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如愿以偿地带着阮书离开了,一场纠结了几年的爱情戏终于大团圆收尾,温酒觉得自己是时候准备阮书结婚的礼金了,看顾墨那样子,已经是迫不及待要用结婚证把阮书拴住。
晏律等了半天,发现温酒还在感概万千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便清了清嗓子,以示存在。
温酒这才有机会问他:“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晏律正色道:“我找你有事。”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查了海南回Z市的航班,巴巴在这儿守着,就是要看看那个“阮叔”长什么样。
温酒问:“什么事啊?”
晏律一脸肃色,淡淡道:“上楼再说吧。”说着,人已经迈开长腿走到了电梯前。
温酒又好气又好笑,晏先生你也太不见外了,我还没邀请你上楼坐坐呢。
电梯里光亮如镜,隐约照着两个人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如松竹,女人娉婷清雅如水仙,分明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模样,晏律觉得这样般配的两个人,若是不在一起,实在是辜负天意。
他侧目看着温酒,不相信他这样好的男人,她一点不动心,不动情。
早上被温酒“甩了”之后,挂上电话,他从两人相识的第一刻开始回忆,慢镜头的拉长每一个片段,他不相信温酒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他也不相信那个吻,仅仅只是被郁芊芊激将之下的救场而已。
商场上杀伐决断从不退缩的晏律反而被挑起了斗志。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近乎一见钟情,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为她拈酸吃醋,牵肠挂肚,绝没有出身未捷身先死的道理。所以,他要来看看那个阮叔究竟是个什么人,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结果才知是个误会,这一来,他就更有自信了。本来今天要强攻的,既然没有所谓的竞争者在,他就迅速调整了作战方案。
到了二十六楼,温酒打开房门,回头冲着晏律笑笑:“请进。”
晏律毫不客气地就一脚踏了进去,两人一进去,都怔住了。因为房子不大,没有玄关隔断,一眼就看见了客厅的全貌,沙发上乱七八糟堆着夏天的裙子,五颜六色的内衣文胸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躺在吊带衫和长裙上。
因为是临时起意要去海南,时间很紧,要赶飞机,所以温酒和阮书挑完了衣服之后,就赶紧离家,慌里慌张的也没顾得上收拾,等着回来再整理。结果温酒把这事儿给忘的干干净净,就这么放晏律进来了。晏律看到那些蕾丝文胸和卡通内裤时,一股子**的气流就直冲着鼻端来了。
温酒窘得脸皮发热,赶紧扑过去一把全搂在怀里,飞快的兜进了卧室,结果,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从她怀里掉了下来。
晏律看着地上那件掉落的白色文胸,不知是捡起来合适,还是放在地上装没看见合适。不捡的话,就显得他这个人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温酒显然不喜欢懒惰的男人。
于是,晏律深吸口气,弯腰捡起这个让人充满了无限遐想的文胸。
刚好这时,温酒从卧房出来,看到了英俊的晏先生,用两根修长英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文胸,一脸窘迫为难,貌似正犹豫着放在哪儿合适。
温酒两步上前,飞快抢过来,走到卧房扔到床上。背对着客厅,她揉着热乎乎的脸颊叹气,还能更窘一点吗。
晏律努力装作淡定,“若无其事”地打量着温酒的居处。
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大约有六十多平方,光线很好,明亮通透。因为房子不大,所以布置的特别精致,家具也很少,客厅里只有两个单人沙发和一个白色茶几,电视悬挂在墙上,背景墙上贴着数十根长长的孔雀羽毛,像是一张开屏的画,阳光一照,暗光流彩。
“请坐。”温酒从房间里出来,依旧脸色微红,略显尴尬。
晏律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你喝点什么?”
“你有什么?”
温酒想笑,他还真不见外,说话的口气跟自家人似的,毫不客气。
“那你来挑吧。”温酒打开了厨房门旁边的小立柜,里面还有一个小型冰箱。晏律一看,这茶还真种类不少,铁观音,毛尖,龙井,正山小种,白茶,普洱等。
晏律从里面拿了一盒龙井出来,递给温酒。
温酒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竟然把这儿当成在X城老家一样,一副主场东道主的气魄。
温酒替他泡好茶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浅浅笑了笑:“你找我什么事啊?”
