天都要抱着大哥亲上好几次,即便是强行营造的、虚假的亲密,次数多了,便好像也变成了真的、有温度的亲密。
宗子枭握着大哥的手,揣在怀中轻轻搓着:“还冷吗?”
宗子珩摇摇头。他明知不应该,却并不抗拒这样的温暖,再冷的时候,若与人这样紧紧拥着,也会暖和起来。
当他倒在昆仑雪原上,无助地等待死亡时,他多希望有人能抱着他,温暖他冻僵了的身体。他想过母亲,也想过小九,最终便只想着小九,因为那是唯一不曾辜负他的人。
一个人,无论经历怎样的绝望,只要心底还有一个彼此在乎的人,就有一团火,一盏灯,就不会。
可他彻底失去那个人了。
——
当宗子珩被压倒在榻上,被一双满是欲念的瞳眸深深注视时,他知道今夜一定又是个无尽长夜。
屋内炭火旺盛,十分温暖,宗子珩仍畏冷似的抓着身上的衣服,却不能阻止它们被宗子枭扯落。
宗子枭将大哥的身体从散乱的衣物中托了出来,零碎的吻落在那白皙温热的皮肤上,时而啃咬留下浅浅的牙印,或吸吮出青红的印记。
宗子珩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宗子枭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挤压磋磨的不再只是四瓣唇,还有两片火热的胸膛,和下身逐渐硬热的性器。
宗子枭轻轻耸动腰,用那一团凸起拱着宗子珩的下腹处:“大哥,我这里好硬了,你感觉到了吗?”
“呼……”宗子珩正在大口喘息,试图补足被宗子枭的吻掠夺的空气,他动弹不得,只能任那又大又硬的孽根生生把他蹭得起了反应。
宗子枭用膝盖顶开宗子珩的腿,逼迫他双腿大张,大手揉捏着大哥肥滑的臀肉,令他将身体的主导权一步步出让。
宗子珩摇着头,还在徒劳地往床里缩。这几个月,宗子枭几乎夜夜对他毫无节制的索取,无极宫里到处都挥洒过他们的体液,仿佛他之于宗子枭唯一的用处,就是被一遍又一遍的淫弄,他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他无法爬出欲望的漩涡,他害怕面对自己屈从于情欲时的丑态。
可宗子枭不会放过他,只想拽着他一同堕落。
他无处可躲,被宗子枭擒着腰拖了回来,他舔着嘴唇,被欲念浸染的瞳眸更显邪戾:“你再躲,我就绑你了。”
“不要。”宗子珩眼中闪过惊恐。他已经被宗子枭层出不穷的花样弄怕了,好像玩弄自己的身体有天大的乐趣。
“不想被绑的话,就要听话。”宗子枭低下头,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口大哥的鼻尖,命令道,“趴过去,把屁股翘起来。”
“滚!”宗子珩推开他的头。
宗子枭却轻吻他的面颊,很是温情地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话:“被我肏了这么久,大哥怎么一点都没学乖?”
反抗会是什么下场,宗子珩已经受过足够的教训。他咬着牙,缓缓转过身,屈辱地、四肢弯曲地趴着。
宗子枭双目微眯着,大哥修窄的腰下塌,而浑圆挺翘的臀微微撅起,呈现出极为诱人的曲线,他的身体清癯却不失健硕,雪白的皮肉下是起伏如丘峦的肌理,像一枚精心雕琢的美玉,令人血脉偾张。
宗子枭伸出手,指尖顺着那凸起的脊柱慢慢地往下滑,直滑到尾骨,大哥的身体也跟着一路瑟缩颤抖。那只手顿了顿,好像在有意延长这样的折磨,慢腾腾地钻进了股缝间,情色地摩挲着。
宗子珩的面皮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他双目紧闭,羽睫唰唰抖动,他看不到,却更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正在怎样作着孽。
冰凉的脂膏被指尖送入甬道,很快就被肠壁的热度所融化,宗子枭挤入更多手指,在那绵密的肉洞里翻搅开拓,甬道内传来黏腻的水渍声。
宗子珩嘴唇紧抿,颌线紧绷,喉结不住地滚动,好像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当宗子枭的手指开始快速进出时,他终于无法克制地晃动起腰臀,想要躲开这样的玩弄。
但一只有力的手压住了他的腰。
“难受吗?还是大哥不喜欢手指,只喜欢我的宝贝?”宗子枭曲着关节,有意无意地擦过那敏感的一点,惹得宗子珩不住地战栗。
“唔……嗯啊……”宗子珩咬着唇,唯恐泄出呻吟,但前段的性器已经高高挺立,根本无处掩藏。
宗子枭抽出了手指,低笑道:“够湿了,大哥,自己坐上来。”
宗子珩颤巍巍地看着宗子枭那昂扬矗立的巨物,不敢想象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次次吞入这样的东西,他的脸由红转白。
