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盘算道,“我还有位同学大二就去了英国,他男朋友一直在上海,他们异国恋了五六年呢,今年初结的婚!我还挺羡慕这种经得起距离的爱情。”捏捏梁灿的手指问:“都说异地恋经不起考验,过程中会有各种现实的因素分手,我身边有异地两月就分手的,也有异国了几年结婚的。许圩的男朋友在国外,她熬不下去了想分手,非要我给她意见。哎,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半趴在梁灿肩上问:“你们公司一男的正在追她,她也小兔乱撞的心动了,她想提出分手但有道德负担,我也不知该怎么劝!”
梁灿为难道:“正处于荷尔蒙旺盛的年龄,情感上有变化也很正常…,”
无锡打断他,“你懂的还不少?”
梁灿傻乐道:“我书上看的,这俩月也略翻了几本教恋爱的书籍。我们部门有位男同事喜欢一位女同事,这位女同事喜欢财务部的一位男同事。我们部门这男同事嘴笨,根本不敢上前表白,我每天可替这男同事揪心…,”
“你整天在公司关注八卦?”
“我没有,同事们午餐时间聚一块讨论的…,”
无锡没好气道:“你们公司真八卦!”
梁灿瞪着眼道:“我们公司才不八卦!”
无锡警告道:“你敢把我话题带偏,我弄死你。我对公司八卦没兴趣。”梁灿“哦”了声。
“哦什么哦?你对异地恋什么看法?”
梁灿傻里傻气的摇头,“没看法,又没发生在我身上。”
无锡捏捏他脸,“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好吧,异地恋的本身确实存在问题,我理解那些熬不下去的。但我觉得根本原因还是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如果熬不下去都归咎到异地身上,这有失偏颇…,”
“你愿意异地恋?”
“屁咧!鬼才愿意!”
无锡摸摸鼻梁,“那你分析的头头是道。”
梁灿偷啄她一口,晃着脑袋道:“又没发生在我身上,我当然能理性的分析。我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无锡挠着额头问:“我要是有机会去国外深造两年,你支不支持?”
梁灿懵了会,磕巴道:“是…,是打…,打比方还是真的?”
“月底就拿到签证了。”
梁灿急红了眼圈,“这…,这么快!你怎么不提前…,”顿了好片刻,略显勉强道:“好呀,你愿意去我当然支持。不过两年而已,很快的。”
无锡看着他眼,“两年内不见面,十天半月的才联系次,如果忙起来两个月不联系也是常事。”梁灿别开了脸,点点头。
无锡捧着他脸问:“你真心支持?”
梁灿一副快哭的表情,“支持。”
无锡点头,“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不管你支不支持,我都会去…,”
梁灿连忙打断,“我…,我懂,我会在国内等你回来,你有空就联系我,没空也没事…,”止住了话,手紧攥住吊环,故作欢喜道:“我都懂,你不要担心我。”
无锡轻轻柔柔道:“人生路漫漫,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相互扶持,并肩同行。”梁灿点着头不说话。
无锡歪着头看他,“小傻蛋,骗你的啦。”梁灿没作声,委屈的别过脸不看她。
无锡摸着他后颈窝,“人家只是逗你玩嘛,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你告诉我的太突然了,我一时没调整过来。你将来出国深造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表现的很坦然,真的!”
地铁到站,无锡拉着他出来,“好,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梁灿露出笑脸,“我可能会一时的难受,但我会发自内心的为你骄傲!”
无锡打个响指道,“赞哒,将来你要是出国念书,我也会发自内心的骄傲!”
梁灿一蹦三跳道:“我会为老师变成更好的自己。”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一样一样的!”
无锡环顾了四周,手突袭了下他胸口,一路朝着小区狂奔,看见辆小区垃圾车,顺手拔上去,嗖嗖的到了楼栋。
无锡气定神闲的等在电梯口,梁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擡头问:“你…,你…,你怎么都不喘?”
无锡耸肩,“我优秀。”
梁灿直起身子,“你抄小道了!”
无锡拍着胸口,“我,学校的短跑冠军,OK,可明白!”
梁灿喘着气道:“你抄近道了,我是学校长跑前三名!”
“短跑的人有爆发力!”
梁灿质疑道:“学校一百米的路你都要踩单车,长城都爬不了几个台阶…,”
无锡摇头晃脑,“哼哼哼,我是校短跑冠军。”
“你作弊。”
“我是校短跑冠军。”
梁灿气道,“地铁口到我们楼栋,间距有1100…,”
无锡强调,“我是校短跑冠军。”
梁灿阴阳怪调道:“噢噢噢,我给有些谎话精科普科普,800米以下才叫短跑,1100米属于中跑…,”
无锡双手捧心,“哇偶,原来我是中跑冠军!”