“嗯,是有件事。”晏律顿了顿:“我想在你们公司开个户。”刚才温酒那一声让人心碎的客户,反而给了他灵感。
“很好啊。”温酒笑了,这样的大客户主动送上门来,那里去找。
“那,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
“好。”温酒笑吟吟点头,又交代他带上证件,瞬间化身为体贴温柔服务周到的好经理。
晏律看着如花笑靥,心里一酸:对客户就笑这么甜,对我哼。
本想着多留一会儿,但一想温酒刚下了飞机,必定有点累,明天还要上班,于是晏律便起身告辞。
温酒送走了晏律,打扫屋子,洗头洗澡,忙碌到十一点才睡觉。
第二天,晏律果然如约前来,在温酒的公司开了账户,听说博思实业的老总过来开户,把温酒的顶头上司钱进也惊动了,亲自跑到温酒的办公室,和晏律握手会面。晏律醉翁之意不在酒,和钱总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走了。
“温酒你可真厉害。博思实业实力雄厚,没想到老总如此年轻。”
“可能是子承父业吧。”因为博思实业在Z市存在已有不少的年头。所以温酒如此猜测。
事实上,博思实业名义上由晏律的父亲创办,出资最多的却是晏律的两位姨夫。公司成立之后,两位姨妈成了公司的大股东。晏律母亲刚刚去世,晏明波便新婚,惹恼顾家,很快便被架空。晏明波便索性把公司交给晏律,自己和小娇妻过着悠哉悠哉的生活。
第二天是周六,别人都还要继续上班,但周末股市不开盘,所以证券公司不上班。温酒上午在家里继续打扫卫生,收拾房间,到了下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东西,一晃时间就到了下午五点。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晏律。
“你好,晏先生。”
“你昨天让我下载了网上交易软件,不知怎么回事无法操作,你过来看一下,我现在在家。”晏律说完,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温酒拿着电话,心道,这么聪明的晏先生,竟然搞不懂网上交易软件。她只好亲自跑一趟,谁让他是她亲自负责的大客户呢。
温酒开车到了倾城府邸,停好车,径直走到晏律的家门前。按过门铃,开门的还是那一位刘阿姨。
“你好,温小姐,先生在楼上等您呢,请直接上楼吧。”
“好,谢谢。”温酒换了一双拖鞋,便上了楼,书房的门是开着的。晏律坐在桌后看着电脑。此刻天外已是黄昏,窗前一片亮光,其他地方都略显昏暗。房中还未开灯,背着窗前光的晏律,清俊的面孔,便有一种模糊神秘的美感。
温酒轻声道:“晏先生。”
“你能不能不叫我晏先生。”晏律挑起眉,不悦地看看她,然后道:“过来坐。”
温酒走到他身边,发现他已经在旁边备好了一把椅子。温酒像是和以前上学时候和他坐同桌那样,挨着他坐下来。两人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你看,什么都没问题,就是无法成交。”
温酒偏头看着晏律,也不说话,神色有点奇怪。
晏律心里扑通跳了一下,定定看着她。
温酒又好笑又好气,“今天是周六,股票不开盘。”
晏律假装恍然大悟,“哦,今天是周六?我忘了,大家都上班,我以为是工作日,很抱歉。”他关了网上交易的页面,顺手把电脑也关了。
为了找个借口约她过来,把自己的智商降到零下的感觉,真是伤尊严。晏律揉了揉眉心。
温酒本来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忘了,但一看他这样,便又觉得他今天肯定很忙,所以忙糊涂了,误以为是工作日也并非没有可能。
温酒的个性有点随温明月,爽快直接。因为有阮书的前车之鉴在哪儿,她才懒得去猜男人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她就没谈过恋爱的原因,她本身就气质高冷,给人的感觉很难追,想追她的人,往往不敢明目张胆的示爱,都是先试探暗示,看她有没有反应,偏偏温酒对这些不加理会。她认为,喜欢你就说出来,不敢说的男人,懒得理你。
“没问题的话,那我就走了。”温酒起身便要告辞。
“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
“一定要。我还有些股票上的事儿要问你。”
牵扯到工作,温酒是很敬业的,于是便和晏律一起下了楼。
到了地下车库,晏律一看温酒是开车过来的,顿时心里一凉。这一会儿吃完饭了,还怎么送她回家?
晏律只好给温酒说了饭店的地址,两人一前一后驾车朝着饭店而去。饭店就在金波湖边,和许婷婷的沉鱼咖啡馆挨得很近。
停好车,温酒和晏律便朝着酒店走去,突然一个男人从后面走过来,碰了晏律一下,但也没停步,匆匆便走,仿佛是有急事。
晏律冲着那人喊了一声:“站住!”
温酒还以为晏律叫住那人是因为撞到他没说对不起,正想说晏先生小心眼较真,谁知道那人一听晏律叫他,竟然擡脚就跑。
温酒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晏律身高腿长,三两步追上去,伸腿一绊,那人便直直地往前扑去。那人本来是要跳过栏杆跑出停车场,结果立足不稳往前一扑便撞到了栏杆上,磕住了鼻梁,顿时,脸上便挂了血。男人疼的飙泪,但什么都顾不及,爬起来便跑。
晏律出手极快,撂倒他之后,单膝压胸,右手锁喉,简直不费吹飞之力就制住了这个男人。
晏律冷冷哼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拿来。”
那人抽着气战战兢兢问:“拿什么?”
晏律冷笑:“你说拿什么?”膝下用力一压,那人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急忙道:“我还你,还你。”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了晏律。
晏律接过来,扭头对温酒道:“叫警察。”
这一回头,他惊住了,温酒竟然捂着胸口,脸色发白。而且她低垂着眼帘,转过头去,貌似在避开这个画面。
晏律顾不得这个小偷了,赶紧过去扶住温酒,急问:“你怎么了?”
温酒低声道:“我,我晕血。”
晕血?
晏律第一个反应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气场强大到叫人臣服裙下的温酒,她竟然晕血?
然而,等温酒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时候,他又觉得心头窃喜,太好了,这个弱点真是太好了,最好时不时晕在他怀里。
等意识到这个想法太不厚道的时候,晏律抿着嘴唇,赶紧把一抹笑意吞了下去。