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秋说民宿老板要九月初才回国。王宝甃拧着眉头,还要再瞎晃两个月?邬招娣看她的眼神明显已经不耐了。
手指缠了东西不自觉的绕,王西平拍她手,王宝甃愣了一下,看了眼手里的数根腿毛,安抚性的揉揉他小腿。
“你不是喜欢世界杯?”王西平问。
“我喜欢能下注的世界杯。”
“……”
“赌·球违法。”
“上届就能买球,微信支付宝都支持。”小指掏着耳朵问:“有挖耳勺没?”
王西平递给她串钥匙,王宝甃擦擦挖耳勺,侧头掏耳朵道:“我无聊了。”
“你不是接了间民宿?”
“诶,你怎么知道?”
王西平没接她话。
“老板不在国内,说是九月初才回。我怕这俩月有变动。”王宝甃问:“你说,我要不要转给他笔订金?”
王西平斟酌道:“钥匙也不在国内?可以先租了,等他回来再正式签合同。”
“我也是这意思,他说民宿里还有私人物品,不方便给钥匙。”
“你怕他有什么变动?”王西平问。
“陈家人也在跟他联系。我姑姑之前谈到了四十七万,现在少五十万不行。”擦擦挖耳勺道:“我帮你掏耳朵。”
“不用。”王西平摇头。
“我不掏,我就看看。”
“不用,我耳朵很干净。”
“你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
王西平要起身,王宝甃拽住他,“我就看一眼,我不掏。”说着打开手机照明,扯住他耳朵往里看,我靠,里面有一大坨,感觉掏出来很过瘾。
王西平避开道:“很干净。”
“你坐着掏,还是躺着掏?”王宝甃给他选择。
“我不掏。”
“里面有耳垢,不掏出来你会聋。”王宝甃吓唬他。
“没事,耳垢不用掏,它会自己排……”
“你从没掏过耳朵吧?”王宝甃打断他。
王西平捂着耳朵,不接话。
“你必须要掏,长时间不清理会侵入脑子,影响智商。”王宝甃循循善诱。
王西平坚决不掏。
“你不掏我把你家信号弄没,你一个台都搜不到。”王宝甃直接威胁。
“……”
王宝甃示意腿上的枕头,王西平侧趴过去,王宝甃还没掏,王西平就往后躲。
“别紧张,看球赛。”
“你轻点。”王西平叮嘱。
“我有经验,阿玥跟樱子的耳朵都是我掏的!”王宝甃稀罕道:“诶,你耳垂会动。”
王西平直起身子,不掏了。
“我不提了,趴下趴下。”王宝甃急道。
挖耳勺刚探进去,王西平鬓角的青筋凸起。王宝甃道:“放松。”
王西平哦了声,状态依然紧绷。
王宝甃拿根棉签,在外耳道转圈问:“不疼吧?”
“不疼。”
“掏耳朵很舒服。”说着棉签一点点进入内耳,轻摩擦着道:“你鬓角有痣,爱招烂桃花,婚后易出轨。”
“……”
“我记得你叫桂枝。”王西平问,
“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你哥老是在饭口找你,站在电线杆旁喊王桂枝。”
“我高中就叫宝甃了。”王宝甃问:“很舒服吧?”
“还行。”
“你闭眼干啥?”
“本能。”
“本个屁,你就是舒坦上了。”说着把棉棒换成挖耳勺,揪着他耳朵往里看。王西平要擡头,王宝甃看他,“你干嘛?你舒坦了我还没过瘾。”
“你轻点。”王西平不情愿的趴下。
“最近睡的好吗?”
“差不多。”
王宝甃手指轻抚他鬓角,试图安抚他情绪。挖耳勺探进去,压住兴奋,屏住呼吸,挖那一坨耳屎。王西平动了下,王宝甃道:“sorry,我轻点。”
王西平捂住耳朵,死活不让她再掏。
“真的很大很大很大一坨,我就碰了一下……”话未落儿,王西平跃到门口。
“怪矫健呐。”王宝甃看他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掏,不掏我心里堵。”
“不掏。”
“我掏的疼?”
“疼。”
王宝甃想了会道:“这样子,我明天买瓶软化剂,软化了再掏?”
王西平同意,只要不现在掏就行。
王宝甃指着他身上T恤问:“怎么不穿背心?”
“……背心洗了。”
王宝甃拿出啤酒小龙虾,歪鼻子道:“谁稀罕摸你。”
王西平看她,“我给你加热。”
“不用。”话刚落,王西平端着进了厨房。
王宝甃解下发圈,捋了把头发,几十根头发耷在手上。走到院里伸个懒腰,朝厨房道:“我回了。”
“热好了。”王西平看她。
王宝甃又不太想吃了,看看端着小龙虾的王西平,如果说不吃,显得太作,揉揉肚子折回堂屋。
“你吃不吃?”王宝甃问。
王西平看她一眼,点点头。
王宝甃拉开罐啤酒推过去,王西平摇头,“我不喝。”
“看世界杯,就要啤酒配龙虾。”说着戴上一次性手套,看着屏幕问:“下一场是谁?”