梁灿摁着电梯键,“作弊精!”
无锡转着钥匙包,“戳电梯键没用,电梯该不下来还是不下来…,”话没完,嘴被梁灿吻住。
无锡进了电梯,瞥了眼角落的摄像头,轻轻柔柔的骂道:“流氓。”
梁灿看了眼摄像头,双手撑着电梯杆扶手,红着脸说:“你也是流氓。”
无锡盯着电梯键,梁灿盯着电梯门,俩人无话。
无锡出来电梯,梁灿急跟上来,无锡明知故问道:“你跟下来干嘛?我换件衣服就上去。”
“我…,我渴了。”
“吧嗒”一声门开了,无锡侧身指着餐桌,“去喝吧。”
梁灿往餐桌挪了两步,返身回来,看着她眼睛,“我不渴,我是想亲你。”
无锡勾住他脖子,“傻蛋,伴侣之间想亲就亲,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梁灿轻吮她唇,“我可以放肆,狂野嘛?”
“多狂野?”
梁灿咬住她唇,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有多狂野。
………
无锡衣帽整齐的进了电梯,看了眼八厘米的高跟鞋,摸了下耳坠子,正了正小洋帽,吁了口气出来电梯。
梁爸看了眼电梯口的人,端着烤盘目不斜视的上天台,没两步,返身回来,看着无锡问,“是…,是小无吧?”
无锡摸摸鼻梁,“梁叔好。”
梁爸“唉哟”一声,朝门里喊道,“那谁…,梁灿灿,梁灿灿,你老…,小无来了!”
无锡脸“唰”的通红。
无锡进来客厅,梁灿递了杯果汁给她。俩人对视了眼,无锡垂头喝果汁。
“裙子很美,帽子很美,鞋子也很美。”梁灿忸怩道:“人更美!”
无锡挠挠鼻梁问:“美人姐呢?”
梁灿噘嘴道:“你都不问问我?”
“你不就在我眼前?”
梁灿傻头傻脑的笑,“嘿嘿我忘了,我妈在书房呢!”
陈美人站在楼梯口问:”你们俩杵门口干嘛?”
无锡挠着额头,“美人姐好。”
陈美人扫了眼她的打扮,指着沙发说:“先坐会,我打个电话处理点事。”
“没事,你先忙。”
丁薇咋呼道:“我靠,无老师穿的也太造作了,差点没认出来。”
陈美人拍她脑袋,“整天一个咋呼鬼,穿的也邋邋遢遢,明天要还这么不修边幅,趁早你也别去。”
丁薇切了声,“不去就不去,艺术家的穿衣品味都…,”
陈美人呵了声,朝书房走道:“正好我也不为难了,现在就给那优质男打电话取消,反正他也看不上你。”
丁薇追过去道:“哎呀舅妈,我是你们亲外甥女,贬低我对你们…,”
无锡坐在沙发上,脚尖朝下,标准的重叠式坐姿。梁灿凑过来,低头笑看她,“你害羞了。”
“我没害羞。”
梁灿点点头,“好吧,是我害羞了。”
无锡重复,“我没害羞。”
梁灿目似秋露,双眼灼灼道:“噢~~,你没害羞。”
无锡恼道:“滚蛋…,”
梁灿偷啄她一口,笑眼道:“哼哼,偏不滚蛋~”
丁薇走过来轻踢他腿,“滚蛋,切土豆片去。”
梁灿忽的想起什么,跃步到储物间,拖着一箱子的零食过来,一股脑的倒在沙发上,挑了几包进口的,拆开献宝似的递给无锡,“这个味超赞!等着,还有猫山王榴莲呢!”转身迈进了厨房。
丁薇拆着包零食,碰碰无锡道:“舅妈怀灿灿的时候医院说是女孩,谁想生下个带把的。要不是这医院有熟人,舅妈肯定要做亲子鉴定,那时候正谣传医院有调包婴儿的。”
无锡漫不经心道:“那也是女婴掉男婴,谁也不会…,”
“对对对,舅妈就是这么想的,所有才没做亲子鉴定。”看了眼厨房门口,捂着嘴说:“我曾一度怀疑灿灿是雌雄共体…,”
无锡瞥她一眼,“怎么说话呢?梁灿虽傻萌萌的但不娘…,”
丁薇嚼着零食,贼眼兮兮的说:“如果你有幸看到他小时候的照片,你就秒懂了。小学二年级扎的满头小辫,三年级才剪了个西瓜皮。”伸手摸无锡的脸颊,“这腮红真自然,啥牌子…,”
无锡避开道,“我不涂那玩意。”
丁薇扯扯她裙摆,摸摸她帽沿,“别端着了,我都替你捏的慌,孙二娘穿成林黛玉也是孙二娘。”
无锡伸手摘掉帽子,顺了顺头发,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捏着片零食道:“扯淡,我是怕晒黑。”
“你说啥就是啥!”手指荡着她长耳坠,“不显坠的慌?我有位大学同学就爱戴长坠子,有次被套头毛衣勾住,整个耳孔扯的血淋淋。”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道:“我QQ里有图片,翻出来给你看…,”
无锡一把扯住她,“我不看…,”
“我没骗人,我拍下来主要是引以为戒的。”
无锡取着耳坠子,“这是搭配裙子的,我也不习惯。”塞到丁薇手里,“送你了!”