“来呀。”宗子枭将他拉了过来,亲昵地吻他,“想看大哥自己把我的宝贝吃进去。”
宗子珩咬着牙,跨到宗子枭身上,尽力分开两腿,一手握住那硬热的肉棒,在宗子枭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坐了下去。
硕大的肉头刚刚顶进肉穴,就令宗子珩软了腿,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只能攀住宗子枭的肩膀,硬着头皮将那粗长的肉刃一点点吞没。
“大哥……”被紧窒的穴肉一层层地绞着性器,快感潮涌而来,宗子枭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宗子珩大口喘息着,两条腿虚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宗子枭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挺动腰肢将肉刃深深地撞了进去。
“呜啊……”
宗子枭将脸埋在大哥的颈间,轻咬他的喉结:“大哥,动一下,你咬得我太紧了。”
宗子珩无意识地摇着头,他微微晃动肢体,就引来一阵可怕的酥麻,他的脚趾无助地蜷缩了起来,伏在宗子枭身上不敢擅动。
宗子枭却不想再等,固定住他的腰,狠狠地往上顶,粗硬的性器几乎是抵着大哥的穴心撞,已经不能更深、更重。
快感疯长,磨人又绵长。
宗子珩被顶的浑身乱颤,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要被煮沸了,他不惜咬住手背,阻止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大哥一头乌发披散在瓷白的胸膛,胸前两点乳首透着娇嫩的粉,看得宗子枭红了眼,他张嘴含住那小巧的肉球,嘬奶一样地吸。
宗子珩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他徒劳地推拒着宗子枭的肩膀,想要从这情欲的折磨中解脱,但他的身体好像被钉在了那根肉刃上,无处可逃。
宗子枭挺身而起,将宗子珩压倒在了榻上,抓着他两条腿分到最大,用最熟悉的姿势做最凶狠地抽插。
已是一片泥泞湿软的肉洞在这大开大合的肏干下更是彻底打开,肉道的摩擦掀起海沸山摇的快感,宗子珩终于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不要……不……慢一点……嗯啊……”
宗子枭爽得头皮发麻,像是中了毒一般,本能地用更快、更重的操弄换取更强烈的刺激。
宗子珩被干得浑身瘫软,整个人陷在凌乱的被褥间,散成一株风雨中的兰,无助地颤抖和呻吟。
他在意识迷茫的时候求饶,但宗子枭从不会因此停下。
宗子枭在极致的快感的刺激下,一句埋藏在心中许久的渴望脱口而出:“大哥,叫我小九。”
宗子珩像是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身体顿时僵住了。
“叫我小九。”宗子枭狠狠插了两下。
“啊啊——”宗子珩哑声道,“不,不……”
“叫,叫我小九,我就放过你。”
“不……”宗子珩拼命摇着头,“你、你不是……”
他怎么会在这样龌龊的性事中听到这个名字,不行,不行,他不要听到这个名字。
宗子珩抽出肉刃,将大哥翻了过来,从背后再次凶狠地顶入,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用力抽送起来。
“啊啊……不要……不……”宗子珩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青白。
“叫啊!”宗子枭颤声道,“叫我小九,我想听,大哥,叫我小九。”
“不、你不是……”宗子珩的身体被插得不断前耸,他奋力地揪紧绣被,膝行着往前爬。
但下一瞬却被宗子枭握着腰肢拖了回来,粗硬的肉棒一捅到底。
宗子珩尖叫一声,终于哭了出来:“你不是……不是小九……呜呜……不要……”
“叫我小九,否则我干死你!”宗子枭像杀红了眼的魔,狂猛的抽送着,仿佛不听到那一句梦寐以求的呼唤,他就无法从这求而不得痛苦中解脱。
所以他也不会让身下人解脱。
宗子珩紧紧咬着嘴唇,他被疯长的情欲折磨得几近晕厥,可残存的一丝理智令他始终不肯叫出那个名字。
那是他心中最后的净土。
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宗子枭沙哑的、哽噎的声音在耳边哀求:“大哥,我是小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