“摩洛哥对伊朗。”
“德国队是什么时候?”
“后天,德国对墨西哥。”
王宝甃点点头,低头剥着小龙虾。俩人边吃边看赛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了南坪镇的一景一物,聊了街里的老周记。也像个老友一般,聊了各自的状态,不如意的生活。
王西平滴酒未沾,王宝甃喝了六罐。
王西平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问她道:“困不困?”
“你困了?”王宝甃反问。
“不困。”王西平摇头,”你要是用钱,我这边有三十万。”
“哪来的?”王宝甃震惊。
“我爸借出去的,年初收了回来。”
“你留着应急。”王宝甃摇头道:“你目前没工作……”止住话,看着他道:“我们一起经营民宿吧!”王西平没接话。
“我算了笔账,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两年内绝对回本。一共五十万,咱俩各拿一半。”王宝甃道:“你考虑看看?”
“好。”王西平点头。
“你不考虑?”
“没什么要考虑的。”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人!”王宝甃拍胸脯道:“我这人没毛病,就是有点情绪化,犯病了你别理我就行,我自己会消化。”
王西平笑了笑,没作声。
王宝甃凑近他看,指着他鼻头道:“有黑头,明天我给你清了。”
“不用。”
“用,我超喜欢掏耳屎,挤粉刺痘痘!”
“长痘了。”王西平指着她额头。
“不能挤,还不熟。”王宝甃摸了下痘痘。
俩人静默了会儿,各自陷入沉思。王宝甃被蚊子咬了下,缓过神一巴掌拍死。回头看了眼王西平,托着下巴认真打量他。
王西平有感应的擡头,王宝甃问:“我能问件私事吗?”组织了会语言,问不出来。旁敲侧击道:“镇里的水会去过吗?”
“去过。”王西平点头。
“啥时候去的?”
“年前。”
“够久了,这几天我请你。”王宝甃大气道。
“不用,家里能洗。”
王宝甃碰他一把,挤眉弄眼道:“明人不说暗话。”
“什么意思?”
“老鳏夫嘛,我理解。”
“……”
王西平不想理她,收拾着桌面道:“我冬天是去洗桑拿。”
“我知道。”王宝甃说的意味深长。
王西平张张嘴,再不搭理她。
王宝甃站院里伸了个大懒腰,王西平拎着空啤酒罐出来,装进袋子里道:“你回里屋睡会。”
“王西平,咱们去下溪村……”回头找不见人,王西平躺在沙发上睡觉。
王宝甃碰碰他,“诶,天快亮了,我带你翻墙看民宿……”
“不去。”王西平摇头。
“回来再睡。”王宝甃拽他。
“不去。”王西平翻个身。
王宝甃也躺上去,使尽的挤他。
……
今年的端午节跟父亲节撞上了,王宝甃老早就准备了礼物,一块手表,一个烟袋锅子。
一早王国勋就过来,说是要跟大儿子一家去西安。王宝甃看看王与祯,王与祯没动作。王国勋要走,王宝甃喊住道:“爷爷,你儿子送你了礼物。”
“啥?我没听清?”王国勋问。
“今儿不是父亲节,你儿子买了礼物给你。”
屋里静默了片刻,王国勋不自在道:“过啥子节,崇洋媚外,今儿就是正正经经的端午节。”
王与祯也闹的不自在,拿了个盒子放桌上,端起杯子道:“我去大哥家看看。”
王宝甃拿过盒子给王国勋,“呐,你儿子买给你的烟袋,祝你父亲节快乐。”
“我看就是你整的花胡哨。”接过盒子敲了下她头,打开看了眼道:“花这钱干啥?也不知道还能抽几天。”
邬招娣拎了兜粽子过来,说让王国勋稍路上吃。王国勋接过道:“宝源俩口子要去西安,你大哥说端午放假,索性都让一块去。”朝王宝甃道:“你也跟上一块去,两台车呢。”
“宝源哥跟我说了,我才去过,你们去吧。”王宝甃道。
“这天热,哪有自个屋里舒坦,你大伯不依,非要我跟着一块去。”王国勋一言难尽道。
王宝甃看得出,王国勋是真不情愿去,天热人挤,跟去也是遭罪。拿出手机给大伯打电话,这么大年龄,万一到那再找个事。
挂了电话回屋,邬招娣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歪嘴道:“合着就我好打发?一束破花就完事。母亲节为什么排在父亲节前头?孰轻孰重自个掂量去吧。”装了兜粽子道:“这个大个人了,整天就会在家吃闲饭,也不嫌臊的慌!”看见王宝甃递过来的盒子,止住话,打开看了眼,拿出一条金项链,撇嘴道:“这么细,戴出门不大气。”
“……”
“你说喜欢精致的。”王宝甃无语。
“这也太精致了,戴上去都显不着。”
“二十八克,不算细了。”王宝甃道:“你那条七十克的,你嫌戴上去像暴发户。这条正好,还是限量版没人跟你重样。”接过帮她戴脖子上道:“娴雅脱俗,贵妇范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