丁薇避开道:“我才不要!”示意无锡嘴角的伤口,“刚被我表弟啃的吧?都还没结痂呢!”
…………
无锡进来厨房,梁灿蹲在地上劈榴莲。无锡捋着裙摆蹲下,接过砍刀,“挎挎”的两下子,榴莲裂开条大缝。
梁灿夸赞道:“老师威猛!这是猫山王榴莲,特好吃!”
“闻起来很浓郁。”
梁灿捏出来一块喂她嘴里,“客户送我妈了两个,我特意留了一个。”
“不错,口感好!”
梁灿傻乐道:“等会给你装回去放冰箱里,凉的更好吃。”
“好。”
梁灿摸着她嘴角,臊红着脸问:“还疼不疼?我下回一定注意。”
无锡惬意的吃着榴莲,意味深长道:“上次你也这么说的。”梁灿扭捏了半晌,不知想到些什么,双颊绯红。
无锡问,“你瞎想什么?”
梁灿俯身趴到她耳边,“我…,我爸说,女人怀了BB就会死心塌地的!”重复了遍,“我爸说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合着你就是被算计出来的?”
梁灿咬着嘴唇,“我爸说的,反正不是我说的!”
无锡漫不经心道:“听说亲够一百次嘴,BB就在肚子里落地生根了。”
梁灿不敢置信,“屁咧,才不是那么回事,我念过生理课…,”
无锡竖大拇指,“你真优秀,棒棒哒!”
“感觉不像好话,你在嘲讽我?”
“我从不嘲讽人。”
梁灿得意道:“我十五岁都懂了,你唬不了我。”
无锡分析道:“厉害!不过你爸想太多了。生孩子得需要那个那个,那个那个的话得要结婚,结婚的话得学业有成。你若要读到博士,最快的速度就是本硕博连读,至少需要九年。也就是说,学业有成=结婚=那个那个=BB。”
梁灿瞪着眼问:“九年后才可以结婚,那个那个,生BB?”
无锡打个响指,“Yes!”
梁灿拍着胸口道:“学业跟我结婚,那个那个,生BB之间没直接关系。国家说,我,梁灿,二十二岁就能拥有合法婚姻。”接过无锡手里的榴莲,“有些人说过,封建社会已被推翻百年有余,那个那个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理了理逻辑,点头道:“国家说,造谣,传谣,散布虚假信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梁爸拿着玉米跟锡纸进来,“你们俩蹲那干啥?”
梁灿说,“我给无老师科普法律知识。”
无锡扶着墙起身,伸展着麻掉的腿,一言难尽道:“梁叔,您儿子不会劈榴莲,我帮他劈。劈完他不让我吃,非要蹲下给我科普法律知识。”满脸为难道:“谢师宴我就心领了,我家里还有事,不行我先行…,
梁爸拦住道:“别别…,师傅都烤好了。红酒啤酒都备下了,这菜品都是照你口味买的,蚝油蜂蜜…,”
无锡勉强道:“行,那就不让梁叔为难了,我这就上天台。”
梁爸别有深意道:“灿灿就是嘴笨,也不会耍花招讨人欢心,这…,”红着老脸道:“这恋爱上也没经验,一股子傻头傻脑的劲,但你放心,我儿子我清楚的很,他性格没话说,就是吃嘴上的闷亏!”
无锡点头,“梁叔的优秀品格,梁灿要是能完全遗传…,”
梁爸回头瞅着地上那一坨,恨铁不成钢道:“蹲那干啥?准备发芽开花?”轻踢他道:“不争气不争气,榴莲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